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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仗着赵家子弟的身份,赵有礼在怀丰县,上至(敏感内容),下至服装厂的普通员工,多少都会给他一个面子。
  尤其是象夏喜平这样的普通百姓,只要他说一,就没人敢说二。
  李玲没答应他的要求,辞了职跑到夏喜平这儿来,夏喜平竟然敢收留李玲,这已经很让他不爽。
  今儿个夏喜平又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他在县城混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谁象夏喜平这样不给他面子。
  其实今儿个的事,他完全可以派一个科长或是主任过来跟夏喜平商谈。
  只不过以前他见过夏喜平,觉着夏喜平不光长的漂亮,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英姿飒爽劲,跟他以前接触过的姑娘可不大一样,他心里就有些发痒,总想找机会跟夏喜平亲近亲近,所以今儿个才“屈尊”亲自过来跟夏喜平谈。
  哪知道竟吃了个闭门羹。
  赵有礼心里冷哼:不就是仗着身后有韩卫东嘛。
  韩卫东算个啥东西!
  韩父韩母虽说位高权重,可韩家没啥根基,说起来,是单打独斗,哪里比得上赵家根基深厚。
  别说赵家当家人了,就是赵家老三发句话,韩父韩母在位置上也坐不稳,说下台就能下台。
  赵有礼到底是(敏感内容)上混过的人,心里再不爽,表面上也没有表露出一星半点,而是爽朗地笑了笑,“我本来还想借着跟夏同志合作,多向夏同志请教一二,看来是没这个福分了,不过不打紧,不合作照样是朋友,这样,我请夏同志吃顿饭,也为我今天的鲁莽赔个罪。”
  夏喜平心说去你妈的,谁跟你这么一个色狼一块儿吃饭。
  “真是对不住赵厂长,今儿个我恰好有事,这样,回头得了闲,我请您。”
  虽然讨厌这人,可关系也不能搞的太僵,必竟他背后,还站着京城赵家。
  至于请他吃饭的事,要得了闲才能请,至于什么时间才能得了闲,这个可不好说,必竟她天天都忙着呢。
  赵有礼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来夏喜平敷衍的话,心里越发的不爽,脸上的笑容也敛了去,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看来还是我面子太小,请不动夏同志这尊大佛。”
  “这话我可不敢当,我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是我不敢攀您这个高枝。”
  “行,既然夏同志不肯赏这个脸,那我也不勉强夏同志,今儿个是我鲁莽了,在这儿我给夏同志陪个不是,顺便祝夏同志生意兴隆,这店能长长久久的开下去啊。”
  赵有礼说完,便站起来走了。
  杨艳芳一直躲在慧慧服饰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打算一不对劲,就过来帮夏喜平。
  这会儿见赵有礼走了,担心地跟夏喜平说道,“喜平,他最后那句话是啥意思,我咋觉得是话里有话?”
  “谁知道这人犯的是哪门子神经,别理他。”
  李玲在一边怯生生道,“听说他后台特别硬,连县长书记都不敢惹他。”
  “咱正大光明的做生意,又不干啥犯法的事,怕他干啥。”
  夏喜平这话,当然是用来安慰杨艳芳和李玲的,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必竟这是天朝,很多时候,都是(敏感内容)而不是fa制。
  她今天先是暗戳戳的骂了赵有礼一顿,然后又拒绝跟他合作,最后还拒绝了跟他吃饭,驳了他的面子,这是把他往死里得罪的节奏。
  赵有礼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心里会记恨她,难保不给她穿小鞋。
  可要是因为怕他给自己穿小鞋,然后就给他做嫁衣裳,让他踩着慧慧服饰往上爬,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
  更何况赵有礼这个人渣,看她的眼光都不怀好意,今儿个她要答应跟他吃饭,谁知道他会对她生出什么肮脏心思。
  一想起跟这样一个人同桌吃饭,夏喜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到时候估计她当场能吐出来。
  所以,得罪就得罪了,她就不信了,赵家再有势力,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今儿个的事,不要跟我妈说,省得她担心。”
  杨艳芳和李玲点了点头。
  “行了,别在这儿愁眉苦脸的了,咱们做生意的,啥事遇不到?要都象你们这样,一点小事,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似的,那以后还咋做生意?”
  夏喜平说完,便继续做饭去了。
  夏喜平嘴上不说,可接下来的几天,心里确实不踏实。
  必竟她得罪的是一个小人,不得不妨。
  不过也许是她多虑了,也许赵有礼那个人除了好色一点,没有优势欺人的毛病,又或者是赵有礼打听出她的背后有一个韩卫东,所以不敢动她。。。。。
  反正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风平浪静。
  慢慢的,夏喜平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该干嘛干嘛。
  可事实证明,风平浪静,并不代表真的平静,也有可能是酝酿着什么风暴。
  夏喜平刚从批发市场回来,便看到慧慧服饰门口围了一大堆的人,她心里就是一咯噔。
  春天超市开着门,杨艳芳不敢离开,守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看到夏喜平回来了,一溜小跑地跑了过来。
  夏喜平问她,“咋回事?”
  “说是联防队和文化稽查大队的。”
  夏喜平皱眉。
  联防队隶属于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会员,是协助警察维护治安的。
  而文化稽查大队,隶属于县文化局,是专门监督当地文化市场的。
  慧慧服饰既没有做扰乱社会治安的事,也没有从事什么非法的文化活动,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部门,跑这儿来干啥?
