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宝儿好像一下子长大了。禄生叹了一口气,掀开了被子。
禄德闷声不吭地转进被窝,吹熄了灯,良久,黑暗里传来他的声音:你去读书,家里有我。
……
这几天宝儿的心情特别好,谷子插秧的时间还没到,禄生陪着自己快要挖遍了墨家村附近的田地,连着废弃的旧屋前后都不放过,挖来的枕头草洗干净了就放在筛子上晒,晒干的小心的收到干净的袋子里,春季多雨,宝儿还得防着它们受潮,当宝贝一样下面垫了稻草堆。
有人吗?门外忽然传来叫喊声,宝儿放下袋子走出了屋子,看到篱笆门外站着一抹身影,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济林哥?宝儿跑过去给他开门,苏济林拿着一本书走了进来,微笑地看着宝儿,小栓呢。
宝儿看着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的苏济林,笑容都很干净,小栓去找隔壁小虎玩了,济林哥找他有事?
他的册子落在我家了,刚下了学,我顺便过来。苏济林将一本小栓平时用来学写字的簿子放在院子门口架起的板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宝儿院子里晒的荠菜。
济林哥也懂草药?
略懂一些,有看过此类的书,但是不是很精通。苏济林看那已经半干的枕头草,还被宝儿恶趣味的摆放成一个个图形晒在那里,不由的笑了。
宝儿眼前一亮,随即又黯了下来,有书也没用啊,她又看不懂字,踟蹰了几分宝儿抬起头问苏济林:济林哥,能不能让我跟着你一起学写字。
苏济林低下头看着她略带郝然的神色,“为什么想学认字?”
宝儿瞥了架子上的草药一眼:“想要认识书上写的草药,这样就可以去挖草药拿去卖了,等我会写字了,还要记账。”
宝儿尽量地用这个年纪的语气向苏济林说着,果然看他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心里又有些打鼓,苏济林不算是墨家村的人,他来自京城世家分支里的庶子,母亲难产后被主母以养病尤为扔到了这个穷乡僻壤,京城是个什么样宝儿不清楚,但是唯一跟着苏济林过来的奶娘对他十分的鞭策,唯有读书考功名才是他回去的唯一机会。
“那每天到了这个时辰,你跟着小栓一起来我家里认字。”苏济林想了一下,应了下来,宝儿开心的点点头,“好,明天我和小栓一块过去。”
她只是要简单的认字,也不会浪费他很多的时间。
宝儿心里想着目送着他出去了,不管认字的时间长短,只要让大哥二哥知道她也会写字,以后去县城买点书回来看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隔天宝儿就去了王二婶家里,刚好王二婶在院子里喂猪,宝儿一进院子就看到猪圈里几头小猪正拱着在食槽里吃得欢:“二婶,我来看你们家孵出的小鸡。”
王二婶放下了簸箕将宝儿揽了过去,打开一个竹编的笼子,十来只小鸡窝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叫着,黄绒绒的毛发长的十分整齐,宝儿小心的抱了一个在手中,“二婶,这些都是你们家今年要养的么?”
王二婶打开另一只笼子,里面正是一只母鸡坐在一堆的鸡蛋上面,看到有人,只是抬了下头,继续窝在坑里:“你要养几只,抓了去,二婶去给你准备个笼子,回头你拿过去。”说着王二婶就走进里屋去拿笼子了,宝儿看的欢喜,算着应该抓一只公鸡五六只母鸡差不多,多的家里也养不过。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宝儿下意识的回头,以为是王二婶出来了,不料一张黝黑的脸正撞上宝儿,低声惊呼了一下,她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小鸡跟着掉在了土堆里。
“什么事啊,哎呀宝儿你怎么摔了,小山你又欺负人了是不,看我不打你!”王二婶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宝儿跌坐着受了惊吓的模样,自己的儿子则皱着眉头抱着一只小鸡看着宝儿。
“二婶啊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站稳。”宝儿拍着裤子上的泥土看着他手中刚才跌在地上的小鸡,有些不好意思,“它没事吧?”
