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她直起身,慢吞吞绕开沈远肆,正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问安彤到哪儿了——
手心忽然空了。
手机落在了男人手里。
“干嘛呢?”钟意皱眉, 踮起脚想拿回手机。
这个动作正好合了沈远肆的意,温热的大掌包住了小女人的, 随即十指相握。
这次很顺利, 没有静电。
“沈远肆!”钟意瞪了男人一眼, 下意识想抢回手机,“手机还给我!”
她绕到另一侧,男人却把手机高高举起,于是跳起来抢,偏偏身高不够, 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末了几分恼, 干脆整个人挂在了沈远肆身上, 无尾熊一般。
声音带着点恼:“再不给我,我就要出绝招了。”
说话间,钟意的手夹在沈远肆的脖子上,微微收紧。
沈远肆便顺势托着她的腰把人抱了起来,钟意并不重,抱在手上一点实在感都没有。
他没说话, 一直低晲着钟意,面上表情在钟意看来有几分像挑衅。
“你逼我的。”钟意黑眸又清又亮,忽然就勾着沈远肆的脖子,借力,脑袋往他面前凑了去。
随着钟意的凑近,沈远肆的呼吸不由也滞了滞。
脚步也顿住了。
两人的唇瓣相距不足两厘米,钟意敛眸,唇角扯出笑。
重重呼了一口气,酒气便从口中传了出来。
浓郁,但并不熏。
“呵,臭死你。”
沈远肆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到底喝了多少酒,而且这个样子……是醉了还是没醉?
“被臭死了吧。”钟意见沈远肆的眉头轻挑,更觉是计谋得逞了,得意洋洋开了口。
随即想从男人身上跳下来的时候,沈远肆忽然松了手,抛皮球般把她往上颠了颠。
钟意猝不及防,忙抱紧了沈远肆的脖子,生怕被颠了下来。
这会儿轮到沈远肆得意洋洋笑起了,轻哂道,“呵,信不信我颠你。”
钟意:“……”
你咋不颠上天呢。
生怕再被颠,也怕被某人甩在地上,钟意便是挣扎都不敢,知道沈远肆抱着她出了饭店,转而上了电梯,她看着沈远肆按了楼层,这才后知后觉开始挣扎。
“沈总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助理还在等我,她不会放过你的。”
沈远肆觑着钟意,没说话。
钟意挣扎得更甚,沈远肆便抱得更紧,饶是使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法子挣开男人。
直到了熟悉的房门前,沈远肆停下脚步。
钟意微微错愕:“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沈远肆没搭理她,只是从钟意外套的兜里摸出了钥匙,随即轻车熟路的开了门,脚往后一勾,门就关上了。
钟意戏份重,索性就在片场住下了。
剧组干脆给她整了个单人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便是厨房也配好了。
随后把钟意丢在床上,用被子盖着,扯着边缘打了个蝴蝶结。
钟意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解开了结,扬起脑袋忿忿看她。
“醒点了没?”沈远肆环手,晲着床上的女人。
“我都没醉。”钟意盘腿坐在沙发上,想端出不耐的表情,但身上搭着半张被子,气势打了折扣,看着不像不耐烦,倒有几分像撒娇。
沈远肆忽然比了个一,落在了钟意唇上。
“这是几?”
“一只手!”钟意看着手指好一会儿,高声回答。
“……”
果然,醉不醉不能从面上判断。
沈远肆收回了手,语调低缓,带着些恼,“只说是不拍夜戏,可没说喝醉嗨成这样的。”
钟意愣了下:“什么?”
“没什么,”沈远肆拿出手机,默默敲了句让秘书不用准备的话了,然后一字一顿道,“我去给你煮解酒汤。”
“……哈?”
钟意持续懵逼状。
看着沈远肆走进厨房,盯着冰箱思忖许久,拿出各式各样的食材,熟稔做起了解酒汤。
安彤有强迫症,忍不了空荡荡的冰箱,这段时间周敏不在,便由她照顾钟意的起居,冰箱琳琅满目的,吃的从来不缺。
这样的冰箱,正合了沈远肆的意。
把山楂糕和青梅切成片,白梨切成小片,待火烧开之后丢葛仙米和百合,再加一勺白糖,再下小汤元,放下各种食材烧开后,滴白醋起锅入盆。
空气里弥散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钟意皱眉,看着沈远肆在厨房里忙碌,暗戳戳给安彤发了条短信。
——“小安彤,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要被毒死了。”
“对。”解酒汤很快就做好了,沈远肆盛在碗里,嗓音低低的,哄孩子的语气,“喝了。”
“不。”钟意小脸皱成一团,果断拒绝,“这是打算毒死我的吧。”
“喝了。”
淡淡的语气,却又不容拒绝的力度。
“不喝。”
“真不喝?”男人眸底凝着几分威胁。
四目相对。
最终还是钟意落败了,她泄了气般,重重叹了口气。
“行吧,喝了。”钟意憋着气喝光了,碗搁在桌上,字句明晰,“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以后别相信什么小男生。”沈远肆端起碗,丢进洗漱台里,“更别相信那些人说什么一定会老实对你好的这种话,这些初期都是能装出来的。”
钟意默默白眼,顺着沈远肆的话接下去,“那什么是不能装出来的?”
“帅、有钱、有能力,这是装不出来的。”
“……”
你咋不咋直接说自己是全世界第一好呢。
钟意扯唇,岔开话题,“沈总,您也该走了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今晚没人照顾你。”沈远肆指尖在桌上叩着,“我让秘书支开你助理了。”
支开安彤了?
钟意微微瞪大眼,忽然记起在门口是要等安彤的,被沈远肆这么一闹,倒是把自己小助理丢那儿了。
小安彤也没追上来。
不对劲。
“你想对我干嘛?”被酒精麻痹的脑袋缓慢开始运行,戒备系统重新工作。
“你说呢?”沈远肆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妈啊,有怪兽。”钟意顿时弹了起来,从饭桌跳到床上站定,抄起枕头用力丢到沈远肆面前,“我才不接受大猪蹄子的潜规则呢!”
“……”这姑娘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沈远肆眉头一抽,起身追钟意。
偏偏着姑娘鬼法子多的很,绕着狭小的空间跑了两转,又顾忌到这姑娘刚喝完解酒汤不能多动,便不敢追得太紧。
房里闷热,钟意索性把外套和毛衣都脱了,只穿了条薄薄的裙子,比了个挑衅的小眼神,“来啊,老娘不怕你的。”
“……”怎么感觉这姑娘喝了解酒汤反而更醉了呢。
沈远肆额间黑线,脱了外套捋起袖子,注意力锁定皮得跟条泥鳅样的钟意那儿。
“别闹了。”
“谁和你闹了,大晚上的我才不要和你独处呢。”
“有事要说。”
“谁大晚上的说事儿,对剧本也不选这个点啊。”
“叮铃——”门铃忽然响了。
沈远肆蹙眉,原本这次来找钟意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但见小女人醉成这样,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刚刚给秘书发了条让他支开安彤后也不需要过来了的短信。
难不成自家秘书没看见?
钟意则眼前一亮,迅速撺过去迫不及待开了门:“小安彤,你可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是安彤不错,身侧还跟着一男人。
那男人钟意还是认得出的,是沈远肆的秘书。
“小、小意姐你不是说要被毒死了吗?”安彤微微错愕,看着钟意。
那会儿正要去饭店门口找钟意,沈总的秘书忽然就出现了,说是沈总和钟小姐要谈点事,让她回避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