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昔孟母,择邻处、子不教,父之过…”老旧的教室中传出阵阵朗读声。
透过走廊低矮的窗户,云世宝看见一个带着眼镜,身着长衫的老秀才坐在讲桌前摇头晃脑,讲台下,二十多个孩童也有模有样的随着老秀才朗读着。
教室外的窗口边,十几个衣服上满是补丁的小孩趴在那里,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中满是求知欲。
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面,云世宝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心中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触动了一下,模糊间,他似乎看到窗外阴沉的云层中折射下一丝阳光。
“也许,我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云世宝以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嘭!”
正当云世宝心中暗下某种决定之时,突然一声巨响,房门被金作石一脚踹开。
读书声戛然而止,美好的画面瞬间破碎。
“老秀才,这位是斧头帮太子陈世宝,以后你专门教导陈少爷读书识字,至于这些小崽子…”
“嗯,你们被开除了,赶紧滚出教室…”
金作石挺着大肚子,寒着脸对着教室中的众人道。
“陈少爷,这群小崽子都是泥腿子家出身,脏的很,在这里污了您的眼”说罢,转过身来,脸上又堆起谄媚讨好的笑容。
“圣人言,有教无类,泥腿子又怎么了?泥腿子家的孩子就没有权利读书?”老秀才虽然被云世宝身后那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吓到的不轻,可还是壮着胆子站了出来,对着一行人怒目而视。
“哼,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穷鬼,读书做什么?想读书也行,这个学期学费翻倍,你问问这群崽子拿的出来么?”
“还有你,老秀才,敢在陈少爷面前放肆,你也被开除了…”金作石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你…你…简直有辱斯文…”老秀才被金作石的话噎的一滞,可这里是人家开办的学校,他又说不出来什么。
“呜呜…”此刻,一些孩童已经眼眶通红,低声啜泣了起来,能坐在这教室中的孩子,家里相比趴在窗口那些小孩自是富裕一些,可龙桥小学的学费本就比普通私塾高出一倍,家里为了供他们读书早已是勒紧了裤腰带。
现在学费又翻了一倍,他们家中哪里还负担的起?
“金作石,从今以后,你不在是龙桥小学的院长了。”就在一众孩童绝望之时,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小孩站到了讲台上。
不错,就是好看,在这些孩童的小脑袋里,并没有漂亮、英俊、帅气之类的词汇。
“啊?”金作石一愣,满脸不敢置信。
“我说,从今以后,你不是龙桥小学的院长了,这座学校,被我收购了。”云世宝冷冷的看了金作石一眼,小脸紧绷。
虽然金作石是在讨好自己,可云世宝并不接受这个讨好,他更不想将这种所谓的优越感建立在这些孩童的身上。
“可是…这学校不能卖啊…”金作石脸色一白,苦着脸道。
这龙桥学校在他看来可是一只会下蛋的金鸡,每年都能给他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他怎么可能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情。
“刘叔,给他100块大洋,然后将地契,办学证明等手续过户到我的名下…”没有理会金作石,云世宝转身对着刘铁柱道。
至于金作石的态度,呵,对于云世宝来说并不重要,别忘了,他可是斧头帮的太子,而斧头帮是什么?是黑帮,强买强卖这种事,目标还是金作石这种人,云世宝毫无压力。
给他一百块大洋还是云世宝看在他刚刚讨好自己的份上,虽然,这份讨好自己并不需要。
“陈少爷,您开恩啊,这龙桥小学100大洋低了…您开恩啊…”金作石被刘铁柱身后的两个斧头帮打手带走时,嘴中不停的发出一声声杀猪般的哀嚎。
“那个谁,你带几个人,去将车上的糖果搬过来,其他人都出去吧,别吓到孩子们…”仿佛没有听到金作石的惨叫一般,云世宝对着门口的一个打手挥了挥手。
“老先生,小子陈世宝,本为求学而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老秀才虽然有些腐朽愚昧,脑袋上还留着清朝特有的长鞭,但冲他刚刚那种情况下敢站出来为这些孩童说话,云世宝便应叫一声老先生。
虽然为了赚取嚣张值,云世宝投胎之后嚣张跋扈,恣意妄为,但却一直遵循着自己的底线。
他可以手持屠刀,屠戮苍生,也可以手捧佛经,度化世人…
看心情,看需要,尊本心…
“小公子面如冠玉,富贵逼人,不应来这里的。”斧头帮打手离开后,老者神色也冷静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小男孩,心生好感,不由的出言道。
“可我来了,我看到了这里的一切,我想这里应该需要我…”云世宝嘴角含笑,他原本只是打算来龙桥小学当几年学生,等待老乞丐出现,剧情开始。
可刚刚那副画面却让云世宝改变了主意,他要做龙桥小学的校长,反正破机器给出的任务只是让他在六岁时进入龙桥小学,并没有说必须要以什么样的身份。
“你打算怎么做?”老秀才闻言,眼睛一亮,坐回椅子上,摸着胡须含笑的看着云世宝。
“修学堂,免除所有学生的学费…”云世宝坐到老秀才的面前的讲桌上,晃着小脚丫。
“不错,这是教化之功德,你虽出身斧头帮,但心地却是不坏,更何况这个世道早已黑白浑浊…”
听到云世宝的第一句话,老秀才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看向他的眼神越发欣赏喜爱。
“聘请洋人教师,教授孩童数学、物理、化学、英语…”
“化外蛮夷之学,学之何用?本以为你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没想到竟也是崇洋媚外之徒,老夫不屑与你多言…”
听到云世宝的第二句话,老秀才脸上的笑容凝固,随即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