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儿顺利离开苏州,大家才都松了口气,只见身后的水道闸门在咔咔声中落下,迟得片刻只怕大家都得被困在苏州城里了。
“大人,苏蓉幸不辱使命,总算将周夫人和刘老板一家三口顺利带出来了。”苏蓉一面向段飞禀报,一面给他打了个眼神,嘴角带着讪讪的苦笑。
段飞向刘偱夫妻一拱手,笑眯眯地说道:“刘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师爷自作主张将你们都接了出来,现在你们若不想去应天的话,可以中途下船,带刘小姐离开。”
“不,我要亲眼看着周郎得救,我要亲眼目睹王世勇那个畜生被千刀万剐,大人,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刘卿芸说完之后立刻朝段飞一拜,重重地在地上磕起头来。
刘偱看了妻子一眼,心中一叹,现在还有退路吗?要么像段飞建议的那样远走高飞,要么就只能跟王家拼个你死我活了。
周氏与刘卿芸逃离虎穴之后精疲力竭,很快就睡着了,段飞并没有急着对她们进行询问,大家都累了,段飞和刘偱两位男士将船舱让给四位女士,靠在船沿也沉沉睡去。
渐渐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因为是逆流行舟,走了半夜才到江阴地界,突然间船老大紧张起来,他将段飞推醒了,说道:“大人,大人,你看那三艘大船,来势汹汹,莫非是有人追来了?”
段飞临睡前提醒过船老大,船老大因此才警觉起来,段飞睁开眼,趴在船头逆着光向东看去,只见三艘比自己这船大上两三倍的大船正在快速赶来,他们的船大,帆也大,吃足了风之后速度比段飞他们的船快得多。
段飞正在观望的时候,听到响动刘偱首先醒了,随后苏蓉走了出来,看到那三艘船,刘偱跺着脚急道:“那定是王家的大船,这该如何是好?要死了,要死了……”
段飞眉头一皱,说道:“刘老板请到舱里去,蓉儿,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苏蓉皱起了眉头,说道:“看来只有硬拼一途了,等会我寻个机会到他们船上去,想办法割断他们的风帆,这样的话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了。”
段飞摇摇头,说道:“不妥,还不知船上有没有你说的那个高手,昨晚你伤了他的徒弟,万一他在船上,你岂不是危险了?船家,你船上可有鱼叉?”
船老大答道:“有的,平日里若见到江中有鱼,顺便叉起来给客人下酒,公子要鱼叉何用?因为不是很常用,因此船上只备着一把。”
“一把足够了,快拿来给我,还有缆绳、干布和菜油,都取来给我。”苏蓉两眼一亮,转头跟着船老大去拿东西了。
这边准备妥当的时候王家的三艘大船已经靠近了,他们本可以更快赶上,但是他们在江中碰到中等型号的船就要靠过去检查,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也说明王家已经得到相当详细的信息,搜查行动有很强的目的性。
“停船停船,靠过来检查!”当先的王家大船缓缓靠近过来,另外两艘船稍稍落后呈包围态势,一旦发现目标就会一拥而上,夹也把段飞他们的船给夹扁。
段飞叫道:“检查什么啊?我没见过挂这种旗帜的官船,你们到底是哪个衙门的?”
说完之后他向后一看,朝苏蓉点了点头,船上喊话那人骂道:“啰嗦什么,叫你停你就停,要不然就压扁你那小船!”
“简直强盗行径,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段飞喝道。
“王法?你看到我们的王字大旗没有,我们就是王法,”那人喝道:“我怀疑你们窝藏走私,拿钩子来,把这小船给我锁住!”
“强盗杀人啦!打劫啊,杀人啦!”段飞大叫着,回头向苏蓉一看,苏蓉点点头,从船舱里一跃而出,她手里握着一把鱼叉,鱼叉的尖端绑着一团浸透了菜油的布,油布已经点燃了,随着前冲的姿势,苏蓉猛一挥手,那鱼叉带着一根长长的绳子,划出一溜火光,向最右侧的那艘大船的主帆飞去。
喊话的那人大叫道:“不好,他们要放火烧帆,快,快抓住他们,挠钩呢?笨蛋,早叫你们准备好的,快起帆转舵,压碎他们的小船!去个人通知骆管家,妈的,一群废物!”
