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斤也好,几斤也好,只要能种的就好。”陈氏才不管有几斤,只要能下种种一些。
宝儿去仓库找了那一小袋子的洋芋,那都是个头不大,成色不太好的,好的都拿去下种的,陈氏还是很开心,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不时还闻到那灶间飘来的香气,陈氏好奇里面到底是谁。
莫不是就是哪家有钱的,供的宝儿家又起了房子又能娶的起媳妇,不然怎么外面还停着马车,肯定是有钱人家,既然是有钱人家,陈氏这没有不去认识的道理。
陈是拎着那一小袋子的洋芋,心思一动,问道。“宝儿啊,这初十的,你家来客人啊?”
“是啊二婶。”宝儿点点头,没有要邀请她的意思,陈氏压低了嗓子,指着那马车道,“哪家的亲戚啊,还能用马车前来。”
“哦,那是个远房亲戚,路过这顺便来看看。”宝儿倒不是不想告诉陈氏这是她的大姑子,自己丈夫的大姐,而是大姑好几次来墨家村,都没有露出要去看看沈老爹的意思,就是不想他们知道,虽然没有刻意隐瞒,宝儿也不打算先开这个口。
“那你们家找好运啦,这么好的亲戚。”陈氏说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眼睛却一直望着那屋子里头,不一会,高氏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宝儿在院子里,冲着屋里的人喊,“娘,我就说宝儿在院子里么,您还不信。”
屋里传来一阵笑声,英子抱着阿兆从里面出来,陈氏看的两个眼睛都直了,她们身上穿的衣着绸缎可一点都不便宜,再看那年轻一些的头上戴着的钗饰,好两件都金光闪闪的,再看那年纪大一些的,竟然和自己丈夫,长的有几分相像。
“大姑,这天冷,咱们进去说,二婶,要不你也进来坐会?”宝儿话音刚落,陈氏那头就点的猛了,一听宝儿喊大姑,心下就明了几分眼前人的身份,没分家前常听沈老爹提起小时候就送人的大女儿,如今听宝儿喊大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上前就十分亲热了起来。
“大姑子,我是二柱家的媳妇啊。”英子打量了几分陈氏,“你是二柱的媳妇?”
“是啊大姑子,二柱这些年可没少提起你。”宝儿看着陈氏戏剧化的逼出了两滴眼泪出来,当下差点笑出声音,二叔怎么会记得大姑,大姑走的时候,二叔都还不会认人呢,这二婶,不颁奥斯卡最佳女演员真是可惜了。
英子最伤怀的就是当年被送走的时候两个弟弟,大柱那会已经五六岁了,二柱还在襁褓,他不记得她却记得,当下不免也有些眼红,高氏在一旁安慰着。
“他这些年可好?”英子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你们过的可好?”
“就那样吧,吃得饱能穿的暖,孩子读不起书了就停一年半载的,吃不得好的就自己挖些草根当菜,总是这么熬过来了。”陈氏说着眼眶更红了,视线瞄着大姑手上的镯子,都快闪瞎眼了。
英子叹了口气,“是啊,能吃饱穿暖就够了,日子啊,就是得这么熬过去,早晚就熬出头的时候。”
就这样?
陈氏楞了一会,不是应该听到他们日子难过,援助一下,那可是亲大姐啊,什么叫能吃饱穿暖就够了,不给些银子意思意思?
宝儿听出了陈氏的意思,看大姑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打算,背过身去忍着笑,大姑也是过来人,当初嫁人生子的日子比这难上千百倍了,陈氏这点真算不了什么,那时也没人帮,还是这样熬着等儿子高中做了官,日子才好了。
英子生怕陈氏不能理解,握着她的手劝慰道,“这二柱媳妇啊,日子就是这般,你也别埋怨,若是你们家那孩子肯学好好读书,以后也能让你日子好过,这日子啊,就得熬着!”
