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向华明望去,华明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小箱子呈上,说道:“段大人请过目。”
段飞接过箱子并未打开,而是随手放到一边,说道:“将王家的梅管家提上来。”
梅潮枫被两个侍卫抓着肩膀提了上来,只见他满面蜡黄双目无神,丢到地上后立刻瘫软如泥,并且大声惨叫起来。
华明解释道:“大人,我们奉命赶去抓人的时候此人就是如此形状,不仅浑身绵软动弹不得,甚至碰一下也会疼得大叫不止,那宅子中还有好几个人都是如此症状,属下曾经探查过,他们似乎被高人以截脉术伤了足少阳胆经,因此才会如此。”
段飞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本官知道,点伤他们的那位侠士曾经告诉本官,只需在他们大椎穴上运功冲开阻滞就可以解开他们所受的禁制。
华明在梅管家脖子后下方的大椎穴上一拍,梅潮枫果然浑身一震,然后缓缓爬了起来,他虽然无力动弹,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他都很清楚,跪在地上他故作不解地问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小人并未犯法,为何这些人如狼似虎地冲入民宅,将我等掳来公堂之上?”
段飞冷笑道:“梅潮枫,你不要装傻,你们的事情我了如指掌,你贿赂百官的证据就在我的手中,抬头看看这是什么?”
梅潮枫抬起头向上望去,只见段飞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只看那信封的形状以及上边盖的印章梅潮枫便已知道这信出自何处,他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嘴里却道:“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不过猜也该猜到,你派人回苏州报信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回信中的内容你也早已知道,就不用我念出来了吧?杨大人,这封信你拿去看看,我可有冤枉王世勇吗?”
杨慎接信看了一遍,说道:“此信若是不假的话的确可以证明王世勇试图派人收买三司的大人们,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他们成功收买了谁,段大人若是想依此弹劾三位大人,只怕不是很妥当啊。”
魏达先大喜,附和道:“不错,的确曾经有人试图贿赂我等,但是我们身为朝廷命官,岂会知法犯法,受人贿赂?那人早被我们乱棍打出去了。”
段飞拍拍手边的黄梨木箱,冷笑道:“梅潮枫,你当我看不懂你记的这些账吗?这几日你身体不适无法记账,你都是口述让人记下来的,综合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你的密码表已被本官破解得差不多了,我猜应该是诗经的《采薇》吧?”
听到采薇二字,梅潮枫浑身一颤,他震骇地抬起头望向段飞手边的那个木箱,似乎想扑上去将其抢回来,但是转瞬间他又颓然扑倒,说道:“什么是密码表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不过是我闲来无事随手练字乱写的东西。”
段飞笑道:“你嘴硬也没用,本官办案并不是非要获得口供才行的,人可以被收买,口供可以被推翻,只有证据不会说谎,它们会指引我找到真凶……来人啊,将梅潮枫等一干人等关入大牢严加看管,本钦差要连夜赶往苏州,回来之后再处理一干人犯以及贪污受贿陷害忠良的官员。”
杨慎一愣,说道:“段大人要立刻出发前往苏州?”
段飞说道:“不错,只有赶在那些给王家传信的人之前去到苏州,才有可能找到足够的证据与证人,有时候铁案与死案只不过是毫厘之差,分秒必争啊。”
杨慎道:“段大人说的不错,不过我们虽然有圣旨在手,却也得首先通知南直隶各部,再通过驿站通知各府、州、县,段大人不先知会一声就跑到苏州,只怕会产生误会的。”
段飞对这些繁文缛节一概不知,他微微皱眉道:“杨大人估计我们需要多久才能赶去苏州呢?”