在他慌乱指挥手下的时候,鱼叉又准又狠地插到了那艘大船的主帆上,因为叉头上有倒钩,鱼叉就挂在了帆上,八月的天气风干物燥,沾了油的风帆呼地一声就燃了起来,段飞忍了几秒钟,见火已经烧得旺了,他忙对苏蓉道:“收!”
一个机灵的水手已提着斧头出现在视野中,段飞一声令下,苏蓉一抖绳索,然后用力向回一拉,鱼叉在她的拉力下撕破了风帆,抛物线飞了回来,苏蓉盯着鱼叉不放,待它快飞到头上的时候才一跃而起,轻轻巧巧地抓住了鱼叉的木柄,落回了甲板上,这一回她没再等段飞的命令,又一挥手,将还在燃烧的鱼叉连着油布投向了中间的大船主帆。
鱼叉再次命中大船主帆,很快主帆也燃烧起来,船上的人急得就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就在苏蓉再次抖手收绳的时候,一道乌光冲天飞起,在半空中击中鱼叉木柄,将鱼叉一分为二,带着火的半截坠入了水中,那道乌光也跌进了水里,原来只是一把普通的朴刀。
苏蓉拔剑出鞘,警惕地望着中间那艘大船,对段飞道:“大人,苏蓉无能,只毁了对方两面风帆,对方高手已现,有可能会凌空扑击过来,请大人到舱中暂避。”
段飞安慰道:“已经很好了,成败在此一举!你只需挡他几招,我们就可以摆脱追兵,他们再也追我们不着了。”
苏蓉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她的话音刚落,对方中间那艘大船上突然跃起一个人影,就像一只巨鹰般凌空向段飞他们的船扑来……
第〇一五五章 【群狼环视】
那人就像一只巨鹰般凌空向段飞他们的船扑来,苏蓉微眯着双眼,挑剑上指,借此抵御那人带来的压力,当那人快要越过她落在船的桅杆上时,苏蓉才一跃而起,她手里的长剑铮地一声激颤起来,化作九朵梅花,九朵梅花前后左右飘忽不定地向对方卷去。
那人咦地一声,扭腰转身,手指在身前柳絮飘影般飞舞,与宫风策用的是同一招式,然而结果却截然相反,宫风策在六朵梅花攻击之下受伤倒地,而此人手指幻化出来的无数手指在梅花花瓣上连点,每点一下梅花便暗淡一分,直到梅花凋残,那人手指全消,合掌斜劈在最后一朵花瓣之上。
锵地一声响,那人的手就像一只精钢大锤一般敲在剑上,苏蓉手里的长剑几乎弯折,阴柔如针的内力顺着剑身侵入了苏蓉的体内,苏蓉的身体直跌回甲板上,落地一个踉跄,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人在桅杆上一点,转身再向苏蓉扑去,他已认出苏蓉使的峨眉剑法,知道就是她废了自己的大弟子,而且船上就这么一个武林人,只要将苏蓉击败,其他人便都手到擒来了,因此毫不留情地继续追击苏蓉。
苏蓉运功逼退侵入经脉的阴柔内力,她抬起头,眼中一片平和,长剑再震,倏地一剑劈在了空处……
旁人还不觉怎的,那人却突然面现惊骇,只觉随着苏蓉一剑劈出,自己与苏蓉之间竟然好像突然出现了一道天堑,倘若自己硬闯的话就要粉身碎骨一般,他大吃一惊,双掌齐出向四周乱拍,借回力生生止住自己的去势,还没来得及躲进舱里的段飞只觉背后一阵狂风卷来,将他推得向前跌出,顿时摔了个滚地葫芦。
苏蓉淡然一笑,又是一剑刺出,那人只觉自己避无可避,只得双掌一合,与苏蓉硬拼了一招,只听铮地一声响,苏蓉的剑片片碎裂飞散,那人也被震得倒飞起来,最后扑通一声摔到了水里。
段飞遭了池鱼之殃,后背突然一疼,只听舱外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说道:“峨眉高弟果然非同凡响,老夫领教了,山不转水转,下次再领教姑娘的高招!”
