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回虎山这边的公路就很陡峭险峻,很多九十度的弯道,两个人把手拷在一起,这不是嫌命太长?
当然,不止寂白这样想,寂绯绯也开口道:“这太危险了,谢随,你不要参与这么危险的活动,你要是缺钱,我、我有钱的,十万不算多...”
谢随冷冷地睨她一眼,不辨喜怒地说:“你想养我?”
寂绯绯当然羞于启齿,尽管她觉得这没什么问题,以她的家世以及现在的人气,要是谢随和她在一起了,以后前途肯定一片光明的。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养得起随哥的。”丛喻舟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随哥平时花销很大哦。”
寂绯绯脸又红了,低声说:“如果一定要我上车的话,我就……”
不想他话音未落,谢随忽然转向了寂白:“上车。”
寂白愣住:“啊。”
谢随将手撑在车门边:“上车,我带你兜兜风。”
寂白看着那辆锃亮的改装超跑,本来是准备拒绝的,不想谢随径直朝她走来,拉住她的手,连拖带拽将她塞进了副驾驶位置。
“谢随,我…我不去!”
谢随撑在门边,冷冷一笑:“怕了?”
寂白嘴唇都哆嗦了。
丛喻舟说:“寂白同学,可不是谁都能坐上随哥的副驾座,你是他第一个带的女孩。不用担心,随哥开车很稳。”
寂白望了望谢随,他挡在副驾驶的车门边,似乎并不准备放她离开的意思,从她的角度望去,能见他脉络分明的脖颈,下颌缀着淡青色的胡茬。
“那…你慢点开。”
女孩一松口,场子热闹了起来,男孩们躁动不已,围着两辆准备的超跑嗷嗷地叫嚣着。
漂亮的超模倚在富家少爷的身边,手拍着他的胸脯,撒娇说:“人家要奖励。”
富家少爷出手很阔绰:“行啊,只要老子能赢,给你六位数。”
超模拍着手:“好呀好呀。”
这时,富家少爷注意到了寂白,她一直很安静地跟在谢随身边,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乍一眼看去,真他妈的乖啊,漆黑的眼眸子衬着无比白皙的脸蛋,越看越觉得惊艳。
富家公子一把推开了超模,对寂白说:“哎,要不要换搭档啊,你到我车里来,不管输赢,我给你六位数。”
谢随站在车门边,并没有坐进去,他望向寂白。
寂白抿了抿莹润通透的唇,拒绝道:“不了,我跟随哥,不、不要钱。”
比起这些不知道技术如何的富家公子,寂白更愿意相信谢随的车技,她对他无与伦比的信赖感从上一世就养成了。
富家公子们都还仰仗着谢随,所以也不好轻易得罪,寂白不愿意,他们便不再勉强。
谢随嘴角不知不觉勾了笑意,随哥,从她嘴里念出来,软软糯糯的,听着格外撩人。
富家公子将银手铐扔给了谢随。
寂白乖乖走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
两人分别系好安全带以后,谢随在众人的注视下,亲手将手铐靠在了自己的右手,而另一边烤住了寂白的左手。
“怕吗?”
“不怕。”
那是不可能的。
寂白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谢随感受到女孩紧张的情绪,侧头睨她一眼,嗓音低醇:“不要怕,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
寂白感受着左手手腕的冰凉冷硬的质感,心底也有些紧张:“嗯。”
第10章 亡命之徒
谢随启动了发动机,表盘转亮,寂白还没坐稳,“轰”的一声,他已经将车驶了出去。
寂白不记得是从哪里看到,说通过一个男人开车,可以看出他的性格气质。
寂白的父亲开车四平八稳,不争不抢,这样柔弱的性格也导致他在家产争夺战中落于下风。
谢随开车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野。
好几次漂移转弯都是九十度直转,轮胎与公路划出尖锐的“昀鄙亢敛换峒跛佟
寂白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甩出去了。
她的左臂被他把盘的动作牵扯着,为了不影响他的操作,寂白尽可能让身子斜倾,靠他近一些。
一个九十度的逆转,寂白不受控制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他身体硬得就像炽热的烙铁,肌肉的密度强韧,仿佛全身没有一块肉是柔软的。
这样坚硬的身体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上一世的寂白恰恰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狭窄的出租屋里,每每入夜,谢随会从后面搂着她,与他相拥入眠,寂白不会做噩梦。
当然,他不是老实的男人,他的手也会胡乱游走,会撩拨她,令她迷乱...
