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颜谧也认识,正职是d大的临床心理学副教授,也是d大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的督导。石雪枝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有他帮助进行心理疏导,颜谧颇觉欣慰。
“小学妹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不过肯定也迷上许教授了,”黎思萱哀叹,“情敌又多了一个呀!”
颜谧忍俊不禁:“你要是真对许教授有意思,还是别去光顾他了,否则职业道德可不允许他跟你有点什么。”
结果黎思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了不了,我才不想要一个时刻分析我心理的男票。我看看就好。”
……叶公好龙!
晚间何语照例来接人。
颜谧包里揣了本热辣辣的书,撞上他深幽的视线,总有股他好像知道了什么的心虚感,心里如同揣了一只……不是,一群兔子,还是野的。
都怪黎思萱乱说话!
何债主的脑震荡症状顽固,一路上都支着额头闭目养神。颜谧松了口气,又不免担心。
他晚上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啊,怎么看起来这么累的样子……
进了门,颜谧捂着包就想往房间溜,猝然一串突兀的铃声在包里响起。她以为是警队的电话,赶紧摸出手机,按下接听前才看清来电显示。
手指一顿,按了“拒绝”。
安静了没两秒,铃声再响,“妈妈”两个字重新出现在屏幕上。
叮铃铃的铃声十分固执,正如电话另一端的人。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颜谧低头说了一句,拿着不断响铃的手机,拉开推拉门,走到露台上。
“——喂?”
那端噪音很大,夹杂着孩童的嬉笑吵闹声,“谧谧,怎么这么久都不打电话?”
外面风大,颜谧紧了紧领口,含糊道,“警队这段时间很忙。”
“早说不要你去了!一个女孩子当什么警察,放着好好的前途……”颜母开始絮絮叨叨,又是抱怨又是数落。
这番话颜谧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她心不在焉地听着,指尖划过栏杆上的露珠,看着颗颗水珠连成一线,向下滚落。
她没注意到何语走到了门边,修长的身影倚在门框上,抱臂看着她的背影。江风阵阵,将颜母的絮叨吹到他耳边——
“……孙佳明你还记得吧,去年过年你表姨介绍的?软件工程师?”
“人家又升职了,还跟你表姨打听你……就是你职业太不好,年纪也不小了……”
颜谧没忍住:“你上回不是说人家找了个幼师?”
“分手啦!”颜母的声音透着喜气,“说是房子的事情没谈拢……”
“房子我也没有。”
“可是难得人家这么久还惦记着你……”
颜谧正想说话,手机忽然被人夺走。长指轻轻一摁,颜母的数落戛然而止。
下一秒,臂弯里的帆布袋也被抽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男人的大掌钳着她的肩,将她步步逼退,直到后腰撞上栏杆。
栏杆上的露水洇湿了衣服,江风带着水气扑打在背上,刺骨的寒意让她禁不住轻轻颤抖。身前男人的躯体却是温暖的,她抵抗着向热源靠近的本能,“你……”
半眯的黑眸幽沉得不见底,蛰埋着暗潮汹涌,仿佛困兽即将冲破樊笼——
他终于开口,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颜谧,你到底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给宝贝们拜年啦,新年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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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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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开来都是黑的技术宅x家里有矿又美又凶的花花公主】
从穷小子到白手起家的科技新贵,世人眼中的萧行言隽秀温和,斯文儒雅,当得上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然而某天,有人目睹他闯进一场联姻相亲宴,拦腰扛起宁大小姐,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更刺激的是,之后三天三夜,两人关在酒店套房里,没出过门。
***
“要是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多么好,我一定要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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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还有今天的小剧场:
语哥:喂110吗?我要报警,我丢东西了
谧谧:丢什么了?
