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姜森和夏凝之间还是很尴尬， 在那天的事情之后， 姜森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夏凝解释他和许禾的事情， 还因为自己害沈时原和夏凝吵架。
夏凝在刻意地回避他，姜森当然也不会一直纠缠，这件事情确实他做得不对。
这天， 姜森一如既往地坐在位置上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贴了便利贴在夏凝的桌上， 上面写着当日的工作任务， 夏凝已经连续好几天来得很早， 姜森通常都是贴在门口的墙上等她拿，不过这天夏凝竟然很久都没来。
她推开门进来的时候， 姜森抬头看了一眼，差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晚，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刚刚吐出“今”这一个字，剩下的话都全部咽了下去， 姜森低下头，准备继续解决手上的工作，敛了眸。
他其实一直都把夏凝当做非常重要的朋友，虽然一开始跟她交朋友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够有一天通过她重新接触到许禾。
果然， 一切目的不单纯的接近都是会遭报应的。
他低着头， 突然看到一双纤长白皙的手在自己眼前的桌上轻轻巧了几下，女生的声音上扬着， 轻咳了一声，问：“你怎么这么冷淡啊？”
“我好歹是你的助手， 你也不知道关心我一下的？”
姜森愣了一下，倏地抬头，撞进女孩子灿烂柔软的笑颜之中，他晃了下神，似乎突然能够明白沈时原为什么被夏凝吃得死死的。
夏凝随手抽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撑着下巴笑道：“你真是好狠心的人啊。”
姜森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笔，往旁边随手一放，目光一亮，表情一如之前没有膈应的时候。
“我怕我太关心你，被沈时原喊出去单独批评。”
“哼，他敢！”
“沈时原有什么不敢的？”
夏凝瞄了姜森一眼，抿着唇，笑得狡猾：“他不敢惹我生气。”
她很小气的，一件事情能记很久仇，而且还会把之前的一起记下来，沈时原要是敢惹她生气，那就完蛋了！
姜森听着，愣了半晌，突然垂头轻笑，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叹息，问她：“你不生气了吗？”
夏凝点了头，说：“嗯，我生气好像也不能解决任何事情，还是不要生气好了。”
姜森无奈地摇了头，心间却突然一阵暖意，说实话他这几天也不太好，许禾那边的事情他还没有理清，又多了一些对沈时原和夏凝的愧疚。
“真的很抱歉，你和沈时原还因为我的事情吵架……”姜森轻声说着。
夏凝赶紧摆了手，语气轻松：“其实我觉得偶尔吵一下也没关系？”
还能看到沈时原跟她“撒娇”。
沉默了很久，姜森突然问了一句：“小禾，最近还好吗……？”
话题说到这里，夏凝突然皱紧了眉头，语气变地重了许多，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姜森轻声“嗯”了。
夏凝换了个姿势，抱着手臂，吸了口气，说：“说实话，不太好。”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你对学妹都这么关心的吗？但是啊……有时候还是不要关心过度，不然挺让人误会的。”
姜森心口一闷，指尖猛地摁了一下自己眼前的键盘某个键，说：“会误会……就会很困扰吗？”
“女孩子很不喜欢别人的关心过度的……”
如果自己不喜欢对方，只会觉得十分黏人和困扰，但是若是喜欢，就会在悲喜交加中一直往复，一半是晴天一半是阴天。
怀疑他这样的关心过度是不是喜欢自己，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一面自我催眠，又一面饱受折磨，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心间爬。
姜森把刚才夏凝问的那个问题又重复了一次，他说：“你真的想知道吗？”
这次换夏凝点头，明明她不是当事人，在这一瞬间却突然紧张地心跳都加速了，她眨了下眼看着姜森，他坐在对面，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但不知道藏在桌底下的手已经攥得有多紧。
姜森酝酿了很久，每次话出来一个音节就没有了后续，搞得夏凝既心急又紧张，睁大了眼睛等着姜森说出完整的句子。
他紧张地像是年少的时候给喜欢的姑娘表白，支支吾吾地怎么都说不出口，夏凝实在是忍不住了，吐槽了一句：“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啊！你这样跟人姑娘表白的话都会错过吧！谁会等你说这么久！”
姜森的目光突然一愣，低头嘲讽地笑了，说：“是啊。”
所以是真的错过了。
“虽然不是对她本人说的，但这也算是表白的一种吧。”
“我喜欢许禾很多年了。”
“从高中开始，我就一直喜欢她。”
-
