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春闺密事 > 第380节
  卫玉珑觉得呼吸困难,胸口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命运由人操控的感觉,更体会到了卫安的厉害。
  这个人,不声不响的就把她塑造成了一个淫荡不知耻的气死外祖母的贱人,还把她最后一条生路都堵死了。
  人家王府都不要她,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面目继续活下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卫玉珑的想法,卫安轻声笑了一声,很是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你也不要担心,虽然世子斩钉截铁的不肯认下跟你的事,可是舅舅向来是孝顺的,为了外祖母他也不愿意你死,已经决定了,把你送去家庙里休养。”
  什么休养,根本就是要让她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在生不如死中度过。
  他们这阵子面都不露,原来早已经连她的下场都帮她想好了。
  她到了这一刻才知道害怕,跌坐在地上猛然摇头:“不!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外祖母的亲外孙女,我才是外祖母唯一的血脉……”
  ------------
  第734章 刺激
  嫡亲血脉吗?
  血浓于水的道理,她以为卫玉珑已经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冷淡的拿了手帕擦了擦手,觉得卫玉珑的手脏似地拍了拍裙子站起来,轻声道:“太晚了。”
  卫玉珑一霎时安静下来,双眼紧盯着她,含着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示弱:“我不闹了,我错了,我给外祖母磕头,我给外祖母赔罪……”
  她看着卫安,含着眼泪楚楚可怜:“我再也不做错事了,你们不要送我去家庙里……”0
  镇南王妃就是在家庙最后悄无声息的死的。
  没有人折磨她,她是自己忍受不住孤独寂寞,自己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青灯古佛,说的好听点是游离于世事纷扰之外,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青菜萝卜,连菜都没有点油盐的苦日子。
  她受不住。
  从小娇养到大,哪怕是在苏州,厨子也是费尽心机学了赣菜和湘菜来百般希望她多用一点,穿惯了绫罗绸缎,用惯了胭脂水粉,哪里还受得住那种日子?
  卫安便不由觉得好笑。
  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齿冷。
  老王妃的死没有让她醒悟。
  这些日子以来的冷淡和苦楚也没有让她醒悟。
  倒是以后未来的苦日子让她低头认错了。
  这多可笑,又多可悲。
  连庄容也忍不住拂袖:“你真是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吗?卫玉珑揪住卫安的裙子不肯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到底,我不过就是想为着自己多考虑一些罢了。你们站在我的位子上,莫非就能做的比我更好?我原本什么都有的……我也只是一时被嫉妒蒙了眼……”
  她擦了眼泪,慌忙道:“就算是外祖母还在世上,也一定不会忍心我受苦的。”
  “我也不忍心外祖母在地底下寂寞。”卫安耐心彻底耗尽,一个字也不想再跟她多说,轻声道:“你既然知道错了,就去庙里替她念经祈福,这样你也可以早日洗清身上的冤孽,脱离苦海,岂不是好?”
  她将卫玉珑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认真又固执的重复了一遍:“你是没有真的受过苦,所以总觉得别人亏待了你。现在你便一点一点去经历经历,若是有一天你想通了,或许舅舅愿意放过你。”
  卫玉珑便气急了,忍不住口不择言:“那我宁愿现在便撞死在这柱子上!”
  卫安看着她,直到她自己忍不住转开了眼睛,才忍不住笑了,开口道:“好啊,如果你真的撞死了,我或许还高看你几眼。”
  她说完,便看了庄容一眼,毫不犹豫的将卫玉珑甩在了身后。
  镇南王已经在大厅里等着她了,听说她要把卫玉珑送去家庙,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点头:“原本我的意思,不如让她去了干净的。既然你说要让她青灯古佛,那也罢了。”
  卫安知道镇南王如今心绪不宁,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道:“她是不知道错的,若是让她死了,反而是成全了她。倒不如让她长长久久的活着。”
  没有了名声又没有了身份,只能以羡慕嫉妒的眼光看着旁人在大千世界活的精彩纷呈,这才是对这样的人,最狠的报复。
  镇南王叹了口气,他着实是被老王妃的丧事给累惨了,这阵子为了筹备丧事,又要应付各种打探,简直好似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看了卫安一眼,却还是打起了精神,问了她在宫里的事。
  “我早出宫因此不知道,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压低了声音:“怎么后来便闹的夏首辅……夏家说是通了叛党呢?”
  卫安简明扼要的把事情大概的跟他说了,轻描淡写的道:“其实说到底,就是楚景行的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镇南王有些不可置信,半响才哗然而笑:“就为了这不甘心三个字,他竟做得出这种蠢事来,怪不得临江王让人回来带了奏章,要请圣人撤了他的世子位,换人来当。他原也配不上那个位子。”
  做事丝毫不考虑后果,现在大业未成,才进展到哪一步呢,他倒是先行玩起兄弟内讧的事来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卫安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由偏了头问:“褫夺世子位?”
  镇南王便拍了拍脑门:“是了,这事儿忘记跟你说了,你一直在替老王妃守灵,足不出户了这两天……”
  他把临江王派了信使回来跟隆庆帝请求换世子的事情说了,又道:“听说还让信使当场数落了他的罪状,说要把他带回封地去。”
  当时沈琛一直说着给楚景行的惩罚在后头,原来是在这上头。
  他终归还是选择让临江王自己结束这个祸患。
  这也挺好的,沈琛虽然在楚景行的问题上显得过于拖泥带水了一些,可是说实话,有人情味的总比没有人情味的人好。
  她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突的跳了一下。
  可她很快又下意识的压了回去,想起楚景行要回封地的事来。
  楚景行其人,真的会乖乖的坐以待毙,等着别人决定他的下场吗?
