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是白养。
不然,就宁记挣来这些钱,可真的是入不敷出。
“大娘子,要不就叫平安。”
“那就叫平安吧!”名字就是一个好兆头。
给小平安换了尿布。
宁宴看向一言不发的豆豆,问道:“豆豆,你大名叫什么?”
“杨简。”
“什么……”杨戬?宁宴觉得自己听错了,眼里多了笑意,嘴角也翘了起来。
豆豆不爽的闭上嘴巴。
他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那也是要面子的呢。
怎么能够笑起来。
就不该说。
豆豆板着脸,张大嘴巴啃了一口包子。
吃完颠颠的跑到小床上睡觉去了,
以往有霍奶奶陪着一起睡,半夜会有人叫他尿尿。
现在霍奶奶不在这里了。
夜里没有人叫他起床尿尿。
尿了床怎么办,大娘子会不会嫌弃,会不会把他扔了。
刚才,大娘子说的那些话,似乎是要收养好多乞儿。
养那么多孩子,会不会……
豆豆想着想着,眼泪都掉了下来。
小孩儿的想法非常简单。
尤其是这会儿的人哄逗孩子,经常说的就是:你不听话,你娘就把你送人了。
你不乖的话,就不要你了。
听得多了,有人会不在意,有人会当真。
豆豆么……
明显是当着了。
哄好小平安之后,宁宴发现豆豆捧着碗掉眼泪。
这……
这是要她做老妈子吗?
白日里脑子是被打出坑了吗?
为什么要主动捡个孩子回家。
回想一下,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看见这么小的婴儿躺在街头,被一个乞儿养着,肯定还会捡回家。
没办法,红旗下长大的,必须必常人多一份担当。
只是……
杨太傅!
管他什么杨太傅,什么聪明人哦,
若是继续瞻前顾后,因为一些蛛丝马迹就改变行事方式,她还是她吗?
宁宴想清楚之后松了一口气。
这一生,是多得的自然是要按着自己的想法过的。
“晚上豆豆跟着兰香一起睡,小平安我照顾着。改日我会请一个婆子做些洒扫的事情。”
家里多了一个小婴儿,没有人照看不成,婆子是必须请的。
不过……
这种事情也不一定需要婆子,对面的杜春露就挺合适的。
虽说杜春露才十三四岁,但是呢,论照看婴儿的技能,怕是比后世正经当娘的还要丰富。
“都去休息吧!”
宁宴说完,抱着平安往卧房走去。
兰香这是把桌子整理了。
昨晚之后,没有任何可以娱乐的项目,几个人就早早的歇下了。
次日,依旧早早醒来。
许是玩上睡得比较早,清晨醒来,吴幼娘的精神依旧很好。
兰香就差了一些。
跟着豆豆一起睡,就算豆豆再懂事,那也是要起夜尿尿的。
而且……
三岁多的孩子正是爱做梦的时候。
一个噩梦下来,惊的哭了也不是不可能。
宁宴带着平安睡,都醒来三次。
兰香……
不能总让兰香带着豆豆。
毕竟是要去宁记铺子上工的人。
精神不好可不成。
吴幼娘跟兰香离开之后
宁宴就把平安身上原本带着的包裹给洗了。
黑的时间太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即使用香皂,也是灰扑扑的,不过缝合的地方用的线却是黄色的。
用黄色的线缝?
也是怪事!
宁宴仔细看了一下图案,是普通的寿桃,绣工应该不错,那小平安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这么小就沦落在垃圾堆里,宁宴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一种。
宅斗的牺牲品。
又看一下绣线花样,宁宴放弃了,她在这方面不专精,决定等吴幼娘回来了让吴幼娘看看。
吴幼娘本就出身大家,女红好的不的了,若是吴幼娘,大概能够从包裹上找出一些痕迹。
嘴上说着不帮平安找家人。
发现线索了,还是忍不住查下去。
宁宴叹口气。
被人说是好人说多了,她似乎真的要变成好人了
众口铄金,似乎只有不只是一个意思。
除了能把假的说成真的之外,也能把坏的变成好的。
把裹布用竹夹子晾晒在院子里。
瞧一眼杨简问道:“豆豆,我要出去走走,你要跟着看看吗?”