陈氏这下是彻底楞了,她不是要心理辅导好么,不是要语言鼓舞好么,她要物质的东西好么。
“先别聊了,咱先吃饭。”宝儿将菜都搬了上桌子,农家没这么多规矩,一家人就坐一块,谁也不用伺候谁,爽爽利利的吃饭就好。
“二婶,要不你也在这吃一些吧。”陈氏摇摇头,“我这还做着饭呢,得回去,你二叔还等着我。”说完十分悲戚地看了大姑一眼,宝儿去灶间拿了个篮子,装了些菜进去递给陈氏,“二婶,今个家里菜好,你一并带过去吃吧。”
陈氏是万分不情愿的出了宝儿家,一回到家,东西一放,就往沈老爹家走去。
英子坐在炕上喝着热乎乎的汤高声道,“我就说了这么吃饭爽利,你说还要人伺候做什么,一旁好几个人看着你吃饭,多不舒服。”宝儿笑眯眯地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肉肠,“大姑,您尝尝这个,这百里大哥和嫂子有人伺候是应该的,他们来伺候您啊,那是孝敬您。”
高氏给阿兆喂着汤,小家伙一边还有空和一旁的翠儿小栓咿咿呀呀,“是啊娘,相公也是想多孝敬孝敬您,以前日子苦的时候您这么累,如今这好了,还有什么理由事事都得你自己经手,好好享福都来不及呢。”
“就你们嘴甜!”英子被哄地眼眶又红了一些,年纪大了,总容易悲伤,想起过去那段日子,那么难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宝儿给禄德禄生倒了些热好的酒,示意他们敬一碗。
这一顿饭吃了好久才收拾过,禄德去端了些热水过来,让她们净了下脸,高氏让车夫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英子指着那几盒子的药材对宝儿说,“是我那便宜夫婿的药材,我让他抓了些补身子的,你这算是好了,也可以时常吃着,还有些是给你大哥健健身子的。”
“大姑,你来看咱还带这么多东西,下回要是还带这么多,那宝儿可得关着门不让你们进了。”英子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瞧着丫头实诚的!行,下回来了就空手!”
“大姑,药材咱就留下了,这些您带回去吧,这么好的缎子做衣服也太可惜了,给阿兆做两身新衣服多好。”宝儿看着那几段布料,摸着就不错。
“瞎说什么,禄德不是快成亲了,赶紧的留着做两身新衣服,你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旧衣服穿下来都还不得破了,有什么可惜的。”
此番前来英子就带了一些药材和布,看着宝儿家的情况,也无需补贴之类,在英子看来,日子就是人自己过出来的,有时候贴钱的,反而容易害了人。
正说着,院子口就传来禄德叫爷爷的声音,帘子一掀开,沈老爹就站在门口,身后站着孙氏和二叔三叔四叔,几个婶婶们也都在,英子放下手中的那匹布,看着那沧桑许多的男人,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她淡淡地喊了一声,“沈叔。”
沈老爹瞬间红了眼,五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落了泪,那一声沈叔深刻的刺激到了他,当初送英子走的时候,自己曾那么告诉过她,今后这儿就是沈叔,那里才是爹娘,可几十年后真听到这么一声,他心里万般的滋味。
“爹啊,我说这是大姑子了吧,您还不信,当家的,还不快喊,那是你大姐!”陈氏见沈老爹竟无语凝噎,大姑子也是淡淡的样子,丝毫没亲人见面,分外激动,忙打起了圆场,杵了自家男人一下,轻骂道,“还不快叫!”
沈二叔十分不情愿地撒开她的手,压低声音不耐烦道,“喊什么,你别烦!”
陈氏真是恨铁不成钢,从沈老爹身旁挤过去,站到了英子身旁,“大姑子,这么多年没见爹了,想来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这在外面也不是办法,宝儿家小,要不去我家吧,我家大,我家够大!”
“不了,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了,回晚了山路不好走。”英子立刻回绝了她,转身要抱阿兆,那瞬间,宝儿看到了她脸上出现的动容,像是隐忍已久,带着一丝哀伤却很快掩盖了过去。
“英子。”沈老爹沉痛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这当年!”
