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奢飞熊含恨的拍着桌案,他的力气极大,一巴掌下去,拍得松木钉成的简陋桌案摇摇晃晃,差点就要散架,看着站在下面的众亲信,眼睛赤红的问他们:“你们且说说,可不可能与江东左军在海上大战一回?”
“江东左军船坚而行疾,我们所有的几种战船相差太远,海上接战,只能依多制胜,”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将领颔着首说道,“在这种情势下,能战,江东左军则会与我军接战,不能战,江东左军则能扬帆趁风而逃,主动权尽在江东左军,实在不是我部与之在海上会战的良机。”
“庭瞻所言,我也有考虑,只是困守大横岛,你心里就不觉得憋屈吗?”奢飞熊说道。
“憋屈也没有办法。”苏庭瞻笑了笑,神态倒轻松得很,没有半点憋屈的样子。
苏庭瞻相貌虽然粗犷,也是奢飞熊依之统领东海寇的重要将领,却是秀才出身。
他是明州濨溪人,虽得罪明州大族给诬罪下狱,在狱中怂恿数百囚犯跟他一起破狱而出,杀官抢船,最后带着三百多囚犯出海当了海寇。
由于势力弱少,便是出海当了海寇,也受其他势力侵凌,只在六横岛以南海域活动。苏庭瞻这人却极有眼力、胆魄,他势力弱少,困于六横海域无法发展,看到奢家困于陆上无力挣脱李卓的封锁陷入困境,便只身前往晋安,求见当时在晋安养伤的奢飞熊,说服奢飞熊支持他在海上发展势力。
只两三年间,苏庭瞻所属的势力便崛起成为十三家东海寇势力最大的一家。苏庭瞻招揽部属也颇有特色,使部下故意作奸犯科给关入狱中,怂恿狱囚越狱下海,或直接入寇流放囚犯的苦役地,拉拢流刑犯入伙。他麾下以凶囚为主,抢劫乡野,尤其的残暴,后主动给奢家渗透,接纳大量的老卒勇将,战力甚强,占据六横岛,成为两浙郡司的腹腋之患。
不单如此,苏庭瞻还暗中扶植亲近奢家的海盗势力,也是奢家弃陆走海战略的主要推动人之一。他此时在奢家的地位,不弱于奢家的老臣宿将,是奢飞熊手下最重要的能战善谋的心腹亲信。
在暨阳血战中,苏庭瞻所部伤亡惨重,不过也给他整肃部属、建立正规化战卒的机会,从晋安沿海招募退伍老卒入伙,兵力迅速扩充到六千余人,自号“六横勇卒”。
在暨阳血战之后,奢飞熊采取秦子檀“消耗加补充”的策略,短短一年时间里,就能对东海寇完成渗透。奢飞熊除亲卫护军三千精锐是为嫡系外,便最为依重“六横勇卒”,此外,散于诸岛还有万余寇兵,在东海能聚集两万雄兵。
奢飞熊手握雄兵,却给压制在大横岛上出不了头,也难怪他心里敝屈。
“或许应再寇崇州,趁崇州新城筑成之前,一举解决掉江东左军这个后患?”舒庆秋阴沉着脸说道。
舒庆秋去年与杜荣、秦子檀欲在梅溪湖设陷阱害林缚,却反给林缚咬了一口,杜荣兵败身亡,秦子檀仓皇逃窜,舒庆秋的老窝安吉县舒家寨给林缚连根端掉。除了舒庆秋的两个儿子逃脱外,近百十口人给囚拿送往湖州治罪,乱事用重典,近三十颗人头落地,舒家几户绝户,舒庆秋对林缚自然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咬其肉嚼其筋骨。
苏庭瞻不吭声,眼睛瞅着奢飞熊。
崇州整个七八月都多雨少晴,动辄暴雨倾盆,根本无法筑城,一直拖到近日才动工兴建,连个墙根还没有筑起来。
奢飞熊当然愿意一举解决江东左军,但是要抽多少兵力才能取胜的把握,而且战事要持续多久,才能彻底的将江东左军打残?两浙郡司在明州诸岸集结了近三万的兵力,想要夺回昌国县。他抽调兵力太少,不足以对江东左军造成威胁,抽调兵力太多,昌国县的防御空虚,给两浙郡司有机可趁。一旦昌国县失守,他们将失去在东海立足最重要的根基。