“......”小山一句话没说把小鸡放回了笼子里,王二婶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去,玩了一身的泥,洗手去。”
“我不是去玩。”小山闷闷的了一句,看着自个娘将小鸡抓了几只放在笼子里,又不放心的看了宝儿一眼,刚才她把小鸡摔地上的情形他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宝儿,这几只你拿去,诶哟瞧我这,小山,帮宝儿把笼子拿去。”
“二婶啊,不用了吧,我拿得动。”宝儿还心有余悸着,忙开口道。
“你小山哥拿着稳妥,小山,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王二婶这头和宝儿说着,那头喊着小山出来拿笼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凉子问凉爸,玉米怎么种,凉爸疙疙瘩瘩了半天,回了凉子一句,问你外婆去,凉子喊道,老爸你不是铁杆子农民出来的么,凉爸很是理直气壮的回凉子,没种过玉米 o(╯□╰)o
发生了一件伤心的事情,凉子的姐姐生的宝宝不太健康,心脏问题十分严重,保不住性命,今天凉子去医院看了宝宝,一看到他就哭了,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一天消瘦,直到死亡,~~~~(>_<)~~~~
☆、第七章
路上一前一后,宝儿有些郁卒的跟在小山后面,看着他稳稳地拿着笼子,期间她也开口说不用他送,她自己就可以了,结果小山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就嘘声了。
长的黑也就算了,还不带笑脸,宝儿想着自己哪里惹到王二叔家的儿子了,平日也没见过几次,怎么就感觉气场里不太对。
到了宝儿家,小山看着院子里新起的鸡舍,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宝儿特地弄了个小木屋一样的鸡舍,前面一排方面喂食,还放了个水槽,便于每天换水,还特地堆了不少的草木灰合着泥土浅浅的铺了一层。
小山哥,这里有些前几天我家自己晒的肉干,你让二婶烧饭的时候放上面盖着,做熏肉饭。宝儿从灶间里将前些日子晒的野猪肉干拿了一些用干净的油纸包了起来,小山已经把几只小鸡放到笼子里,还倒了些井水在水槽里,似是舍不得的摸摸那几只小鸡,一看到宝儿出来,继续一张面瘫的脸看着她。
那个,我会好好养这些小鸡的。宝儿将纸包塞给他,看着他眼中闪过的不舍,了然了他这表情的缘由,于是保证道。
水要天天换。过了一会,小山才闷出这个一句话,宝儿忙点头说好,小山又指着屋檐下的一些萝卜,和菜叶子剁碎了喂鸡,也可以喂吃糠。
宝儿继续点头,小山思索了一下,看着那鸡舍,防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要是天热,去林子里摘大叶子盖在上面,可以洒点水,防暑。
好嘞。宝儿脆脆的都应上了,开始觉得这个面瘫的包公哥哥还挺有趣,似乎对农务的事情十分的上心,到时候我有什么不懂的,再过去问小山哥。
小山点点头,拿着油纸包,惜字如金地不再说什么,最后望了一眼他亲自选蛋孵出的小鸡,转身出了宝儿家的院子。
宝儿在院子里愣了好一会,才忙去按照他说的弄些菜叶子剁碎了喂鸡,前世乡下有些人家都是用碾碎的细米喂鸡吃,宝儿望着那低头吃菜的小鸡,嘀咕着,好歹这是纯天然健康食品,前世市场上的鸡蛋都是养殖场里出来的,其营养成分肯定是没有家养的来的好,但是宝儿也看到过报纸上所写的,用一些天然色素拌在饲料里喂养鸡,生产的鸡肉和鸡蛋都十分的健康,很受市场欢迎。