杨慎说道:“若是一切从简的话,大概也要后天早上才能启程。”
段飞用力地摇头,说道:“不行,最迟我今晚就要动身,我只负责查案,那些事情就烦劳杨大人操办了,我只需四名侍卫,六匹快马,一艘快船即可。”
第〇一八七章 【忠心害主】
杨慎摇头说道:“这……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尽快吧,段大人请先到后堂换上钦差袍服,我们先拜访三司衙门,然后再去应天府各衙门一一拜访,我们让应天府给苏州府发个紧急公文,然后段大人再启程好了。”
段飞欣然答应,只要今晚能够启程,应该赶得及,他和杨慎都到了吏部衙门后堂换上了钦差袍服,两人的袍服一般无二,都是大红色的斗牛服,胸前绣有牛角龙形的虬,因为虬属兽斗牛,因此名为斗牛服。
段飞、石斌不懂官服上的讲究,只觉这身红袍穿在身上比四品官那绯色的官服要精神得多,却不知魏达先他们看到之后羡慕得不得了,因为斗牛服、飞鱼服以及蟒袍都不是常服,而是皇上蒙恩特赏的赐服,能够穿上斗牛服,就代表了皇上的宠爱。
从后堂出来后段飞当即向傅素问道:“傅大人,钱大人哪里去了?”
傅素微微皱眉,答道:“钱大人昨夜偶感风寒,病倒在家……”
段飞转身就向后宅走去,说道:“钱大人病倒怎会不让人知会我一声?我还是亲自去问候一下钱大人的好。”
傅素追上几步,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段飞和杨慎来到钱府,钱府家丁见到段飞等人的行装来势,不敢稍作阻拦,一边伺候着一边飞快地向里面传报,段飞很快就直达内院,见到了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的钱如京。
钱如京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上吐下泻起不了床,此刻见段飞穿着斗牛服进来,身边另有一人也穿着斗牛服,不由惊异地睁大了眼睛,段飞将自己已经奉旨成为南直隶巡抚钦差告诉了他,钱如京大喜,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了地,他虽然一直站在段飞这边,但是却很为自己的未来命运担忧,没有皇上的支持,他们是斗不过有钱有势的镇守太监的,现在段飞不仅成为了钦差大臣,还穿起了斗牛服,这下钱如京终于放心了。
“钱大人的病真的是因为着凉所致?为何大人病了也不命人告诉我一声?”段飞问道:“大人可知今日突然开庭审理周安一案,主审的是傅素傅大人。”
钱如京愣了愣,突然喝道:“夫人,命管家将钱若银叫来。”
他转头对段飞道:“我昨晚便命这厮带着我的口信到段府去通知段大人,他不久回复说消息已带到,还带回段大人的口信说一切无妨,这该死的混蛋险些误事!”
段飞安慰两句,看看钱如京的面容,段飞忍不住说道:“大人眼眶发黑,面色发赤,与一般着凉腹痛不太一致,大人吃药后症状可有减轻?要不要再叫医生看看,我觉得大人很可能是被人下毒了,昨日并不冷,又没有风吹,大人怎么会病得这么巧呢?不正常即可疑啊!”
钱如京若有所悟地说道:“老夫服了两副药了,丝毫未见有效……夫人,你还是再给我派人去请个大夫来吧。”
钱夫人答应而去,段飞将今日自己处理案子的经过对钱如京说了,钱如京气亏力疲,又趟了下去,说道:“段大人做得很好,这些人我会好好盯着,绝不能再出了岔子。”
一会儿那钱若银便被带到,钱若银一进来就趴在地上向钱如京连连叩头,说道:“老爷,我该死,是我给老爷的鸡汤里下的巴豆,老爷让我去传讯,我根本没有去段府,我该死,请老爷重重责罚!”
钱如京吩咐道:“管家,给我去准备些甘草汁来,巴豆性辛热,甘草汁可以解毒。”他转过头,抓起枕头便向钱若银砸去,自己也被这个动作带倒,钱如今无力地趴在床沿骂道:“你这该死的狗杀才,你拿了人家多少银子,连老爷我也下毒残害,枉我三十年来待你有若亲子,你……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钱若银抬起头来,说道:“老爷,我没有收人银子,老爷的训诫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岂敢违背,我只是见老爷因为这个段飞而身陷险境,这才想帮老爷一把……”
“糊涂!”钱如京怒道:“老爷我一贯做事外遵循国法内依着良心,就算罢官去职又如何?老爷我行得正站得直,无愧于苍天,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你究竟受谁蛊惑,竟然萌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今日若非皇恩浩荡、天意不灭忠良,段大人与周安都要被你这蠢材害死了!”