“可以吗?”豆豆放下手里的铲子。
“可以的。”宁宴说着转身回屋抱着平安。
三个人走出院子,宁宴还把门上了锁。
去对面杜家,跟老太太商量一下雇佣杜春露干活。
老太太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宁宴走出居住的巷子,一时间还不知道去哪里。
想了想寻了一个类似中人的人问了稀奇种子购买的地方。
中人说了一个地方。
宁宴抱着平安,牵着豆豆走去。
京城很大,豆豆走了没一会儿就走不动了。
“走,咱们雇佣马车。”
“我,我还可以走的。”豆豆说着低下头。
宁宴将人抗在肩膀上。
每次看见小孩子露出这种委屈巴巴的表情,宁宴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马车比较好雇佣。
每个大一点儿的街道都有马车停留的地方。
宁宴身上带着不少的银子,寻了一个看起来干净又亮眼的马车:“豆豆上车。”
豆豆笑了笑被赶车的车把式报了上去。
宁宴后脚也迈步上了马车。
车里还放着茶果点心,热茶果汁。
“吃吗?”
“不饿的。”豆豆摇摇头。
“那就算了。”宁宴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京城依旧繁华,贩卖东西游手好闲的人都在街上。
买卖不好做,但是在京城也不难做,最起码人多。
宁宴正看着,车身突然倾斜了一下,本来行走在路中间的马车,猛地往旁边靠去。
车里的豆豆摇晃一下,磕到了脑袋。
宁宴刚想问发生了什么。
就从撩开的帘子里看见外头一个骑着马的女人从旁边奔了过去
在女人后面还跟着几匹马。
“大娘子没事儿吧!”车把式声音里多了些惶恐。
“没事的,刚才那个是谁呀!”
“荣安公主,除了这位谁敢在京城里这么策马狂奔,就算是中了状元,打马游街的人也不敢这么不管不顾。”
“荣安公主……”
宁宴低声念了一下,视线落在豆豆的身上。
豆豆小身板僵硬着。
宁宴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豆豆连个反应都没有。
豆豆竟然也知道荣安公主。
京城可真是一个不友好的地方呀!
宁宴叹口气问道:“就没人管吗?咱朝廷不是有御史吗?武死战,文死谏,就没有人跟皇上说吗?”
“这,咱们这样的人怎么能知道,再说皇上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骄纵一下……”
“好吧!”宁宴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都是天家的事儿。
赶车的车把式能知道多少。
“别怕了。”宁宴拍了拍豆豆的脑袋。
宽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事儿,就算豆豆的娘是被荣安公主弄死的,但是作为外室,不早就应该有被正妻找上门的觉悟吗?
再者,豆豆的老爹杨戚,一个驸马,本就没有纳妾的权利。
竟然还高外室,这不是给公主带绿帽子吗?
所以杨太傅都不敢伸手,也不敢把豆豆接回杨家。
公主呢,嚣张跋扈,直接把人搞死都是香意料之中的事情、
对于这种结局,谁都有错。
说不清。
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官家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清的。
车把式继续赶车,这次停下来就到了宁宴想要到的目的地,给车把式付了车费,宁宴就带着两个小孩儿往最大的铺子走去。
“小娘子要些什么种子?”
铺子里的掌柜瞧见宁宴随口问了一句
宁宴呢,能够想要什么,自然是想要稀罕的。
“来点儿平时不多见的,向青菜胡瓜茄子就算了……”
“稀罕的,是要珍贵的?”
“不是珍贵的,是稀罕的,南边传过来的,或者胡子搞过来的,咱这边儿没有见过的。”
“这个,成您等一下。”
掌柜蹲在地上翻了好一会儿。
拿出一个灰噗噗的袋子。
袋子里装着一堆形状怪异的种子,如果没有看错,里头还有几颗茶树种子。
可还真的是稀罕呢。
“行吧,都要了多少钱?”
“三两银子您拿走。”
“成!”里头的东西只是粗粗看了一眼,不过,大多都是不认识的。
不认识的才好,长出来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就跟开宝箱一个道理。
付了钱,宁宴又转了一圈,京城再大,如何也比不上后世的。
宁宴转了一圈就没有心思转悠了,
带着两个小孩儿回到院子里。
豆豆心情明显的不好。
大概是看见荣安公主的原因。
“去挖土吧,复杂的事情不适合你,三岁正好玩泥巴的年纪。”宁宴说完,外头响起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瞧见杜春露。
宁宴笑着让人走进院子里。
杜春露手里还抱着一个簸箩,簸箩上挂着一个针线袋子。
“大娘子,我昨儿做了两套衣服,还有两个小褥子,对了需要洗衣服吗?奶奶说了让我勤快一点儿,我会扫地做饭看孩子洗衣服劈柴也可以的。”
“……”勤劳的人呢。
“跟我来吧!”需要洗的东西肯定有呀!
家里多了两个还不能自理的小孩儿,昨儿夜里褥子就被尿湿三个。
还有尿布,盖着的被子,都得洗了。
宁宴把东西翻出来之后,春露就开始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