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家人,张芸秋心酸了几分,她道:“香桃呢?你去找过香桃了吗?”
“二妹她……”吴氏有几分尴尬,“她家中事务都交给了那个新娶的儿媳,也拿不出多少银子。”
再说张香桃这人性子狠辣,说没有就没有,她磨破了嘴皮子,也就只拿到了几百两。没办法她才来找张芸秋。
“一个庶子的妻子,算什么儿媳!”张芸秋冷哼一声,“香桃真是分不清轻重!”
吴氏落下泪来,哭着说:“可不是么,我虽是她嫂子,可到底也是外人,只能盼着她早些清醒过来了。”
说罢又道:“家里那个样子,你可不能不管啊。上次妹夫说要夺你管家权,还是你哥哥来给你撑腰!”
听吴氏重新提起这个,张芸秋长叹一声,对冯嬷嬷说:“你去把库房钥匙给我拿来。”
上次她给张家银子,就是开的库房。冯嬷嬷有些害怕:“夫人,这……”
要是让齐魏知道了,那后果可严重的很。
张芸秋心里也发虚,但是想到张家的情形,她只能咬牙硬挺着:“快去!”
张家不倒,那张芸秋就不会有事。所以……张芸秋暗暗咬牙,对吴氏说:“你告诉哥哥,我这次豁出命去帮他,他可得争气!”
见事情有转机,吴氏破涕为笑:“哎,好!”
冯嬷嬷去了不久就将库房钥匙拿来。张芸秋让吴氏等着,然后领着下人去了库房,不长时间拿着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回来。
她将银票递给吴氏:“只有这些了,大嫂,你先回家。”
“哎。真是多谢你。”吴氏说了几句好话,然后才告辞离去。
剩下张芸秋在房内,仿佛脱了力一般。
前院内,秦幼栩听着青竹的禀报,唇角上挑,露出了一个微笑。
张芸秋的好日子,怕是没几天了。他道:“这两日天气不好,宁儿妹妹的腿恐怕又要疼了。”
青竹会意,笑嘻嘻的说:“公子放心,小的会安排妥当的!”
“那就好。”秦幼栩轻笑,夕阳从窗外照射进来,将秦幼栩映的仿佛在发光一般。
青竹心中可惜。
若是没有齐魏,他家公子又何必做这些事呢?
*
见过身体大好的齐眠又签好卖身契之后,齐斐暄直接将他带在了身边。
回到齐宅的时候,就见了尘在教留在宅子里的护卫们功夫。了尘颇嫌弃护卫们当镖师时练出来的身手。
按他的话说,镖师遇事无非就是硬碰硬,仗着蛮力取胜。可齐斐暄所需要的人却是要有真正功夫的。
所以了尘得空便要教护卫们。
齐斐暄回来,进了院内先喊了句师父。了尘淡淡的点头:“回来了。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嗯。”齐斐暄和了尘一起去了正厅内。
下人将正厅的门关上,了尘的目光就落到齐斐暄身后的齐眠身上,他问:“这是谁?”
“我新带回来的人。这是真正的齐眠,以后他就跟在我身边了。”齐斐暄将齐眠往前推了推,“不过怕人发现端倪,我正打算给他取个别的名字先叫着。等以后事儿了了再让他恢复身份。”
说到这里,齐斐暄对齐眠道:“就先委屈你了。”
“不不不,不委屈。”齐眠连忙摆手,“我不委屈。”
了尘点头:“嗯。”
了尘性格淡然,一般不管齐斐暄身边多了谁少了谁,只要不是别有用心之人,了尘都不会在意,今天这是……
齐斐暄问:“师父,您是想说什么吗?”
“他现在叫什么?”了尘却问。
齐斐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还没想好。师父觉得让他叫什么好?我本想让齐眠自己取名,可惜齐眠没读过多少书,我学识有限,也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只能问师父您了。”
“……我看他骨骼惊奇,倒是个练武奇才。”了尘却说,“你可让他跟着我学武。”
……这东拉西扯的说什么呢?齐斐暄满头雾水,下意识脱口而出:“啊?师父您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暄暄(超小声):徐峰景知不知道他弟弟这么傻白甜?
鹤鹤(更小声):知道,但是他习惯了。
第81章
了尘看了齐斐暄一眼:“就你手下的护卫, 你觉得能让他们做什么?”
陈悉他们虽然有功夫在身, 但到底入不了了尘的眼。
了尘一直不怎么看得上齐斐暄的护卫, 对此齐斐暄都已经习惯了。她摸摸鼻子:“师父的意思是?”