苏蓉冷笑着回了一句道:“峨眉弟子苏蓉,随时恭候碎玉门高人赐教!”
对方两面风帆在风助火势的情况下燃起大火,并祸及其他风帆,甚至点燃了桅杆,两艘船转眼就成了江面上的两只大火船,失去风力之后被江水推得在江面上打转并向下游飘去,另一艘船若非躲闪得快,就要被这两艘火船给撞上,现在仅剩的那条船也放弃了继续追来,而是掉头去救那两艘船上的人去了。
段飞他们的船吃足了风,飞快甩开对方,渐渐地连那两团火都看不到了,苏蓉一直卓立船头,手中的剑只剩剑柄,段飞来到她身边,正要说话,苏蓉突然浑身一抖,嘴里喷出一大口血,然后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段飞吃了一惊,急忙将她拦腰搂着,急道:“蓉儿,蓉儿,你怎么了?”
苏蓉喘了两口气,睁开眼说道:“我勉强击退了他,但是却触动了旧伤,我现在就要调息疗伤,半日之内切不可惊动我。”
段飞急道:“好,我先扶你到舱里去,受伤之后不可吹风。”
苏蓉哼了一声,在他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走入舱内,刘偱夫妻和刘卿芸、周氏都担忧地望着苏蓉,苏蓉朝她们笑了笑,说道:“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公子,我的剑被那人震碎,有一片碎片似乎扎到你背上了,我先为你拔出来上药吧。”
“你还是顾着自己吧,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再说还有他们呢,他们会帮我疗伤的。”段飞催促道:“快,快把伤治好,否则再有人杀来,谁能保护我啊?”
苏蓉嫣然一笑,这才闭目盘膝坐了下去,段飞背后的伤也被刘偱夫妻联手包扎了起来。
船老大一刻也不敢耽搁,生怕再有人追来,一路把风帆使足了,一直回到应天城。
苏蓉在进城前小半个时辰前才收功站起,说是暂时无碍了,段飞将大伙儿带回家安顿好,这时天色已晚,段飞打算先吃点东西,再去拜见左都御史魏大人,没想到他才歇下来,就见石斌来报道:“飞哥,南京大理寺评事林希元来了,正在前边候着呢,看样子有急事,你见不见他?”
“林希元?”段飞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这个愣头青来见我做什么?既然来了我还是见见吧,请他到我书房里来。”
段飞不是拿架子,他已经是正四品的官,林希元不过是从八品,差得远了,段飞若是亲自去迎接,只怕林希元反而受宠若惊呢。
不一会林希元来了,他的神情与前一次截然不同,那种书生傲气已经无影无踪,只见他朝段飞深深一拜,说道:“段大人,下官无知,误会了大人,竟然冲撞了大人,下官实在惭愧。”
段飞有些诧异地扶起他,笑道:“林大人言重了,些许小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我刚刚回来,林大人便漏夜而至,不知有何要事相告?”
林希元满面愤慨地说道:“大人,下官已得到通知,明日大理寺出审周安一案的已经换成大理寺正薛大人,这简直毫无道理,除非这个案子真有问题,否则岂有临时改派出审官的道理?后来我听人说,今日中午,有许多来历不明的人出入三司衙门,他们拜访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去时提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就成了空手,只怕段大人此去苏州是白费工夫了。”
段飞紧皱眉头,王家人反应之快让他也有点措手不及,他们想必是从陆路快马加鞭一路换马赶到应天,然后用银子到处收买官员,想直接剥夺段飞等人查案的权力,如此一来就算证人再多也没用了。
石斌再次来报:“大人,都察院左都御使魏大人亲自来访,还有刑部尚书钱大人修书一封派人送了过来,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了?”
段飞定了定神,说道:“先将钱大人的信拿上来。”
段飞匆匆展开钱如京给他写的信,稍稍松了口气,钱如京来信告诉他今天有人拿着大额银票去贿赂他,被他严词拒绝了,钱如京警告段飞要小心王家的人,最好把所得的证人证物都送去刑部安置。
“这钱大人……官声如何?”段飞把钱如京的信收了起来,向林希元问道。
林希元道:“钱大人为官清廉,为人正直,段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段飞点点头,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看来这个案子我们还是有一点希望的,林大人不宜久留,还是早些回去吧,林大人传讯之义本官铭记在心,今后定有回报。”
林希元慷慨激昂地说道:“林某虽然愚笨,但自幼便读圣人之书,修圣人之道,还懂得点是非对错,段大人若有差遣,林某万死不辞!”
