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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为民无悔 > 第674节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王市长拨款
  王永新说:“我记得你在十月十日那天也下乡了。”
  “十月十日?”楚天齐一边回想着那天的事,一边心里疑惑对方要干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好像是,我当时连着三天查看乡镇房产情况。”
  “还记得当天你是怎么回来的吗?”王永新提出问题。
  “坐车……哦,接您电话回来的。”说到这里,楚天齐多少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又不禁纳闷:有这么巧吗?
  “上次你下乡,有百姓来上访,这次下乡又有百姓来,而且上访内容都是你分管的城建工作。”王永新笑呵呵的说,“这些上访者也太会挑时间了,总挑你不在的时候,偏偏专门来找我这个市长。”
  看看,果然是这事,王永新在怀疑自己下乡的真正目的。上次下乡,楚天齐的确是躲上访者,因为上该者已经提前找过他几次。他想让上访者向王永新反映情况,以引起市长重视,但他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这个想法,当然更不知道那些人肯定会在那几天到市里。不过事实证明,那些人果然按自己的预想做了。可这次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居民上访,只不过是赶巧了而已。
  见对方不搭茬,王永新再次说话:“楚市长,我在和你说话呢。”
  “市长,居民上访时间正赶上我下乡,这肯定是巧合,至于他们挑没挑时间,我不得而知。”楚天齐无奈的说,“市长,您不应该会多想吧?”他的潜台词就是:你身为市长,不应该胡乱猜测的,那也太失*身份了。
  王永新“哈哈”一笑:“巧合就巧合吧。”
  楚天齐暗道:屁话,这不还是影射我在其中捣鬼吗?因此,他气乎乎的没有接话。
  “现在房改试点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王永新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这家伙要干什么?刚才的事呢?楚天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市长,到底是什么人来上访,因为什么事?”
  王永新说:“有上百市民来上访,要求拆迁改造,刚把这些人打发走。”
  “为什么呀?”楚天齐反问。
  “他们说,飞天和四海那两个项目的原居民,都拿够了拆迁款,纷纷用这些钱去买新房。可他们的房子现在也已老旧不堪,他们要求市里,给改善住房条件,尽快进行拆迁。”说到这里,王永新停了下来,看着对方。
  “哦,原来是害‘红眼病’了。”楚天齐一笑,“不过这也是好现象,说明市长极力筹措补偿款,赢得了百姓认可,赢得了民心。”
  “是好现象。”王永新拉着长音,“他们还说了,要市里多支持房改试点争取工作,多支持楚市长工作。”
  怪不得王永新阴阳怪气的,原来是上访者的话为自己惹祸了。对方是怀疑这些人受自己指使,在逼宫呢。你王永新心眼也太小了,我在前方冲锋陷阵,你竟然还在这里疑神疑鬼。想到这里,楚天齐“嗤笑”一声:“市长,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一概不知情。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我认为是民意,是他们渴望改善住房条件。现在房改试点遇到的困难,我没对任何人讲,也严格要求其他经办人不能随便乱说。今天您既然提到了,那我就正好反映一下。
  房改试点争取和城建规划设计工作,那是在市委常委会上全票通过的,所有常委全都支持。在之后的市政府专题会议上,所有的政府领导包括下属科局也表态支持、配合。可到现在为止,关于这两项工作的经费一分都未到位,我看不到应有的支持。不但如此,竟然连城建和土地的经费也少拨了一半,理由是筹措拆迁补偿款,可为什么除了那三十多个应该出钱单位外,只有我分管部门会被减半拨付呢?我实在想不通。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依然理解市里困难,并没有向您反映,而是让城建局及其下属部门自己想办法。这两项工作已经运行了两个多月,全是他们自己找钱,有人还把自己家里钱垫在了里面。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可用的钱了,试点争取工作在关键时刻面临下马的危险,而城建规划设计工作已经暂停。”
  “没拨款?我可是专门强调,必须要保证经费到位的。”王永新显得很惊讶,马上拿过电话,按下免提键,在上面拨着号,“财政局是干什么吃的?”
