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切都跟姜红鸾有关。
姜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前些日子被顾家送回来,已经疯的不成样子了。
从小千娇百宠长大的宝贝女儿变成了这样,姜夫人怎么能不伤心?她遍寻名医给姜红鸾诊治,但姜红鸾时好时坏的,根本就连日常生活都成了问题。
而姜绿蒲却摇身一变,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一个傻子,居然当了皇后。
呵,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夫人觉得不服,又从顾老夫人那里听说姜红鸾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被姜绿蒲给陷害的。
她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将姜绿蒲给生吞活剥了。
可姜绿蒲远在皇宫,那里戒备森严,哪里是她一个妇人的手能伸的过去的。但好在老天垂涎,把姜绿蒲给送到她面前来了。
姜夫人看着被宫娥小心翼翼从凤辇上搀扶下来的姜绿蒲,眼神怨恨而恶毒。
“给皇后娘娘请安。”
姜老爷带着一众人,跪倒在地。
姜绿蒲被宫娥搀扶着,一路目不斜视的进了姜府。
姜府内早已安排好大宴。
大家先给姜绿蒲行了君臣礼,然后由姜绿蒲给姜老爷和姜夫人行礼。
换过了一身普通宫装的姜绿蒲盈盈立在正堂上,柳媚花娇,纤细动人。跟如今变成了疯婆子的姜红鸾简直天壤之别。
姜夫人明面上笑着跟姜绿蒲寒暄,暗地里却是在想,要如何才能不着痕迹的让姜绿蒲出不了姜府。
……
宴正酣。
姜夫人将姜老爷喊了过来,“那姜绿蒲将我鸾姐儿害成这样,我一定咽不下这口气!”
姜老爷道:“不是都说那是意外了吗?”
“顾老夫人上次都说了,明明就是姜绿蒲搞的鬼!”姜夫人意难平,声音尖锐的刺耳。
姜老爷无奈道:“你这是想拉着全家陪葬啊。”
姜夫人冷笑一声,“老爷放心,我已经打听出来了。那暴君又犯了病,这次真是活不了多久了。而且听说如今那东夷公主龙宠正盛,姜绿蒲这傻子早就已经被那暴君厌弃了。”
姜老爷沉默了,没有说话。
对于这个女儿,他并没有多上心。反而是姜夫人一再提及姜红鸾如今惨状,让姜老爷动了恻隐之心。其实说到底,姜老爷最重视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姜夫人自然深知这一点,她平缓了几分心情,继续规劝道:“老爷,您该知道,这次皇后回咱们姜府,是太后开的口。如今朝堂局面剑拔弩张,太后与皇帝两看生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您该知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是我非要让姜绿蒲死,而是太后非要让她死呀。”
这事一牵扯到太后,姜老爷顿时就变了脸色。
如今暴君已经是靠不住了,唯有站在太后那里,才能得到荣华富贵。
“老爷,这是太后在给咱们姜家机会呢。”姜夫人见姜老爷动摇,压低了声音,“只要老爷狠得下心,日后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呀。我已经想好了,就说是皇后自己吃多了酒,失足跌进河里淹死了。”
姜老爷微睁大了一双眼,沉默良久,终于是缓慢点了点头。
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还是个傻子,若是真的能让他得到荣华富贵,便是舍了,那又如何。
第134章
这一场大宴,持续了近几个时辰,直至月上柳梢头。
而苏白月作为皇后,自然是被众人阿谀奉承的对象。她吃了一杯又一杯果酒,觉得头晕目眩的厉害。
一旁的宫娥伸手扶住姜绿蒲,姜夫人趁机过来,拽住姜绿蒲另外一只胳膊。
“皇后娘娘这是高兴,吃多了酒。你与我一道扶她回后院歇息半刻。”
宫娥点头,与姜夫人一道扶着姜绿蒲往后院去。
姜绿蒲腿脚软绵,像是走在云端。
姜夫人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那片荷塘,暗暗攥紧了扶着姜绿蒲的手。
姜绿蒲被攥疼了,蹙起纤细的眉,企图去拨姜夫人的手。
但姜夫人的手铁钳子似得拽着她,根本就不让她挣脱。
“晚间夜凉,你去替皇后取件斗篷来。”姜夫人突然拉住姜绿蒲,然后转头与宫娥道。
那宫娥愣了愣,看到姜绿蒲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想起这位皇后娇弱的身子,立刻就蹲身去了。
想前些日子,那位陛下可是因为皇后突发热症,将整个皇宫内外折腾的够呛。这次若是皇后又被吹坏了,那她真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呀。
窄小的花园小路上,只剩下姜绿蒲和姜夫人两个人。
姜夫人想起姜红鸾如今的惨状,再也不掩饰自己恶毒的目光。
她瞪着姜绿蒲,看到她身后波光粼粼的池塘,笑容渐渐狰狞。
池塘的水不深,但遍布淤泥。
人只要一陷下去,就会被吸附住,慢慢的挣扎而死。
姜夫人扯着醉酒的姜绿蒲,将人往前拽,脸上显出疯狂的杀意。
姜绿蒲只觉得自己被拽的很疼,她想挣扎,但却根本就挣脱不开。
沾着池塘水的裙裾在散着月光的池塘水面铺开,苏白月觉得有些凉。她的绣鞋也湿了,好冷。
姜夫人使劲的推着姜绿蒲往池塘里去,面色狰狞,“你去死吧!死的干干净净的!给我鸾姐儿赎罪去!”