送走了林希元之后,段飞才去到前院,左都御使魏达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段飞上前参见之后魏大人说道:“段飞,周安一案拖延日久,引起诸多非议,因此本官决定明日亲自过刑部审案,你手里可有什么证据、证人?都一起交割给本官吧。”
段飞虽然早已猜到他的来意,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一凉,王家好手段啊,不知道送了多少银子给眼前这位魏大人,他可是都察院的一把手啊,再加上大理寺正薛大人,那也是大理寺的一把手,相当于大明的最高人民检察院南京分院院长和大明的最高人民法院南京分院长都被王家买通了,刑部钱大人虽然送了封信来,但是谁知道是真是假?段飞有一种被群狼环视的感觉,那心是拔凉拔凉的。
第〇一五六章 【侠女歼淫贼】
吸了口气之后,段飞回禀道:“魏大人来迟一步,我已命人将证人证据都送交刑部,交给主审的钱大人了。”
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魏达先面色一冷,哼了一声道:“好,好,好,段大人果真是年少有为,在都察院任事以来多有辛苦,又为了案子跑了趟苏州,实在辛苦了,不如在家里休息几天,等本案了结了再回衙吧。”
目送左都御使魏大人气冲冲地离开,段飞转身回到院子里,只见郭威、洪邦等人已经准备就绪在等着他了,段飞看看大家,说道:“待会大家依计行事,蓉儿,你真的没事吗?”
苏蓉点点头,说道:“公子放心吧,除非路上遇到高手拦截,否则绝无问题。”
段飞狠狠地点点头,说道:“好,那么大家便依计出发吧!”
石斌、洪邦、蒋骏、郭威四人各带着几个蒙头裹脸的人分别从前后门分作四拨先后离开段府,沿着不同的道路拐弯抹角地向位于应天府东北方的三司所在奔去,他们离开不久,苏蓉也换上一身黑衣劲装,悄然而去。
段飞目送着她离去,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了好久,平时看不出来,芊芊弱质的小书生小丫鬟,换装成了侠女之后居然曲线优美性感逼人,让回到大明后好久没见美女的段飞一阵心跳加速。
段飞的惑敌之计已不是第一次施展,他知道自己的府门前后肯定都有人在盯梢,说不定还有人会半途拦截,这一招想必会给敌人带来点麻烦,哪怕敌人识破此计的要害,直接赶到从此去京畿道三司衙门必经的太平门外太平堤上设伏,段飞的目的也已达到,四拨人马都是惑敌而去的,真正要送去刑部给钱大人的不过是苏蓉怀中的一封信而已,相信苏蓉一定能办到的。
苏蓉换上黑衣之后在应天府中穿街过巷,就像黑夜中的魅影,无声无息,她居高临下地看到了段府出来分头而走的两拨人,也看到在他们前后因为慌乱而奔走的人,慌乱一会之后这些人便分头向太平门赶去,看来对方确实有高人坐镇,苏蓉心中暗暗冷笑,正要继续飞驰,心中突然一动,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不到十米的一个白衣秀士。
“都察院右都佥御史段飞的贴身侍女,峨眉明心师太弟子芙蓉仙子苏蓉苏女侠,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白衣秀士儒雅潇洒地一口将苏蓉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
苏蓉哼了一声,拔剑而出,指着对方道:“碎玉门妖道,碎玉指骆景阳,十年前参与了围攻我师尊一役,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碎玉指骆景阳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你果然是明心小尼姑的弟子,没想到当日她重伤逸去,从此再无消息,竟然是暗中培养了这么一个好弟子出来,你入门应该不过十年,梅花神剑已练到了九朵,实在难得,假以时日江湖女侠中或许只有天门的小尼姑灵雪勘能压你一头,可惜,今天晚上你这朵还未绽放的武林奇葩就要在我碎玉指下凋零了……”
骆景阳狞笑起来,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辣手摧花一指戳心取你性命,我的碎玉指多数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它会让你欲仙欲死,直到你祈求我占有你,然后我会用我的碎玉杵将你玩个七天七夜,玩腻了再点破你的气门,割断你的手脚筋脉,将你送去东家开的快活楼,让你夜夜贵客盈门,贩夫走狗都能享用峨眉高第的娇躯,你准备好了吗?”
