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名黄袍老者，凌残终于露出了凝重之色，因为这老者看起来浑身没有半点气息的溢出，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极为普通的老者一般，但是当凌残垂目感受时，他却是惊骇的发现，面前一片空空如也，那黄袍老者，仿佛并不存在。
能够存在于无形，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呵呵，你便是凤神殿的影凰吧？凤王他还真是一点没变啊，竟然派出影凰来搅动着正邪两道的对决。”
黄袍老者平淡一笑，苍老的声音，不咸不淡的赫然响彻。
听得这沧海一粟的笑声，凌残微微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老者。
其发须皆白，脸庞布满着深深的皱纹，双眼在皱纹的压叠下显得有些细密，那如深潭般深不可测的双眼中，却是有着一抹温和笑意。
“你，就是妙老吧？”凌残终于开口，眼中有着浓浓的忌惮之色。
“呵呵，想不到老头子我隐居山林，竟还有人能够认出我，真是让人高兴啊。”
“别说笑了！能够达到魔灵师境界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闻言，妙老的目光在凌残身上扫动了一番，旋即温和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若要谈及普天之下，那大陆之上可是有着数不尽的强者，老夫这点本事，倒也不算得什么了。”
“你就不必过谦了，我早在拜师凤王时，就听师傅他老人家经常提起您，想当年，您与家师也是最亲密的兄弟，可后来你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销声匿迹，毅然隐世于妙山，我实在不懂，像您这样的强者，拥有着和家师不分伯仲的实力，为何要为了个女人而自甘堕落！”
妙老笑了笑，风轻云淡的道：“这世间很多事都无从解释，而其中最难理解的，便是这情。我活了八百多年，还能够被你堂堂影凰所牢记，也算是莫大的荣幸了，至于和凤王不分伯仲这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吧，现在的我，可是连冥王都敌不过呢。”
“还不是你自己犯傻！虽然你我素未谋面，但是家师经常提及你，当初说是你为了救那女子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而不惜自损修为，这才保住了那孩子的命，而你的实力，也已经跌落到不足曾经的一层，我不懂，我不明白，一个并非是你骨肉的孩子，真的值得你为她付出那么多吗！”
对于凌残而言，凤王是值得他一生来尊敬与崇拜的，而在这尘世间，却是还有着两个人，当年也是让他颇为尊敬，一个人是玄老，另一个，便是妙老。
望着凌残那不甘甚至有些愤恨的模样，妙老略微迟疑了一瞬，方才缓缓的道：“当年之事，就算是放到现在来，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有些人，就是值得你为她付出一切去守护她，等你遇到了，你自然会明白这话的含义。”
“你是说爱情？”凌残微微一怔，不由得一声大笑：“哈哈哈！这种弱者才有的感情，我可不需要！我只会继续变强，然后遵从老师的教导，用心辅佐珺然登上凤王宝座，守护凤神殿万秋基业，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
听得凌残的话，妙老缓缓点头，温笑道：“那如果凤王和楚珺然面临死亡时，需要你用性命去换他们的命，你愿意吗？”
“这……！”
凌残微微一顿，片刻后，凌眉一竖：“当然愿意！凤王是我的老师，珺然是我的妹妹，为了老师和妹妹，做出牺牲，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可你却为了一个所谓的爱人而牺牲自己，爱人又怎么能和亲人相比？”
“唉！算了，说再多也无益，你没有爱上过别人，又怎懂守护的滋味。”
“我不需要懂，男人想要变强，就不应该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况且，我也根本就不是……”说到这，凌残的眼神，默然暗淡了许多。
瞧得他忽然顿口，妙老笑眼望穿，淡笑道：“你……不是人类，对吧？”
“你！”
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能够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悲，凌残的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站在一处山巅的舒可心，静静的聆听着他们二人的交谈，眉头也是越蹙越紧：不是人类？那是什么，他这样子也不像是魔兽啊……
舒可心一直对凌残的能力耿耿于怀，打了那么久，也没找到他灵力一直攀升的原因。
可是看妙老这样子，仿佛是仅凭目视，就看破了凌残的一切，舒可心在目露惊骇时，不免也是在心底对这位前辈生起了浓浓敬意。
放眼凤炎王朝，能够真正称得上老前辈的三个人，就是玄老、凤王和妙老，对于凌残和舒可心而言，在他们还是少年轻狂时，对这三位的赫赫威名，可就已经是如雷贯耳，谈之羡慕了。
干枯的手掌摩挲了两下，妙老忽然道：“影凰，今日之事我不想多管，你也知道，我隐于俗世，早就不过问江湖之事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能够做到，我便会带着舒可心离去。”
“何事？”凌残显然也不想真的和这活了八百多岁的老头交手，当即一问。
“我要你答应我，别伤害白辰。”
妙老此话一出，凌残顿时愣在了原地。
失神之下，他的手掌，本能的握成了拳头，其眼中杀意，只增不减。
见到他这执着的模样，妙老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唉，说到底，咱们之间还是不得不动手啊。”
凌残脸色一沉，猛然抬头，眼神愈发森冷：“抱歉，唯独这一点，不能相让！”
白辰的出现，完全搅乱了楚珺然的生活。
自从天海之墓，楚珺然以命威胁时，凌残便知道，白辰在她心中拥有着何等地位。
可就是这样，他才更加不能够放过白辰。
原因很简单，白辰与凤神殿之间的仇恨已经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继续下去，他与楚珺然迟早有着一战。
让楚珺然去亲手杀死她所深爱之人，这一定会在她心中留下不可抹去的回忆，成为她永远的痛。
所以，将她视为自己亲妹妹一样的凌残，绝对不会允许她经历这份伤痛，他宁愿自己动手去解决掉白辰，然后让楚珺然很他，心痛，他替她扛！
随着凌残与妙老的脸色逐渐扳了起来，平静的天空，再次陷入一片阴暗，竟是暗无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