语哥:x、生、活
#文坛大手何巨巨因报假警,喜提银手镯一副#
第16章
露台的栏杆下面, 滔滔江水拍打着岸边,发出阵阵哗响。
颜谧垂在身侧的手指蜷起,攥住栏杆上雕花的栅格,嗓子发干,“我……”
危险。直觉在向她示警。
不是身后澎湃的江水,不是眼前逼近的男人,真正更危险的,是在她心里一下下重重地撞击着,仿佛要冲破胸口飞出来,不顾一切投向他的冲动。
“你到底在想什么?”何语又问了一遍。
颜谧的嘴唇颤了颤。
“我想宁宁了。”
短短五个字被江风吹得破碎, 低得几不可闻。可何语还是听见了,攥着她的肩头的手掌收紧。
“我想宁宁了。”喉间仿佛梗着一个巨大的硬块, 颜谧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用力挤出来的, “为什么是宁宁呢?为什么宁宁不在了呢?”
“小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五年前我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而现在,五年过去了,连爸爸妈妈都不再提起她……”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聚集, 闪烁打转, 终于盛不下这么多悲痛, 沿着白皙的脸颊淌落下来。
何语手上微微用力,将她带向自己。
颜谧没有抗拒,当他的手臂环住她收紧,他的气息将她包围时, 仿佛连身后的寒风都停了,她终于可以躲在这座牢固安全而温暖的壁垒里,放声大哭,哭出她所有的悔恨、无力、不甘……
何语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安抚地蹭着她柔软的发顶。她的眼泪可真多,不一会就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服,仿佛能透过筋骨渗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又胀又痛。
“那不怪你,”他柔声哄着她,“不是你的错……”
颜谧摇着头,所有一切无法言语的情绪,都化为了泪水,她像发泄般不管不顾,沉声痛哭。
何语并不阻止她,只是不断地抚着她的后背,用身体为她遮风御寒。他知道她需要这场发泄——她的状态就像是一根绷得紧紧的弦,濒临极限,却依然苦苦支撑着,孤立无助地支撑着。
“没事了,宝贝你还有我……”
颜谧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可能把这辈子的泪水都哭干了,才打着哭嗝,渐渐收住。
哭肿的眼睛又酸又涩,露台上壁灯昏暗,却不妨碍她看清何语胸前被她用眼泪画出的地图。
“……”完了,这衣服看起来好像也很贵。
头顶传来何语的声音,还是惯常懒懒的腔调,好像没有刚刚目击她的世纪大崩溃一样。
“哭好了?”
“……”颜谧想装死,可是没憋住一个哭嗝。
“又毁了我一件衣服。”
“……”
“萨维尔街的老牌裁缝定制的。”
“……”
“给我看一眼你的花脸,就不要你赔了。”
“……”颜谧一不做二不休,又埋脸在他身上使劲擦了擦,觉得擦干净了,才恶狠狠抬头,“谁脸花了!”
鼻音浓重嗓音涩哑,但听起来挺精神的,何语微微放下心来。
“小花猫,爱哭包。捡金豆,吃核桃。欠了债,赖不掉,张牙舞爪喵喵叫。”
他语调慵懒,黑眸似笑非笑,颜谧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何作家,何债主,这是拿她临场现做了一首打油童谣!?
“你——!”颜谧怒目瞪向他,想到那句“吃核桃”显然是在调侃她眼睛肿得像核桃,这时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倚在他怀里,顿时一阵心慌。
总而言之先保持安全距离——
失败。
后面是栏杆,越过栏杆是江流,退无可退。她只好开口请求,“那个,能先放开我吗?”
“可以是可以,”何语不紧不慢,“但是有件事要先说清楚。”
颜谧飞快地瞥了眼他胸前的地图,心中警铃大作。
“刚才,是你自己主动扑到我怀里来的。”
颜谧提起的心放了回去。不添新债,一切都好说——等等不对!
“明明是你——”她分明记得自己是被他拉了一下!
“你确定吗?这件萨维尔街的老牌裁缝定制的外套,我还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