钱若银看到段飞身上穿的袍服与往日不同,手里还捧着卷黄色的绣龙卷轴,钱若银顿时明白过来,他垂首道:“老爷,是我糊涂,请老爷责罚。”
“你走吧,”钱如京无力地挥手,说道:“我不需要你这种陷主于不忠不义之地的奴才,你给我走吧,看在你伺候了我三十年的份上,管家,给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带上自己的婆娘和儿子,今日便离开吧。”
钱若银悔不当初,但是已经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唯有离开一途。
钱如京喝了甘草水之后情况顿时缓解很多,他请来新任的吏部右侍郎,此人是钱如京的心腹,也被傅素寻了个由头支开,钱如京派人去找的时候刚好回来,在他的带领下段飞和杨慎先顺道拜访了三司,然后离开三司,前往应天府及南京六部所在进行拜访。
石斌中途离开大队,骑着马来到秦淮河畔的大石坝街,宝大祥的总店就在这条街上。
石斌大咧咧地走进店里,冲着柜台后的掌柜喝道:“殷老板在吗?我乃南直隶巡抚钦差段大人府上的长随石斌,殷老板见过我的,我家大人有件案子需要你们宝大祥帮忙核查,我家大人说了,最好还是请殷老板亲自出面为好。”
宝大祥的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南直隶巡抚钦差段大人?我怎么未曾听说过?我只知道一个段大人,都察院的右佥都御使段飞段大人……”
石斌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家段大人已经奉旨巡查南直隶,你们还没听到消息吗?我家段大人跟你们宝大祥有过几次来往的,这一次有个案子需要你们帮忙核查一下,快叫你们老板出来。”
宝大祥的老掌柜急忙恭喜道:“段大人又升官啦?而且还是南直隶巡抚钦差,真是了不起,恭喜恭喜,在下曾经听殷老板吩咐过,段大人若有吩咐可以直接去找他,我这就派人去通知老板,我乃宝大祥应天分号大掌柜,扬州、苏州、杭州、宁波等宝大祥分号也是通过老夫与老板联系的,不知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许老夫便可以处理了。”
石斌想了想,说道:“我家大人说这个事情办得越快越好,你能处理最好,不过我要警告你哦,这可是事关三条命案的大案重案,你若是搞砸了,我家大人可要唯你是问的。”
老掌柜将店面交给别人招呼,他带着石斌走到后堂密室里,笑道:“段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情我们宝大祥定会仔细办好,请大人放心。”
石斌拿出段飞交给他的一张图,图中详细绘着周安一案中那把凶器的形状,旁边还有详细注释,老掌柜咦地一声,说道:“匕首上的花纹似乎是敝店首席大挡手周师傅的标志,段大人要查的……可是这把匕首的去处?”
石斌嗯地一声,说道:“我家大人想知道你们把匕首卖给谁了,其中相关证据、证人要尽快保护起来,送到我家大人手中,我家大人担心会有人试图破坏证据伤害证人。”
第〇一八八章 【江上遇阻】
老掌柜哦地一声,捻着须子思索道:“顾客的信息一般是不能泄露的,不过……段大人与我们宝大祥关系不浅,而且这是为了查案,想必东主也不会责怪,这样吧,我立刻派人去查一查几年前的账目,我们宝大祥做的是珠宝生意,匕首之类的比较少见,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具体条目,然后再派人前往分店将具体的账目和证人请回应天交给段大人,你看如何?”
