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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伶韵翁主?真是仙人一般。”
  “仙人又如何?还不是那等心肠脏污的毒妇。就是瞧着咱们陛下性子憨厚,这才敢如此嚣张。我瞧着魏安王府的锦欣翁主不知要比这自恃清高的伶韵翁主好上多少倍。”
  “陛下就是被这狐媚子污了眼,待锦欣翁主进宫,看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说话的宫娥往苏白月那处看一眼,女子一身白衣干净如雪,露出的侧容洁白如玉,“狐媚子”这三个字,真真是与之天壤之别。
  故此,旁的宫女也接不住话,因为这伶韵翁主实在是生的太好,背地里说说酸话就罢了,如今当着人的面,真真是再说不出这些违心之言。
  静雯拧紧了眉,面露担忧的看向苏白月。
  苏白月端着身子慢吞吞的走,想着若是陆犴性子憨厚,这世界上就没老实人了,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啊,啧啧啧。
  “翁主,陛下对您一心一意,您切莫多听这些长舌妇嚼舌头。”静雯忍不住道。
  苏白月看了静雯一眼,突然道:“静雯,你觉得他很好?”
  “陛下自然是极好的。”静雯一点犹豫都没有。
  苏白月抿唇笑了,她本就生的清冷,又极少笑,如今笑起来却灿如春华,皎若秋月,朦胧婉美,令人心神皆为之一荡。
  静雯跟了苏白月这么久,还是能猜到些她的想法的,当即便跪下来道:“翁主,奴婢对您一心一意,绝无二心啊!”
  苏白月停住步子,脚上的海棠木屐踩在青石板砖上,“啪嗒”一声站定,垂眸道:“我又没有说什么。”
  静雯以额触地,声音哽咽,“翁主您就是奴婢的天,奴婢愿伺候翁主一生终老。”
  苏白月不着痕迹的叹出一口气,她只是想试试静雯是否如原书中真的对陆犴存有不一样的心思罢了,没想到却将这个丫鬟吓成这样。
  “成了,起吧。”
  “翁主……”静雯仰头,哭的双眸红肿。
  苏白月微微俯身,道:“并没有怪你。你一向是个衷心的。”
  静雯抽噎着站起来,红着眼将苏白月引向御书房。
  ……
  御书房内,男人穿着玄色常服,端坐在书案后,正在批阅奏折。
  朝中大臣都未将陆犴放在眼里,而陆犴也未曾在这些大臣们面前表露过自己的王霸之气。反倒是日益沉闷的跟只雏鸟鹌鹑似得任由这些大臣们摆弄。
  苏白月觉得男主这是在憋着一口气,扮猪吃老虎。
  “翁主,此乃御书房,闲杂人等免入。”守在御书房外头的太监伸手拦住苏白月,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陆犴身边根本就没有信得过的人,就连这太监也是前皇帝用的,他挑都不挑就接着用了。也不知这贼眉鼠眼的太监收了多少好处,如今背地里又是哪派的人。
  “连我也进不得?”苏白月的声音不大,但她知道,陆犴肯定能听到。
  果然,原本坐在书案后头的男人猛地一下站起来,甩着大袖走到她面前,漆黑双眸中浸满惊喜神色,显然是没想到苏白月竟然会来寻他。
  这时候的陆犴,闪着一对星星眼,乖巧柔顺的就像只家养犬。哪里还有那股子野狗的凶狠睥睨劲。
  看到这副模样的陆犴,苏白月突然有点心虚。怎么感觉她好像是个抛弃糟糠夫的渣女?
  那太监没看到陆犴,还在梗着脖子跟苏白月示威。
  “翁主还是别为难奴才了,您什么身份,您自个儿合该知道。”
  苏白月是陆犴明媒正娶的正妻,陆犴登基,她应当是皇后。但如今宫里头的人都称她一声“翁主”,陆犴也并没有颁布明确的旨意给苏白月一个名分。再加上那些传的沸沸扬扬的绯闻,宫里头的这些人没一个看得起她,都认为她这一生算是毁了。
  “夫人安好。”陆犴陡然出声,将那太监唬了一跳。
  宫里都在传陆犴性情憨厚,是个仁君,但这太监却觉得,这位新帝,是个大智若愚的主。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指不定背地里在捣鼓些什么呢。尤其是那偶时看人的眼神,凶狠如饕餮野狗,令人胆寒。
  苏白月一抬眸,就见陆犴拱着手,端端正正的给自己行礼。
  一个皇帝,给自己行礼?