“小不忍则乱大谋,”程益群说道,“我们当下的重心在明州,而非崇州,不能乱了阵脚。”
程益群是太湖盗出身,曾给曲家拉拢,派人围攻江宁河口事败,去年秋曾给秦子檀拉拢大寇西沙岛,杀民勇、岛民两千余人,在太湖难以立足,就率众出海彻底投靠了奢家,也是与林缚势不两立的主,此时大横盘就由他负责。
“的确,眼下我们要攻略两浙,以蚕食浙东为根本,在解决两浙郡兵之前,不能轻易对崇州用兵,”奢飞熊说道,“短时间里,我们应加强大横岛的防务,对付两浙郡兵,用不了什么大船,把那四艘飞翼都调来大横岛,再多调二十艘海鳅船过来,务必不能使江东左军的战船越过嵊泗海域威胁涂山、岱山诸岛。在这情势下,江东左军的战船还敢强行越过嵊泗海域,我就调船来围歼之,我不信四五百艘海,还打不下江东左军几十条船。”
“北面长山岛所盘距的东海狐势力不弱,常出没内河劫掠两淮盐场的盐船,或许与两淮盐枭有勾连,”程益群说道,“我几次派人去游说,都给拒之门外,是不是派人平掉?”
“情况摸清楚没有?要用多少兵才有把握?”奢飞熊问道。
“势力不弱,这伙人原先在岛南崖筑一处坞堡,有断崖密林围护,易守难攻;这两个月,又在西南湾口的三面面临的海岬上新建了一座小堡,想来是庇护便用停船的湾口,也很难强行攻克,”程益群说道,“用兵强攻是其次,只要我部展示强大武力,就能强摁着他们低头,将长山岛让出来。占据长山岛,则能威胁崇州东面之鹤城,可以迫使江东左军往鹤城方向分兵防守……”
奢飞熊问苏庭瞻:“庭瞻,你觉得呢?”
“这个可能暂缓,”苏庭瞻说道,“我倒是在考虑对崇州再次用兵之事,过些天便是林缚小儿的大婚之事,也许我们可以去凑凑热闹……”
第78章 回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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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崇州经过江门,林缚使巡海船队先回崇州休整,津海号则在江门停泊,林缚带着宋博、王成服在江门登岸视看这六七日来的变化。
江门岛与近岸处变化不大,但穿过杂树林,相比较去时,王成服看到江门短短六七日间就起了很大的变化。
赵虎以崇州步营副营指挥兼司狱校尉率三百武卒屯驻江门。
都亭院原先只有北门,如今给强行划走大半座院子作为守狱武卒屯营之后,也在南墙单独新开一洞门户进出,与江门都亭各占半片院子,互不干涉。
才六七日工夫,南门两丈余方的辕门箭楼就新造到有一丈多高,场地上堆积如山的砂石砖木。
都亭院南侧的杂树林给伐出一大片空地,方十二丈的烽火戍台就筑在其间,距都亭院有两百余步,距江岸倒有四五百步,已经夯筑得近两丈高,外围砌砖包覆,可以想象造成之后,是何等的宏伟。
除了早先过来的三百余武卒外,这时候江门多了三百余服刑的流刑犯在南辕门外伐木取土、堆土夯台,王成服之前就猜到林缚强占江门,意在安置流囚,但隔六七天,这边又换了一番气象,也暗自感慨崇州的动作好快,心想林缚真是锐意进取之人,做什么事情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烽火台本要贴着江岸夯筑才更方便瞭望江口,但是鹤城草场外围的江岸都是天然形成的沙堤,逢暴雨急流,容易坍陷,江岸的地形不稳定,只能隔着江岸一段距离再建烽火戍台,不过要建到七八丈高才够。
宋博识兵事,知筑城之事,看着烽火戍台与都亭院的布局,看着林缚建成才两丈高、刚刚与林梢相齐的戍台上眺望远江,试探性的问道:“烽火戍台与都亭院以犄角布局,攻守两便,利于防备,将来若在此筑城,也会十分的便利,林大人觉得是否如此?”
