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月心里有些不舒服，没看出我不打算走吗？
鉴于叶凌天对完颜家族意义重大，完颜月以销售店员的身份跟叶凌天犯冲，太愚蠢。
她哦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
郑雪雨和完颜月相谈正欢，听完颜月要走，略有些不舍。
但是，让完颜月留下来，这里真没完颜月住的地方。
此外完颜月真留下不走，若不经意传出，指不定郑家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要怎么说。
“天色确实不早了，”完颜月闷闷不乐的站起来，对郑雪雨道，“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好。”郑雪雨嫣然一笑，又给叶凌天丢了个眼色，“今天是十五，东城很热闹，带小月逛逛。”
每逢十五，商隐城东城便有庙会，在夜生活相对贫乏的仙法世界，这为很多俗世中人提供了消遣娱乐的场所。
叶凌天并没有带完颜月逛庙会的打算，完颜月也不指望叶凌天会带她去庙会。
厚厚的积雪已经上冻，北风吹来，有些凉。
完颜月偷偷看看叶凌天的面色，小心翼翼的道：“叶大哥，你生气了？”
叶凌天想到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心情确实不怎样。
“生气倒没有，就是有些尴尬，廖长老在郑家玩得太玄乎。”
完颜月开始为廖轩辕辩解了。
“廖长老跟我说了，不那么打脸不成，就这样，指不定郑晓晓还不肯善罢甘休呢。”
叶凌天摇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个事儿，而是我要做完颜家族的上门女婿，这种话，怎么能轻易朝外丢呢？”
完颜月低着头，嗫嚅着道：“廖长老不那么说，不能光明正大干预你的事儿。”
叶凌天对完颜月的观点颇不认同。
“廖长老好歹也是万丹堂总堂五长老，应该能找出其他理由，将我定位为完颜家族的上门女婿，这理由太低端了。”
“叶大哥，在廖长老决定前往郑家生死擂台，他到商隐城才两个时辰！”
完颜月扭头看向别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忿，替廖轩辕鸣不平。
“郑半山要取你性命，摆明不讲理，这情况也出乎廖长老预料之外，当时脑子一热，话就出口了。”
叶凌天一想也是，廖轩辕都坐在演讲台上了，哪想郑半山还如此不讲究。
廖轩辕情急之下将叶凌天定位为完颜家族的上门女婿，也是无奈之举。
叶凌天叹了口气，无比郁闷：“瞧这事儿闹得。”
完颜月瞟了眼叶凌天的脸色，怯声道：“叶大哥别为难，做不做完颜家族的上门女婿还不是看你的意思，凭你的本事，你不愿意没人强迫。”
叶凌天扭头看向完颜月，语重心长的道：“是没人强迫我，问题是最后我不有所表示，你怎么办？”
仙法世界历史上由于男方悔婚，女孩子深觉受辱，投河自尽上吊自杀的人多了去了。
完颜月咬着红唇，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还能怎么办？我不过万丹堂商隐城分铺的销售店员，哪能配得上你？”
叶凌天见完颜月这幅期期艾艾的模样，想劝慰完颜月，却不知从哪儿劝起。
完颜月见叶凌天很是为难，赶紧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拍拍叶凌天的肩膀，大咧咧的道：“你是蛟龙，总有一天会跃出海洋。”
“我不过大海里的一条小鱼，顾虑我犯不着。”
叶凌天眉头一皱，没好气的冲道：“说的什么话？若没你的引荐，也没我的今天。”
完颜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道：“叶大哥，你真这么想？”
“废话，若没有你，我怎么能跟万丹堂牵上线？”
叶凌天揉了揉太阳穴，廖轩辕纵是好心，却扣给自己出了个不折不扣的大难题。
小月这事儿，真不好办啊。
完颜月哦了一声，走到石拱桥畔，看着远处的灯火，突然道：“叶大哥，我没指望你会娶我过门儿，能在你身边伺候你，我心满意足了。”
叶凌天扶着栏杆，摆摆手道：“我能伺候得了自己！”
完颜月小脸旋即便是一白：“叶大哥，我跟在你身边做个同房丫头，这都不成吗？”
叶凌天被这话震得脚下一划，差点摔地上。
“小月，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叶凌天指着自己的脑袋，黑着脸道：“什么同房丫头？你今年才多大，这么就将自己的人生定格了？”