“当年的事不用再提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英子将阿兆从床上抱了起来,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我弟弟,看看我弟弟弟媳的孩子,没人照看他们没关系,我这做姐姐的,会帮我苦命的弟弟照顾好这几个孩子,您若是还顾念着以往的一些情分,就别再说了。”
“大姑子啊,这既然来了就再呆会呗,再住一宿回去,这来去一趟都不容易。”陈氏拉着两个孩子进来喊姑姑,孙氏则是站在沈老爹身后打量着英子和高氏,按照她在大户做丫鬟的那十来年,这两个人的衣着打扮,虽及不上过去伺候的那主人家,但是应该也不差,但是老听沈老爹说闺女过的有多苦,这会看看,并不是这么回事么。
“禄德啊,这会过来看看你们过了十五就要回成州了,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去莲花村找你姑丈,他姓简,你找简大夫就成了。”英子摸摸宝儿的脸,再看了沈老爹一眼,最后还是上了马车,那车夫一声喊驾,马车很快的离了他们的视线。
宝儿站在门口看着那马车成了小白点,碍着沈老爹他们都在,没有说出口若是在成州看到了梅子和铁树,希望可以照顾着一些。
沈老爹这一见,瞬间像是老了很多岁,过去是怀抱着一个希望,如今如愿见到了,却更加受打击,回去的当晚,沈老爹就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本先入写到这个字数的时候已经番外都写完了·
某位妹子说看到这里感觉一半都还没,确实,小康会写到宝儿成亲,应该是十四五岁左右,咳咳,目前八岁了~~~~~心虚的撒花- -
当然年纪和数字无关,凉子只想把这过程写的详细些,当初决定写小康的时候就已经认知到,那就是些琐碎的小事,农家的生活,生活会越过越好,相信大家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唔,元旦三天假期过去,接下来就是连续的八天上班~~~~
ps:关于这个大姑姑,不会是促成宝儿家暴富的银~
☆、小康奋斗史最新章节
对这凭空出现的富亲戚,陈氏简直是要挠穿心肺了,竟然就这么走了,可毫无法子,只能不停的怪自己男人,“平时闷葫芦也就算了,这会你都不喊大姐,那可是你亲大姐,你喊一声会死啊,若是她一高兴带着我们葵儿去了成州,指不定能找到好人家,我这嫁给你是做什么的!”
沈二叔猛的一拍那桌子,吼道,“喊什么大姐,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小时候没见过光听爹说有个屁用,你看人家那态度没,就你那厚脸皮去贴着人家。”说完就走出了家门,陈氏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心中气愤的很,口中骂骂咧咧道,“我倒是想去贴,再厚的脸皮也没贴进,就你厉害,平时打死不吭一声,全用着和我吵架来了,没用的东西。”
宝儿听说沈老爹病了,去找了村里的郎中看看大姑送过来的药材是否适合老人服用,和禄德禄生一起去沈老爹家看看他。
刚入院子就闻着一股中药味,沈老爹这场病真的来的突然,本来很是健硕的身子,现在一下子憔悴了不少,躺在炕上也是无精打采的,孙氏的脸色也不好,宝儿将药材盒子放在桌子上,站在炕头对着郑氏说,“四婶,这是大姑姑送来的药材,我问过郎中了,他说爷爷也能吃,晚些煎了给爷爷补补身子吧。”
沈老爹听到大姑姑,眼神总算是有了一丝焦点,他转头看着宝儿,要她上炕来。
“丫头,你姑姑和你说了什么?”
“姑姑说她现在过的很好。”
“好...过的好就好,她娘临死前一直后悔把她送人,就算是挨饿一些也不应该把她送给别人,见不上面不说,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婚嫁生死都由了别人。”
“爷爷,现在大姑过得好,你也可以放心了,好好养身子,咱们都盼着你赶紧好起来。”宝儿轻轻地抚着他的胸口,“大姑也肯定希望您身子好好的。”
沈老爹这一病,持续了两个多月,孙氏曾一度以为他会挨不过去,宝儿却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纯粹是心病,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好。
三月至底,沈老爹的身子终于好了,不过长时间病过,身子不如以前的硬朗,正值春忙,四叔回来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有二叔三叔抽空去帮沈老爹的地忙会,禄德偶尔也会去帮帮忙,宝儿则开始准备种南瓜,四月一出,水田里下了谷子之后,村里的佣田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日大清早,里正就让人敲着锣鼓每家每户通知到,一家出一个做主的人去里正那里,宣布了墨家村的所有佣田即将换主,要重新订契。
过去的那家除了赋税之外,佣田还要加收三成,宝儿家没有租用佣田,不过考虑到以后也许会用到,宝儿就让禄德去了一趟里正家,听听说什么也好。
到了里正家,一群人正在院子里说着,这早前的那户地主家的,主人还算客气,只收三成的佣金,他们都听隔壁村的说了有些都收四成五成,这么一来,根本就不够吃的,新的买主不晓得还会不会这么仁慈。
“里正啊,我家是外来户,本来就没有田,这会不会加租啊,我那六七亩地可都是租的,本来家里就有时候就要饿着,要是加租,岂不是让我们没活路。”其中一个背着锄头的老汉十分紧张地问,里正只是笑笑,伸手示意让大家安静。
“这回来,只是通知大家一下,这咱们村里的佣田换了雇主,若是有租用的,等这月忙过了,下月初八,有佣田的人家带着那契书来我家重新和雇主的签,租金他们也说了,先这样,过去收三成的,现在还是三成。”
里正的话让大家放心了不少,禄德听完了就回家和宝儿说了一下,宝儿生疏地将针线打了个结咬断,抬起头问,“知不知道是哪家的?”