苏白月感受到了彻骨的寒。
她无力的挣扎,但吃醉了酒的身体却一点都使不上力。
突然,一道强悍的力道揽住她的腰,将她从池塘子里拽起来,带起一阵濡湿凉意,搂到了怀里。
“真是不乖,说好的回来用晚膳,朕可等了你半个时辰。”单手揽着苏白月的陆殷衡矮身坐回轮椅上,说出的话虽带着温软柔情,但那看向姜夫人的眼神却带着噬骨的寒意。
姜夫人被男人浑身气势碾压,跌坐在地。
“你,你是谁?”
“大胆,见了陛下还不下跪磕头。”鲍猛站在陆殷衡身后,粗声粗气道。
声音震耳欲聋,唬的姜夫人面色惨白。
“陛陛陛下?”
姜夫人舌头都开始打架。
“这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是皇后娘娘自己吃多了酒,失足落水,我正好要去扶……”
姜夫人一边说话,一边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磕的满头满脸都是淤泥。
披着雪白大氅的修长男人神色冷淡的坐在轮椅上,将小女人搂在怀里,替她披上大氅,然后搓了搓那细瘦的微凉胳膊。
苏白月贴着男人胸口,哼哼唧唧的噘着小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绯红的酒晕从小姑娘香腮处往下蔓延,浸润纤细脖颈,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春花。娇娇气气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
陆殷衡转着轮椅,将小姑娘挡在自己怀里,声音清冷,透着淡漠。
“既然吃醉酒,失足落水,那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姜夫人一怔,不知道陆殷衡这是什么意思。
鲍猛却是听懂了。
他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粗实的臂膀,猛地朝姜夫人走过去。
鲍猛人高马大的,像座小山似得走过来。胳膊上都是狰狞的伤口。
姜夫人吓得面色惨白,跌跌撞撞的往后跑。慌不择路的,居然自己一头扎进了水池子里。
鲍猛原还想着这倒省事,却不曾想那老妇人居然会泅水。
他猛地将自己的手臂伸进水池子里,一把拽住姜夫人拂开的长发,然后猛地一拉。
可怜姜夫人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扯了回来。
“啊……唔唔唔……”
被鲍猛捂住了口鼻的姜夫人被他一手按进了池塘子里。
池塘子渐渐泛起污泥,冒出水泡,最后消失无踪。
鲍猛出生草莽,是个从战场上自己搏杀过来的将军。身上背的人命都能堆成一座小山。
对付这样的妇孺,自然是不费一点吹灰之力。
……
那边,陆殷衡早就带着苏白月上了马车,往皇宫内去。
马车内,小姑娘醉的云里雾里,变成了一只小话痨。
只是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难免能听清一两句也是极为奇怪的。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小醉鬼扭来扭去的不老实。
“嗯?”男人抽开小姑娘的腰带,替她将湿透的外衫给脱了,露出里头的白皮子。
“我不叫姜绿蒲。”软手软脚任由男人摆弄的苏白月露出一脸神秘表情。
看着近在咫尺的香唇,男人的指尖勾住她的小衣带子,扯了扯那兜住的好东西,滚了滚喉结,“我知道。”
“你知道哦。”小女人似乎有些失望,“那你叫我的名字。”
陆殷衡顿了顿,“姜绿绿。”
“嘻嘻嘻……”姜绿蒲傻笑。
错了呢!
小姑娘只湿了外头的袄裙,里面的小衣还是干的。
陆殷衡有些遗憾,却还是给她换上了自己的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