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溪不知道这个,俞晶晶也从没跟他提过。
以前拿体寒做借口,后来又说自己不喜欢孩子,白锦溪并不知道俞晶晶受孕艰难,只依着她的性子,处处妥协。
白锦溪依旧一脸紧张,俞晶晶纠结了一下,犹豫把说明的话咽下。
“不要紧的,我洗过了。”
“这不是洗不洗的问题。”
“那我吃药,药不是可以避免吗?”
白锦溪严肃起来,“伤身体。”
“那怎么办?”
“……要不,用针吧。”白锦溪想了许久,试探地说。
“针?”俞晶晶疑惑。
趴到床上,腰间被揉按,酸酸发涨。
白锦溪每做一个动作,都解释缘由,俞晶晶趴在手臂上偏头,这才知道白家还曾为皇室做过这种服务。
是药三分毒,身份贵重的皇室女人,想避免受孕,都会找白家人点指行针。
男人当然不能进宫,都是白家已婚育的女人去做这件事,得到的酬金,便是自己私房。
有这门手艺,就是从白家嫁出去,白家女人也能过上倍受尊崇的日子,与做女儿家时一样的地位优越。
这点基本手法,看过医书就会了,针法更不用说,取几处穴位便可,白锦溪虽是男人,也懂的。
白锦溪手法轻柔,生怕弄疼俞晶晶。
看到针扎进穴位,就像是刺进他肉里那样心疼。
本不用受这罪的,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要她挨这样的苦处。
俞晶晶倒没什么,说说笑笑,白锦溪却满脸不忍,仿似受针的是自己。
“我不疼,我痛觉不敏感,承受力也强。”
看他咬牙模样,俞晶晶忍不住笑了。
“怎么可能不疼。”他低叹。
“这种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等他抽走长针,俞晶晶翻身抱住白锦溪,拿脸磨蹭,“昨晚你怎么没说怕我疼?双标。”
白锦溪一时没会过意,紧张看她,“什么时候?”
针包放在柜里,没拿出来过,床上都是新铺的垫子被单,有什么东西能弄疼她。
俞晶晶没有回答,手抚上小腹,一路向下。
她仰面,“你看,这不是吗。”
反应来得太快太强,白锦溪一时怔住。
那软软小手,像有电力一般,触到便觉难忍。
“胡闹!”
迅速将她按住,白锦溪严肃警告。
才用了针,就又来缠他,这个时候哪能被她撩动!
他板着脸的模样分外有趣,俞晶晶本也是玩笑,故意轻哼,抽手背身。
搂过她轻哄,硬是偏头不理。
掰过肩头轻吻唇珠,以香气引诱,终于换来一抹微笑,复又贴来贪婪吮食。
俞晶晶尝够了滋味,心满意足。
白锦溪无可奈何,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换了干净衣服,出来时接了佣工电话,知道中午老宅那边客人多,抽不出时间过来,白锦溪便决定带俞晶晶出去转转,顺便解决午饭。
俞晶晶不在楼上。
下去也找不见人,白锦溪楼上楼下转了整圈,额上见汗。
难道还没消气,又闹别扭了?
刚想到打电话,就发现门上贴了张条子。
上前揭下,看到俞晶晶留下的字,白锦溪皱眉。
“急诊?”
第372章
“人呢?”
俞晶晶打车回了医所, 看到周嫂握着手机站在门前,赶紧上前。
“你怎么回了?这么快?”
一时情急给俞晶晶打了电话, 事情说到一半周嫂就有点后悔。
新婚第一天, 正是小两口浓情蜜意的时刻。
本以为情况很危急,慌了手脚才拔的号,没讲两句楠楠气又顺过来,这会儿能吃能喝的, 根本不像个病人。
一看俞晶晶穿着, 就知道她没准备就跑出来了,脚上还趿着拖鞋, 头发都没梳通。
目光一转,落到她宽松衣领, 周嫂弯弯嘴角, 憋着没笑出来。
也不知道俞晶晶从哪里摸了条丝巾,上好的料子,大大的品牌logo, 在脖子上缠了两圈又挽了个花。
身上这套睡衣倒还正常,外穿也不显得突兀, 只丝巾格外扎眼。
她捂得严实, 周嫂是过来人,就是不看也知道这是在遮掩什么, 欲盖弥彰反更引人注目。
确定楠楠没事,俞晶晶松了口气。
楠楠在医所住了一段日子,每天给她做手法, 就是交流得少,也算熟识了。
不许家人陪同照顾,熟悉后楠楠对她跟周嫂很是依赖,到了做手法的时间,一进院子就能看到她趴在窗边摆手微笑。
俞晶晶虽对小孩无感,但也得承认,楠楠很乖巧,是个不错的孩子。
听到周嫂电话,她想都没想就冲出来了,只来得及给白锦溪留了张字条。
一路回来,俞晶晶都在思索,想着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导致这样严重的情况发生。
心脏上的缺口,精神力反复推挤后,已经愈合成一道贴合的窄线。
俞晶晶原本是想用针,直接在创口上用药,促进恢复。
但是楠楠却怕得很,看到取针出来,吓得又哭又喊。
第一次给楠楠用针,是趁她熟睡,清醒情况下,根本没法下手。
病人不配合,俞晶晶当然不会用强,顶多恢复得慢一些,也不是好不了。
正好到了暑假,她有事要外出,便让楠楠家人带孩子回去休养。
若是养得好,暑假都不用来复诊,没什么问题就能算做痊愈了。
说是这么说,楠楠家人却不信能好得这么快。
楠楠精神确实比送进医所前要好,但心脏缺口愈合还要段时间,手法肯定得接着做,做到好为止。
就是不接着治疗,至少要做个复诊,才能彻底安心。
家属这么要求,俞晶晶当然不会往外推,约好了暑假后回医所做治疗。
结果第一天回来,楠楠没进门就捂着胸口磕到门角,周嫂形容得吓人,说气都没了,唇色雪白。
就是周嫂说人已恢复,能跑能跳,俞晶晶也要眼见为实才安心。
“在偏屋。”
“怎么安排在那边?”
跟着周嫂进了院子,俞晶晶疑惑问道。
最前的正房做了诊室,后侧两间平房是起居室,一大两小,正好合用。
偏屋紧靠着院子,因为面积大又深,不管用来做什么都显得空旷,就一直闲置着。
以前上门来的病人多,进了院子就摆许多长凳坐着排队等。
到了晚上,用完的长条凳就送到偏屋摆着,算个大的库房。
楠楠身体差,就算不安排到后面的观察室,至少也该送到诊室休息。
偏屋?去那儿干嘛?
“不光是他们一家子过来的,还带了些人。”周嫂挤眼。
俞晶晶说要过来,她以为还得段时间,刚刚出门是想到外头小卖部,让人送点饮用水过来,招待客人用的。
看到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周嫂被吓了一跳,楠楠一家挤出人群,热出一身臭汗。
正想问缘由,楠楠就犯了心绞痛,栽到门角磕破了头。
乱了一阵,人抬进院子,又赶着跟俞晶晶打电话,周嫂一直没顾得问这堆人哪来的。
直到楠楠缓过来,家里人抱着她说明了情况,周嫂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偏屋大门敞开,顶上悬着的老旧吊扇吱呀呀地响。
九月的天气,依旧燥热,屋里挤挤挨挨坐着数十人,就是门窗打得大开透气,也一个个跟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求医?都是?”站到门口,俞晶晶看了一眼问道。
“是。”
周嫂把楠楠家人跟她解释过的话,又跟俞晶晶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