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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个不知晏足的饕餮似的,永远不知饱。
  此时听闻她前些时候来电交代沁园佣人行踪,自己那颗心更加颤的厉害,他竟然连沁园佣人都不如。
  真真是白混了。
  他这个丈夫,只怕是空有其名。
  “太太回来了告知我,”话语一落,他便收了电话。
  其动作干脆利落。
  面色阴寒朝军队单间而去,跟在身后的徐涵识相的很,原本五步远的距离慢慢的七步、九步、十一步,反正,陆少今日心情不好,离远点没错。
  素来冷静克制的陆少,婚后三月屡次破戒,沁园那位,真真是厉害。
  八点半,三人晚饭结束,傅冉颜提议出去逛逛,章宜没意见,沈清?她此时不想回沁园,也没什么意见。
  一行三人往商场而去,及大部分都是傅冉颜在买买买,章宜附带,沈清?她没什么需求。
  十点,陆景行电话拨到沁园询问沈清是否归家,南茜告知没有,却被陆景行冷着言语警告,
  惊得她一身冷汗,赶紧同自家太太联系。
  十点零五分,沈清在商场闲逛,却意外接到南茜电话,那方支支吾吾说出实情,沈清将前言后语连贯起来,大抵知晓是陆景行向他们发难了,应允了声,便收了电话。
  “怎么了?”傅冉颜见她面色不佳,出声问道。
  “沁园电话,”她苦笑,将手机收进包里,“把你车钥匙给我,一会儿你俩打车回去,沁园出租车上不去。”
  傅冉颜闻言,一边嘀咕着沁园算个毛线,一边将车钥匙掏给她。
  却又知晓沈清难处,沁园那么一尊大佛立在哪里,那男人周身气场太过强大,若是斗起来,
  她不见得是对手。
  十一点差两分,沈清回到沁园,到沁园门口时摇下车窗才得以通行。
  南茜见她开着别的车回来不由轻问到;“太太的车是出问题了吗?”
  “没有,一起吃饭我车在公司没开出来,”一边应允着南茜的话语一边上楼,片刻未停歇,
  直接进衣帽间拿了衣服进浴室。
  南茜原想先给先生打通电话的,可见太太进了浴室思忖着是否要晚些再打。
  不料,太太进浴室才三五分钟,先生电话便过来了,阴寒的语气在那侧响起;“南茜。”
  “先生,太太回来了,在洗澡,”为了避免自己惨遭毒手,她只得快速告知。
  今日的她,格外难做人。
  不知自家太太有哪里招惹先生不快了,这一晚上弄得她后背冷汗涔涔,心惊胆战。
  陆景行此时靠在办公桌前点烟轻抽,一盒烟,就单单是一个晚上,险些见底。
  沈清洗完澡出来,原以为南茜已经下去了,不料她还候在门口,显然没想到,将她给惊了一下。
  “时候不早了,南管家下去休息吧!“她言语轻柔带着些许疲倦。
  “太太,先生电话,”南茜为难的很,看的出女主人今晚情绪不高。
  虽说回来时就知晓陆景行可能会发难,但当南茜拿着电话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多多少少有些烦躁,甚至是不想接电话。
  逃避,不想面对。
  “为什么不接电话?”才接起,陆景行冷冽的嗓音从那侧传来。
  “没看见,”她撒谎。
  “给人回电话是基本礼貌,沈清,”陆景行显然是被气着了,再家的时候都好好的,走时同她说尽吴侬软语,可今日才第一天,便被打入冷宫,他何其悲哀?
  “抱歉,”她适时道歉,希望能尽早终止这场谈话。
  不愿意同陆景行过度争执。
  更不想承认自己连基本礼貌都没有。
  “沈清,”陆景行被她如此敷衍的道歉激的怒火中烧。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陆景行接下来的话语还未说出口,沈清便接了话,话语中带着些许疲倦。
  期望陆景行能善心大发放她一马。
  但显然。
  她多想了。
  陆景行原本满腔怒火,听闻她如此疲倦的嗓音,瞬间被浇下去一半,清醒之后,他心中暗想,自己在干什么?
  为何一回部队便要同她吵架?