所用的天然色素中,好像有一种是提取自菊花。
宝儿使劲地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想着能不能养一群出类拔萃的鸡出来卖。
到了响午十分,宝儿都已经烧好了饭,禄德禄生还没有从地里回来,小栓和翠儿已经坐在桌子边上好久了,今天宝儿特地烧了之前给小山带回去的肉盖饭,蒸了一小锅的米饭,将腌渍过的肉片盖在米饭上面,蒸熟之后,饭里都带着一股肉香和咸味,引的两个小馋鬼不断的咽口水。
半个时辰过去了,院子里才传来一些响动声,宝儿赶紧出去,发现一起来的还有陈氏和梨花,陈氏一进屋子眼睛就亮了,只盯着桌子上的饭菜,不用宝儿开口就自己先坐了上去:诶哟喂,忙了一上午正好没吃饭。
就差没有拿起筷子直接动手,宝儿从灶间里又拿出两副碗筷添了饭放在桌上,二婶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点吧。
话音刚落,陈氏就拉起梨花坐上位置,还十分自来熟的招呼禄德和禄生一起,宝儿见他们脸色不甚很好的样子,有话也得放在陈氏走了之后再说了。
倒是梨花显得十分不好意思,低着头红着脸朝着宝儿一笑:那打扰了。
还有个女儿会替自个娘害臊的,宝儿觉得二叔家也不算全没得救,赶紧让小栓和翠儿吃饭,给她们夹了一些菜,也不用招呼,陈氏就已经消灭了一碗的饭,意犹未尽地看着宝儿,嘴唇上还沾着些油星子,活似多少年没有吃饭。
也难怪陈氏这样,在家里孙氏对吃的控的严,白饭的日子屈指可数,餐餐还要两个媳妇轮流着侍桌,虽饿不着也吃的不好。
二婶,不知道你们要来,中午饭烧的也不多,你将就着多吃些菜吧。宝儿见她眼神向着灶间,抱歉的说。
陈氏悻悻的收回了眼,筷子不客气的夹着菜。
吃饱了去找沟子玩,别去河边知道不?宝儿见两个小的吃完了,就帮她们擦了擦嘴让他们去玩了,一桌子的菜几多进了陈氏的肚子里,宝儿是没胃口吃,禄德和禄生也没吃多少。
娘。梨花见自个娘还没吃完的样子,拉拉她的袖子提醒她来这里的目的,她都不好意思多吃,本来家里就是吃过午饭过来的,怎么还能吃的下。
瞧我这记性,宝儿啊,这次我和禄生禄德一块过来,主要是来和你商量件事。禄德说现在家里啊,你做主。说完还怀疑的看着宝儿,不太相信。
宝儿让禄生收拾了桌子将剩菜拿去喂鸡,下了桌子后坐在炕上应她:是啊,所以二婶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了。
哟,这才几岁啊,都要当家了。陈氏咯咯地笑着。
宝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娘走的早,我要是还不会当家,岂不是一家子都要落去乞讨了。
陈氏想着肯定是眼花了,屁点大的孩子刚才那是什么眼神,都让她心里一凌。
那是要的,是要的。陈氏呵呵地笑着,今天来主要是说关于你四叔要说亲,每家出些钱。
宝儿看向禄德,禄德点点头:奶奶要我们家也出一份。
出一份!宝儿的音量一瞬间提高了八分,出钱给他说亲,那是不是还要出钱给他成亲!
哎哟你作死啊,突然这么大声,吓死我喽。陈氏身子猛的一震,忙捂着胸口在那里喃喃自语。
宝儿也不理她,直接和禄德说:四叔说亲爷爷没有给他准备钱么,还要问我们几个小的伸手要钱。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四叔将来是要中举人的,这议亲自然是要议的好一些。陈氏自然是要催着宝儿家出钱,他们家出了,她家和老三家才能少出一些,沈老爹的意思是宝儿家有的就出一些,没的就算了,这哪成!
