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多好笑,别说关好好现在根本就算不准电梯什么时候落地的时候,就算是的,那时候造成的冲击力也不必站着的时候小。
原本还是黑着的急救令突然闪了两下,红色的灯光在漆黑的电梯中显得刺眼极了。
关好好下意识的闭了闭双眼,而容寻的声音已经在狭小的空间中响起。
“我是心外科容寻,我跟病人家属困在二号电梯里面了,请求医院的救援。”
他的声音平静极了,一点也听不出来慌张颤抖的样子,可是对比之下,现在关好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说像他这样说的这么利索有逻辑了。
果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对生死都已经看开了,现在一点也不慌,关好好不由得佩服。
容寻说过之后,那端先是传来一阵电流的滋滋声音,随后那端传来男人的声音,“容医生你们先稍等,我这边马上就联系工作人员过去。”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关好好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才刚刚吐出来,电梯又是一阵晃动,随后向下掉了点距离。
关好好明显感觉到身体下沉,这可跟在公园里面坐过山车的感觉不同,她紧闭着双眼,周身陷入一片黑暗更是让自己百般恐惧。
冷不丁的,一只手伸到关好好面前来,容寻走到关好好的身边来,“要是觉得害怕就抓着我的手,这样感觉会好一点的。”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人被困在这种狭小黑暗的环境,对之后的情况表示未知的时候,如果能够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会或多或少的减少内心中的恐惧。
关好好是女孩子,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难免会乱了分寸阵脚,现在慌张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没想太多,关好好伸手抱着容寻的手臂,她的指尖颤抖着,生怕她没命等到工作人员前来救援。
幸好医院的救援来的比关好好想象中的要快许多,不出两分钟,就有人在外面敲打电梯门,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在喊着,“容医生?你们在里面没事吧?”
“没事。”容寻沉稳的声音在一起响起。
没事。
仅仅两个字就好像是夏日清晨潺潺流过的小溪水,轻抚着关好好狂躁不安的心,让她也跟着缓缓放轻下来。
容寻的手干燥温暖,跟关好好冒着冷汗的小手截然不同,不知道是因为看见容寻这般淡定,还是因为外面已经有维修人员在维修。
现在关好好只感觉内心逐渐安定下来,恐惧跟慌乱已经逐渐散去。
电梯门被撬开,光明重新贯穿在整个空间当中,关好好发现自己现在跟地面还有一点距离,她蹲在电梯门口跳下去,两边是工作人员扶着关好好,她转头去看容寻从里面出来。
“关小姐,你还好吧?”见关好好蹲在地上半天也没站起来,容寻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想去扶她的手臂,“是不是刚才在里面伤到什么地方了?”
这样一个会关心人,在危险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淡定的男人,世间少见啊。
关好好仰着头,她双腿发软,不是自己不想站起来,是她实在做不到啊,关好好有些虚弱地摇摇头,声音中还带着哭腔,“没有。”
这种踩着死亡起跑线奔跑的事情,关好好这辈子都不想在体验第二次了,重见光明的感觉真好,关好好心想着,她吸了吸鼻子,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维修人员现在都忙着对电梯进行检查维修,没人注意容寻跟关好好两人的情况。
望见关好好蹲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容寻跟着蹲下,只是心疼的看着关好好。
“关小姐,你……”
“对不起,我就是突然之间觉得特别委屈,对不起。”关好好也知道自己现在太失礼了,她一边伸手用手背擦掉眼泪,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像是被拧开了的水龙头,现在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个不停。
她这几天来也受到过不少的委屈,但是一直忍着没有宣泄情绪,刚才又被那么一吓,现在心里面别提有多委屈了。
当着傅深言的面,她要装作无坚不摧,当着关老爷子的面,她生怕老爷子担心,所以一直忍到现在,也顾不得眼前站着容寻医生。
原本还是腿软,现在变成了双腿蹲麻,关好好想站都站不起来,她双手撑着地面,心里狠狠骂着自己真是没用。
虽然说容寻不是外人,可以后还要为了雪糕的事情经常见面呢,她就这么不顾形象的在人家面前大哭一场,以后还怎么有脸面跟他见面呢?
关好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撇了撇嘴巴,看见眼前伸出一只手,修长纤细的手指,若是不看脸的话,说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手都有人信。
怎么一个整天拿手术刀的医生都能有着一双这样漂亮的手?关好好盯着容寻的手发愣。
直到那只极其漂亮的手在眼前轻轻晃了下,容寻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关小姐?我们先出去吧?”
看出来关好好想站起来可是却因为双腿发麻站立不稳,容寻也并未直接揭穿,反倒是体贴的向她伸手。
既然人家都已经主动伸手了,关好好哪有不抓上去的道理,她也没多想,将手放在那只很容易给人带来安全感的大手当中,被容寻从地上拉起来。
关好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声音还有些含糊不清,“我刚才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到鬼门关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儿。”
大概是因为共同的经历过危难,在面对着容寻的时候,现在关好好心中莫名之间就生出一种依赖,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更进一步。
并排着走出医院之后,容寻提出既然是大难不死,肯定要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关好好刚巧也想法一致,对于容寻的提议立马点头答应。
只是刚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关好好一眼就看见那辆无比眼熟的黑色车子,而傅深言就站在车边,车子停靠着还是来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