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得了消息了,说是大军已经接近了益州百里,谁知不知什么原因又停了下来,足足一天之后,李璬才终于在城门外迎接到了自己的两个大侄子,这回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算是等来能接这个锅的人了。
其实李璬这个人,本来就是李氏皇族的直系亲属,对大唐的忠诚那是没得说的。
不过他之所以能被李隆基留在益州,依靠的是他在益州的这段时间给老爷子照顾的不错,而不是他有能够守得住剑南道的能力。
李隆基当初也不过就是想要奖励一下他的这个儿子而已,其他的确是没想这么多,这才给大唐留下了这么一个后患。
“臣,李璬拜见太子,建宁王!”
李璬在城门外见着了李豫和李倓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是双眼里面泛着泪花了。
他的确是十分害怕,怕崔圆不知道哪天忽然之间就带着南诏王打到了益州了,他身为李隆基的亲儿子,被杀一儆百几乎是肯定的。
李璬不会打仗,而且他也明白,就算是他会打仗,手里面的那几万人马也是不可能挡得住对益州十分熟悉的崔圆和他带着的南诏王。
“十三叔不必如此,我等皆是李氏皇族子孙,皆是为了大唐,十三叔还是剑南道节度使,万万不可如此,我和三弟此番来,也不过是协助十三叔的。”
李豫面对着李璬的时候可就不像是他在李倓面前那样了,还算是十分有太子的气度的,虽然说得言语不重,不过言外之意却也十分清晰了,就是告诉李璬,你身为李氏皇族,皇帝的亲弟弟,太上皇的亲儿子,可不能这么哭哭啼啼的丢大唐的脸。
果然,相当机灵的李璬马上就听明白了李豫话语里的意思,当时就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子,把李豫和李倓兄弟俩先让进了城里。
进城之后,李豫别的事儿没干,也没见别人,直接就让李璬把他们俩领进了他的节度使府中,详细的询问了一番现在他所掌握的情况。
询问完了之后,李豫和李倓的脸色就都差点意思了,因为形势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加的严峻。
“什么?姚州已经失陷了?李光弼不是带兵到半路上阻隔南诏王了吗?”
按照李璬的说法,他刚刚接到了消息,一直以来都是剑南道南边最大城池的姚州,已然被先到了一步的南诏王阁罗凤给占领了。
“唉!岭南道毕竟距离剑南道有些距离,更何况阁罗凤有崔圆这厮做他的内应,几乎是一丁点的冤枉路都没走,直接就到了姚州,我虽然知道此事,但实在是寸步不敢离开益州啊!”
李璬说那是相当的含糊了,他虽然也没说自己到底是为啥不敢离开益州,显然,李豫和李倓都明白,他不是害怕益州有什么闪失,而是害怕自己有什么闪失。
李璬好歹也是李豫和李倓的十三叔,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亲叔叔,而且他虽然能耐不行,不过对于李隆基和李亨的忠心那是一定没问题的,所以自己家人,又是在私下里,李豫和李倓自然不能多说什么。
“那十三叔可知这南诏王占领了姚州之后还有什么动作?”
“动作?他占领了姚州之后,没过几天李光弼就到了附近,不过阁罗凤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坐拥着十数万的大军,一直都没有出击,本来李光弼是准备攻城的,不过想来也是听闻了太子和建宁王即将到来,这些天一直都在跟南诏王在姚州城外对峙,要不是李光弼带着岭南道的人马到了,还不知道此时南诏的大军已经到了什么地方了呢!”
李璬显然是十分的后怕,这也是李豫和李倓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他才敢稍微出了一口气。
听了他的话之后,李倓也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时候李光弼和南诏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不过显然现在看自己派遣雷万春去的还算是及时,不光李光弼,南诏人的人马也基本上都得以保存着呢。
“既然如此,太子就在益州坐镇吧,我今日在这歇息一夜,明日清晨赶往姚州附近,这姚州可是我大唐的重镇,绝不能就这么就让给了南诏了!”
李倓这么说完了之后,还冲着李豫使了个眼色,示意李豫可千万别当着李璬的面把他们俩在路上定下来的事儿都给说出去。
李豫当然明白李倓担心的是什么,对于他们这个十三叔本身,李倓肯定是不担心的,不过有一点,就通过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李倓和李豫就都已经发现了,这家伙的嘴好像是不太好,说白了,他就不是一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
了解完了益州的情况之后,李倓和李豫两人独自回到了驿馆之中,李倓这才再一次开口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太子明日开始在这城中,除了一直在你身边护佑着的一千左龙武军之外,我会再留下一千我睢阳骑兵,城外警戒,太子在益州的确是可以起到鼓舞我军士气的作用,但是有一点,你的安全也是一件大事,吐蕃人既然已经把眼线到发展到了剑南道的前节度使了,这城里,就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其实李倓的这番话还真的是李豫没有想到的,他认为自己的安全问题李倓是不会关心的,毕竟从安禄山反叛开始,自己就一直都压制着他,直到现在成为了太子。
甚至李豫都想过,要是自己真的死去了的话,太子之位就顺理成章的到了李倓的手里。
“三弟只管去对付南诏人,我这个太子,怕也不是他们想动就能动的,而且我也不怕这些,就算是我死去了,大唐在三弟的带领下说不得还会更好不是?”
显然,李豫这么说并非是针对李倓,而是在自嘲自己身为太子,大唐面临着如此情况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办法,只能指望着事事被自己占去了的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