苏蓉脸上丝毫不见波动,她淡淡地说道:“师尊当年就曾经告诉过我,你的话就如犬吠,师尊果然高明。”
骆景阳狞笑道:“希望在我胯下呻吟的时候你还能这么冷静,那会让我更加兴奋,今日我碎玉门高手倾巢而出,你以为段飞那点小小诡计能够得逞吗?今晚在平安门外将有一场屠杀,没有人会知道,因为他们的尸体都会被直接丢到玄武湖去喂鱼……”
苏蓉淡淡地一笑,说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你在害怕什么?”
骆景阳被她一言道中,心中不由一跳,他冷笑道:“我怕?我什么时候怕过谁来?就算你师父来了我也要她在我碎玉指下俯首就擒,哼,你是晚辈,我让你三招,来攻我啊。”
苏蓉依然满脸的淡然,她轻轻向前滑步,手中剑抖出三朵梅花,然后长剑凝在空中,苏蓉说道:“前辈守得无懈可击,苏蓉无从出剑,三招已过,还请前辈赐教。”
骆景阳老脸一红,怫然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他大袖一挥,向前抢了一步,刹那间苏蓉面前只剩两只鼓足了风的大袖扑面而至,强大的气劲卷得苏蓉耳畔的发丝乱飞,她微微闭目倏地一剑刺出,正是峨眉派梅花神剑中的起手式寒梅吐蕊。
骆景阳不敢大意,他左袖在剑上一拂一卷,藏在袖中的手突然向那朵梅花抓去。
这一招双方都属试探性质,苏蓉倏地抽剑,退了一步后突然一剑横出,正是梅花神剑中的防守招数‘望梅止渴’。
骆景阳攻得谨慎,苏蓉守得坚实,几招过去之后骆景阳失去了耐心,他见苏蓉又是一招望梅止渴,倏地伸指一弹,当地一声过后,苏蓉手中长剑被荡开,神色大变地连退两步,步伐顿时乱了。
骆景阳大喜道:“原来是外强中干、黔驴技穷,老夫险些被你骗过,今早那神来一剑是你师父所创吗?可惜啊,若是你多学几招或许我还真拿不下你了,现在嘛……给我撒手!”
一声厉喝之下,骆景阳向前急跨一步,他的右掌突然探出向苏蓉的右肩挥去,只见他的手掌已变得漆黑如铁,随着他出掌,一股劲风狂卷而起,将苏蓉稳稳锁住在当地。
苏蓉双眼露出一丝惊慌,手中剑被骆景阳逼在外围收不回来,她拿什么来抵挡骆景阳成名的碎玉指呢?
骆景阳眼看自己的手掌就要切在苏蓉的香肩之上,受伤后的苏蓉更是不堪一击,还不是手到擒来?心中正浮起邪念时,变化徒生,只见苏蓉突然沉肩侧步,竟然轻轻巧巧地就挣脱了他在心神与气劲两方面的控制,她左手玉指翻飞,就像兰花般好看,向骆景阳的右掌点去。
看到眼前奇景,骆景阳心中浮起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兰花拂穴手’,他心中大骇,想缩手时已是不及,现在他的左手受困于苏蓉的长剑,右手招式用老,再也避不开那出神入化的兰花指了。
苏蓉轻轻一指点在骆景阳的右手手少阴心经阴郄穴上,骆景阳的脸色霍地变得雪白,他骇然大叫一声,大袖裂开,他的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肘,一面退一面大叫道:“你……竟然知道我的气门所在!”
苏蓉如影随形地追上前,轻轻巧巧地一剑刺出,骆景阳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刺来,却怎么也避不开,此时他气门被破,碎玉指已经废了大半,手掌也恢复原色,根本无从抵挡,那一剑自他肋下刺入,一直=插入了心脏。
第〇一五七章 【拖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