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聚餐,除了金家的两位大师,还有哈罗德及其实习助理;夏家三口及夏丝竹母女;以及国内来接金家父子的画社社员,其中一位便是那刘副社长。
听到这个话题,众人先是一愣,但只有夏纯一人。
夏纯道,“姐,你说的真的假的?国内的水平已经low到这个程度了吗?连儿童画都能被吹上天?哈哈!”
夏秋桐早就跟夏纯打好腹稿了,自然接得顺溜儿,“可不是。我当时看到网上的新闻,也觉得很惊讶,很多网友群嘲呢!”
“也是该的。要是儿童画都能上眼了,那我们当年这些学画的,爹地和爷爷练画的洗笔缸颜色都洗不干净了,算什么?这根本就是对专业人士的一种打脸嘲讽嘛!太胡来了。”
夏妈妈忍不住插嘴,“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越来越浮躁了,不像金老当年在国内的时候,那样画坛的风气才叫清朗明正,哪会跳出这种小丑,乱了风气。”
夏爸爸难得给了妻子一个赞许的眼神,“金老这次回国,正好可以帮咱们正正行业内的歪风邪气。刘社长,您说是吧?”
刘社长心里还正纳闷,夏家这对表姐妹到底在说的什么画展,但他在别人家的宴会上,也不便太出头儿,只待静观其变,没想被半个主人家的夏父提起,只得硬着头皮搭话。
“夏先生说的是。我们大家都盼着金老回来,向金老学习。话说,在我离开之前,也参加了一个小姑娘的画展,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个人画展,却是相当有灵气。小姑娘表示,幼时还曾受金先生作品启迪,很是崇拜。当时,帝美的洪院长、王教授都在场,据说瑞实先生还是这女孩子的干妈。”
刘社长完全不知夏家人的心头猫腻,但对于两姑娘一来就贬低国人绘画水平的这种话题,心里是不喜的。既然让他接了话头子,当然要把自家的孩子往好里说了。
这话一出,金家父子终于有了动静儿。
金一松抬起头,道,“哦,冯真她认人做干女儿了。以她的性子,向来不喜欢玩这一套人情牌,能收成干女儿,还是画画的,相必天姿应该不差吧?”
刘社长一听主人家都接话儿了,便知有戏,忙把江瑟瑟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这小姑娘啊,我瞧着未来必然不可斗量。基础功是真的扎实,其他方面也很出众。不过,我这等眼光在金大师和小金老师面前,还是班门弄斧了些。还待两位随我回国之后,亲眼瞧瞧,眼见为实。来,我以汤代酒,先敬二位一杯,预祝咱们的行程,一切顺利。”
刘社长不愧是交际手腕一流的社长大人,喝起汤来,一口就干了,北方人的豪气一览无疑。
金一松听到此,便也端起杯子,敬了一口汤水。
又问,“你说的这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刘社长愣了下,一时竟然有些接不上。说实在的,他当时被一干画坛真正的大神震撼,对姑娘的姓名还有些模糊。想了想,才猛然忆起大宅门上挂着的画展名称。
“江瑟瑟。半江瑟瑟,半江红的那个,江瑟瑟。说起来,这家人取的名字,也挺美的。小姑娘,南方人,出落得很标志。”
突然,夏秋桐道,“哦,原来刘社长说的是嫁给了翟家当孙媳妇儿的那个,c城来的灰姑娘啊!”
“翟家?”金老先生突然出了声儿,但看表情并不怎么愉悦。
要是够熟悉金家的人都知道,金家人最不喜的便是翟家人。因为当年,金家被抄家,金一松差点被打舍了腿,据说便有翟家在背后运作的结果。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正所谓墙倒众人堆,当年那些动手的人谁不是想着巩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才对他们这些弱无弱缚鸡之力的文人动手。
金一松看父亲有些动怒,立即转移了话题。
夏家人见状,心中暗喜,才稍松了口气。他们刚才听刘社长夸赞江瑟瑟时,都又惊又气。哪里想到以为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的人,早就被敌人挖走了,还为敌人各种背书。好在,金翟两家早有嫌隙恩怨,这一提就见了效,倒让人安心了几分。
夏纯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金爷爷,尤其是金一松对江瑟瑟产生什么好感。否则,等开学的时候,就没人为自己说话了。
可惜夏家怎么也没料到,在他们全家族联合起来想要抵毁江瑟瑟之前,金一松已经早一步看到了江瑟瑟的绘画全程,并对其有了极好的印象。
一个能画出如此漂亮画作的女孩子,笑容那么纯净,而且还能和江玉婷有七分个似,不让他动容都难。
别人说什么,从来不是他金一松考虑的事。
他回去,定要见见这个小姑娘。
……
国内,画展现场。
话说老头老太太们,晚一步赶到了画展现场时,发现人山人海的,居然比他们当初参加开幕式时,人还要多。
而且出来的人,手上都拿着画材和画册,还有名信片什么的,兴奋地叫闹着自己买到了老欺。
“哇呜,听说这三张画儿,是江小姐画给自己老公的。”
“真的吗?江小姐人很漂亮呢,她老公也好man哦!”
“我听说,江小姐的老公是特殊公职人员,所以只有侧脸,其他的素描画都没有正面的,但是画得真的太传神,太有感觉了,man得让人腿软!”
“这么man的男人,要我生三胞胎也愿意哇!”
“天哪,这简直就是神仙爱情!”
“我要变柠檬精了!”
叽叽喳喳的一阵叫闹声,吵得老人们又惊讶,又好笑,又无奈。
最后,还是给江瑟瑟打了电话,同样从后门进的大宅门。
“哇,哇……啊……”
小家伙们一见到妈妈,可高兴了,小身子直往江瑟瑟怀里扑腾。
已经九个多月的小家伙们,长得白白胖胖,身体结实有力儿。一下子让江瑟瑟都有些抱不过来,好在一双大手从她身后伸来,一把将两小东西揽进了厚实的怀里。
小家伙一下扑进了一个味道很不一样的怀里,这个怀抱还有些硬梆梆的。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还小小挣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