每当她回身热切回应的时候,谢随便会停下来,冷静一会儿,沉着脸离开房间。
倒像是她做错了什么。
谢随的性子从来都是这样阴晴不定,行为也不可捉摸。
......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窗外极速飞过的景色,看了可能会害怕,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
因为紧张,寂白又开始发汗了。
谢随嗅到了她身体散发的馨香,像牛奶沐浴乳混合了淡淡的花香,让他想到了小时候吃过的一种牛奶糖。
他吸了吸鼻子。
寂白察觉到他呼吸加重,她捻了捻自己的衣领,然后打开窗户透风。
“把窗关了。”谢随说:“老子冷。”
寂白不太愿意,低声说:“开一分钟。”
谢随睨了她一眼,笑道:“怕老子嫌你身上有味?”
被戳破心思的寂白垂了垂脑袋,脸颊变得绯红滚烫。
谢随抬起右臂,寂白的手也被他牵引了过来,他居然探身嗅了嗅她!
寂白惊慌失措,连忙往后缩。
她知道自己有味道,挺自卑的,但她体质就是这样,易发汗。
味道淡淡的,有点甜香的感觉。
但并非所有人都喜欢这种味道,譬如她初中的男同桌,是个坏男生,说她身上有狐狸精的骚味儿。
那以后,寂白就自卑了,即便夏天也不敢穿吊带裙。
谢随还在嗅着她,寂白连连后仰:“你、你别闻了!”
“你他妈味儿真重!”
寂白紧紧咬着唇,唇肉都泛白了,嗓音颤抖:“让你开窗透气的。”
谢随眼看着她都快抹眼泪了,他突然轻薄地笑了:“哭什么,老子又没说不喜欢。”
“谁…谁为这个!”寂白只觉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辩了。
谢随揉了揉鼻翼。
讲真,他都想ying了。
寂白不再说话,谢随也专注开车,尽可能让自己冷静,否则这他妈四下无人的山野路,他真怕自己当了禽兽。
良久,谢随喃了声:“操。”
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
“前面封路了。”
寂白望向窗外,果不其然,远光灯照见了一块黄澄澄的牌子,写着“泥石流危险路段,来往车辆请绕道”。
“那怎么办?”
“还有一条路,不过是连续上坡弯道,且没有护栏,非常危险。”谢随踩下刹车,问寂白:“去吗?”
“如果不去的话,就算输了吗?”
他冷漠地笑了:“你以为那帮少爷的钱那么好挣的,放弃就算认输。”
寂白还没有回答,谢随已经毫不犹豫地重新启动发动机,迅速转弯,驶上了另外一条公路。
这条路比之于刚刚的国道公路,要狭窄许多,一侧山壁,另一侧便是万丈悬崖,走不过几秒便是九十度的险峻弯道。
安静的车厢里,寂白能听到自己噗噗的心跳声。
“谢随,这条公路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嗓音颤栗,显然被侧面悬崖绝壁吓到了。
谢随嘴角勾了笑:“要死老子也垫在你下面。”
寂白望向谢随,在他漆黑的眸子里,她真真切切感受到某种死亡降临前的无边空寂。
亡命之徒。
寂白无可奈何地将脑袋偏过去,望向了窗外,远处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山野除了风呼啸的声音,便是两个人凌乱的心跳声。
半个小时后,车驶入了绝鹿岭,谢随踩下刹车,惯性带得寂白的身体往前倾了倾。
谢随拉开车门,让寂白从驾驶座这边出来。
“把旗子插到对面悬崖边,然后一起跑回来,不要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