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他抚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还意犹未尽在回味美味的早餐呢。
这顿饭简直刷新了太子宫人们的认知,他们惊讶地发现,根本没用他们在一旁求爷爷告奶奶的请求,太子殿下自己就吃得格外香甜,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把摆在面前的食物都吃光了。
建宁笑眯眯的放下碗筷,说道:“谁说太子挑食了,我们胤礽根本就是个乖乖吃饭的好孩子嘛!”
每日从御膳房调拨过来的膳食,就算是底下有火碳热着,食物也已经不是新出锅的时候的味道。何况孩子的胃肠弱,吃了些油腻的食物就容易积食,所以太子才总是食欲不振。这在别的宫里,也许孩子的母妃会发现不适合的食物,及时作出调整,可是太子从生下来就少了这份关照,哪有人能注意得这么仔细。奴才们只当是孩子太小挑食罢了,所以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太子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红的小脸说道:“其实是姑姑做的饭太好吃了,我才都吃完。”又忍不住说道:“姑姑以后还会做饭给胤礽吃吗?”
建宁摸了摸他的脑门儿,说道:“我们在景阳宫开了小厨房,姑姑以后能每天都给你做。”
她到了之后就让匠人改造出一间小厨房,之所以叫小厨房,当然是因为规格不能和御膳房比,其实占地也很大了。御膳房得知之后自然把这边配上了御厨,她清楚的记得还记得当她洗手做羹汤的时候,御厨们看她的惊恐表情。好像是让她亲自动手他们变没有了用武之地,那羞愤欲死又都不敢言声的样子真是想不记得都难。
当中午时建宁又来到小厨房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各种食材,太子一早上吃了平时三倍的东西已经不是秘密,景阳宫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而那所谓的三倍才是正常孩子的饭量,可见他之前每日饭量有多小。
御厨们看建宁的眼神早就变得不一样,最直接的原因是早上她都做多的食物还留在小厨房当中,他们已经试过味道,任谁都不能昧着良心说那不是顶级水平。这次调拨过来的就是平时专管建宁以及太子食物的御厨们,因为平时三公主很好养活,对送上的食物要求也不多,竟然没人知道她竟然会下厨而且手艺这么好!
负责三公主食物的严御厨上前问道:“公主,奴才可以帮您处理食材吗?”
建宁于是让他帮着分担,负责太子的纳兰御厨连忙也厚着脸皮上前帮忙,丝毫不觉得这平常最下等小太监干的活辱没他们的身份,毕竟公主殿下都亲自下厨了。
建宁一边用菠菜汁调好绿色的面粉,一边说道:“太子还小,若是想让有兴趣又他吃的开心,你们要把食物做得更精致又有童趣……”
康熙日理万机,还没忘了让人汇报太子的日常情况。听说太子今天早晨终于正常用膳,而且还没用人费尽脑汁的力劝,当下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孔有良说道:“回皇上,是三公主亲自下厨做的早膳,所以太子殿下吃得格外香甜。”
康熙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竟然也不知道建宁竟然会下厨,而且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清楚的很。如果不好吃,太子是绝对不会给面子的,没看多少御厨都碰了钉子,不敢去伺候太子。看来建宁亲手做的饭菜是真的合了他的胃口。早知如此,单凭这一条,太子早就交给她养了,不然也不会长得瘦弱小豆芽菜一样。康熙说道:“景阳宫的早饭还有没有?有的话去给朕端来,朕也尝尝。”
李德全应了一声,亲自去办,过了一会儿端回来的一个托盘,上面只有两只粉嘟嘟的小猪面点,“回皇上,景阳宫的厨子说以为公主殿下和太子都已经用过了早膳,所以将其他的都分了,唯有这面点做的维妙维俏,他们没敢动。”
康熙捏着这小猪不由得笑了,怪不得太子吃得高兴呢,这么有趣的食物他看着都有兴趣尝一尝,看来建宁真是了解小孩的心思。而且康熙和太子都是属猪的,对这样一个小小的面食都可以爱不释手,何况是她做的其他食物呢。康熙几口吃完,虽然已经凉了,味道与外形名副其实。
康熙吩咐李德全道:“告诉景阳宫厨房以后公主做的早膳若有多的,就都端到乾清宫来。”
李德全响亮的“嗻”了一声,皇上也不爱吃早餐,这一点和太子父子两简直太像了,还是三公主有办法,不仅治了小的,还顺带着治了大的。李德全按照吩咐去照会景阳宫的小厨房,当然最重要的他还得把这层意思透露给三公主知道,否则若是哪天没有多出来的,难道让想吃早餐的皇上饿肚子吗!那他这个奴才做得就太失败了!
有后宫的嫔妃特地到前面来请见,康熙照进来一问来意,原来是问下个月太皇太后寿诞是否要操办。
康熙说道:“办,当然要办,虽然国家正是用钱之际,大内也紧缩开支,但是也不能节省在太皇太后身上,宁可朕的万寿不办了,也不能委屈了太皇太后啊!”
