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名死者是吉儿.爱丁顿,三十岁,已婚,婚前原名吉儿.毕夏普。
丈夫是查尔斯.爱丁顿,两人目前尚无子女,先生的职业是贸易商,妻子则是家庭主妇。
其遭杀害的手法让人看不出生前的容貌,不过,就照片上看来,是个普通好看的女子。顺带一提,她是黑色长发。
在和查尔斯谈话之前,艾薇儿先从芭芭拉那儿瞭解了这些情况;她也拿到了法医的鑑定报告,并且有了不寻常的发现。
解剖报告指出,死因正如她们所见,是真空导致的窒息,可推断的是,在她生前就已经被脱光衣物、捆住手脚,以极其悲惨的姿态被凌虐致死。
身份是从牙医那边取得的,也随之通知了她的丈夫,不过,查尔斯即便去认尸,只怕也很难辨识出那是他深爱的妻子,而且想必会让其遭受精神创伤,但又不能不办,这方面还很伤脑筋。
这些艾薇儿都差不多早料到的,在验尸报告中,真正引起她的注意的,是一个小细节。
报告中指出,在吉儿被杀害前不久,曾遭到过某种程度上的「侵犯」。
简单来说,其阴道有明显的被入侵的痕跡,但报告中并没有明确将其称为「性侵」。
关于这点,让她感到有些古怪。
在这件案子之前,所有被害人都没有遭到性侵犯的跡象,当初这也是让艾薇儿感到异样的其中一点。这类犯罪总是伴随着性侵害行为,她难以理解为什么这桩案子会是例外。
如今,突然出现了被侵犯过的受害者,反倒让她觉得更加突兀。
当然,兇手不是不会或不能变换手法,可是……
另外,法医那边没有明确定为「性侵」,也让她觉得箇中并不单纯。
她就此询问芭芭拉,得到更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问过妮可了,她说,这名被害人确实被侵入过阴道,可是不像是被男性生殖器(就是阴茎啦,你懂的)侵入,在体内也没留下精液的痕跡。」
「不会是杀害过后清除掉了吗?」
「我也这么问了,可妮可说看来不像,没有清除的痕跡,更像是根本没有过。」
也就是说,妮可的判断是正确的话,吉儿是被兇手用「不知名的物体」插入阴道,而不是一般意味上的性侵。
……这究竟是搞什么鬼啊?
为什么要这样做?艾薇儿完全不懂兇手的思维。嘛,本来就不可能懂吧,杀人狂的想法什么的,可是,那至少是在可理解范围内。妮可的报告,让整件事朝更加匪夷所思的方向突进。杀人之前,还在被害人阴道里塞东西?究竟是怎样?
「顺带一提,解剖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
「这样啊。」
……而且,人死后还将那东西取了出来?
不,也可能是杀人之前就拿出来了啦,就妮可的判断,好像倾向于前者,不过似乎没法完全肯定的样子。
无论如何,都是令人摸不着头绪的古怪作为。
不管吉儿死前的遭遇是多么奇怪,目前而言多想也没什么用。
初步瞭解状况后,艾薇儿便准备与查尔斯谈话,希望能找出些有助破案的线索。
「吉儿是个很和善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来有谁会对她下这种杀手……」
丧妻的丈夫难掩痛心,说出这种时候常见的对亡者的评语。人们总是说,不应该对往生的人太过苛责,加上这是丈夫的意见,主观性相当高,所以参考性并不高,不过总归是要听一下的。
而且,多少可以瞭解到一些事情。
每个被害人之间,也并不存在性格上的一致性。
这位吉儿,以及前一名死者--安娜,都被形容为个性很好、很柔和的人,可是并不是每个受害人都被这么形容。
例如说,第三名死者凯瑟琳,据说就是挺强势的个性,并不惹人讨厌,但也没人会说她柔和。
印象中,最初的那位……她是叫米莉的吧,评价就没这么好了,听说有些自我主义,在感情上有点刻薄的样子,不过似乎和当时的男友处得挺不错的。
「在这种连环兇杀案中,我们是很难从动机的角度追寻兇手的。」
为了得到进展,艾薇儿对查尔斯这么说明。
「被害人的人际关係、利益纠葛、人们对她/他的评价……大多时候,都不是这类兇手、杀人狂的重点。兇手确实可能认识被害人,可能是工作伙伴、亲朋好友等等,但也很可能不是,不如说他们之间互不相识的可能性更高。我们当然会查您太太的交友状况,釐清其中是否有着可能的嫌犯,但,我必须说,这方面的希望很渺茫,我必须请您不要抱持太大的期望。」
「……那么,我究竟该怎么帮上忙?」
「我想从您这边获得的,是另一些东西。」
「什么呢?」
艾薇儿考虑了一下,思考该怎么恰当地将这些事情说出口。
「这个嘛……由于我们(警方)有些事情不方便公开,我也不能全部透漏给您,还请见谅。」
「不,没关係,我能体谅。」
「那么,请恕我失礼了,我想尽可能瞭解您太太的私生活,以及所有……和她相关的一切。」
这番话,让查尔斯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
「吉儿的一切?」
「是的。」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我们认为,这有助于找出为什么您的太太会遭到杀害。」
用更精确的话来说,就是「找出兇手下手的目标特质」。
艾薇儿不能这么公开地讲,不过,她认为这样的说法,应该足够让眼前这位先生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知道了,有什么你想问的,请尽量问我。」
没考虑多久,查尔斯就点了点头,完全同意配合警方。
艾薇儿也很感谢他的合作。
只是,很遗憾的。
就查尔斯能提供的资讯来看,还是找不出吉儿与其他受害者的关联,状况还更加复杂难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