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灶台面上有微弱的磷,二,他的速度够快,行了,让他烧火吧。”聂工完完全全的,败下阵来。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二蛋还想跟聂国柱比拼谁的饭量更大,那还用说嘛,聂国柱是部队上长期训练过的,吃的又快又干净,每一根吐出来的鱼刺,都干净的像猫舔过的一样。
就是猫见了,都要爪子拍额自愧不如。
二蛋于是舔啊舔,把骨头舔的干干净净的。
“对了,国柱啊,谈谈你的爱人吧,是龚首长家的女儿吗?”聂博钊于是问。
聂国柱答了声是的,啪的一下踢凳子站了起来,端碗又收筷子,这竟然是准备要洗碗了。
聂工再次搓败。
他的小公主端坐在那儿,一副我是公主,天生就该骑士们争着献殷勤的得意样子。
好在他还有三个儿子。
聂卫民说:“叔叔你快去坐着吧,碗我来洗就好啦。”
二蛋也说:“平常洗碗的都是爸爸哦,不过今天呀,爸爸的手受伤啦,我们洗就好。”他倒好,很会帮爸爸挽回尊严嘛。
聂国柱于是迈着正步,又回到了客厅。
“丽娜,这三个孩子还是很乖的嘛。“
“可不,虽然是男孩子,但平常剥葱剥蒜,提煤砍柴都是他们,不比女孩子娇气,当然,也比女孩子耐使唤。”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动不动爬高爬地,放炮要放最响的。
聂卫民现在还学会了自己做炮,甚至有一天,自己装地雷来炸老鼠,给他爹发现了,一通胖揍。
“这就很好了,你是继母,不比他们的亲妈妈,能把他们教养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当时黄大妈在村里总说……”总说这仨孩子一个赛一个的熊,没出息嘛。
好啦,他感觉三个孩子还是挺乖的嘛,很能体贴表妹。
这样,当初大清早看着表妹背着干粮抱着孩子,跑着赶大班车时的辛酸就能稍微的少一点啦。
“国柱,谈谈你的爱人吧,是那位旅长家的女儿吗?”接过陈丽娜端来的咖啡,聂博钊先递给了聂国柱:“来,喝一杯。”
“是的。”
陈丽娜和聂博钊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她于是说:“我们矿区,按理不归你们军区管的,她奉的是谁的命令来这里工作的?”
“反正是上级的命令,至于是谁,这个你们阿书记是知道的。”好吧,不用猜,聂国柱不算啥,那位龚红星带着尚方宝剑来的,才是真正难缠的那一个。
陈丽娜上辈子也听说过龚红星这个人,当然了,那是聂国柱在没娶到之后,刻意美化过的嘛,说她能力非常高,长的也很漂亮。女大三,抱金砖,要自己当初跟了她,会如何如何。
不过,等到八四年改革开放,陈丽娜还特地打听过了,整个红岩城,倒是没人听说过这号人物。
好嘛,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上辈子整个儿一辈子,陈丽娜都好奇,那龚红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这不,她居然来找她了。
“表哥,我非常感谢你提前一步到基地,来给我打预防针,告诉我你妻子的情况,那你能跟我说说,她打算怎么开展工作吗?”陈丽娜就问。
聂国柱说:“她现在应该在矿区,想从矿区调动一批人来清算农场里的知识分子们。”
陈丽娜和聂博钊相视一笑,就摇了摇头。
说实话,现在矿区的人对于木兰农场,对于木兰农场的老教授们,那是有感情的,你一个从红岩来的工作组小组长,那怕带着尚房宝剑,总归不能干涉矿区的职位调动动,不管粮不管钱,谁听你的?
所以,这个龚红星,也没什么好怕的。
“行了,她那天到咱们基地来,我们好好准备,招待她就是了。”于是陈丽娜又说。
“大概还要一阵子,因为她在矿区还有工作,丽娜,她是你表嫂,脾气比你冲多了,我不担心她,只担心你受不了她那嘴里的冲气儿,她那个人没啥坏心眼子,你多担待就是了。”
“放心吧,她脾气冲,我会担待的。”陈丽娜说。
好嘛,该到睡觉的时候了。
聂国柱的意思是,自己和聂博钊睡大炕,让陈丽娜去和孩子们睡小炕。往日,要说能跟妈妈一起睡,三蛋和二蛋儿甭提多高兴了。
但是今天不行。
三蛋就说:“不行,我爸我妈每天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聂叔叔,你身上好香香啊,我今天晚上抱着你睡吧。”
二蛋也说:“是啊,我也觉得你身上好香香啊,咱们一起睡吧。”其实闻起来可臭啦,简直想吐。
事实证明,他们可要受苦啦。就算二蛋,因为陈丽娜每天要求必须用香皂洗脚,那双脚丫子虽大,但并不算臭,聂国柱一双大脚,因为常年穿胶鞋,那怕是洗过了也臭到无以复加。
聂卫民是最不能忍受这个的。
而聂国柱还有个很不好的毛病,呼噜打的震天响,吵的聂卫民几欲抓狂,最终,给自己团了两个纸蛋蛋在耳朵里,又悄悄摸来聂国柱的衣服,把他两只臭脚包到一起,才算勉强能够闭眼睛了。
“明天北京的记者就来了,你看我穿这件解放装怎么样?”大卧室里,陈丽娜正在准备自己的衣服呢。
“换那件卡其色的吧,显得你皮肤更白。”
叫聂工那双深邃的大眼睛盯着,老母猪都要觉得自己是个大美女,更何况陈小姐还二十一朵花。
“行,那就这件卡其色的吧。不过,你说记者们来了,我该谈些什么了,又该在哪里拍照呢,说实话,上辈子虽然我大小也是个小老板,但做的是服装行业,可没上过《新青报》,而且,我总觉得自己该向外传达点儿什么,比如说农业生产的经验啦,比如说土膜和大棚的普及啦,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统筹,来讲,你想想办法,给我列个大纲,我到时候心里有个谱,就知道该谈哪些东西了,如何?”
没办法啊,她有个天生的坏毛病,一看到镜头就喜欢摆造型,全然忘记自己该要说些什么的。
记者们忙着采访,可不会给她多余的时间,让她想想自己该说些什么的。
“小陈同志,记得翻身农奴把歌唱吗,再来一个,明天我给你列个大纲,保证你能在不触犯条律,不引起各方关注的情况下,通过《新青报》,把你想要传达的思想全部传达出去。”
聂工躺在炕上,活活儿跟那地主大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