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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有人敲门,是秘书,“夜总,时间差不多了,该开会了。”
  夜明志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对儿子说道:“这件事等我开完会再说,你在这里等我。”
  夜一凡拉住他,“爸,放手吧。”
  夜明志推开儿子的手,走了出去。
  夜一凡痛苦地抱住了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大伯一家出事了,他不去寻找大伯母和清筱的下落,竟然落井下石,侵吞了大伯母的公司。
  夜一凡看着这个熟悉而空荡荡的办公室,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凄凉与愧疚,曾经,他跟两个小堂妹一起,在这个办公室里玩儿,尤其是清筱,因为身体不好,经常会被清若筠带到办公室里来,又担心她一个人无聊,所以会让他父亲将他也带上。
  回忆起从前的事情,夜一凡越发愧疚,竟然不敢在这里多待,狼狈地走了出去,等电梯的功夫,电梯门打开,就看见了清歌。
  她坐在轮椅上,左边的肩膀上还打着绷带,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装,身后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推着她。
  “清歌。”夜一凡呢喃。
  清歌抬头,看见夜一凡,眼神闪了闪,脸上却依旧冰冷,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靳修溟已经推着她出了电梯。
  夜一凡随即反应过来,拦在了清歌的面前,“清歌,你这是怎么了?”
  清歌眼神无波,“我现在要去参加股东大会,你确定要拦着我吗?”
  夜一凡一怔,对上她丝毫不带情绪的眸子,让开了身子,本是想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跟在了清歌的身后。
  会议已经开始了,大门紧闭,靳修溟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在大门打开的瞬间能,清歌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笑。
  “二叔,怎么这么重要的会议都不通知我一声呢?”清歌笑眯眯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小小的抱怨,眸光却冰冷。
  夜明志没想到清歌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强行压制住内心的震惊,神情在片刻的僵硬之后恢复了平静,温和笑道:“看见你没事,二叔就放心了。”
  其他的股东并不认识清歌,但从二人的对话中,也能猜出清歌的身份,眼神不禁变了变,说白了,这个公司是清若筠亲手创办的,现在夜家出事,他们不去为清若筠辩解也就罢了,竟然联合媒体发表了声明,将携款潜逃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夜家的人不出现也就罢了,现在清若筠的女儿出现在这里,大部分人心中都是心虚的。
  清歌的视线缓缓地从众人的身上扫过,“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清歌,是清若筠女士的二女儿。”
  清越的嗓音,和煦的语气,却让众人狼狈地移开了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清歌心中嗤笑,原来这帮人还知道什么叫羞愧吗?
  清歌再次将视线放在了夜明志的身上,“二叔,我妈妈不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她明知故问道。
  夜明志尴尬一笑,转移话题,“清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刚回来,结果刚下飞机就听说二叔要召开股东大会,我这不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吗,毕竟是我妈妈的公司,她不在,我身为女儿的,自然要代替她出席。”
  夜明志叹口气,“清歌,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知道公司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不过你说的对,你是你妈妈的女儿,她不在,你代替她出席也是说得过去的,那你就坐在二叔的身边吧。”
  夜明志往旁边让了让,给清歌腾出了一个地方。
  靳修溟推着她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其他人只以为他是清歌的保镖,就连夜明志都没认出他。
  “既然人来齐了,那会议就继续吧,刚才说到哪里了?”夜明志不再顾及清歌,继续会议。
  坐在清歌左侧的一个戴眼镜的股东说道:“说道夜总继任董事长一职的事情,虽然之前已经跟媒体透露了一点风声,但到底没有正式宣布,在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上还是要正式对外公布一下,还有新的总经理的人选也需要物色,看看到底是从外面招人还是内部提拔。”
  “等等。”清歌打断那人的叙述,“我母亲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何时轮到其他人来当了?而且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夜明志的手上只有10%的股份,就算是选董事长也不该是他吧?”