夏凝久久地都没从自己的震惊中缓过来，她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好几下，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她听完姜森的话，有些魂不守舍，深呼吸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说：“等等，我先缓缓。”
姜森皱了眉，问：“怎么了？”
夏凝咽了咽口水，一巴掌拍在桌上，瞪大眼睛又问了句：“你说你喜欢许禾很多年？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
姜森突然红了耳根，抬手掩住了唇角，低声：“嗯。”
夏凝摇着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姜森喜欢许禾？
？？？！！！
——“他就是哪里都好啊，可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喜欢我吧。”
——“不过那个学姐人也很好的，我觉得他们两也很配。”
夏凝对这两句话的印象非常深刻，所以她听说姜森喜欢许禾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故事怎么还两个版本啊？
“你真的没有骗我吧？”夏凝再次确认。
姜森勾了嘴角，说：“我骗你干什么？没有意义吧，骗别人我喜欢许禾。”
夏凝深呼吸了一口，犹豫着，缓缓开口：“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姜森感觉自己的眼皮猛地一跳，下一秒听到夏凝说：“你知道吗？”
“许禾也喜欢了你很多年。”
“从高中开始。”
……
姜森眼眸颤抖着，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全身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缓了很久才乏力地抬手，打了个电话出去。
“沈时原，我要请假。”
“什么假？”
“病假？”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冷笑，说：“你早上不是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就请病假了？”
姜森沉默了很久，吐出三个字：“相思病。”
***
姜森去找许禾了。
夏凝在办公室呆着，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思绪飞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说实话她现在也不敢联系许禾，在听到姜森说他喜欢许禾的时候，夏凝实在没忍住。
把许禾喜欢他这个“秘密”说了出去，她现在非常地愧疚，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既然两情相悦，错过了对方这么久，这个曲折的路，是不是该稍微加加速了？
她想直接等个结果，在办公室坐立难安的，中午的时候姜森也不在，办公室有些冷清，夏凝偷溜去沈时原那里，一进去就连连叹气。
“我觉得我现在像块望夫石。”
沈时原放下手上的东西，扬了眉：“哦？”
“我就在这里等啊，等许禾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姜森给我打也行？”
沈时原的声音突然变冷，温度骤降如冰，一字一句地说：“望，夫，石。”
夏凝眨巴了下眼睛，看着他，沈时原转了下椅子，对她勾了勾手：“过来。”
她小小地挪了几步，朝他那边迈了两步，笑脸盈盈地，小声问：“吃醋啦？”
“嗯？”沈时原眯了眯眼，“我觉得你有点欠收拾，平时给你宠的是吧？”
夏凝突然站直身子，下一秒却又没崩住笑得弯了腰，她眉眼盈盈的，笑着说：“你干嘛突然霸道总裁上身啊！？”
她很清楚沈时原在开玩笑，他的每一个语气和眼神自己都能体会到，不过这个霸道总裁模式，实在太好笑了。
她笑着，猝不及防地问了他一句：“沈时原，你想不想当渣男？”
沈时原：“……”
夏凝舔了下自己的嘴角，“我想感受一下跟渣男霸道总裁谈恋爱！”
她搓着手，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他，沈时原轻声嗤笑，突然起身，三两步就迈过来站在她面前，一步步逼近，直至墙角。
沈时原垂眸看着她，夏凝的双手扣在一起，低声说：“这样这样，我的人设是娇软小可爱，仙女你懂吧！？”
“我呢？”
“霸道总裁你懂吧！”夏凝抬起头，学着电视剧里邪魅一笑，“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噗——”
“？？？”
夏凝瞪了他一眼，轻哼：“你看不起我？那你来！”
沈时原吸了口气，扬眉：“我看到霸道总裁文不是这样的。”
夏凝皱了眉，不对啊，这个剧情不是她看到过的最经典的台词吗？
她问：“那你看到了什么。”
沈时原沉吟了半秒，悠悠地吐出一个书名。
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