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肆离远了手机。
“没电了。”
“……您日理万机,一个电话好几亿的居然不随身带着充电宝!??”钟意扶额,心头几分黑线。
“秘书会带的。”沈远肆理所当然说着,淡定走到一侧沙发坐下,“该说的都说了,等人来开门就可以了。”
也没漏什么重要的话吧。
钟意烦躁地点了点头,总有几分不安。
而她的直觉又是很准的那种。
单脚跳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滑了下手机给周敏说了声自己的状况,想刷微博吧,又觉得自己玩手机,某人没得玩不太厚道。
“啪嗒”息屏了。
过了一会儿,钟意坐不定了,直直站起来,冲着沈远肆道:“你觉不觉得现在有点无聊啊。”
沈远肆淡淡应了个嗯。
“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
“你想玩什么游戏?”沈远肆放下报纸,抬眼看她。
钟意又跳到沈远肆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半个身子嵌了进去,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本小本本和两支笔,画上格子,“我们来玩五子棋吧。”
“行啊,你输了可别哭。”沈远肆扬唇笑起。
“谁输还说不定呢。”
第一局,钟意赢了。
她高兴的比了个耶,然后在沈远肆的唇角点了一颗媒婆痣,“愿赌服输啊。”
沈远肆沉眼看她,“再来。”
第二局,沈远肆赢了。
他得意的拿起笔在钟意面上创作。
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两个人战的忘我,面上都有了颇为鬼畜的涂鸦,一心只想着五子棋,全然没听到钥匙旋开的声音。
“不好意思沈总,找这门钥匙花了点时间——”
看见里面的景象,秘书的声音滞了滞,职业素养让他迅速挡住了身后的工作人员,并关上门。
“打扰了。”
第10章 难得主动
“沈总正在开临时会议,需要暂时借用化妆间。”
隐隐听到门外秘书一本正经解释的话,钟意眉头一抽,要不是她就是当事者,可就被秘书骗了过去。
钟意看向沈远肆,目光诡异:“你们做生意的,都这么会说瞎话吗?”
“继续。”沈远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五子棋上,语调骤然沉了沉,“我就不信了。”
“不来不来,你的脸都画的没地方画了。”钟意嫌弃摇了下头,丢下笔,“你没有下五子棋的天赋啊,我已经放水了。”
两人下了没有十局也有八局了吧,然而沈远肆只赢了两局。
一开始钟意还以为沈远肆是在让她,在沈远肆接连犯了俩很蠢的错误之后,她才意识到沈大总裁的五子棋水平……好像也就这样。
偏偏沈大总裁被勾起了瘾,一直说再来一盘。
钟意扶额望天,她脑子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提出要玩五子棋的啊。
“……闭嘴。”沈远肆抿唇,本子翻页又画上了格子,把钟意的笔塞她手里,又道,“最后一盘。”
钟意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整个身子陷了进去,半阖着眼,“别了吧,你的脸都没地儿画了。”
期初钟意画着还是很收敛的,就只是点点痣画点小胡子怎么的,后来玩开了,干脆描了个烟熏妆,又寻了支红色的笔在双颊打上腮红。
“最后一局,快点。”沈远肆执着得很。
“行吧,那就最后一局。”钟意无奈,只得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暗念就当舍命陪君子吧,只是视线落在沈远肆双颊的红时,没憋住笑。
钟意弯着眼,幽幽唱:“五行大山都压不住你……”
“闭嘴。”某总裁面无表情。
钟意微微眯眼,“嘁”了一声,语调带着点挑衅,“怎么,只许州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了??”
