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很听话买了第二天去京都的机票,她带了几件贴身的衣物,赶了早上的飞机去了京都,然后坐车到了江慕谦的医院附近,安千惠早就在那里的茶楼等她了。
见面的第一句话,安千惠就问:“录音是你放出去的吗?”
顾念摇头:“不是!”
安千惠再说:“当年的事情亦琛瞒了我很久,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如果昕薇怀的是亦琛的孩子,那的确是亦琛对不起你。”
“没什么对不起的。”顾念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平静如水地说:“我那时已经和他离婚了,他也没有出轨!”
“那你也不至于冲动到那种地步!”安千惠一声叹息:“你这样冲动毁了的是自己啊!”
她到底对顾念还是有几分怜爱和疼惜的,当初那个灵动活泼的女孩到现在完全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总是让她心里面也不好受。
“我没有冲动,是慕昕薇自己撞上来的。”
“那你为什么法庭上自己认罪?”安千惠不解,眉头开始皱起来。
因为心如死灰。
当时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仇恨,可以依靠的江亦琛却又给不了她十足的安全感,她总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人抛弃,那会她也才只有23岁,她没有成熟强大的面对一切的挫折都无动于衷,都笑对,她是崩溃的,所以她选择了自我放弃。
往事总是会让人泪翻涌,然而再说起这些的时候,顾念脸色很平静,一点过激的情绪都没有。
她朝窗外看了眼问:“江爷爷怎么样了?”
“已经醒过来了,我带你去看看他!”
顾念抬起脸有些不可置信。
现在还是上午十点左右,江慕谦已经清醒过来正在护工的帮助下进食,顾念跟在安千惠身后准备进去的时候,结果遇到了江慕谦的女儿江清涵和陈叔过来了,她随手挡住了顾念问:“这是谁?”
安千惠还没说话了,陈叔就已经认出来了,他对着江清涵低声说了句,江清涵的脸色立即变了,她指着顾念说:“滚,这里不欢迎你!”
江家三小姐好不容易回来看望自己的老父亲,结果就遇到这种事,她对江亦琛都没有好脸色,更何况对顾念,更是不用给脸色看,随即对陈叔说:“把她赶出去,谁准她来的,这种女人站在这里都是脏了这地方。”她转过脸去对安千惠说:“大嫂你真是越过越糊涂了,这新年才几天啊,就给人整这么多不痛快出来,江亦琛忤逆爸多少次了,大哥要是在的话,会这么纵容他?”
安千惠被自己小姑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没有生气,她和小姑子的感情本来也就不怎么好,只不过后来一个去了国外,一个去了a市,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面了。
江清涵对陈叔使了个眼色,说:“把她请出去,大嫂要是不愿意,那以后也别来医院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病房。
顾念站在门口,尴尬地无所遁形,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冒着难堪两个字。
等到身边没几个人了,安千惠才说:“这就是江家人对你的态度,你以后受得了吗?”
顾念这才恍然大悟,安千惠带她来就是让她见识到江家人对她的态度,让她彻底死心。
有些事情的确也只有亲自面对了才会彻底死心,就好像她也想过,有哪天江亦琛爷爷对她改观了,她觉得自己也不差啊,当真是梦幻啊!
她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是她不配,高攀不起,是她想多了,她会死心的,会克制住自己的一切的感情,她低着头沉默了好久又说:“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安千惠又有些心软了,抓着她的袖子说:“今时不同往日,你可能心里怪我,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也好,亦琛对不起你,我会尽量想办法补偿你的。”
顾念笑了笑:“不用,他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欠我什么。”
只不过她仗着他爱她所以要求很多而已。
仅此而已。
安千惠望着她一眼,欲言又止。
她想或许过了一段时间,顾念就会想通了,不然不值得的永远是她自己。
江家这样不喜欢她,她强行挤进来不就是给每个人添堵吗,她自己也肯定会很难受,所以她又何必做这种令自己和大家都不开心的事情呢。
…………
谢容桓和谢锦书听闻江老爷子醒了之后就带着礼物过来了,一路上谢锦书都在吐槽顾念说她事儿多,闹得大家新年都过不好,完了还郁闷说她那样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男人喜欢。
她不知道自己四哥藏着的那点小心思,肆无忌惮吐槽道我也没觉得她有多漂亮啊,四哥你说是不是。
谢容桓敷衍道:“一般吧!”
说实话,谢容桓也没有觉得顾念有多么惊为天人的长相,娱乐圈比她好看的女明星有很多,他见过的女孩之中也有比她青春比她活泼比她好看的,她虽然也算好看,但是却没有灵动感。
甚至于很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可是这人有时候,喜欢就在某一刻迸发出来,真是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就连自己也控制不住,怪就只能怪那晚月色太美,以至于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就是挺一般的,那个温大设计师,真是厉害,不仅帮她走后门,自己未婚妻都不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早上还跟自己谢娆姐说来着,不过谢娆好像没什么兴趣,敷衍了两句就自己忙去了。
谢容桓眉眼沉了沉,莫名对顾念生出了一种厌恶。
那种厌恶是没由来,连带着他自己都弄不清楚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就是厌恶。
他一边和谢锦书搭话,一边摁着电梯按钮,旁边下去的电梯在一楼停了,他目光侧望过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去,虽然仅仅就是那一眼,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