“齐眠若是练武, 必定是奇才。”有飞虫从了尘面前飞过,被他用拂尘打落, “他能帮上你不少忙。”
了尘看向齐眠:“只是若真的要跟我学功夫,可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齐眠,你可愿意?”
奇才?齐斐暄也看向齐眠。齐眠身形瘦弱,乍看就是个文弱书生, 他真的是练武奇才?
不过既然了尘都问了……齐斐暄小声道:“这位是了尘道长。”
“我……”齐眠也是知道了尘的,他低下头, 想想以后的前路,再想想现下,问, “舍弃什么?”
问完后又急忙说:“我不会把窦娘舍了的!我和窦娘相依为命,我绝对不会舍了窦娘!”
于是齐斐暄就看到,了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名叫嫌弃的表情。了尘说:“放心,不会让你和那小姑娘分开的。”
“那我答应。”齐眠也不再问,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你还没问我要你做什么。”了尘道,“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舍的了。”齐眠无所谓道, “我什么都没有,也都不在乎了。”
“你倒是豁达。”了尘道,“先去安顿下来。在他出师之前,就让他跟着我。”
这后一句当然是对齐斐暄说的。齐斐暄答应, 让贞珠给齐眠安排好住处。想要回去的时候,被了尘喊住。
了尘道:“这些日子你也别出门了,我教你练武。”
“好。”齐斐暄应下。
了尘性子冷淡,但他做事却雷厉风行,说要教齐斐暄练武,第二天就早早的将齐斐暄喊起来。
齐斐暄习惯早起,但……她凌晨被喊起来还是有些困意。
然而那点仅存的困意在看着了尘空手劈开园子里石桌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了尘今日穿的是一身短打,他头发束起来,总拿在手上的拂尘这会儿也已经放到一旁,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不染尘埃。
他道:“从今日起,你们就要随我练功,莫要偷懒,莫要不放在心上。”
这会儿齐眠也被了尘的身手吓得清醒了,他颤巍巍的对齐斐暄道:“道长好厉害。”
“当然厉害。”齐斐暄感慨,“道长不光厉害,还心善呢。”
看来当初了尘抓住茶楼里那个偷了他钱袋的人之后,还是手下留情的。
不然怕就要闹出人命了。
齐眠再看向了尘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崇敬:“我要是能像道长那么厉害就好了。”
“会的。”齐斐暄摸摸他的头,“好好学。”
齐眠点头。
了尘居然好脾气的等他们说完话才开始教。二人都是初次学武,了尘也没教他们太难的东西,只是让他们练了些基本功。
两人一直练到晌午,了尘才让他们歇一歇。
齐斐暄早就累的不行了。齐眠大病初愈,也气喘吁吁。了尘道:“歇一会儿,下午继续练。”
齐斐暄:???
齐斐暄:“下午继续?”
“不然呢?”了尘道,“人说勤能补拙,你们虽然不算笨,但学武已经太晚,再不勤勉,将来怎么办?”
齐斐暄抹了把脸,认命了:“师父说的对,我听师父的。只是不知需要这样练多久?”
“半个月。”了尘道,“凭你的资质,半个月后就可以学更高深的东西了。”
*
颖欣伯府。
后院忙乱嘈杂,秦幼栩坐在花园的假山上,手里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听着那叫声,秦幼栩唇角一挑,无声的笑了。
青竹站在假山下,焦急的求:“公子您快下来!”
“怕什么。”秦幼栩低头,居高临下道,“怎么样,宁儿妹妹她还好吗”
“她的腿又开始疼了。”青竹看了眼周围,“公子咱们下来说。”
“不必,这里没有旁人。”秦幼栩往后院的方向看去,“不知叔叔会怎么做呢?”
说着笑意加深。青竹打了个冷战。
而在后院,齐魏正冷眼看着张芸秋哭泣。
张芸秋满心的委屈,她一边哭一边道:“宁儿年纪还小,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跛下去!这样谁还会来给她说亲事!”
“大夫都说过治不好,你还想怎么样。”齐魏烦躁道,“不要再闹了,让宁儿忍一忍。”
“宁儿怎么忍得了!”张芸秋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宁儿,可你怎么忍心……”
齐魏被她哭的心烦,干脆一甩袖子直接离开。
张芸秋见状,心里更加悲愤。冯嬷嬷上前将张芸秋扶起来坐到躺椅上,张芸秋却正好看到了妆台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发簪。
那是齐魏之前为了那个妾室送给她的。张芸秋心口一痛暗中下定了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