林缚微微一笑,也不置可否,有些心思想瞒是瞒不住的,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有些事做得说不得,闷头干就是。
王成服心头一跳,也眺望远江,多少能明白林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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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对岸的土地,原先叫虞东草场,面积虽比鹤城草场小一半,但与鹤城草场同属维扬盐铁司所辖,为两淮盐场煎海煮盐提供草料。
庆裕三年,维扬盐铁司副使王奎上书朝迁,言江海涛险、虞东草场户民/运草穿江过海才能及两淮盐场,有覆舟之险,每年淹溺性命,少则十数人、多者百十人,请裁虞东草场,归入海虞县,迁民开垦、以增税赋。
王奎的上书,在朝中得户部尚书陈准支持。争议经年,陈准在任上得病猝亡,原以为此事息了,未料到德隆帝继位时,这桩事突然有了结论,特旨奏准裁撤虞东草场,但将其土悉数辟为虞东仁寿宫庄,共置庄田四千余顷,原草场户皆转为宫庄庄户。
仁寿宫是梁太后居所,所谓仁寿宫庄,实为皇庄一类。皇庄即为内廷直接经营的庄田,当世分有三类,除皇帝庄田外,还有皇太后及皇太子庄田。皇太子庄田即东宫庄田,皇太后居仁寿宫,皇太后庄田又称仁寿宫庄,每年所收的子粒银又称仁寿宫子粒银。
虞东宫庄由太后派管庄太监直接经营,每年征收仁寿宫子粒银近两万两,亦由太后自行支配。除管庄太监外,其下还有官校、庄头、庄丁等数百人、庄户丁口约两万余。
颇为奇怪的,虞东宫庄近两年来也受东海寇入侵,然管庄太监皆称成功击退进犯之寇,损失甚微,每年照常将两万余两子粒银输往京中。
说来也不奇怪,虞东宫庄四千余顷良田,庄户耕种,给盘剥得异常厉害,常常一年收成,要给夺走七成八成。四千余顷良田,每年所得的仁寿宫子粒银绝对远远不止两万余。不管漂没的银子最终是给哪些人得过去了,这些人都不会希望明白账目公布于世,即使给海寇大侵损失惨重,也只能给打碎牙和血咽肚子里去。
虞东宫庄来头甚大,性质特殊,县府郡司乃至六部九卿都管不着,自成一体,外人也看不到宫庄内的虚实。王成服在江门六年,与虞东隔江相望,从诸多细枝末节处倒也看出些端倪来,虞东宫庄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撤虞东草场置宫庄,海虞大族并非一点好处都没有。
次相陈准当年为撤虞东草场患上跳下,怎么可能是怜悯草场户穿江过海之险?近二十年来,海虞陈氏在东江两岸的桑园规模陡然增加到两千余顷,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猫腻?今日以一族之财力,便能供养五六千人的乡营,可见陈氏之富裕,便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多少人能与之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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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来,林缚在江门建烽火戍台以备海寇,也流露出借江门之地安置流囚的意图。考虑今后需安置的流囚人数之众,而朝廷及郡司给林缚提供的条件之寡,即使有些人看出林缚有借江门之地安置流囚的意图,只要不太过分,也不是不能容忍。
但是,林缚的目标是整个鹤城草场!王成服看到林缚眺望江南岸的神态,心里陡然跳出这个念头,暗感他当真是好野心、好胆魄。
鹤城草场面积是原虞东草场两倍以上,撤鹤城草场,即使大片土地给划为内廷庄田,实际已经控制崇州的林缚,必然也能暗中侵夺大量的土地变为己有。
林缚能从土地肥沃、水利颇佳的鹤城草场多得三四十万亩私地,不要说六七千人规模的江东左军能养得起,就算江东左军兵力再增加一倍,也能勉强应付。
不过林缚要如何抵挡各方便的阻力?要知道鹤城草场每年需为两淮盐场提供七八百万围的干草,两淮盐场每年又为朝廷提供两百万两银的盐税,几乎是朝廷的大命脉,林缚要动鹤城草场的心思,内廷、外廷以及盐铁司上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跟他拼命。
林缚收回神思,转回身来,看到身边的宋博、王成服都若有所思,笑问道:“二位随我站在高台之上,敢问一句:可图之否?”
