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看过去时，只有一片密林，和来往的普通学生。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自拍摄像头，悄悄朝身后四方晃悠，直到见到翟律时，才结束了摄录。
翟律一看，问，“有人跟踪？”
江瑟瑟想了想，“不知道。就是刚才，好像看到有兜帽的人在身后，吓了我一跳。我再看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也许是我眼花了吧！”
翟律不以为然。
人有时候对危险，会有一种天生的警惕。
“没关系。回头我让人看看录相内容，以防万一。”
“好。”
江瑟瑟对此并没想太多，学校里再怎么说都是比较安全的。之前发生那些事，很多都是在校外。
想到吴晓晓的案情，问道，“王唯明有找到吗？”
“我正想跟你说，多亏了你和齐雪儿的画像。西行的几个地方部门，相继确认了他一路向东行的路线。其中，停留的时间和地点，都和之前所发案情，大致吻和。”
江瑟瑟一怔，心头重重下沉，欲言又止。
她和翟律的刑侦处队员聊过天，知道了嫌疑犯有八成把握就是罪犯，大致这个词，很容易就会变成“完全”。
现在听他这么说，她直觉王唯明就是那个强女干数名女大学生的罪犯。
翟律见小姑娘脸色都变了，本想伸手安抚一下，又顿了一下，没有动。
直到车开到翟家院门前，院内传来贝西熟悉的叫唤声，小朋友的嘻笑声也隐隐响起。
江瑟瑟回过神，准备下车，胸口一紧，安全带还没有取。
她伸手去解时，半晌没按开，直到一只大手伸来，准确地按下卡扣才松开了。
“瑟瑟，你还好吧？”
江瑟瑟抬起头，望进男人担忧又宽和的眼神里，心里紧揪的结一下解开了。
“哥，我……想起一些事。”
那些事，是今生的过往，也是前世的可怕梦魇。
她搬出王家的原因，其实很大一部分还来自于王唯明。
从她来月事之后，渐渐长开时，王唯明看她的眼神儿变就得有些不对劲儿，让她很不舒服。
时常寻着借口，跑进她的房间，赖在她床上不走。因此，本来对她态度就不好的余红，开始使法子欺负她。扔掉她的作业本，撕掉她的课本，折断她的笔，挤干墨水。
她跟他们吵过几次，开始王唯明还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余素华的态度就会偏向于她，给她买新的。事完后，王唯明跑进屋里，将她扑倒在床上。吓得她惊声尖叫，还是余红叫了一声“姨父，你回来啦”，把王唯明给吓退的。
王唯明比她和余红都大五六岁，正是青春年少时。
那时候，她一直慎记着爷爷走时的叮嘱，说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尤其是不能让男生轻易触到。偶时在周奶奶那里玩时，也会被叮嘱好几次。想来，那时候周奶奶大概就看出王唯明品性不端，才有那些警告。
当她升上高中后，她防范得很严密了。因为学校做思想品德教育时，有一年专门请了医院的妇产医生当讲师，给他们上了一段时间专业的女性卫生生理课。
“我听到医生说，如果未经允许，异性碰触女性隐私，就算是拥抱，也算是越界，可以警告。警告不听，就上报家长，或者告诉学校老师。我知道，告诉余素华的结果，被骂被嫌弃的肯定是我，还可能被罚没饭吃。告诉学校老师的话，最终也只是警告教育一番，等到回家之后，余素华又针将恶气撒到我头上。那时候，我只着要好好学习，早点考上一个好学校，离开那个可怕的家。到时候，我就满18岁了，是成年人了，可以在外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了。”
翟律再一次从姑娘的眼神里，看到了孤寂无助，那样木讷的表情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记得上一次，是她即将生产前的时候。
江瑟瑟吸了一口气，仍感觉到有点冷。
她并不是因为后来怀孕才累坏身子的，是她有几次深夜被惊醒，发现有人压在她身上粗喘，摸她的身体。她吓得想尖叫求助，嘴却被紧紧捂住了。她拼命挣扎，咬了那人。那人闷哼一声，骂了句“婊子”，还抽了她一巴掌。
好在她动静闹得太大，惊醒了余红。余红一直想讨好王唯明，想和王唯明搞点什么暧昧，是见不得她得到王唯明的“宠幸”。呵，想明白当时的情形时，她只觉得恶心。
那种深刻的恐惧，让她夜里很容易惊醒，并且悄悄在手里抓了一把尺子，只要王唯明再钻进屋子里来，她就拿尺子戳他。后来余素华大概是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开始给王唯明找对象了。
在之后的一年里，王唯明消停了很多。大概是接触到了更多成熟的女性，比起当时的她要丰腴，更能满足王唯明的欲wang，他关注她的次数少了。余红学会了化妆，打扮之后还颇有点看头，再加上城里伙食好，发育的她更丰满圆润，终于吸引住了王唯明。两人就此打得火热，没事儿就在他们屋子里玩得嬉嬉哈哈。
“后来，有好几次，看到余红身上有伤痕。她偷偷上药时，一直在诅咒王唯明不得好死。我在想，王唯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翟律听到这里，心里有了几分把握。
道，“就目前队上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分析，这个作案的人有长期的心理失衡问题。对现实生活非常不满，在离开c城之后，碰到一些人和事，很容易起冲突。”
“啊！有件事，王唯明很喜欢玩游戏，尤其是那种射击游戏，我有次看到他电脑里是那种需要爬墙才能玩的游戏，好像是岛国的，杀死对手时的画面非常血腥暴力，听着叫声也很可怕。”
翟律道，“没错。他这种性格，跟长时间没有正常社交，偏好在游戏娱乐里获得满足感导致心理失衡。一旦进入社会，社会不会像游戏一样讨好玩家，每7秒钟就给你一个满足和好处。社会残酷，他不擅长正常社交，就很容易因为待人接物异于常人，被环境和人群排挤，不能控制自己情绪，受挫。”
“啊，我知道，网上现在叫这个社交恐惧症。”
“一般人的社恐，只是不太想跟太多的人群接触，但在网上也有自己喜欢的部落和群体。并不算真正的社恐。真正严重性的，连家人都无法交流。”
“王唯明跟王培军说话，父子两就很容易吵起来。对了，你们问过王家夫妇了吗？”
翟律吸了口气，“王家夫妇逃走了。”
“逃走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