犹记得这歌还是某总裁先带起的。
沈远肆面无表情,只用笔敲了下本子,“快点,再来。”
“你就这么不死心吗?”钟意撇撇嘴,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圈。
“快点,我再输随便你画。”
“这可是你说的,这可是最后一盘了。”钟意仰头看他,心念这大爷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存着速战速决的心思,这次钟意丝毫没有让着沈远肆,没过多久,棋局就结束了,沈远肆的三角被钟意的圈堵得无路可走,只能投降。
“你是不是作弊了?”沈远肆看着战局眉头皱得更紧,语调几分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沈大爷,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画的,特码这还怎么作弊啊。”钟意没好气,白了沈远肆一眼。
沈远肆皱眉,把纸撕了下来,看了会儿,而后烦躁地揉成了一团。
“别看了,就是你技不如人。”钟意没憋住话,好心提醒。
“闭嘴。”沈远肆面色更黑了些,声音很沉。“你画吧。”
“哟,这么主动啊,”钟意倾身抽了卸妆纸,双膝跪着,跪在了沈远肆面前,黑眸掠过几分狡黠,“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只手锢住了沈远肆的肩,另一只手仔仔细细替沈远肆擦脸,沉吟片刻,才说,“小猪佩奇约不约?”
沈远肆没吭声,黑眸垂着,比大多女孩子还要长的睫毛乖巧覆在下眼睑,唇线紧紧抿着。
神情无不透露出抗拒。
偏偏一声不吭。
钟意不禁莞尔,“沈大爷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您答应了。”
“......”
沈远肆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可失去视觉之后,其他感官就会变得非常敏锐。
面前小女人在替他擦脸的时候,手指总会碰到他的面颊,无可避免的。
钟意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与皮肤接触,有那么点儿痒。
一点一点积累,就痒到了心窝,沈远肆微不可查皱起了眉,耐着性子等着。
直到感觉钟意的动作停了,他才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却是钟意放大的脸,狡黠的黑眸里映出了他的神情,带着些错愕。
四目相对,尴尬得厉害。
沈远肆下意识转了话题,“擦得差不多就行了,反正还要画。”
钟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巴掌大的小脸又凑过来了些,“不是,我想说这眼线胶笔可以啊,我居然用卸妆巾都擦不掉。”
“……”
说完,钟意还伸手小心翼翼触了他的眼睫。
“要画就快点画,擦不掉的不管了。”沈远肆心里腾起一股若有似无的躁意,“别浪费时间。”
“哦——”钟意语调拖得软而长,托腮打探沈远肆一阵后,下定论,“嗯,还是小猪乔治吧,佩奇的眼线不好画。”
“……”
沈远肆闭上眼,心念反正画完就就擦了。
憋着。
隐隐听到钟意笑了下,嗓音清铃,伴着一句话,“好了,我开始了。”
“嗯。”
感觉过了好一会儿,笔尖都没有落在自己的面上,沈远肆皱眉,“还没开始?”
“不,已经好了。”钟意嗓音里笑意渐浓,指尖在沙发上打着弯儿,“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又没仇没怨的。”
停了几秒,钟意抬眼看他,目光通透澄澈:“万一您老人家记仇了,离婚时给我穿小鞋,我分不了家产,这可可咋整啊?”
沈远肆噎住,“你就是这么想的?”
“差不多吧,”心知也没什么好瞒着沈远肆的,钟意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淡淡道,“和平分手嘛,以后就当朋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那就帮上呗。”
“……哦。”
钟意这话坦荡荡地让沈远肆不知接什么好。
“所以,球球沈总您,快把离婚提上日程吧。”钟意跳下沙发,坐了一阵后感觉脚没那么疼了,穿上沈远肆买的平底鞋,尝试性走了两步。
感觉还行,能走。
沈远肆正想说点什么,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沈总,虽然现在清场了,但仍在试镜的演员并不知情,等会可能还会来这,人多了就不好离开了。”是秘书毕恭毕敬的声音。
言外之意,让两个人赶紧撤了。
“好,等会就出来了。”沈远肆沉下声。
“额……还有,走廊清不了场,请沈总注意一下仪态。”
闻言钟意憋不住了,想必是秘书看到了沈远肆刚刚那样,捂着唇闷声笑着。
沈远肆睨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