虽然分家了但是还是要侍奉父母没有错,兄弟有事也要尽一份力也没错,但是他们家的情况,几个小的已经没有要求他们养了,还要伸手要钱,宝儿这一下气不打一处来。
能不能中还是一回事,再说了,有多少大的兜子就装多少米。
呸呸呸,乌鸦嘴,四叔这是肯定中的!也不知道孙氏给她说了什么,陈氏坚定着荣柱明年能中举人,以后做了官就带着他们家一起发达。
二婶要是觉得四叔一定中,那你们家就多拿出一些,我们家的情况二婶也是清楚的,我爹娘都死的早,留下我们也没人照顾,大哥一个人照顾我们已经很辛苦了,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去给四叔议亲,若是缺个菜啊萝卜的,我们还是可以省一省拿出一些。宝儿可不管四叔中不中,即使中了那也是孙氏的得意,真以为会顾着他们家。
没钱你们还能吃米吃肉!陈氏想着冲去灶间掀开他们家米缸瞧一瞧,可一对上禄德的目光身子就缩了一缩,随即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没用的东西,要是带葵儿过来,指不定就知道了他们家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
二婶,难道还要我姥姥家来贴补四叔娶媳妇不成。
没钱也可以,拿几只鸡回去养大了也可以卖钱,就当你们出的钱,哎哟!陈氏出了院子看到院子里的鸡舍又起了心思,走着就要去抓鸡,禄德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拿起院子里的砍柴刀就往鸡舍棚顶的木板上狠狠一宰,二婶,你敢动试试看!
陈氏一下子被吓的跌坐在了地上,连拍着胸口在哪里喊妈妈呀,梨花赶紧上来扶起了自个娘,“娘你没事吧。”
陈氏站起来的时候腿还打哆嗦,平日里老实没什么话的禄德跟魔了似的,阴沉着脸看着她,也不是凶狠,但是就是让她觉得慎得慌。
“你...你这是做什么。”陈氏连着声音都跟着哆嗦了起来,“反了这是。”这一吼一尖叫的,引来了不少村民。
宝儿心里一阵悲戚,哑着嗓子眼泪汪汪地看着陈氏:“二婶,你这是要把我们家逼上绝路不成,爹走的早,娘也走了,我们几个没人照顾还要拖累大哥,大哥到了说亲的年纪都没有姑娘愿意上咱们家来,四叔要娶亲,我大哥就不要娶亲了么,活该一辈子打了光棍,我们没有钱给四叔议亲,你非要连着我从王二婶家抓来的几只鸡都要拿去卖,二婶,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二叔不是也是我们亲叔啊,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我们。”
初始宝儿只是看着人多想要先发制人一下,结果一开口越说越伤心,自己平白无故穿越了过来,没好吃好穿的也就算了,要照顾弟弟妹妹也就算了,有爱一些也就罢了,却还要受这份子气,没有爷爷疼没有有叔叔爱,反过来还要逼着他们几个不给活路走。
宝儿干脆坐在了地上,要什么脸面,她就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多懂事也是撒泼调皮的年纪,在隔壁玩的小栓的翠儿闻声跑了过来,看到姐姐哭成这样,也跟着抱哭成了一团,禄生站在灶间门口,手紧紧的抓着门框口低垂着头,地上隐隐一团湿润。
“诶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宝儿啊你们怎么坐在地上了啊,哭啥子啊,快二婶给你擦擦。”王二婶挤进了人群,看到姐弟三人哭成一团,陈氏尴尬的站在那里,两个哥哥皆是面色悲伤的站在那里。
同样叫二婶,差距就是这个大,一个还是非亲的,宝儿被王二婶抱了起来,“看啥看,没事做了啊你,该干嘛干嘛去!”