石斌想了想,说道:“我家大人不日就要前往苏州,你们若是查到了,便将人和证物都送到苏州宝大祥去,大人到了苏州就会派人去苏州宝大祥取的。”
老掌柜答应了,石斌见办完事就要告辞,老掌柜忙道:“请小哥回禀段大人,段大人交代的事情我们宝大祥一定照办,另外,大人若是有闲空,我家东主今晚可否亲自上门拜会?”
石斌想了想,说道:“今天怕是没时间了,我家大人知会了应天的大大小小官员之后就要立刻启程前往江南道巡查,你们老板要见我家大人的话,不妨先去苏州等着吧。”
段府一改开始办理周安一案以来的萧条与颓然,门前人来车往,都是应天府的大小官员,段府的家丁仆妇丫鬟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欢欣与喜悦,自家的老爷又高升了,水涨船高,他们这些下人走到街上也能扬眉吐气,至少比前阵子受委屈的情况好得多。
段飞却对这些络绎不绝上门拜访的官员们烦不胜烦,他的心早已飞到了扬州,不知道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蓉儿没有做出什么傻事吧?
段飞耐着性子接待应天府三品以上的官员,至于更低一些的,直接让管家收了拜帖,退回礼金礼品,就这么打发了。
有时遇到一些话比较多的,段飞真想直接一脚把他踢出去,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只能伺机端茶送客,好不容易终于清静下来,段飞将茶杯一放,揉揉已经僵硬的脸,说道:“石斌,去请华明华大人,准备启程!”
在码头登上驿所的蜈蚣快船,段飞一行顺流而下,向扬州而去……
“大人,我们先去扬州?”华明等船走得平稳了,这才踱到段飞身边,疑惑地问道。
段飞心急火燎地站在船头,任由晚风吹拂自己的脸,听到华明的问话,他转头对华明说道:“华大人,本官先去扬州是为了另一个案子,有两位曾经与我一起血战倭寇的好兄弟因为某些缘故,明天就要开刀问斩,我无力拯救他们,本来心灰若死,现在有了机会,为防意外,自然要连夜赶过去。”
华明恍然点点头,说道:“段大人说的是海安镇那一役吧?我听人说过,不知那两人所犯何罪?为何被判斩刑?段大人可要小心,莫要被人抓到了把柄。”
段飞说道:“此事说来话长,那两人因杀人罪被判斩刑,然而实际上他们杀的都是倭寇,只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从而被定罪,这次去我就是要揭开真相,还他们清白!”
“原来如此。”华明说道:“不过大人还是得小心,不能授人以柄,若是出了什么事,皇上也不好太过维护,这是皇上的原话。”
段飞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石斌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和飞哥都是亲身经历过那件事的,我们还不知道真相如何吗?若非他们俩,我们至今还不知道有那么多倭寇潜伏在海安镇,若非他们拼死杀敌,海安镇没几个人能活下来,这样的好兄弟,好小子都要被砍头,今后还有谁会去跟倭寇拼命?他们今年都还没满十五岁呢。”
华明缓缓点头,说道:“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混淆黑白,所以才会出了段大人这样的人,上为皇上分忧,下为百姓鸣冤,不过段大人面对的人没一个好相与的,因此我才建议大人要多加小心呀。”
段飞说道:“华大人的好意我明白,不过有时候有些事不得不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在公他们是义士、英雄,在私,他们是我的生死兄弟,只要能救他们,哪怕丢了头……上这顶帽子也义不容辞!”
华明仔细地看着他,段飞目光坚定正气凛然地与他对望着,石斌也是一脸的坚毅,华明心中感叹一声,说道:“大人高义,小人拜服,大人今后直呼小人名字即可,皇上派小人来就是为辅佐大人办事的,今后不论有什么事请大人尽管吩咐!”
段飞点点头,说道:“那好,华明,请你去催催船家,能不能再快一点?”
华明走后石斌安慰道:“飞哥,时间赶得及,至多清晨就能到扬州,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吧,要不然到了扬州可就没精神了,那个臭鲍鱼说不定不好啃呢。”
段飞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先去睡一会,你过一个时辰叫我起来,我们轮流休息。”
石斌小声说道:“飞哥你莫非担心那个姓华的?”