  镇南王知道她想什么,便道:“他也是没有法子了,现在临江王壮士断腕,圣人又正是要用临江王的时候,哪里有不答应他的道理?楚景行的世子位是不要再肖想了,何况临江王又有备而来,有不少人跟着回来送他们两夫妻回去。”
  言外之意便是临江王已经派人不错眼的盯着和看着,楚景行已经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卫安心里的那口气却还是没有全然放下。
  这回自作聪明,把元一跑出来的举动的确是让楚景行元气大伤,可是楚景行到底没有被波及到,他就仍然是自由的。
  他手里除了元一和那些萧家的人之外,可还格外有长安长公主的势力支持的,长安长公主怎么可能坐看女儿跟着楚景行吃苦?
  就染不可能放任女儿跟着楚景行吃苦,又有把柄被人家我是在手里,恐怕还是有一场好闹。
  她想了一会儿,蓝禾便进来了,说是卫老太太请她回去了。
  ------------
  第735章 嘱托
  她不能给老王妃结庐守孝,没有这个道理,便决意要送老王妃最后一程,从宫里出来之后便收拾了东西到了王府,不眠不休的守着老王妃的棺木两天两夜。
  如今又耽误了一天,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镇南王便让她从府里带些东西回去,一面又道:“虽然你外祖母走了,可你舅舅总是你舅舅,待你跟从前总是一样的,你若是得空,时常过来。”
  卫安一一答应,抿了抿唇,到底什么也没再说,便领着蓝禾她们回了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的栀子花已经开了,远远的便能闻见香味。
  见了卫安回来,在家里并不曾跟着去的纹绣便笑起来,跟她说:“姑娘,我剪了栀子花给您插瓶,放在书桌上了,您看书写字就能看见。”
  卫安冲她笑一笑:“这敢情好,我正好说山茶花如今没了,不知道看什么花好了。”
  纹绣知道她最近因为老王妃的事一直心情不好,见她愿意说笑了,便忙道:“谁说没有山茶花了?”
  素萍在旁边跟着笑:“是啊,平西侯刚刚送了一盆抓破美人脸来,开的可好了,已经摆在咱们廊下了,到时候您便能看着。”
  抓破美人脸?
  卫安恍惚记起来沈琛的确说过要送盆山茶花给她养的事,不由感叹了一声他动作快,笑了笑便往卫老太太的合安院去。
  合安院里外头的翠竹长得越发的好了,枝叶舒展,随风摇曳,夏日里遮荫蔽凉是极好的去处,卫安抬头看了一眼这些竹子,便冲着打帘子的白芷笑了笑。
  卫老太太正倚在榻上跟三夫人说些什么,听见外头喊郡主,才含笑冲三夫人说道:“可算是回来了。”
  三夫人也跟着点头:“可不是,也不知道瘦了没瘦。”
  说话间卫安已经进来了,跟她们行了礼便一把被三夫人搀扶了起来送到了卫老太太身边。
  三夫人眉眼都带着笑:“你可把老太太给想坏了,若是再不回来,老太太只怕是茶饭不思了。”
  卫老太太嗔怪的瞧她一眼:“哪里便有你说的这样严重了。”
  一面对三夫人道:“你原先布置的那些东西便已经很好,不必再添置旁的东西了。这样便很够了,御史们现在盯得紧。”
  三夫人正是来跟卫老太太说船的事情的,嗯了一声把单子收了起来,便又道:“还有件事要跟您说一声,三老爷问,这船不知道是租还是买?”
  京城中大户人家有的是,可是养一条船实在是费事,因此连侯府也少有买船的。
  只是自己有条船的话总归是方便许多,卫家今次去福建,怕路上并不平坦,因此三老爷跟二老爷和五老爷商量了,意思是不如便买一条。
  卫老太太想了片刻便也点头答应:“既然如此,便买一条船便是,只是不要过于奢靡了,普通些的便好。”
  那些浪荡子们的画舫动辄便是一二万两的银子扔进去布置,只是卫老太太却不觉得这样招摇有什么好处。
  三夫人答应了便退下,让她们两个自在说话。
  孔嬷嬷跟了几步,轻声问她:“夫人,姑奶奶那里的事……”
  她说的是卫玉琳的事,卫玉琳如今在夫家过的算的上是不错,连生了两胎都是女儿之后,终于生了儿子。
  这是喜讯,可偏偏有些不好的,那便是同时产子的还有一房姨娘。
  三夫人有些烦恼的皱起眉头叹了一声气,想了想便道:“让卫珹走一趟,女婿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了。”
  卫老太太并不知道屋外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只是看着卫安抱怨:“知道你心实,可也不必这样自苦。这原本便不是你的过错。”
  卫玉珑是老王妃作主要留下来的。
  心慈手软以至于养出了这么一个反过来咬人一口的白眼狼,虽然冤枉,可又有什么法子?
  卫安嗯了一声,将头靠在老太太怀里,由着老太太替自己梳理了头发,才问她:“我们要启程了吗?”
  卫老太太应了一声,告诉她:“等到四皇子入了地宫,咱们便去福建罢。你大伯母几番来信,都说那孩子……那孩子惊慌不定,我想快些过去。”
  那是明家仅剩的男丁,最可贵的竟还是嫡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