围观的几个村民被这么一喊,也跟着散了,他们也就看到了宝儿大哭的这一场面,纷纷议论着这家子真惨之类的话语,宝儿听的分明,从王二婶怀里朝着外面一看,陈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二...二婶。”宝儿哭的抽抽搭搭,说话还带着啜泣,两个弟妹的脸都哭的一团的花,小栓更是鼻涕泪眼的抹成了一团,两只小眼睛肿的十分厉害。
“来,二婶给你们擦擦,瞧这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怎么哭成这样了,你婶子说了啥别去想她,咱们犯不着!”王二婶给她们擦了眼泪,宝儿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这演戏也是门技术活啊,演的投入了都哭的浑身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冷好冷
☆、第八章
宝儿被王二婶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背,心里嘀咕着下次得掂量着来,哭的凶了一下就停不住,现在都有些不舒服。
这么一哭一闹,陈氏肯定也是不会上门来说要钱,在屋子里休息了好一会宝儿才顺了气,此时禄德已经弄好了鸡舍,一家子坐在屋子里,宝儿搂着弟弟妹妹,王二婶见他们没事了,也就放心的出去了。
“二哥,帮我把厨房里架子上那小袋苞米拿来。”宝儿抽搭了一下,还有些隔阂,肿着眼睛指挥禄生帮她拿东西,这五月一到就是种玉米的季节了,前些天她还特地去了姥姥家正好赶上大舅在,只是王大强也不甚了解这东西怎么种,只是大致的说了一下季节收成。
“这次议亲不出,赶上四叔成亲肯定还会来问我们要,我听奶奶说了是户县城里的人家,家里有几间铺子,但是就这么一个闺女,也没什么学问,也是想找一个有点学识的,四叔明年要秋闱了,人家也可行,就是这聘礼要多些。”禄德和禄生被叫去沈家,说的就是这事,沈老爹拧不过孙氏那一瞬间又梨花带雨的样子,就让陈氏跟过来和宝儿商量,其实也没有要他们出的意思。
当然陈氏打的主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等四叔成亲肯定也是明年的事了,反正这会咱们出不起这个银子,二婶回去也不会说,她自个臊不臊,还好意思说。”宝儿不在意的摆手,打开禄生拿过来的袋子,抓过一把苞米“大哥,我让你整的地整了没,我好种苞米。”
“整好了,这苞米怎么种?”禄德过去跟着沈大柱下地也不曾见过这颗颗金黄的东西,关氏拿来的时候本来是要蒸着吃了的,宝儿一见到就说留着,一颗都不准吃,要种。
“这啊,在地里挖个坑埋起来,然后等着它发芽,然后施肥就好了。”宝儿连带着大舅说的加上自己想的,能种出来自然是好的,宝儿也不能保证一次成功,要是失败了她就试试自己先育苗。
“大哥,我昨天在陇坡上听张家大娘说,桃花姐姐定亲了。” 禄生想了一会,还是开口说了出来,原本拿着柴刀在哪里削细竹的禄德手一歪,险些割到了自己,“没啥奇怪的,她就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你没乱说话吧。”禄德继续削着竹片,抬头看了一眼禄生。
“哪个桃花姐姐?”宝儿听到禄生的话,从灶间里探出头来问,看到两个哥哥皆是闷着不说话,小腿一迈到了院子,“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就是那个邻村的姥姥家那边的桃花姐,今年十二岁了,以前口说是要给大哥和她定亲的,怎么,现在要嫁人了?”宝儿活似个小八卦精似的好奇的黏糊在禄生旁边,大哥嘴巴严实,二哥最好套话了。
“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禄生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是啊,她要嫁人了。”
宝儿作势要咬他被他一下闪了开去,她也不恼,一手搭在了禄德的肩膀上,老气横秋的说道,“嫁就嫁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还拦着不成,咱们家找大嫂要求高着了,那桃花姐一看腰太细屁股不够大,姥姥说了,屁股大才好生养,她不行!”说着还摇头,很是较真。
禄德被她这个一搭一说,也笑了,嘴角扬起一抹舒心,将宝儿一把抱到自己怀里,挠起了她的痒,“成,咱们小当家说了,不要她。”宝儿咯咯地笑着,吵醒了正在午睡的小栓和翠儿,两个小家伙揉着眼睛也扑着到了禄德怀里,嚷着也要抱。
院子里一阵嬉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