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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意抱住他的手,眸底隐有狡黠的光亮流转着:“这不就说出来了嘛。”她的声音尾调上扬,带着些藏不住的愉悦,又透着些调侃。
  “录十几次还卡壳,那时候在乐队见面会上不是吼得很顺溜的嘛。”
  沈远肆怔愣一秒,声线紧紧绷着:“紧张。”
  钟意稍顿,攒着男人衣服的手不自觉收紧,闷闷应答:“有什么好紧张的。”
  沈远肆垂了垂眼:“我也不知道。”
  “啧,那我教你呐,我一点都不紧张,跟我念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念着念着念出一首歌调子了。
  沈远肆抬手捂住半边脸,声音微哑:“别说了。
  “我害羞。”
  “……”你害羞个大头,抢我台词干嘛。
  钟意起身,仰头往四周瞟了圈,故作淡定的咳了咳:“话说工作人员呢,影片结束了不是会有人来打扫卫生和开灯的吗?”
  沈远肆攥住钟意手腕,稍用力把人拖进怀里,目光涌动着沉浓的光:“大晚上的没有人的。”
  钟意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脊背僵住,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带我来这里,该不会是想来个电影院play吧。”
  沈远肆盯着钟意好看的眉眼好一会儿,忽然发笑:“你想来吗?”
  俯首勾住她下颚,目光流转:“你主动?还是我主动?”
  钟意脊背僵住,忽然噤声。
  “我、我开玩笑呢。”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觉得这提议不错。”
  “一点都不好,这里地太小了!”
  “噢,这椅子是设计过的,可以放下平躺的。”
  两人一阵打闹,钟意本想挠着沈远肆痒痒然后趁机开溜,没料到沈远肆一点也不怕痒,打闹间反而把自己逼上了一个很被动的位置。
  手被锢住举到头顶,双膝被压着。
  唯一可以动的脚瞎踹着,也不知道碰到了哪个机关,椅背忽然压下了。
  沈远肆愣了愣,轻笑着揽住钟意腰身:“你这么主动啊。”
  钟意脸红了,侧过头死命闭着眼,假装是一条没有感情的咸鱼。
  沈远肆看着钟意红红的脸,腰间微蜷着浑身像是个煮熟的虾,唇角扬起,趁着这个时候拿起电话暗中敲了条短信发送。
  很快的屏幕上多了条回信。
  【沈总,都安排好了。】
  钟意等了好一阵后没等到沈远肆的下一步,正想悄悄睁开眼睛查探情况,沈远肆开口了。
  “小意。”
  “诶???”
  男人的一声唤惊得她赶忙又闭上眼,以为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
  “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了。”
  “诶。”
  闻言钟意睁开眼,视线朦胧了一瞬,看清周围景象时呼吸却又滞了滞。
  顶上暖灯都熄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璀璨的星河。
  无数或明或暗的星星缀在放映厅的顶上,如梦似幻,星空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钟意眨眨眼,下意识抬手抓了抓,星星在手间划过,再看掌心,却只有一片虚空。
  浩瀚的星河在眼前铺开,粲然静谧。
  钟意仰头了许久,直到眼睛都干涩了,也舍不得眨眼。
  沈远肆在她身侧躺下,拉开了话匣子。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怎么?”
  “你说你想看星星。”
  “有吗?”钟意皱了皱眉,印象中她和沈远肆的第一次见面是长辈安排的饭局,从始至终两人都很客气,“我记得是全程客套的。”
  “那是后来。”
  “???”
  沈远肆环着她,记忆缓慢回笼。
  犹记得第一次见钟意,是在一次聚会上,穿着身白色小礼服坐在钟家掌权人,也就是她大伯旁边,在大伯的示意下举杯。
  那身白色小礼服款式很特别。
  没有拉链,没有暗扣,只有条衣带。
  小礼裙完全是靠绑紧衣带来收拢腰线的。
  只要轻轻拆开衣带,小礼服裙就会散掉,这样的礼服其实也表明了钟家的意思——
  钟意,就是个礼物。
  许是这身独特的礼服,让圈内不少人都向钟意投以不怀好意的目光。
  觥筹交错,钟意唇角始终噙着疏远且淡淡的笑。
  那时他们的婚约刚宣布出去,许多人便想趁着这个机会过来看看沈老爷子选中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见到居然是钟家人,而且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人,打心眼里鄙夷。
  晚餐后便到了舞会,时不时有人借着打招呼的理由寻上钟意,趁机讽刺一两句。
  无论别人怎么讽刺都好,钟意笑容始终不绷。
  钟家的情况沈远肆尚算了解,在这南城里不上不下的,很是尴尬的地位,结果沈老爷子选中了钟意,一旦钟意嫁入了沈家,那钟家的地位也会直线上升。
  存着看戏的心思,沈远肆也没想过替她解围,冷眼看着她笑着迎来一个又一个讽刺她的人,然后又默不作声闷下酒。
  那些人一转身离去,钟意瞬间皱成了包子脸,小声嘀咕了两句后,再抬头又是疏淡的笑容,迎接下一个人。
  中间也有过小动作,或许是怕自己笑僵了,前后张望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之后迅速抬手捏了下脸颊,缓缓呼气。
  再迎来下个人时,又是那种笑,只是握着酒杯的手,小动作更多了。
  明明不耐,却又不得不受着。
  沈远肆不动声色地把她的小动作收进眼底,心里暗暗思量着自家爷爷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呢。
  看着戏就很多。
  正好生意伙伴寻来,不过讲了两句话的功夫,钟意不见了。
  本是插曲,沈远肆也没多在意,继续应酬,不经意间走到落地窗前,见到钟意站在阳台上。
  鬼使神差的推开门,慢慢踱步上去。
  视线落在了小礼裙后面的衣带上。
  没有暗扣,没有拉链。
  他只要寻个人上去解开衣带,钟意就会在众目睽睽下出丑。
  保不好婚约也能就此取消,自己也能重归自由身。
  这般想着,沈远肆寻了自己的秘书,下了指令。
  他则隐没在角落观察。
  忽然听到女人软软的声音顺着风声传了上来:“妈,我在宴会上呢……”
  “挺好的……没人欺负我,您要保重好身体才行……”她顿了顿,仰头看着天上的疏星,深呼吸又道,“……嗯嗯,您不用担心我,注意身体……”
  钟意顾着讲电话,没留意到身后多了两个人。
  三步。
  两步。
  一步。
  只要伸手,就能解开那条衣带。
  自己也能从婚约中解脱。
  这会儿钟意又开口了:“沈远肆?噢噢……他啊,他也挺好的……妈您别担心我……我肯定会过得很好的,他还说要陪我看星星呢。”
  “我想,他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丈夫。”
  沈远肆心间咯吱,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上前佯装有急事找秘书的样子,把人扯走了。
  眼角余光瞥见钟意狐疑的眼神,他走得更快了。
  直到离阳台远远的。
  他突然发现,他舍不得。
  但为什么会舍不得呢?
  他迷惘了,一时之间寻不到答案。
  因为不明白,再见面就很刻薄了,好像要用强势证明什么,但莫名的就记住了那句要去看星星啊。
  南城污染很重,近年来星星越来越少了,想来去沙漠看星星也不实际,便想到了这法子,正好钟意杀青了,作为杀青礼物送给她。
  ……
  沈远肆自嘲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坏。”
  钟意点了点头,认真回答:“很坏。”
  沈远肆:“……我就客套一下,别太认真。”
  钟意低低笑起,凑近男人,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含糊着开口:“那套礼服,我还没扔哦,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