段飞喝道:“不要胡说,我只是担心累垮你而已,你最近也没歇着,我进舱了,有事立刻叫我。”
进舱之后躺在床上段飞久久不能成眠,好不容易眯眼睡着,迷蒙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吵闹,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翻过身继续睡,突然听到了‘沉船’,‘到不了扬州’等字眼,段飞猛然惊醒过来,他睁眼一看,外边已经天色大亮,他掀开薄毯穿鞋下地,大声唤道:“阿斌,到扬州没有?”
过了一会石斌走进来,沉着脸说道:“飞哥,我们还没过镇江呢。”
段飞大惊,喝道:“怎么回事?早都该过镇江了呀!”
段飞一面说一面走到舱外,只见江面辽阔,他们果然还没进入运河,段飞勃然大怒,喝道:“驿丞呢?给我叫过来!”
石斌苦笑道:“大人,现在这条船上就剩下我们几个,还有华明华大人抓到的一个船夫了。”
段飞举目望去,果然那些驿丞和驿使船夫都不见了,连同华明在内还有五个锦衣卫,华明提着一个人来到段飞面前,华明惭愧地说道:“大人,下属无能,未能及早发现他们的诡计,大人,现在船上只剩下这个人,还是我眼疾手快逮住的,其他的都跳水逃了,他们还将船帆、船篙都扔了,船底也钻了个洞,大人,我们得想办法上岸,或是找个路过的船家搭顺风船才行了。”
段飞阴着脸喝问被丢在面前的那人道:“怎么回事?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瞪着眼珠子说道:“怎么着,老子乐意,就要淹死你,怎么了?”
段飞大怒,一脚剁在他的手掌上,骨裂之声顿时响起,那人随之惨叫起来,段飞满面狰狞地用鞋底碾压他受伤的手掌,那人惨叫着瘫倒在地上,浑身哆嗦想伸手去推开段飞的脚,但是哪里还有力气。
石斌担心地劝道:“飞哥……”
段飞提起左脚又一脚剁在那人的小臂上,骨头折断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人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段飞气怒攻心地骂道:“tmd,这么不禁事,还敢在老子面前装硬骨头,给我拿水把他浇醒!”
华明对段飞的举动毫不在意,他听到段飞的吩咐后一脚踢在那人的尾椎骨上,那人哆嗦了一下又醒了过来,华明说道:“大人请将他交给我吧,一盏茶之内我就要他乖乖地听话。”
段飞点点头,说道:“好吧,交给你了,石斌,想办法把船弄到岸边,我们骑马去扬州!”
第〇一八九章 【我的良心被狗吃了】
背后惨叫连声,段飞已经无心顾及了,他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唤,甚至在船上放起火来,长江之上来往的船很多,他们见到这艘官船着了火,纷纷赶过来帮忙,段飞与石斌还有五名锦衣卫都换了艘船,华明将那个已经被折腾得崩溃的船夫丢到一边让手下看管着,来到段飞身后禀报道:“大人,已经问明白了,他们都是驿使没错,只不过昨天我们上船之前他们全被收买了,他们以为我们要去苏州,虽然我们临时改去扬州,但是他们还是半道上趁机下了手……”
段飞点点头,也没多问,说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他们得手的?”
华明惭愧地说道:“属下是北方人,极少坐船,也不知船的快慢,天快亮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叫石斌起来一看才惊觉,他去找驿丞理论,那些人见势不妙立刻把船帆扔到江中,人也跳了下去,当时船被他们弄得摇荡不堪,属下无能,只勉强抓住了一个。”
段飞瞪了石斌一眼,说道:“这也怪不得你,我叫石斌隔一个时辰便叫我起来的,唉,人算不如天算,华明,我和石斌的骑术不佳,上岸后你带着圣旨和侍卫兄弟们尽快买马前往扬州,一定要阻止行刑,千万拜托了。”
华明肃然点头,说道:“大人放心,属下将功补过,这一回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