“你的路还很长，以后会碰到很多很多人，指不定就能碰到你心仪的男子，届时后悔都来不及。”
“外面的世界也很大，等你走出去看看后，想法就变了。”
完颜月低头看着已经结冰的河边，呐呐言道：“若不变呢？”
“不变再说。”叶凌天有些头疼，抬头看着挂在苍穹清冷的满月，又道，“小月，你的世界不能局限在商隐城，也不能局限在万丹堂。”
完颜月见叶凌天说的认真，朝叶凌天胸口锤了一拳：“你真傻！”
傻？叶凌天眨巴着眼，貌似在自己的经历中，判定自己傻的人还真不多。
“怎么个说法？”
“什么怎么个说法？”完颜月背负双手，调皮的笑道：“我不是廖长老的外甥女，再说，廖长老有没有外甥女谁知道呢？”
“真闹到最后，大不了廖长老来一句外甥女不幸去世，不什么都结了？”
叶凌天狠狠朝自己的脑门来了一下：“哎呀，你瞅瞅我这脑袋瓜，怎么那么死板？”
你不是死板，是太聪明，自个儿将自个儿整迷糊了！
完颜月瞥了眼叶凌天，撅着小嘴，很是委屈的道：“叶大哥如此开心，我非常难过。”
“你难过什么？”叶凌天不解的问道。
“难过在叶大哥心中，我连做同房丫头的资格的都没有。”
完颜月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同房丫头都没得做，更别提妾了。”
叶凌天强忍吐血的冲动，一本正经的道：“咱们能好好说话吗？”
“我也想和你好好说话，就是心里不怎么舒服。”
完颜月妩媚的白了眼叶凌天，紧跟着又道：“今天晚上，原本想尝尝你做的粥，结果愣没吃到。”
叶凌天已经无语了，貌似在厨房那会儿，一个劲儿将我朝外推的人是啊。
过了石拱桥，距离万丹堂商隐城分铺也不远了，叶凌天看看天色，将自己所需的仙草灵药一股脑报给完颜月。
生怕完颜月粗心忘记，临别的时候叶凌天又强调一遍。
完颜月有点不耐烦了。
“您尽管放心吧，我的主要工作便是负责跟你沟通，即便小命丢了，你要的仙草灵药也会原封不动的告知廖长老。”
叶凌天彻底服了完颜月，板着脸道：“乱说什么？仙草灵药哪有命重要！”
完颜月无比认真的道：“在很多人眼里，命真的没有仙草灵药重要。”
仙草灵药很值钱，在仙法世界，有的人，命确实很贱。
叶凌天彻底服了完颜月，挥挥手道：“年纪不大，想得倒不少，赶紧去吧，明早你还得早点过来呢。”
完颜月摇了摇头，彻底服了叶凌天：“与其我明天给你送去，为什么你不直接带回去呢？”
叶凌天嘴角肌肉旋即一抖，恨不得朝自己脸上来几耳光。
小月说的对啊！今儿自己是怎么了？
完颜月迅速给出了答案，背负双手，一边朝前走一边唉声叹气。
“看来今天叶大哥着实被廖长老的话吓到了，太让人伤心了，我的条件就那么差，一点都入不了叶大哥的法眼吗？”
不是你的条件差，而是我没做好准备，也不想添太多麻烦。
为了防止跟完颜月没完没了的扯，叶凌天从分铺弄了些自己需要的药草，匆匆朝家赶。
完颜月看着叶凌天落荒而逃的背影，诡异的笑了：“叶凌天啊叶凌天，你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门儿都没有。”
若说昨天叶凌天在郑家大院是只人人喊打的老鼠，那么现在绝逼太上皇待遇。
到大门口的时候，先前怎么看叶凌天都不顺眼的门卫，恨不得跪下来给叶凌天舔鞋。
人心之势利，可见一斑。
叶凌天自然懒得理会这些没皮没脸的货色，径直进了庭院。
郑雪雨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见叶凌天回来，她旋即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怎么回来那么早？”
“我这身上有伤，不能在外面待的太久。”叶凌天看看郑雪雨，笑道，“你怎么还没睡？”
“我有话跟你说。”郑雪雨转身便朝堂屋走。
叶凌天用脚趾头都想想郑雪雨紧跟着要交代什么。
无非是郑雪雨见完颜月不错，规劝叶凌天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要对得起人家云云。
事实证明，叶凌天对郑雪雨非常了解，郑雪雨苦口婆心的交代得正是这些。
只不过关上房门的时候，郑雪雨才抛出一句出乎叶凌天预料的话语。
“明天早起，你跟我去西城市场买些菜回来。”
跟大小姐一起去买菜？叶凌天有些诧异。
见其一脸懵逼，郑雪雨俏面一红，细声解释。
“这些年他们不让我出门，现在你飞黄腾达了，我出去应该不会拦着，细细想想，很久很久没逛过商隐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