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看看一脸不悦的婆婆大人,心下觉得好笑极了。
道,“哎,你别管那么多啦!我们马上就上去,你先去给宝宝温奶,我记得冰箱里应该还有剩一些的啦。”
翟律忍不住皱眉,“瑟瑟,这里很脏。”
“我们知道,知道,你们先上去,我们一会儿上来啦!快走吧,你听宝宝都哭了。”
翟爸也在门口催,“行啊,她们要折腾就让她们折腾,我去给小宝喂奶。”
翟律看着姑娘的目光有点纠结的感觉。
周美媛见状,有些不痛快,“臭小子,要不你把你的臭袜子抱上去,直接扔掉得了。”
翟律表情迅速一变,眼神颇有些复杂地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很有一种看“猪队友”的郁闷,转身就丢下一句“半小时,尽快”的命令句,就大步上去了。
等男人们一走。
两女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周美媛问,“怎么,你还想怎么收拾?我可不想收了,顶多把这个《遗书》留着,以后……呵呵!!”
显然,婆婆大人的怨念还没消散呢!
江瑟瑟倒也不在意,指了下旁边两个纸箱子,“这些衣服都好好的,我想洗出来之后,翟大哥以后也可以穿。”
周美媛啧了声,“你还给他留这些臭衣服,能洗干净嘛?我看有的都……”
其中还有染血的,而且还不确定染的是不是自己的血。
江瑟瑟想道,“我觉得,翟大哥应该不会把染了别人的血的衣服,留下来。这些,我可以洗干净的。他平常也很爱穿橄榄绿的衣服……”
她一边说着,便将那些衣服收进箱子里,放到了楼梯口。
回头又去打理另一个放着满满日用品的箱子,多数应该是从翟律的办公室里收回来的,还有奖杯、勋章等东西肯定不能丢,另外还有不少照片,这东西让江瑟瑟很在意。
她拿起一张大合照,道,“这些照片对翟大哥应该也很重要。阿姨,你见过这里面的人吗?我只认识一个大柱哥。”
周美媛看了一眼,“哦,不认识。他们队上好像有规定,不让人拍照。这照片的确很稀有。”
收拾得差不多时,姑娘又拿出手机,拍了不少照片。
周美媛很奇怪。
江瑟瑟说,“这些东西,代表了翟大哥过去近十年的时光,有些东西可能会被扔掉,留下些照片,也能多一份回忆。”
周美媛没有再说什么,便帮着江瑟瑟把东西搬了上去。她看着小姑娘将衣服挑拣出来,做分类洗涤的计划,仔细取出相框里的照片,一张张妥帖地放进相册里。给奖杯擦灰,用白纸包好套上防震泡沫带装好……
心里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虽然这姑娘看着小了点儿,心思却比他们都细腻。知道儿子对退役一事仍有介怀,不然不会把这些代表着他曾经最辉煌时光的东西,弃于地下室连多看一眼都不愿,其实是太过于在意了。
他不愿意面对离开的事实,她却必须帮他小心收拣好那些回忆,酸甜苦辣都已成过往,总有一天他会想要回头来看看些的,不至于空留下遗憾。
整理得差不多时,江瑟瑟又找到刚刚洗漱完的周美媛,有些忐忑地说要商量一件事儿。
周美媛嗅到姑娘身上还有浓浓的洗衣液味道,奇怪,“什么事儿?”
江瑟瑟小心翼翼地将想法说了,周美媛听了之后开始很惊讶,听到后来神色也变得缓和了,看姑娘的眼神也变了几变。
“行吧,我……试试,你别期待太大啊!啧,就算要买新东西,回帝都买不也一样?”
江瑟瑟揪着手指,“阿姨,翟大哥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七八年,他对这片水土的情感并不轻。我想,买一些体现本地特色的东西,更好。”
周美媛无话可说了,她必须承认这小丫头心思够细致,用在自己儿子身上感觉也不坏。
当晚睡觉时。
翟爸一听妻子的要求,就不乐意了。
“这好好的机票都订了,怎么突然又说要多留两日,到底什么事情非留不可?我秘书的行程都给我安排好了,怎么能说变就变。你老实跟我交待,你是不是又私下里欺负瑟瑟了?”
周美媛可毛了,“你瞎说什么?你,老翟,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你也跟儿子一样,有了儿媳妇儿就没我这个老婆了,是不是?”
“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是我们要留下两天,又不是叫你留下,你有什么不乐意的?难得一家人在一起放个假,你就想着工作,还老说我呢?我就要留下,多陪宝宝两日,你改不改签?不改那你一人占两座儿,看到时候网上会不会跳出一条,大领导特权谋权忒无耻。”
“你,你这女人!!”
翟爸爸今晚终于败下阵来。
周美媛获胜之后,心下有点儿美滋滋:原来家有小孙孙这么给力,她终于知道该怎么翻盘争回女主人的权利和尊严了。呵呵呵!
隔日清晨
江瑟瑟就早起,在院子里搭起了长长的晾衣绳,晾了满满一排排的橄榄绿制服。
隔壁王大嫂送孩子上学时,看到忙碌的小女人,都暗暗惊讶了一阵儿。
朝江瑟瑟吆喝,“小妹子,你这是干啥呀?怎么洗这么多衣服啊?这……不会都是你家那口子的制服吧?”
江瑟瑟回头一笑,“嗯,趁着这两日太阳好,正好洗了容易干。”
她掂着脚尖儿往绳子上挂衣服时,一道人影从后面走来,伸手就帮她把衣服搭上去了,顺手展平,她也不惊讶,把下面的衣角抹平了,拍拍两下,满意地继续晾下面的,男人就在一边帮忙。
“翟大哥,我快晾完了,早上挺凉的,你还是先回去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吧?”
她扭头对身边的男人说。
翟律看着姑娘捋过鬓边发丝的模样,不由想起当年外公在时,和外婆相处的样子,也许自己以后和小姑娘也会慢慢变成那样,也不错。
“不急,就这两件晾完了再说。”
说着,他动作迅速干练,个头又干,比起她一个人晾的确速度快了很多。
晾完了衣服,他抄起那个大盆子进屋,她跟在他身边,拿出手帕给他擦汗。他停在屋檐石阶下,她站在了石阶上,两人正好齐高,她一伸手就能轻易摸到他的头了,这种感觉挺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