  “市长,请您不要质问他们,我担心给城建和土地惹麻烦,只要尽快把经费拨下去,就烧高香了。”说着话,楚天齐拿过桌上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着吸了起来。他并没有给对方拿烟,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
  王永新停下手中动作,关掉免提键:“好吧,那我下来让杨永亮跟进一下此事。”然后话题一转,“飞天和四海的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楚天齐心里话:这才是你想问的吧。略微停顿了一下,楚天齐谨慎的说:“给对方发了好几次函,一直没有实质效果,但那些函件可以做为以后的一个补充证据,我们的人证、特证太缺了。上周五的时候,鹏燕公司法人代表张燕来了,直接去找的我。她……”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楚天齐的话,是王永新手机在响。
  看了眼来电显示,王永新按下了接听键:“书记……好的……我马上过去。”说完,按下了接听键。
  放下手机,王永新对着楚天齐说:“以后有时间再说,薛书记找我有事。”
  “哦,好的。”楚天齐点点头,站起身形,“那我先走了。”
  王永新说了声“好”,低下头,在抽屉中找着什么。
  楚天齐没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出了市长办公室。
  走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楚天齐想着刚才的事。
  自己本不想讲说和张燕谈判的情况,但王永新做为市长,让自己汇报此事又是天经地义,所以楚天齐刚才在斟酌着怎么说。不曾想,薛涛及时打来电话,叫走了王永新,这正好隧了楚天齐的意。楚天齐明白,王永新说是有时间再说,怕是春节前应该没有这个时间了,春节后上班又不知什么时候会想起这事。说不准王永新想起此事的时候,张燕那边已经该有答复了,到时一并汇报更好,省的提前泄露信息。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窃喜。
  窃喜之余,楚天齐不禁疑惑王永新今天的举动。本来一开始接到电话时,楚天齐还以为王永新就是要询问和张燕谈判的事,所以一路上都在想着与此有关的信息。可是当自己进到市长办公室的时候,王永新却问出了那样的话,显然是影射自己与上访有关。
  当意识到对方在怀疑自己时,楚天齐更多的是愤慨,气愤堂堂一市之长怎么会这么想自己。可冷静一想,似乎并非如此,按说王永新一个官场沉浮几十年的人,不应该只是这种水平。那么他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做呢?
  直到回了自己屋子,楚天齐还在想着为什么。可是想了半天,都是似是而非的结论,他干脆也就做罢,不再去想,只是心里期盼着经费能够落实到位。
  ……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了接听键:“曹局长,有什么事?”
  曹金海的声音传了过来:“市长,您在办公室吗?我去向您汇报工作。”
  “电话中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楚天齐说的是实情。
  “市长,好消息,房改试点首批费用、城建规划首批费用全都到了,上个月扣局里的费用也都拨到了帐上。”曹金海话中透着兴奋,“听说,扣土地局的那一半也给了。”
  听到这个消息,楚天齐也是心中欢喜,但他却淡淡的说:“我早就说过,费用不是事,这回放心了吧?”
  “放心了,放心了,还是市长您说的准。”曹金海及时拍着马屁,“您在市里的份量就是不一般。”
  “还有其它事吗?要是没有我就挂了。”楚天齐可没时间听对方奉承,“督促那两个组抓紧时间。”
  曹金海急忙应着:“好的,我马上找周家林、常玉州。”
  楚天齐挂断手机,常嘘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香烟,滋润的吸了起来。
  不用说,今天下午能把款项拨付到位,肯定与自己上午的反映不无关系。如果自己不和王永新说这事,王永新要是不给财政局发话,这钱绝对到不了帐。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来,当初卡下经费,也绝对是王永新的命令。他当初为什么要卡,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受到什么人影响呢?