  苏白月忍不住弯了弯唇,眉眼也稍稍带上了几分笑意。
  陆犴双眸一窒,突然伸手一把将苏白月拽了进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苏白月被迫靠在御书房的雕花木门上,后背被凸起的镂空雕饰咯的生疼。
  男人埋首在苏白月颈间,肌肤相亲。
  苏白月原本想将人推开,但触到男人的肩膀时才发现,男人居然在发抖?
  “夫人只能对我笑。”掐着苏白月细瘦的腕子,陆犴慢吞吞的抬眸,双眸隐显猩红。
  苏白月终于明白过来,男人这不是在害怕,而是兴奋的难以自持。
  苏白月: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作者格格不入。
  “夫人。”苏白月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陆犴这么执着的要唤自己为“夫人”。“我想见你笑。”
  苏白月想起来了,男人千辛万苦的得到这个皇位,不就是因为,想见她笑吗?
  苏褒姒白月:她真是祸国殃民的罪人。
  想着想着,苏白月便忍不住弯了唇。这笑与旁的笑都不同,是发自内心的。
  陆犴痴痴盯着,直觉神魂颠倒。
  苏白月还没反应过来,前头就压下大片阴影,将她拢在里头,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她的呼吸。
  第22章
  双唇麻麻的就像是触了电一样,从里到外都被搜刮了个干净,喉咙里干渴的厉害,炙热的呼吸和温度尚残留在肌肤上,苏白月都能感觉到自己唇瓣红肿起来的弧度,就像是被迫绽开的花苞,渐缓吐露芬芳。
  苏白月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那么一笑,就被亲的差点断了气。
  “我我我要去更衣!”苏白月想落荒而逃,却被男人一把掐住面颊,硬生生盘了回来。
  盈盈杏眸晶莹水润,纤细眼睫因为紧张而轻颤如蝶翼。在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女子眉梢眼角的清冷淡薄缓慢褪去,泛上明显的桃花色。粉嫩香腮滑溜的紧,被男人捧在掌心,更加显出那娇艳欲滴的唇来。
  视线渐深,陆犴在想,那梦中的娇软浅吟,他真的能听到吗?
  “……忍着。”剩下的话,被男人哺到了苏白月口中。这“忍”字,不知是让谁来忍,忍的又是什么。
  雄鹰衔着欲滴枝的樱桃,恨不能将其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苏白月被放到了书桌上。
  摞的小山一样高的奏折被扔到地上,笔墨纸砚挥洒了一地。光秃秃的书桌由上等檀木而制,透着这个冬日刺骨的寒。
  苏白月被冻得一个哆嗦,下意识攥紧了陆犴的衣襟。
  外头传来说话声,轻轻软软的掐着气儿,一听就是魏笙婉那朵矫揉造作的伪白莲。
  “陛下在里头吗?我有事要与陛下说。”
  苏白月一个机灵,想推开陆犴,却被男人更加禁锢住了身子,小嘴也被堵得更结实。
  真刺激。
  外头的人还在说话。
  那原本对上苏白月嚣张跋扈的太监,对着魏笙婉又是另一幅讨好面孔。“这,陛下与伶韵翁主一道在里头呢。”太监意有所指。
  魏笙婉面色一变,强装无事的拉高声音笑道:“难不成伶韵翁主已经知道她哥哥出事了?”
  正被亲的头昏脑涨、呼吸不畅的苏白月霍然睁开了一双水雾美眸,把牛皮糖陆撕开,气喘吁吁地道:“我哥哥出事了?”