宋博不言。
王成服心头巨跳,林缚这话问得模凌两可,但是猜测若实,林缚是问图鹤城草场之策,他脱口答道:“可徐徐图之。”说完这句话又顿感后悔,图鹤城草场应是林缚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隐秘心思,自己怎么脱口就一言道破?真是活生生的将脑袋推到林缚的刀口下。
林缚看了王成服一眼,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这会儿江门都头王天义过来拜见。虽说不属一衙,但是王天义都只是都卒长,羽骑副尉,从九品的武官,与林缚的官阶差得太多,要是给扣个不敬的罪名,就够王天义吃一壶的。
林缚没有为难王天义,还送了一口这次缴获的好刀给他,吩咐了几句,要王天义率盐丁配合崇州步营武卒合力守戍江门,骑马在江门范围内走了一圈,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登船返回崇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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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东风正盛,扬帆逆江流而上,行速也不慢,赶在黄昏之前,津海号在紫琅山南崖码头登岸。
林缚让人将王成服带去东麓禅院稍待,他领宋博直接去山顶禅院见奢家姑嫂。
新城刚刚才开了墙基,靖海都监使司衙门集中在东麓禅院署理公务,崇州步营、骑营包括靖海水营第二营也主要集中驻扎在东山一带,大家已经习惯将东麓禅院称为东衙,而将充当临时县衙的北山门禅院称为北衙。林缚住在山顶禅院,女营、亲卫营又驻扎其间,是为内府。
秋日清凉,宋佳看过塘抄,便觉得各地都无什么让人心情舒畅的消息,闲来无事,便到南崖晒台散心,远远看到林缚在诸护卫的簇拥下抬阶登山而来,隔着远,也不怕林缚会发现,便倚着石台子看他。
待林缚他们走到近处,宋佳才陡然觉得林缚身边的那人好生脸熟,再看过去,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与宋博虽说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在诸多兄弟姐妹间,她俩感情最好,他怎么会跟林缚走在一起?宋佳即使知道不可能,心里仍不由的生出些奢望来,奢望父亲及宋家没有将她当成弃子给抛弃掉。
林缚抬头看到宋佳一袭绿衣坐在石台侧,脸上带着泪痕,难得一见的楚楚可怜,使她的容光愈盛,美得灼人眼睛,他使左右护卫各自归营去,跟宋佳笑道:“宋兄游历江淮,我有幸在江门与他遇见,便邀他来崇州做客,少夫人有什么话,有什么委屈,或许可以由宋兄捎回晋安去……我就不妨碍你们姐弟相聚了。”
林缚离开崇州七八日,也思念宅中佳人,将宋博丢在南崖,他去找柳月儿、小蛮去了。
第79章 深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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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在际,不老实留在崇州等着做新郎官,还东跑西跑的,要人帮你操多少心?”柳月儿双手捧着已经开始凸起的肚子,嗔言抱怨。她心里是担忧林缚亲自率军出海巡战,只是她谨记自己的本份,不说外事,只是放不下担心,拿其他事敲打林缚,希望林缚能更多的留在崇州。
“我心里有数呢,”林缚看不见小蛮跑哪里去了,他将衣甲解了,换着一袭青衫,让柳月儿坐在自己的膝上,与她亲昵,怜爱的看着她,“你心里委屈,偏偏还要你来操持这些事……”
“能在你身边,得你怜爱,便足够了,哪有什么委屈的?”柳月儿脸颊抵着林缚刺得人痒痒的下颔,轻语说道,“再说有七夫人帮着操持,我也没有什么好辛苦的。大婚什么事,你有不清楚的,你找七夫人问去……”又娇笑道,“你仔细七夫人也怀上,不好收场。”觉得跟藏头藏尾见不得人的七夫人比起来,自己可要幸运多了。
“我今儿就陪着你了,哪儿都不去。”林缚将柳月儿搂在怀里,手轻轻的搂着她凸起的肚子。
“一堆事情等着你呢,我可不敢占着你,你夜里回来,再跟我说说话就成,”柳月儿说道,“说来奇怪,六夫人往这边走得勤呢,跟七夫人也走得近,以前在江宁时,六夫人与七夫人两人可拧着劲呢,你说怪不怪?”
