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坐起了身,喘了口气。
他们现在坐在休息区大厅里,四周只有冰冷的金属长椅,她身上裹着周奶奶带上的凉毯,觉得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这一动,一直爬在一边的大黑犬也跟着竖起了身,一双黑豆眼儿看过来,仿佛充满了关切。
“就是胸口闷,浑身沉,没力气。对了,之前我倒下的时候,是不是贝西拉住我的?”
说着,姑娘的大眼儿慢慢透出明亮贩光,之前萎顿的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翟律盯了眼贝西,不置可否。但吓得贝西又下意识地缩回了脖子,爬了回去。
周奶奶松了口气,问,“那咱们现在,怎么走?”
翟律看了下时间,果断道,“去中途酒店,那边有中医可以先看看。”
“贝西,贝西,你饿不饿呀,渴不渴呀?”
小姑娘这会儿精神恢复了一些,就开始逗狗了,给大黑犬喂水,吃东西,玩得不亦乐乎,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了。
“贝西,今天谢谢你哟!我有没有压到你啊?怎么说,我还是比你重很多的,来,给姐姐看看。”
姐姐?
翟律眉峰一夹,道,“贝西是军猎犬,上战场能扛伤员下火线。你这点重量,伤不到它。”
姑娘眉眼更亮了,“呀,贝西这么厉害!真是我的大英……英雌,嘻嘻嘻。”
大黑犬被姑娘的小手撸得舒服极了,把大半个脑袋都靠进了姑娘怀里,蹭呀蹭。
哦哦哦,这一刻,真是狗生圆满呀!
“贝西,立正。”
突然一声喝令,大黑犬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子,盯着男主人,一脸懵逼。
“瑟瑟,你还在中暑,不要跟狗太亲近。”
“哦……”
姑娘有些不舍地看着走到男人身边的大黑犬,想了想,拿手机拍起了照。
重新启程后,姑娘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专心画狗狗。
翟律瞧了一路,最终拧着眉毛,闭目靠进了椅背里。
一只狗,有什么好画的?
殊不知,在他闭眼休息时,旁边的小姑娘偷瞄去一眼,立即翻到了本本后面。
这后面的本子上,画的全是一个男人。
且全是写真的形象素描,从男的各个角度,各个方向,不同表情,满满的都是,连着数页。
比起前面的那些人物、静物、动物写生,更多,更细致。
为啥要偷着画呢?
江瑟瑟记得,之前听周奶奶和周归璨都说过,翟律以前的工作内容非常特殊,也相当机密。对于他的样貌,也是属于保密的。平常,他是不会轻易拍照的。且对于周围环境的那种摄像头的存在,也非常敏感,据说还有一套非常高超的躲避监视录相的行动技能。
从来没人提醒过她,她在大院里住着时,明面儿上画了所有的人事物,唯独没有画过他。
天知道,她有多想画他呀!
可是,她更怕他不高兴,触犯了他的边界。
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只有偷偷画一画,坚决不能让他看到。她怕到时候,所有的画儿都会被他没收,这些都是她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宝贝,可舍不得了。
小姑娘不知道,这螳螂捕蝉,有黄雀在后。
她不时不时地偷瞄着身边的男人时,前面的小马哥从后视镜里早就发现了。
暗暗偷笑着:他就知道姑娘心里是有队长的,为啥明面儿上就从来没说给队长画象呢?肯定是不好意思啦!八成是想等画好了之后,再给队长一个惊喜。
哎哟喂,太可爱了。
他怎么能让小姑娘这么委屈,回头得好好激励一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