  刘谌正在外领兵打战镇压兴元王。只是那兴元王兵力强盛,多攻不下。刘谌又是个急性子,多年之后又犯了穷寇莫追的大错,被兴元王困在了山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陆犴敛眉,将苏白月轻轻的放到书桌后的太师椅上。
  太师椅上特意铺了白狐裘,软绵绵、暖乎乎的倒是十分合苏白月的心意。
  这边苏白月刚刚坐定,那边御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魏笙婉状似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在看到那满地狼藉时眼角狠狠一抽,似怨毒,又似嫉妒。
  苏白月顺着魏笙婉的视线看了一眼“事后现场”,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冤。她捏着陆犴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他的手背。
  感受到小奶猫爪的力道,陆犴霍然转头看向她,那双眸子里浸着苏白月看不懂的情绪。
  “夫人第一次,主动摸我。”男人毫不避讳魏笙婉这只电灯泡,反抓住苏白月的小嫩手就捧在了掌心里。
  看到男人那副变态样子,苏白月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大好使。她刚才是摸了吗?明明是掐啊……偷偷往陆犴手背上看一眼,在看到那月牙似得掐痕时,苏白月才确认青年痴呆症患者另有其人。
  苏白月平日里最喜洁净,手上的指甲也不似旁的贵女翁主们那般留的极长。只修剪的圆润干净,天生泛着粉嫩色泽的指甲细细薄薄的,刚才掐了一把陆犴的糙肉,居然还有些疼。
  陆犴依旧如获至宝般的捧着苏白月的手,脸上的宠溺柔情几乎都要溢出来。
  这边两人一派浓情蜜意,那边魏笙婉的脸抽得更厉害,硬生生将一张美人脸都压抑的扭曲了。
  魏笙婉在听魏飒说陆犴宁肯失去魏安王府也不愿娶她时,觉得按照如今情势,这陆犴也只能嘴硬半刻。却不想这冬日都要过了,陆犴竟然这般沉得住气。
  陆犴沉得住气,魏笙婉却沉不住气了。她等的太久了,那伶韵翁主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让陆犴这样高看,难道就因为她生的美吗?
  “说起来,我倒是听说了一件趣事。”魏笙婉提裙,跨进御书房,笑道:“那被就地斩杀在皇宫里头的前皇后,也就是阳石翁主,听说曾经与伶韵翁主竟是故交呢。说起来,似乎还是因为一个小小马奴结的缘。”
  魏笙婉不知那小小马奴就是陆犴,她只觉自己抓住了伶韵翁主天大的把柄。这个看似清冷高洁的女人,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魏笙婉要陆犴清楚,像刘伶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除了一副皮囊外终究不能带给他任何益处,还会玷污他的名声。
  苏白月明白了,魏笙婉这次来,就是要将她的名声彻底败光。
  从她跟前皇帝的“爱恨纠葛”到她跟小马奴的“爱恨情仇”,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伶韵翁主,其实只是披着仙女皮的另外一个“阳石翁主”。
  只不过那阳石翁主是浪荡名声在外,而她则是遮遮掩掩的闷骚浪荡,敢做却不敢认的那种。
  头上帽子太多,苏白月也不想计较了,只是这魏笙婉白莲花的人设是绷得彻底啊。
  果然,能成为陆犴这种男人的正牌女主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朵白莲花呢,原来是朵黑心食人花呀。
  苏白月下意识看向陆犴,却见男人依旧只盯着自己看,连瞥都没瞥那魏笙婉一眼。
  喂,大兄弟,你的正牌女主在那呢。
  被苏白月那双水雾杏眸轻飘飘的一瞥,陆犴瞬时就酥了半边身子,直觉一股子燥热扩散全身,让他整个人都绷得笔直。
  男人似乎没有明白她眼神的含义,只伸手擦了擦她被嘬得通红的唇,声音低哑道:“夫人将我的名声弄脏了,要负责。”
  苏白月:男主你浪的我都快拉不住你了。
  跟在魏笙婉身后急急追来的魏飒刚巧听到那段话,赶紧压着声音跟魏笙婉道:“陆犴就是那马奴。”
  魏笙婉原本带着浅淡笑意的面容一僵,看向魏飒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魏飒扶额,攥住魏笙婉的腕子道:“我早说了,他的脾气若是不应那就真的是不应了,你何苦如此呢?”
  “我何苦如此?我还不是为了魏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