  她不接电话肯定是有缘由,而今日的自己,竟然不问缘由直接开口指责。
  思及此,陆景行灭了手中香烟,撑着额头缓缓揉捏着。
  满腔怒火百转千回之后自己拐了个弯,只听他无奈的嗓音带着些许温柔道,“阿幽,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蹦~~~~~~她听到了琴弦绷断的嗓音。
  最是不能受柔情。
  而陆景行,最擅长打柔情牌。
  “没有,只是休息了那么久去公司,很多事情要忙,然后忘记回你电话了,我道歉,”她再度开口解释,努力压制嗓音尽量显得真诚。
  “阿幽,唤我一声,”他话语轻柔,带着些许循循善诱。
  “陆景行,”她轻唤。
  “去掉第一个字,”他引领她。
  尽量让嗓音听起来柔情些。
  沈清闻言,闭眸,狠狠蹙着眉头,深呼吸,思忖几秒之后,才听闻她颤颤巍巍喊了声;“景行。”
  “恩~~~,”这一声恩,余音绕梁。
  “乖乖,去睡吧!盖好被子,”此时的陆景行嗓音愉悦,不似一走来的那般阴沉。
  临了,沈清准备收电话时,只听闻他道;“不许将毛毛抱到床上。”
  这夜,窗外寒风过境,冷风呼号,窗内之人,彻夜未眠。
  为了尽量阻止这场谈话,她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可是,能怎么办?
  陆景行高兴了她才有好日子过,她有理由相信,就算陆景行远在部队,也依旧能闹的她头疼。
  第二日天蒙蒙亮,她站在窗前拉开窗帘,才发现屋外附上一片白霜,将草坪都冻的枯黄。
  六点半,她起身前往健身房,挥汗如雨一小时之后,才停住步伐,缓缓的行走在跑步机上,
  额头冷汗顺延而下,透过下巴,滴落在跑步机上。
  对于感情,沈清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原以为陆景行走后,她能彻底将这件事情屡清楚,可现在看来,徒劳。
  情感的匮乏,成了她这条路上的挡路者。
  当正在带着佣人收拾的南茜见自家太太浑身是汗从健身房出来,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家太太起的这样早。
  “早。”
  “太太早,”南茜回应沈清的招呼。
  十二月二十四日,西方平安夜,如今这个互联网时代,洋人的节日在这个国家也开始盛行起来。
  清早去公司时,沈清在停车场见到了熟悉的车子,沈南风的黑色奔驰停在旁边,见她来,微微摇下车窗,透过车窗与她对视。
  而后伸手,拉开车门,手中提着袋子下车,坐进沈清车里。
  “以往你都是八点半准时到的,今日早了些。”沈南风嗓音轻柔,望着她的眸光带着浓浓的情意。
  天晓得,那晚陆景行将她带走后,他简直心如刀割,痛的似是将自己心爱的宝贝拱手让人似的。
  他的沈清,似乎以后再也不需要自己来守护了,有人代替了他的位置。
  “有事吗?”并不想在回味过往中浪费过多时间。
  说的越多,越心痛。
  以往的她尚且还好,可现在,当她意识到陆景行已经开始缓步迈入自己生命时,内心是煎熬的。
  她才想清楚要如何对待与沈南风之间的关系,凭空又出来一个陆景行,此时二人在自己人生中来来回回,她该如何?
  “阿幽,今晚平安夜,”往年的平安夜她们都是一起度过的,今年呢?
  “沈南风,”她一声轻唤,心底狠狠往下沉,再度开口道;“我结婚了。”
  “那又如何?”他丝毫不在乎表面关系,她的婚姻与她而言,不过是牢笼,是禁锢她翅膀的鸟笼。
  那又如何?如此简单又粗暴的一句话。
  沈清错愕的眸子落在沈南风身上,多了一丝丝心痛。
  那又如何?
  片刻之后,她冷笑轻嘲;“你这话,说晚了。”
  如果当年在国外,他敢将这句话说出来,她定然会义无反顾,可、今时不同往日,谁也不是曾经的谁,谁也不能就如此大大方方的许给另一个人承诺。
  “阿幽,”沈南风心痛唤着她名字话语都带着丝丝轻颤。
  “年少时没有做的事情,成年后更加不会做,越长大,越知晓礼义廉耻,越知晓责任。”
  沈南风驱车离去之后,沈清才将他放在副驾驶的礼品盒打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别无他物。
  拿在手里看了许久,伸手擦了擦上面的果皮,张嘴,咬了下去。
  事隔经年,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但我还会像往常一样,将你在每个平安夜送给我的苹果都吃完。
  不为别的,只为惦念你我之间那份逝去的感情。
  一个不大不小的苹果,她足足吃了一个小时才起身上楼。
  十二月二十四日晚,沈清下班已是晚上十点,从停车场驱车离开时,身后有车尾随,她知晓是谁,便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