康熙没有另立皇后,后宫的事务都是由位分最高的几个嫔妃商量着办。她们得了皇上的意思,知道太皇太后的寿诞还是不能降了规格,心中便有了成算。
这日景阳宫迎来了几位客人,分别是钮祜禄贵妃,惠妃,还有荣妃,她们是一起来的。
建宁在前厅接待,让座奉茶,“有失远迎,不知几位娘娘有什么指教?”建宁一向不与后宫往来,与谁走的都不近,各宫有什么事情多是让人送些东西罢了,除了给几位长辈请安,别人宫中是绝对不会亲自去踏足的,她倒是不信这几个人是来找她闲话家常来的。
每当建宁公主板起脸来,那威严的模样倒有三分像皇上,所以一众嫔妃即便是想也不敢到她面前套近乎或者逞威风。但是最近建宁公主风头正盛,皇上把太子都交给她抚养,这两个皇上的心头肉凑在一起,简直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分量,连带的景阳宫里的人都成了炙手可热,说得夸张一些,甚至连墙角长得草,在别人看来恐怕都是与众不同的。
即便建宁仍然拒人于千里之外,想要到她面前献殷勤,刷存在感的人也是前赴后继。
钮钴禄贵妃坐定后笑道,“三妹妹,说指教我们就不敢当了,这宫中像妹妹这样有出息有本事的人再找不出第二个来,我们怎么敢说指教呢,只不过最近有件事要找妹妹商量。”
惠妃快人快语地说道:“是呀,三妹妹,就是给太皇太后办寿宴的事,我们已经请示过皇上了,皇上说必须要大办,无论如何不能委屈了老祖宗,我们呐正想着找你拿主意呢!老祖宗一向疼你,遇到这种给老祖宗尽孝的事儿你可不能不参与啊!”
荣妃是被她们两个硬拉来凑数的,本来就觉得以建宁公主的性格多半不会参与这事,来了也是白来,倒是没想到惠妃一开口就把建宁的退路给堵死了,这到底是来交好的还是来结仇的!早知道这样,不论她们两个说什么,荣妃也不会来了。
建宁笑了笑,好脾气地说道:“惠妃娘娘的意思好像是我不参与筹划就是对老祖宗不孝顺了,这话我可不能认同,俗话说能者多劳,寿宴流程有三位娘娘前后操持,已经是再妥帖不过的,建宁这点微末本事还是不献丑了吧。给她老人家献上一份寿礼,聊表孝心就是沾了老寿星的光了。”
自动屏蔽了其他只听得进恭维话的惠妃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钮祜禄贵妃和荣妃倒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惠妃又自以为推心置腹地说道:“其实这事儿也好操办,按照往年的例,照着样办理准错不了,不过为了让老祖宗开心,照比往年再加上一两成也使得。今天我特意来找妹妹,不过是想着这事儿办者有功,何况还是给老祖宗卖好,自然是的想着妹妹了。”
荣妃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皇后在世时,后宫哪个嫔妃敢当面叫公主妹妹,惠妃看来是叫顺了口,一口一个妹妹,若是建宁公主小性一些,当时就能给她一个没脸。所以荣妃进殿之后,根本不知如何开口,就是没敢向两位那样称呼。
建宁却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她没打算接受她们的提议掺合到后宫事务中去,抬头不见低头见同住在这宫里也不打算得罪她们,说道:“多谢惠妃娘娘抬爱,不过你也知道,我每日除了照顾太子,还要帮皇帝哥哥整理一些文书,实在是分不开身,好意只能心领了。我想就算是老祖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这不,”建宁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珐琅鎏金自鸣钟,说道:“太子就要下学回来了,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建宁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她们三个只能略坐了一下起身离开了,碰到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主,也是毫无办法。但是几人心中都各有成算,看来这位三公主野心也不大,这么好送上门的机会,她没打算插手后宫权力。要知道宫女太监的任免,各处人事的升降赏罚这些直接是归后宫管的,手中有了掌管宫务之权,就可以安上自己的心腹,这么大的诱惑都不动心,三公主真的很与世无争啊。
且说墨香去内务府领景阳宫这个月的用度,管事的太监点头哈腰的把她迎进去,又亲自给她拿了用度,好言好语的将人送出来。这种态度墨香跟在建宁身边,自然看得多了。她并不以为意,打算绕过窗子往东六宫那边走。正走在窗下,正听到内务府中的人在谈论,而且还谈及到了她,墨香不由得的停住了脚步,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谈话的人中有一个正是刚刚接待她的副主管高公公,“高公公,刚刚那个是什么人啊?你态度放得这么低,前天怜嫔娘娘亲自来你也没这样小心,我都要以为自己看眼花了。”
那高太监说道:“嘿,小兔崽子,你懂什么!念在你刚来又挺知道孝敬,公公今天就教你一个乖。刚刚那个是三公主的贴身大宫女,咱们可得罪不起,所以呀,以后这个姑奶奶来了就必须好好供着,甚至咱们应该想在前头,不等她来就把三公主的东西送到宫里去。”
“高公公,你说在宫中最有势力最得皇上宠爱的是不是就是三公主了?”