  楚天齐再次意识到,王永新找自己,绝不仅仅是为了讲出上访的事,反倒是给自己反映经费被卡提供了机会。只不过让自己说出这事,王永新这个市长不伤面子,还似乎让自己领了他的一份情。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楚天齐思绪。
  坐直身体,楚天齐说了声“进来。”
  屋门一开,政府法律顾问常胜走了进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张洋死因存疑
  晚上六点多,楚天齐出现在成康“大涮吧”,这是新开的一家涮羊肉餐馆,据说牛羊肉都来自北方大草原,配料及制作工艺也都是最正宗的。
  但楚天齐明白,就是同一个人用同一批食材,在不同地区做出的食物,味道、口感都有差别,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水土”。当然,这里所说的“水土”,并不单纯就是“水”和“土”,而是泛指环境和气候。不过要具体到“涮羊肉”口感上,那么这个“水”字绝对绕不过的,而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楚天齐今天是打出租出来的,既没带司机,也没自己开车。
  由于穿羽绒服,戴着帽子,鼻梁上还架了副墨镜,当楚天齐走进“大涮吧”大厅的时候,服务人员并未认出这个成康市最年轻的市委常委。
  服务员小姑娘迎上前来,客气的问:“先生,请问您有预定吗?”
  “三楼雅怡阁。”楚天齐说了目的地。
  “请跟我来。”服务员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服务员引领下,楚天齐到了三楼“雅怡阁”外。
  服务员轻轻推开屋门,示意一下。
  看到屋子里的女孩,楚天齐服务员说了声“谢谢”,然后走进餐包,关上屋门。
  屋子里的女孩“咯咯”笑出声来,调皮的说:“这是哪位大名星呀?”
  知道对方在调笑自己的装束,楚天齐“嘿嘿”一笑,赶忙摘下墨镜,拿掉帽子,把厚重衣服挂到衣架上,坐到了女孩对面位置。他自嘲道:“没办法,成康地方太小,不这么武装一下,总会碰到熟人,大家都别扭。刚才我就看到两个局长,不过他们应该没认出我来。”
  “果然是名星,到哪都是焦点。就是这装束还不够气派,看着像是片场赶来的。”女孩一指衣架上的羽绒服,“也像是刚从乡下赶来的副乡长。”
  “佼佼,你这伶牙俐齿功夫随时都要展现呀。”说到这里,楚天齐话题一转,“你从何阳来到成康地面上,我这个东道主应该先到,结果却让你等我,非常不好意思。”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楚天齐的小师妹,何阳药业的何佼佼。何佼佼并不买帐对方的客气,而是继续奚落着:“官是越来越大,谱也越来越大,这官腔打的更利索了。”
  “笃笃”,敲门声响起,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了。放下托盘里的蘸料、小菜和白酒,点着碳火锅的碳,服务员出去了。在出去前,服务员特意看了看屋里二人,显然已经认出这个成康市最高权利层的男性之一。
  “你远道而来,本来应该请你去下大馆子,可你这个大企业家却体谅穷师兄,楞是选了这么个小店,实在感激不尽。”楚天齐也用话挤兑着对方,伸手去拿桌上的白酒。
  “市长先生,错了。在你们政界人眼里,这里是小店。可我这个小商人,却觉得这里消费很奢侈。”何佼佼“嘿嘿”笑着,斗嘴更胜一筹,“当然,好不容易吃顿荤腥,我就替您代劳,点了好多牛、羊肉吃,请不要怪罪我的莽撞。”
  本来想调理对方一句,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吃亏,直接就拿话怼回来了。楚天齐干脆不再自找无趣,而是收回戏弄口吻,正二八经的问:“佼佼,你工作那么忙,这次来成康,是什么公干,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正这时,屋门再次推开,服务员送来了青菜和牛、羊肉。
  待服务员出去后,何佼佼神秘的说:“我这次来,可是有大事,是来给楚市长恭贺新春,顺便也送点礼。”
  “没正形。”楚天齐给二人倒上酒,“你不说,我就不问了。”
  “真的是给你送礼,只不过都是些寒酸的东西,实在拿不出手,在我汽车后备箱里放着呢。”说到这里,何佼佼收住笑容,“大过年的,也没什么稀罕的东西,就给大伯和婶子带点土特产。”
  虽然二人也有过合作,但毕竟是师兄妹,师妹送土特产,自是不能拒绝,否则也太不近人情了。于是,楚天齐忙道:“那我替父母谢谢你。”说着,端起酒杯,“欢迎师妹来成康。”