  “夜小姐,你可能不清楚,由于你母亲给公司造成的巨大损失,我们董事会已经决定革除你母亲董事长一职,至于她手上的股份,自动转给帮公司度过难关的夜明志先生。”那位股东念及清歌是清若筠的女儿,到底念着几分旧情,耐着性子给清歌做解释。
  清歌嘴角微勾,“哦?我怎么不知道在本人不在的情况下,手中的股份还有自动转让一说?即便是我母亲不在了,按照夏国的继承法,我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就算是给,股份也该给我,夜明志又有什么资格继承我母亲的股份?”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安静如鸡,确实,清歌是清若筠的女儿,清若筠失踪,她手上的股份应该是留给她女儿的。
  夜明志见众人沉默,心一沉,只是不等他开口,刚才那位股东又开口了,“夜小姐,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清若筠女儿的亲生女儿,也从不曾参与过公司的管理,你继承清若筠女士的股份不合适吧?”不像刚才的客气,此时的话已经带了一丝咄咄逼人的意味。
  提起清歌的身世,众人顿时反应过来,是了,清歌根本不是清若筠的女儿,不过是个私生女,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立即就变了,愧疚不再,更多的是鄙夷。
  清歌注意到了却没有在意,她今天过来,不过是为了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她母亲到底养了一群怎样的白眼狼,就算是要报仇,也要找准仇人不是。
  “即便是养女,按照夏国的法律,我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清歌浅笑,淡淡开口,却让那位股东说不出话来,不管清歌是否是清若筠亲生的,但她名义上确实就是清若筠的女儿,这一点无法辩驳。
  清歌的视线在这些股东身上扫了一圈,有人躲开了她的目光,有人直视着她,她淡笑着开口:“我很想知道,夜明志是以什么身份继承我母亲手上的股份?”
  “夜总这些年为公司做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一次,你母亲无故失踪,还带走了公司的大笔资金,让公司陷入了财务危机,是夜总力挽狂澜,找到了新的投资人,这才将公司从破产的边缘拉回来,于情于理,由他继任董事长一职都很合适。”另一位股东开口,他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位跟清歌眼神对视的股东,清歌来之前看过资料,姓王。
  清歌淡淡地看向这位王董,“你刚才说我母亲带走了公司的大笔资金,证据呢?”
  那位王董皱眉,似乎是不满清歌的语气,斥责道:“这些事情稍后会有专人对外宣布,夜小姐,你不是公司的股东,根本不能出席今天的会议,所以现在请你出去。”
  清歌轻笑,“怎么,心虚?拿不出证据,因为我母亲失踪,想趁机占有公司,所以就将黑水往我母亲的身上泼,这就是我母亲一手养起来的白眼狼?不知道我母亲看到这一幕是何感受。”
  她说的平静,却让办公室里的某些人微微的低了头,清歌心中顿时了然,也越发心寒,这些人明知母亲是无辜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却毫不犹豫地将脏水往她的身上泼,这是认定了母亲不会回来还是觉得母亲即便是回来,那时候也已经尘埃落定,拿他们没办法?
  她看向夜明志,这位好二叔,曾经跟自家亲密无间的所谓“亲人”,父亲将他当做亲兄弟,母亲创办公司之初就给了他股份,这么多年更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父亲刚刚出事,母亲失踪的时候,想的不是怎么找回母亲,而是侵吞她的公司。
  清歌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感受,对于这个二叔,到底是他们一家人看错人了,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只是从前的一切都是演戏呢?若是后者,夜家的事情跟他是否又有关系呢?
  清歌似乎看见了一团乱麻,将她紧紧得包围其中,透不过气来,伤口隐隐作痛,就连头也开始痛了,她视线有些模糊。
  她眨眨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夜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即便是现在保不下母亲的公司,也要将这些人的真面目看得清清楚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她看向夜明志,面无表情的模样,“二叔,请你告诉我,我妈妈真的携款潜逃了吗?”
  她问的平静,但视线却锁定在夜明志的脸上,不容许他逃避,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二人。
  夜明志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对上清歌那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却有些狼狈,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清歌,公司里的流动资金确实被你母亲转走了,这件事在公司的账务上是可以查到的,因为这个,公司的好几个项目都停工了,损失惨重,加上夜家出事,股价动荡,轻云集团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二叔不将你母亲的股票给你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年轻,又志不在此,二叔也不想你背负太多。”他说得苦口婆心,换来的只是清歌的淡淡一笑,含着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