“不知道,里正没说,租金也没变,应该也不是太难为人的雇主。”
“那可不一定,今年不变明年不变,后面说不定就变了,先稳着咱们,到时候是戳揉捏扁的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宝儿对这地主阶级是没什么好印象,那可是改革开放当初要铲除的三座大山之一啊,又不是慈善家。
“那也比加租好啊。”禄德摸摸宝儿的脸,“过两天就去姥姥家了,你准备好了没?”
宝儿将衣服一叠,“当然收拾好了,不过这谷子刚种下,正是看水的时候。”
“所以我晚些过去,再说禄生不是还在学堂么,李夫子说让他明年去童试,去尝试一下也好。”宝儿点点头,“那也成,你和禄生晚些来,我带弟弟妹妹先过去,哎呀,小舅舅成亲呐,我应该送点什么好呢。”
“在家我不说你,去姥姥家可得注意些,一个小丫头的,别口无遮拦的。”禄德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警告道,宝儿不服气的张口要咬他,“我哪有口无遮拦。”
“姑娘家的说那些就是口无遮拦,这日后给你说亲了,人家说起咱们家的姑娘,那头一条先得和人家说明喽。”
“大哥哪有你这般开口就孙损自己家的姑娘的。”宝儿瞪着禄德,哼哼道,禄德则又摸摸她的头发,出门下田去了,宝儿郁卒地看着篮子里的针线,人有所长所短,她不就是不擅长针线么...
开春的天气晴朗的很,宝儿早早的带着小栓和翠儿去了溪口村的姥姥家,提前四天到,王家已经搭起了棚子,屋子门口的墙面上早早的贴了对联和窗花,院子里几个孩子跑来跑去,闹腾的厉害。
三舅大实娶的是本村的新娘子,据说还是姑娘家自己有意请人和关氏来说的,说看中的就是大实踏实能干,还有一门手艺,这在村子里选女婿的条件第一就是要踏实肯干,农村人的思想中就带着靠山吃山,若是不踏实肯干,那只有饿死的份,更何况还有铁匠给小舅加分,这关氏的最大心愿总算是了了。
宝儿牵着小栓和禄德进了屋子,大舅二舅去县城采买东西了,杨氏则在新房里忙着进进出出,连二舅母齐氏也在帮忙,那孩子差不多和小妞一般大,宝儿就见过几面,这会都跑的欢,宝儿别的不用做,就负责照顾几个孩子了。
“姥姥,那这几日舅舅睡哪啊?”宝儿看着炕上叠的厚厚的好多叠被子,一条一条的都是簇新的被子,大红的颜色十分的鲜艳,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些烛台,也都是用红绳子绑着的。
“他啊,和你堂哥睡,这都新房了还睡个啥。”关氏脸上是乐呵呵地盖不住欢喜,宝儿牵着二舅的孩子,捏捏小家伙的鼻子,“哟,那这床啊,非你滚不可了。”
“那可不,到时候让小栓也上去滚,多生几个,养不过来我帮着养。”这成亲有处/子滚床一说,一般都是男童在新床之上滚一圈也有吉祥之寓。
农村成亲都是吃三天流水席的,婚前两天到成亲当日,晚餐就是重头戏,禄德和禄生赶在前一天到了溪口村,还被关氏说了一通,成亲当日,因为两家离的近,那迎亲的队伍是吹吹打打绕了一圈村子到了新娘子家,宝儿干脆拉着小栓和翠儿跟着迎亲的队伍去瞧那迎新娘子。
新娘家门口也是红帐高挂,门口贴了喜字,大实穿着新郎喜服,身前挂着一个大红花,被人用竹编席子给拦在了门口,新娘家的院子门口围堵着好些人,大伙哄笑的向新郎讨开门红包,还出各种题目来为难他们。
几个顽皮的小孩子,从灶间里的灶头上抹了些漆黑的灶灰下来,往新郎身后的伴郎脸上抹去,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宝儿拉着小栓和翠儿在后面看地乐呵。
媒婆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拦在门口的一个人,“哎呦我说亲家,这误了吉时可不好,快让咱们新郎官进去。”
“诶,这只塞了大嫂一人哪成啊,这还有咱们呢。”几个妇人拦着不让他们进门,媒婆又拿出了几个红包往她们手里塞,这才让他们进的门,宝儿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就拉着小栓他们回去了,刚进了门口,姥姥就问,“进去了?”