  “他们干啥来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这帽子扣的可就大了
  夏喜平话音刚落,便听到慧慧服饰门口有人喊了一声,“夏喜平来了!”
  正围在慧慧服饰门口的人,听到喊声,都齐刷刷地扭头往夏喜平这边看,然后很有默契地闪开了一条路。
  夏喜平拧着眉进了屋,看到有几个穿着两种工作制服的人,正在屋子里乱翻,看架式,明显来者不善。
  旁边的小桌上,扔了一大堆的文胸,文胸上面零零散散的扔了几本时装杂志。
  孙慧慧和李玲站在一边,两人似乎都有点吓傻了,浑身打着哆嗦,这会儿看到夏喜平回来了,都赶紧跑到了夏喜平的跟前。
  “喜平,他们说是联防队和文化稽查大队的。”
  夏喜平安抚地拍了拍孙慧慧,然后尽量压制住火气问道,“同志,你们这是干吗呢?”
  为首的一个人没有穿制服,不过看上去倒象是这几个人的头头,听了夏喜平的话,把手里的杂志啪的一下扔到了桌上,凶巴巴道,“还好意思问我们干嘛!我们是接到人举报,说你们店里做的衣裳,伤风败俗,还堂而皇之的摆在店里卖,你自个儿瞅瞅,那些衣裳,能上得了台面吗?”
  桌上的杂志,正好掀在泳装那一页,那人瞟了一眼,然后用手指着泳装图片,“痛心疾首”道,“还有这些书,简直不堪入目。”
  末了,又恶狠狠地来了一句,“堕落腐朽,阻碍社会精神文明建设。”
  口气相当的恶劣。
  堕落腐朽,阻碍社会精神文明建设?
  这帽子扣的可就大了,孙慧慧可是从某场运动中走过来的人,听到这句话,吓得整个人都软了。
  “同志,这些衣裳,都是我做的,跟我闺女没关系,这些书,也是我托人悄悄买的,你要抓,就抓我。。。。”
  “妈。。。。。”
  “喜平,这儿没你的事,你赶紧走。”
  孙慧慧一边说,一边往外推夏喜平。
  那人看到孙慧慧吓成了那个样子,觉着很满意,放缓了口气道,“不知者不为过,念你们是初犯,这回也不抓你们去蹲监狱,以后别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衣裳了,你看县里有哪家裁缝店象你们这样,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那人说完,指着小桌上的文胸和杂志,对其他几人说道,“行了,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把这些东西没收了就成了。”
  里面一个女同志,听了那人的话,随手拿起一个包装袋便去装文胸和杂志。
  夏喜平疾步走过去,一下按住了女同志的手。
  女同志愕然地抬头看着夏喜平。
  夏喜平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做啥违法乱纪的事,你们凭啥没收我的东西?说这些衣裳是伤风败俗?这是谁定义的?国家哪条法律上规定,女人穿件内衣就是堕落腐朽?
  退一万步讲,即使我们店里真有什么问题,那也是公安来查,你们联防队只是维护治安的,要查也轮不到你们,更别说文化稽查大队,我一个裁缝店,是做衣裳的,又不搞什么文化活动,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是来查啥?
  还有,你们一没出示工作证二没出示搜查证,就把我们店里翻成这样,还想拿我们店里的东西,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假冒,想在我们店捣乱捞好处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她头上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要是任由他们扣的话,日后谁还敢再来慧慧服饰做衣裳?
  怕是春天超市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她必须得反击。
  更何况,这些人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联防队的人过来查,勉强还能沾点边。
  文化稽查大队,来查一家裁缝店,名不正言不顺,分明就是凑人数吓唬人。
  那些人听了夏喜平的话,都惊呆了。
  他们原以为,夏喜平她们,都是农村来的,没见过世面,多来几个人,随便吓唬上几句,就会吓得她们一声不敢吭。
  以后不敢再开业,灰溜溜的回到农村去都有可能。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片子,嘴皮子这么利索,而且懂的还不少,竟然还知道他们的工作职责,当然指责他们的做法不合规矩。
  夏喜平说完,外面围着的那些人,都指着屋子里的人议论了起来,听语气,已经明显的都往夏喜平这儿偏斜。
  刚才说话那人就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个同志,咋乱说话,你们裁缝店做低俗的衣裳,这是阻碍社会精神文明建设,我们联防队和稽查队咋就不能管了?本来还念着你们从农村来的,又是初犯,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看样子,这机会你是不想要啊,既这么着,就去监狱里坐几天,好好反省一下。”
  那人说完,伸手就要去抓夏喜平。
  孙慧慧一下把夏喜平推到了一边,然后一迭声道,“同志同志,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可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事儿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以后一定改。”
  “你看看她刚才那态度,有想改的意思吗?”
  一边说,一边又要去拽夏喜平。
  孙慧慧一下爆发了,抓住那人的胳膊使劲一搡,然后大喊道,“别动我闺女!”
  “咦,想抗法呀,是不是都想去吃几天牢饭啊?”
  杨艳芳生意也不做了,把超市的门一关就跑过来了,“同志,都改革开放了,你们不能说抓人就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