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诗语重重点头:“是的,刚开始就看出来了,容貌可以变幻,眼神永远变不了。”
“如果看出来,就进来吧,多那么一两个也没什么,反正都那么多了。”马莹莹落落大方的道。
孙诗语一愣,细细琢磨马莹莹的话,很是羞涩:“莹莹姐,你不介意?”
“我没资格介意。”马莹莹冲孙诗语苦涩的笑笑,“女人何必为难女人,秦总都没发言权,我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孙诗语哦了一声,彻底不吭声了。
很快饭菜就端上了桌,没营养的客套话就此轮番轰炸,很快孙老头和叶忠民就进入状态,宴席上氛围也彻底活络开了。
不知是喝大了还是脑子抽筋,一直谦虚的叶忠民开始装逼了,他扫了眼四下,端着酒杯,眼珠子都直了:“诸位,大家知道我为什么将宴席定在静海大酒店吗?”
这种场合叶忠民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问询其实很不合适,在座的几个人说白了都是未来的亲家,不是你集团公司的下属。代天韵在桌底下狠狠踩了叶忠民一脚,悄声道:“喝多了就闭嘴,别乱说话。”
叶忠民皱皱眉头:“天韵,我憋了那么多年,就不能让我说说吗?”
代天韵咬着银牙道:“这是说那话的时候吗?今天是子杰的订婚宴!我警告你姓叶的,我现在就子杰这么一个儿子,他好不容易碰到喜欢的姑娘,今儿你要将事儿搅黄了,信不信我剁了你?”
叶忠民环视四周,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对代天韵道:“今天由我一次成吗?”
叶子杰见母亲和父亲马上要抬杠,这个节骨眼儿上不是闹笑话吗?至于父亲要说什么,叶子杰身为人子,也不能不知晓,想想这些年来提到哥哥,父亲总要借酒浇愁,再看看父亲此刻已是醉眼朦胧,便赶紧道:“妈,爸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好了,又没外人,我相信诗语不会介意。”
说到这里,叶子杰对孙诗语道:“对吧?”
孙诗语没敢看叶子杰的眼睛,小声道:“我没意见,怎么都行。”
叶忠民见孙诗语如此回答,大喜,将分酒器斟满,对孙老头道:“对不起兄弟,今天我开心,酒喝得有些大,说了不该说的,莫要介意。”
孙老头赶紧站起来,越看叶忠民越顺眼,将分酒器中的白酒一饮而尽,抹抹嘴道:“有些话憋着心里不说那才叫郁闷,别顾着那些规矩,我老孙这辈子最讨厌繁琐的东西,没意思。”
叶忠民将分酒器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重重放在桌子上,对孙老头道:“孙老弟,咱们年轻那会儿,静海大酒店应该是静海最好的酒店吧?”
孙老头听叶忠民这般一说,赶忙问道:“你以前来过静海?”
“来过,实不相瞒,静海大酒店就是我盖的。”叶忠民又一次将分酒器斟满,端起来一饮而尽,眼神略有些发直,显然此时的他已经失态了。
代天韵咬着红唇,凑到叶忠民耳畔悄声道:“别喝了,想说什么你说,我不拦。”
“好。”叶忠民将分酒器交给代天韵,对叶子杰道:“子杰啊,你哥哥子豪就是在静海走丢的,就是在这家酒店走丢的。”
叶子杰一愣,哦了一声,再不发一言。
叶凌天把玩着手里的分酒器,端起来一饮而尽,对叶忠民笑道:“叶先生年轻的时候能建设静海大酒店,应该也是当年的风云人物,这些年过去,难道你就没有找过那个丢失的孩子?”
叶忠民苦苦一笑:“怎么没找过,能动用的关系都动了,好不容易在东城墙找到那两个该死的人贩子……”
叶忠民顺手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完,朝桌子上重重一放,咬牙切齿的道:“特么的,孩子没了!孩子又没了!我将他们剥皮抽筋又怎样?始终还是找不到我的孩子!”
代天韵赶紧按住叶忠民的手,厉声道:“老叶!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是喝多了!”叶忠民看看空酒瓶,冲目瞪口呆的孙诗语凄然一笑,“对不起,失态了,我彻底失态了。”
孙老头叹了口气,对叶忠民的反应表示理解:“如果换成我,恐怕反应比你还大。”
叶忠民扭头对代天韵道:“天韵,我想再来一瓶。”
“你傻啊,今天是子杰的大好日子,你喝那么多做什么?也不怕亲家笑话。”代天韵气呼呼的道。
“今天是子豪的生日,懂吗?今天是他的生日。”叶忠民眼圈通红。
代天韵娇躯一颤,想到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鼻子一酸,再也无言。
叶忠民从箱子取过一瓶白酒,打开后咕咚咕咚喝完,无比豪爽的道:“孙老弟,诗语和子杰的事儿只要他们俩没问题,我就没问题,我想你也不会有问题,太多的话我不方便说,我能保证的是诗语那边不会受一点委屈,即便她想做华夏官方的卫生部长,我都能将她弄到那个位置!”
