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丽就只笑,不说话,没办法,她偏爱虚荣,就喜欢别人羡慕自己嘛,小红不论学习还是勤奋,整个农场属第一,就是她的骄傲啦。
“诶,还是丽丽家好啊,我看你昨天都有大白馍吃了,我家已经吃了半个月的糊涂汤啦。”生产一队王广海家媳妇子说。
陈丽丽笑的很骄傲:“那都是王红兵给我省出来的,而且呀,我这闺女好着呢,回回去我妹家,从不空手,总要给我带点儿啥,要我爸我妈,不也糊涂汤?”
“真是,天天拼死拼活的干,中午闲一会儿还得编草辫儿,你说啥时候咱们才能像工人们一样,天天也吃细白面啊。”孙振兴家媳妇子就说。
王广海家媳妇子说:“行了吧,农民嘛,就算解放了,也是个下苦的命,等孩子们吧,我家小兵啊,我是绝不能再让他当农民啦,我得让他当工人。”
“我小姨说啦,她有三年军令状,明年要不能让整个矿区的人都脱贫,她就不姓陈。”刘小红笑着说:“你们放心吧,明年年底前,她保准让大家都吃上白面。”
凭空不知哪蹦出个二蛋来,就硬生生的给刘小红拽跑啦。
“二蛋,你不要拽我,你看我妹妹都要哭啦,再说,有啥好看的,我不看,好吃的我也不吃,我不稀罕吃东西……”
话说到一半,拐过一片白杨林,农场后门上,停着陈场长原来那辆老红旗,一个少年单手叉腰,就在车前站着,招了招刘小红,还给她打了个口哨。
只看那瘦高高的个头,唇红齿白的脸,还有特地留长过的小风头,刘小红就想起最近在矿区上学时,总是遇到的那些小流氓们了。
这边聂卫民还觉得自己挺美的呢,好几天不见面,他可是从红岩回来的啊,思甜妹子长高了不少,长发飘飘的,跟那明信片上的小姑娘似的。
他正准备插自己从红岩给她带回来的好东西呢,刘小红从地上捡了一块土坷垃起来,直接就揉到聂卫民头上了:“小小年级乱开车,你等着,我明天就跟我小姨告状,聂卫民,你死定了。”
第114章 金子卖给谁
“你的意思是, 咱们矿区建一个轻工业纺织厂,这样, 就可以直接把棉花深加工, 而不是当时转手就卖出去?”高区长说。
陈丽娜来办公室嘛, 当然计划书早就是写好的:“咱们现在直接卖棉花, 能卖多少钱,但你要是深加工出来, 再开几个成衣加工厂,至少可以辐射周边几大省份吧, 藏区, 红岩,内蒙,山西,陕西, 再到四川,这哪一个地方不是大把等着布料穿衣服的人?
毕竟民以衣食为天, 现在轻工在咱们整个共和国都少得可怜啊。此时咱们不抓住机遇,真正等到政策下来, 高区长, 你想想沿海, 再想想江浙, 咱们怎么拼得过人家?”
国营厂的工人磨洋工, 不出业绩, 私人要悄悄织点土布出去贩卖, 也得给人上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拨乱反正的十年,可是最难挣钱的时候。
但这时候要真能抢到先机,等将来改革开放了,那就等于是坐上致富的电梯了。
“如果矿区能有三到四座大型的纺织厂,高区长,咱们一年能创造的效益,我相信远比内地一个富裕的大县更高。”陈丽娜说。
“你这办法好,让我回头想一想,再捋一捋,不过这厂长,你看谁当好呢?”高书记说着抬起头,就见陈丽娜两眼上眨不眨的望着他。
要她不能当厂长,高峰觉得陈丽娜能把自己给吃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从贺厂长到陈场长,他还是非常欣赏这些能力着著的女性们,三八红旗手们的啊。
“那还用说嘛,你年年给小冰送衣服,件件都很漂亮,可见你于这一行确实是懂得的,这厂长呀就你来当吧,我看着给咱们调集资金,至于选址,联络机床的事儿,我来忙,你暂时先给咱们把农场的生产抓起来,陈场长,行吗?”
“行,我就静等区长您的好消息了。”
陈丽娜也是干脆,既然纺织厂的事儿提上日程,她就专心等着做厂长了。
至于现在她这儿比较大的一件事儿,事实上是,卖金子。
一条大黄鱼重三百克,足有六两之重,虽然聂工说,只要她死在他后头,所有的大黄鱼全是她的。但陈小姐可没敢擅用,她只取了五只大黄鱼,剩下的全还给了聂工。
至于他是怎么藏的,她得说,凭她的智商,估计是永远也猜不到在哪儿啦。
黄鱼有了没地方卖,也是个麻烦事儿啊,对不对?
你说就现在,就矿区最大的领导阿书记,他家能有多少钱,还不就是千攒万攒的那点死工资?
所以,真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呀。
不过,再难的问题也难不到陈小姐嘛。
这不,她从高区长的办公室出来,就见聂工开着车在外头等着呢。
“人都说你们夫妻感情好我还不相信,聂工,陈场长到矿区办一会事儿,你才愿意来给阿书记汇报一次工作吧?”
高峰跟聂工握了手,指着他的鬓角,别有用心的就说:“你看你也长白头发啦,小心再过几年,一枝梨花压海棠,那时候只怕小陈就不喜欢你喽。”
聂工严谨,一般不会跟领导开玩笑的,倒是说:“听说来了个美国记者,贺厂长一路亲自接待,小陈想请他去农场看看,这不英语没我好,特地让我来接。”
一直以来,共和国的政策是,外国人的进出都非常严格的。
但是吧,对于欧美的记者,共和国也有政策,偶尔会放一部分人进来,让他们采访,拍照记录,当然这也是很好的,向全球展示共和国的机会。
不过,在外国记者们的眼中,共和国还是愚昧而又落后的嘛,这个,还得自身国力强起来,才能被反转。
“那个外国记者叫爱德华,五十多岁,人小时候在上海呆过,母亲就是上海人,中文说得溜着呢,估计用不上你这个翻译的。”高区长笑着说。
外国记者当然住在矿区最好的招待所,国营饭店里头。
于是,聂工开着车,陈场长坐着,俩人就又往国营饭店后面的招待所,要去找外国记者了。
一路开着车,聂工就说:“你确定那个美国记者会买你的金条?”
陈丽娜伸着懒腰就笑了:“聂工,你说那些美国记者,在自己国家条件那么好,咋钻破了头的,要到咱们国家来采访,明知道咱们这么穷,来了一口好饭都没得吃,他们图个啥?”
“采访,并向美国人民展示我们共和国,人家可是世界警察,公民天生有上帝一样的责任心。”
“你这是死心眼子的专业脑子,我告诉你吧,好记者是有,但是,一年海关批准进来的,也多有鱼龙混杂之辈。”
好吧,陈小姐阅历广,见识多,聂工就只有请教的份儿来:“那你说,他们为何而来?”
“有一些人,是为了偷渡咱们的古玩,还有一些人,是为了来一回之后,好胡编乱造抹黑咱们共和国,当然也有认真的记者,但是倒卖黄金挣点快钱,谁都愿意干。”
“要真说记者不务正业,动了歪心思,那确实容易赚钱,国际金价现在一盎司要200美元,那么,一条大黄鱼就得两千美金,我说的是吗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