  “谢谢楚市长屈尊会见。”何佼佼酒杯向前一递,和对方碰在一起。
  “你呀。”楚天齐点指对方,干了杯中酒。
  何佼佼先是“咯咯”一阵笑过,然后也满饮了此杯。
  就这样,两人说笑着,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喝着白酒,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在这期间,只要是说话,何佼佼总是占上风,把楚天齐挤兑的无言以对。
  再次放下酒杯,何佼佼长叹了一声:“哎。”
  “你怎么啦?”楚天齐问道。
  “没怎么,我是在替你感叹。当年和小师嫂多好,眼看着就到吃喜糖的份了,怎么一下子就各奔东西,没联系了?”何佼佼望着对方,“我不是要打听你的隐私,只是觉得非常可惜,两个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知道对方在说自己和宁俊琦的关系,楚天齐也不禁有些伤感,却又无法回答对方,只得长嘘一口气,独自喝了杯闷酒。
  看出对方有些伤神,何佼佼也倒上一杯酒:“师兄,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说着,喝干了杯中酒。
  “没什么,世事难料呀。”楚天齐慨叹着。
  何佼佼不好再说什么,夹起几片羊肉放到锅中。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锅出汤水沸腾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何佼佼忽然面容一整,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师兄,我今天来,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看到对方神情如此严肃,楚天齐意识到事情重要性,便向前探了探身子,也压低了声音:“你说。”
  何佼佼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话:“张洋好像不是失足落水。”
  “张洋、张洋……”楚天齐觉得这名字很熟,念叨两句后,忽然想起来,张洋是自己前任副市长尤建辉的秘书,上周张燕就提过这个名字。便问道:“怎么回事?”
  何佼佼讲说起来:“在今年,不,去年六月的时候,有人早上在成康大桥下面发现一具尸体,当时尸体浸泡在河水里,便马上打电话报了警。警察赶到后,对尸体拍照,现场取证,同时已经知道了死者的身份。从现场痕迹来看,死者很像是失足落水。然后警察又到张洋办公室取证,在张洋日记中,发现张洋夫妻感情不好,字里行间流露着厌世情绪。后来警察又取了一些人证、物证,还对张洋进行解剖,得出了结论:家庭不和,悲观厌世,有抑郁症倾向,自溺而亡。
  对于政界的人离奇死亡,人们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议论。但张洋毕竟只是政府办副科长,职位较低,而且警察已经给出明确结论,张洋的家人也认可了这种结论。人们议论几天后,便没了兴趣,只是偶尔有人提起‘年轻轻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只是在此事中,张洋的妻子却承担了‘间接凶手’的名声,情绪一直不好,神经也出了一些问题。
  由于张洋已死,其妻治病又要支付大额的医疗费用,于是在十月份的时候,张洋夫妻的房子卖给了他人。房子卖出后,新房主一直空置着,只到过了元旦,才找装修队伍进行重新装修。在新装修前要对旧的装修进行拆除,结果昨天上午在拆除墙裙的时候,一张纸从三合板与墙体间掉了出来,纸上有红褐色字体。几个装修工人当稀罕看,才发现这是一封类似遗书的东西。包工头也迅速知道了此事,于是马上报警,警察赶到现场,取走了这张纸。
  据内部消息称,这封遗书是张洋写给妻子的,其中后面签名像是张洋拿自己身上的血写的。张洋在这封遗书上,对妻子表示了忏悔,称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千古恨’是什么,好像没有明说,但从遗书后面的字句看,应该是他背着妻子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收了别人的不义之财。在遗书最后,他写出了自己的忧虑,担心有人要杀他,担心自己死后,妻儿老小的生活,他恳求妻子能照顾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