张姐和孙老头被叶忠民的话吓了一大跳,华夏的卫生部长,这是不折不扣的高官,说做就做,这也太狂了点儿吧?
叶子杰旋即站了起来:“父亲,你别乱说话。”
“坐下!”叶忠民拍着桌子厉声道,“没你说话的份儿。”
叶子杰阴沉着脸,缓缓坐下来,低低言道:“是,父亲。”
“孙老弟,我刚才说的不是醉话。”叶忠民这般说着又打开一瓶白酒,冲目瞪口呆的孙老头和张姐笑笑,而后将白酒一饮而尽,“如果你们两位觉得我叶忠民说大话,大可以将静海那些高高在上的官方人物叫过来……”
他这话尚未说完,孙诗语突然站了起来,对叶忠民道:“叶叔叔,今天不是订婚宴,即便真是我也有反悔的权利,对不对?”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叶子杰好像被雷电劈了一般,拽拽孙诗语的衣袖,很是紧张的道:“你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先前我意识不到,现在明白过来了,我不想继续错下去,不想害了自己的同时也害了你。”孙诗语对叶子杰歉意的笑笑,“对不起,我不会嫁给你,不过我们应该可以做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叶子杰好像吞了苍蝇一般,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代天韵目瞪口呆,看看儿子,又看看孙诗语,脸色旋即沉下来。
叶忠民刚才还晕晕乎乎,这一刻好像被孙诗语一句话砸醒了,呐呐言道:“为什么?”
孙老头和张姐也被现在的剧情搞得头晕目眩,两人面面相觑,实在无法理解那么好的一桩婚事,怎么说黄就黄了。
孙老头皱着眉头,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诗语,你搞什么鬼!”
张姐看看代天韵,又看看叶子杰,连忙走到孙诗语跟前,小声叱道:“死丫头,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刚才不说,你……你来这套,让我们怎么有脸坐在这儿?”
“对不起,妈,我……”孙诗语咬着红唇,言语间全是惭愧,“我也是才想明白,才下定决心。”
叶子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面部肌肉抽搐几下,站起来沉声道:“诗语,我要清楚怎么回事,懂吗?”
马莹莹扭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叶凌天,叹了口气:“你啊,这一路走来欠的情债真不少。”
情债?叶凌天挠挠头,狐疑的看向马莹莹:“这跟我有关系?”
马莹莹狠狠剜了眼叶凌天,小声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叶凌天看看叶子杰,又看看孙诗语,哪里想就在这时孙诗语如水般的目光射了过来,叶凌天立马一个激灵,在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大张着嘴巴,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孙诗语嘴角挂的笑容很是凄然,而后将目光放在叶凌天身上,温柔的就像拂面的春风:“子杰,遇到你之前我心里就有人了,可他太优秀,优秀到我在他面前自惭形秽,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打算放弃,不趟这趟浑水,可感情这种东西很奇怪,竭力忘记偏偏记得那么清楚,所以我拒绝了在他设立的医院任职,一直呆在静海人民医院。”
叶子杰看向叶凌天的目光就有些不友善了:“诗语,你口中这个人,不会就是叶阳飞吧?”
孙诗语赶紧摇摇头:“不是叶阳飞,是叶凌天!”
叶凌天面部肌肉骤然一紧,嘴唇一阵哆嗦。
张姐僵在原地,一把拉住孙诗语:“你说出这番话,对得起秦总吗?他们俩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清楚?”
“我知道,但我决定了。”孙诗语咬着红唇,眼圈红了,扭头对叶子杰道,“子杰,那天晚上你住院,我真将你当叶凌天了,因为你们俩真的很像很像,再加上当时我心灰意冷,所以咱们俩便渐渐走到一起,我以为我的心开始向你靠拢,没曾想还是不行。”
“原来我不过替代品而已,我叶子杰竟是叶凌天的替代品,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小人物的替代品。”叶子杰面色突然一变,对代天韵寒声道,“妈,我要知道叶凌天是谁,我要他全部的资料。”
代天韵蹙蹙黛眉:“子杰,莫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