“进去啦,我看要是再不能进去,小舅舅要急的进去抢媳妇了,嘻嘻。”宝儿将那几个伴郎被抹了一脸黑都告诉了他们,这来去的路短,迎亲不过是一会的功夫,新娘子拜别了父母之后就上了花轿,远远的传来吹打声,门口就响起了炮仗的声音,几个孩子在院子口跑来跑去,嘴里唱着喊着,“新娘子来喽~~~”
拜堂过了后,大实就被两个舅舅拖着在主桌上喝起了酒,宝儿进了喜房看了一下新娘子,长的眉清目秀的,带着一股子新人的羞涩,低垂着头不安的揪着放在腿上的红帕子,大舅母杨氏端了一碗汤圆进来,“三弟妹,饿了吧,吃些圆子垫垫肚子,别饿坏了。”
蒋氏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端着那碗张着小口吃了几颗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绯红着脸,看到门口的宝儿,含蓄地笑了笑又低下头去。
宝儿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喝高了的几桌,小舅都有些喝茫了,大舅拦着二舅,“还喝,你成心不让三弟洞房了是不!”
二舅大川也已经泛了醉意,“得,大哥你就护着三弟,当年我成亲的时候,你们俩可把我给灌惨了。”
大实给二哥倒了一碗,“二哥,喝过这碗就别喝了,你要是醉了,二嫂还不得让你晚上睡地上,这春天夜凉的,很容易冻着。”
那桌子上不时的传来笑声,宝儿见自己大哥也醉了,不禁有些头疼,这还没做新郎呢,就已经被灌上好几轮了,真到成亲那天,宝儿心想着是不是该贿赂一下舅舅叔叔们。
这晚上闹过了很晚才收拾桌子,新房里红烛春暖地,关上了门还有人在窗下听墙角,宝儿拉着困意横生的翠儿和小栓,洗漱过了后就去睡了,第二天天还没亮,灶间里就忙了起来,新舅妈赶早就起来了,在灶间里烧着大伙的早饭,手脚麻利地洗着菜,宝儿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看着,这让一早起来做饭的杨氏倒闲下来了。
“三弟妹,这昨个这么累,怎么不多睡会。”杨氏帮着打开灶锅捣着里头的杂烩,正在切肉的蒋氏手下一顿,红着脸摇摇头,一转身看到一直在门口的宝儿,“这么早就起来啦。”
宝儿闻着那杂烩的香气,捂着已经有些饿的肚子,“昨天没吃饱,一早就饿了。”
杨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拿了一大碗的杂烩给她端到院子里的桌子上,“饭还没好呢,先吃着。”
过了一会关氏起来,蒋氏和杨氏都弄好了早饭,宝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圆桌子上,拿着双筷子在那里吃着,这时天才蒙蒙亮。
“姥姥,这个三舅妈人好好。”宝儿满足地喝着热乎乎的汤轻轻对关氏说。
“人倒是勤快,这人啊,还是你小舅自己点头同意的,之前介绍的那几个,他都不看两眼。”关氏对这个媳妇也是满意的很,只要和儿子感情好,她这做婆婆也不会刁难什么,自己都是媳妇熬过来的。
“那这不是最好,这个小舅妈姥姥也喜欢,小舅也喜欢,我看大舅妈也挺喜欢的。”宝儿放下了筷子趁着别的孩子还没起来,就去敲小舅的门要糕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