说到这事,林缚也心虚,总不能跟柳月儿坦白他与盈袖在庵堂做好事时给单柔撞见。
“有什么奇怪的?”林缚嘴里反问道,手却往上移,捧起柳月儿的下乳,掂了掂,觉得好沉。柳月儿有身孕以来,这边就仔细照应,体态丰腴了许多,之前娇翘的双峰就鼓涨了许多,沉甸甸的压手,当世又无乳罩之物,只用肚兜束胸,隔着衣衫摸去,更能很好的感受那动人的形状与软弹。加上柳月儿丰腴的臀坐在大腿子,闻着她身上透来的好闻香气,也无需刻意,林缚心间的情念就蠢蠢欲动,直接将他下身的那根肉杵子唤醒来,抵着柳月儿肉/弹弹的臀。
“你去找七夫人呀!”柳月儿脸羞红欲滴,软语娇/吟,要林缚去找顾盈袖做好事去。她担心腹中胎儿,几个月来都不敢跟林缚行房事,感受到他的坚挺,怕他一时刻制不住,扭动着身子,要挣扎着站起来。
林缚这样子哪里能起身走出门去,柳月儿挪着身子,丰腴肉/弹的臀正磨着他那处,磨得他心里异样的销魂,揉/搓着她的上身丰满,说道:“这样便好……”
柳月儿心里羞涩,但是想到林缚在外面辛苦,不忍拂了他的意,说道:“我用手帮你……却又何苦来辛苦我,七夫人心里可想着你呢。”寻个舒服的姿态蹲着,忍着心里的羞意,头枕在林缚的大腿上,手伸了进去,握住那根物什。
柳月儿的手圆润嫩滑,叫她给握着,林缚心里直叫舒服,可还没有等他舒服多久,屋外就响起脚步声,听着小蛮的声音跟黄鹂鸟似的在外面响起来:“左右找不见他人,一定是急着见他未出世的儿子呢,你在这边等着,我进去看看……”
柳月儿刚站起来坐床榻边上,小蛮就是推门走进来,只是柳月儿脸上的羞红未消,有什么事情是看不出来的?小蛮也见怪不怪,只是吐出小香舌咂了咂,作意要躲出去,柳月儿红着脸笑骂道:“给我回来,什么人在外面,吵吵嚷嚷的要见相公?我去前头有事情,你陪我过去。”
“六夫人过来说大婚的事情呢……”小蛮说道,“有些安排,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心意,才过来问一声。”
柳月儿倒有些后悔说要小蛮陪自己去前头了,林缚与六夫人总要避免独处的,不然传出去不好听,不过想想这宅子里也没有谁会多嘴多舌,便撑着腰站起来,要小蛮陪着自己出去。
林缚有些怕见单柔,她这么热心帮着操持大婚的事情,也不能躲着不见,也不能在内室见她,慢腾腾的喝过一碗凉茶,待心间情绪稍定,才整理过衣衫走出来。六夫人单柔站在过道时,小翼的敛身施礼:“妾身单氏拜见大人……大婚的事情,妾身有些拿不定主意,七夫人跟三夫人她们去北边园子听戏去了,又不便让如夫人费心劳神,便来跟大人您请示。”
“哦……”林缚刚要单柔跟着去他平日署理公务的前厅说话,突然注意到她跟往日有些不大一样,倒不是有多大的不同,只是换上布裙木衩,穿戴简朴,仿佛贫户之女,没有了富贵气,瓜子小脸却显得异样的素净。
虽然她们都是守孝之人,但是她们也不用过得这么简朴,再说她们来江宁之前,也多穿绸衣锦,戴金饰玉,没有太多的刻意,只是多穿素色,以示守孝之身。就算林家的存银、产业都交给林续禄等人在江宁打理,几位夫人手里头的私房钱都不少,单柔断没有需要到崇州就过得这么简朴。
单柔的变化让林缚觉得奇怪,又觉得她此时的瓜子小脸比往日耐看,忍不住多打量了她两眼,一时忘了要叫她去前厅说话。
单柔倒是冰雪聪明,给林缚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却也知道林缚在奇怪什么,轻声解释道:“以往妾身躲在深宅大院里,差不多有十年见不到外面的世面,到崇州后,稍稍野了心,到外面走了两三趟,住在半山腰,也时常能看到山下的情形,才恍然想起妾身十年前也是苦人家出身,便想到那种种苦处,当真是难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饱饭。再说如夫人这么贵气的人,穿戴也是简朴,妾身更是惭愧,便将身上的穿戴还有一些私藏托人换了银子,想着也许能让崇州的穷人家多吃一顿饱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