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不舒服。
一个女人,甘愿如此付出,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她今日得知顾词初怀孕后,直直逼过去,盯着顾词初半天不说话的原因。
是的,她就是故意的。
如果是他让顾词初如此,却又没有事先跟她打招呼。
那她就假装误会,做出要为难顾词初的样子,急急这个男人。
如果是顾词初自己所为,她就更要给顾词初一点颜色看看。
让顾词初明白,不是她不知道,只是她不想挑破,别想觊觎她的男人。
大概是被她长篇大论惊到,男人微微张了嘴巴。
她拍拍他的手背:“好了,我问完了,请你解答。”
男人凝眸,“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你怎么怀个孩子,脑子反而变清明了?”
虽然长篇大论,却并没有语无伦次,而是条理清楚,意思明显。
郁墨夜汗。
“别岔开话题,快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嗯”了一声,挪了挪身子,又朝她坐近了一分,反手裹了她的手背。
“是她自己如此的,当然,她是有条件的。”
然后,便将回朝那日,以及今日想要空白圣旨的事讲给郁墨夜听。
郁墨夜听完就震惊了。
空白圣旨?
那可不是一般东西。
说白,只要帝王不易位,那可是比免死金牌更有用的东西啊。
免死金牌只能免死,而空白圣旨,除了可以免死,还可以做其他任何事。
只需要将内容填在那张圣旨上。
她还从未想过文文弱弱的顾词初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你给她了吗?”
郁临渊摇头,“还没。”
“那你是准备给她的吗?”
郁墨夜一颗心不由地拧紧。
这件事真的可大可小。
不对,这件事只会大,不会小。
空白圣旨在手,就等于帝王必须实现顾词初任何,不管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要求。
郁临渊又回了那两个字:“还没。”
还没给顾词初,也还没准备给顾词初。
“可是,如果你不给她,她倒戈不帮怎么办?”
郁临渊微微眯了凤眸,轻轻摇了摇头,“目前不会。”
“你怎么如此肯定?”
“你想啊,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动做的,怀孕的消息也都已经散播了出去,其实,如今的她,已是箭在弦上,没了回头路,说白,就是已经跟我们在了同一条船上,倒戈不帮,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欺君,她又何尝不欺君?”
郁墨夜想想似乎是那么个道理。
但是……
“好了,这些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交给我就好了。”
郁临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好吧。
她也懒得想呢。
想这些事,她
头疼。
自倚靠的软枕上坐起身,她主动乖顺地依偎进他的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胸口:“那你早点回去睡吧,今夜就不要在这里睡了,现在那么晚了,四更之前又要起来,根本没睡多长时间。”
梁子刚走,她还未从那份阴霾中走出来,他本就打算这几夜都陪着她的。
而且,她现在这般柔顺娇嗔的样子,让他哪能移得动脚?
“既然时辰不早了,那我们早点睡吧。”
大手将她的身子扶起,自己便起身开始宽衣脱鞋。
掀被上来,他轻拥着她躺下。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郁墨夜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是想要让他能早点入睡。
静谧了一段时间。
男人却又忽然开了口:“话说,我刚刚说,你怀孕后变了许多,不是说着玩的,是说真的,除了变得聪明了,你也变得理性了很多。”
“此话怎讲?”郁墨夜小猫一般窝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道。
“变得能隐忍了,也变得会做戏了。”
什么意思?
郁墨夜扬起小脑袋看他。
大手将她的脑袋按了回去,他道:若是换做以前,锦瑟杀了梁子,你绝对是恨不得将锦瑟鞭尸的人,如今,你都忍了不说,今日封棺的时候,竟然还当着大家的面,做戏,去拥抱锦瑟的尸身,做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听到这里,郁墨夜就笑了。
男人莫名。
郁墨夜学着他的样子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你难道不知道,世人为何只用金器银器或者铜器陪葬,从未有人放铁器吗?因为,若是棺木里放有铁器同葬,此人会永世不得超生!”
男人一怔,这个他自是知道的。
所以……
“所以,我只是趁拥抱她之际,将一把铁剪刀放在了她的棺木里,铁器加锐器,她更是生生世世都别想超生!”
好吧。
男人嘴角又抽了。---题外话---孩纸们久等鸟,见谅~~谢谢【小白乖乖1211】、【bigthree】亲的荷包~~谢谢【唯止】、【闲暇一刻】、【小白乖乖1211】、【bigthree】、【0302031231】、【雨墨茵菲沫】、【q-5j9zeycb5】、【h-5w3nmar72】、【丁丁妈妈8325】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兴奋的是,终于有人认识她
南山
一座修建得特别讲究的新坟前,郁墨夜跪在地上,吹明火折子,将摞好的纸钱点燃。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头七了惧。
纸钱嗞嗞烧起来,郁墨夜终是没能忍住眼里的潮热,让它流了下来鹊。
世事真是无常,前不久,她跟梁子还在兰鹜印这种纸钱卖给别人。
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阴阳相隔,变成她来给他烧纸钱。
吸吸鼻子,她在边上拾起一根小树枝,拨了拨纸钱,让其烧透。
“梁子,拿去花吧,这些纸钱都是姐自己印的,在那边你也不要太省,没钱花了就托个梦给姐,姐就会来烧给你的……”
“听说京南观特别灵,姐等会儿就去烧香拜佛,这一世,你过得太苦,希望下一世你能投胎一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
“都是姐不好,是姐害了你,如果你不认识姐,现在肯定还活得好好的,充其量还住在桥洞下面,跟那帮人一起乞讨,但是,至少,你活着,你能活着长大……”
郁墨夜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又想起什么,继续道。
“对了,你知道吗?姐在锦瑟的棺木里放了一把铁剪刀,让她永世都不得超生,另外,刚刚,刚刚姐也去给她烧了纸钱,只不过,姐在给她印纸钱的红墨里加了狗血,狗血是对付恶鬼的东西,你知道的,姐就是要她投胎做人不能、做鬼也不得轻松…….”
“梁子,姐说的话你能听到吗?”
“姐真的好想你,想你能陪姐说说话,想吃你做的饭菜…….”
“这几天一直不相信你真的走了,一直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希望一觉醒来,你就出现在姐面前,喊我姐,朝我笑,问我饿不饿,给我炖汤喝……”
青莲远远地等着。
是郁墨夜让她在这里等的。
郁墨夜说,自己想单独跟梁子待一会儿,单独跟梁子说说话,她便没有上前。
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是她知道,那个女人在哭。
其实,她的心情她懂。
当日骗过她,骗过樊篱,骗过所有人,离开王府,独独带走了梁子一人。
可见这孩子在她心中的分量。
何况两人又在外面相依为命了一个多月。
这份感情早已不是主仆,早已不是别人能够相提并论。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郁墨夜从地上起身,青莲连忙跑过去将她搀住。
“姑姑,顺路去一趟京南观。”
青莲怔了怔,“去烧香拜佛吗?”
“嗯。”
青莲便没有再多问,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