“那还用说。”
“我看可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话怎么说的?”
那个小太监压低了嗓话说,不过墨香是习武之人,耳力超群,仍然听得清清楚楚,只听那小太监说:“说皇上最宠爱三公主,我看这事儿未必,咱们内务府的账上可是记载得清清楚楚――拨款修建公主府要的银子和用料都是三天停两天停的,有时那边催的急了又拖上个把月,可是你看,皇上要给太子修毓庆宫,但银子却花得跟流水一样,从来没断过溜儿。我看皇上心里自然是太子的住处更重要,便是从小就深受恩宠的三公主要大婚的事情也要靠后了。”
高太监:“嘘,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岂是能胡沁的,今天我就当没听见,再也不要提了!”
之后里面就没声音了,墨香听了这么一耳朵,不由得替建宁感到愤愤不平,女儿家的大婚比什么都重要!她们格格一心为了皇上和太子,一点私心都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枝玉叶为了太子能多吃一点饭,便眉头也不皱一下亲自下厨。衣食住行更是事无巨细,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墨香气呼呼的回了景阳宫。建宁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是遇上事儿了。
“你怎么啦?谁这么大的胆子,惹到了我们墨香姑娘,你看你的嘴角都能挂个油瓶了!”
墨香心中本来就愤愤,一见到建宁更觉得委屈,听到她的打趣差点没哭出来,便一五一十地将她在内务府偷听来的对话全告诉了建宁。
墨菊性格更为稳重一些,也是越听越皱眉头,平时很疼墨香这个妹妹,这个时候不由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你就不应该偷听!听到了更不应该拿到主子面前说。”
建宁抬手示意无事,她看得出来两个心腹宫女听到这些都有些心理落差。她们一心为她,怕她这个主子受委屈。
建宁对这件事不予置评,而是问道:“现在内务府是谁管着?”
墨菊说道:“您是说领内务府的内大臣吧,是明珠。”
建宁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他,怪不得呢。”
沉默了半晌,建宁对她们说:“好了,你们都别委屈了,公主府修的慢,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皇帝哥哥说还打算修三年五载呢。”
之前她还不信一个建宅子工程竟然能拖那么久,若是按照墨香听说的这种拖法,材料总是时有时无,银子也供应不上,别说三年五载,十年八年都有可能。她又不急着出嫁,当然不会在意那公主府什么时候建好。
墨菊和墨香有些蒙了,“可是格格,那公主府怎么办?”
建宁说道:“这件事你们不要管了,也别因为几句挑拨就觉得我会与太子生分,与太子殿下的宫人相处更不可以露出来。我奉旨教养太子,岂会因这点小事而有隔阂,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管别人怎么说。”
墨菊和墨香被建宁敲打过后,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
另一边,明珠问一个太监:“话儿都透露出去了?”
那姓高的太监躬身答道:“相爷,奴才办事您放心,都透出去了,保准叫墨香姑娘听得真真的。”原来这高太监一直是明珠的人。
明珠捻须道:“那就好,让索老三抱大腿!拼命要把太子和三公主绑在一起。就算让他得偿所愿,论起如何分化人心还得是本相玩得炉火纯青,我就不信,在自己的利益面前,谁还能顾得上别人。”
高太监说道:“相爷说的是,太子又不是三公主殿下亲生的,能想到在他们中间见缝插针,相爷真是好手段!”
“好了,甭拍马屁了,这件事你办得不错,这五百两银票给你的,去吧。”
“奴才谢相爷!”
明珠一向手面大方,他位高权重,卖官鬻爵,财产源源不断而来,虽有家财万贯,却又从不留在手里,钱来得快挥霍得更快,宫中上下的太监宫女们,加上各部衙门,几乎无人没得过他的好处。如此更是人人都称颂明中堂,都念着他的好。
明珠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惠妃宫里,惠妃听说她大哥来了,自然是好茶好点心招待,“大哥,你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呀?我都半个月没看见你了,你就我这一个妹子,还不时常的来看看我。”
明珠说道:“我说妹妹呀,你是娘娘,我若是跑的太勤,不是怕让人误会我在拉拢大阿哥吗!”
惠妃说道:“这还用别人说嘴,你是胤禵他舅舅,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谁还没这个眼力见儿!”
明珠说道:“你呀,就是性子太直,就算是这么回事儿也不能自己说出来呀!况且我最近没来看你,真是因为忙得脚不沾地,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事儿?”
惠妃说道:“我做的事情可多了,这不是太皇太后要过大寿吗,每天大事小情的都离不得我,也是不可开交。”
明珠很了解这个妹妹,若论心眼儿,还真不一定比得上别人,但是胜在她敢说敢做呀。往往这种心无城府直来直去的人更让人能放下戒心,对她有好感。而惠妃也确实是因此才能在百花争艳的后宫中爬这么高的。
明珠说道:“太皇太后过大寿,那可是一大盛事,胤禵的寿礼我都替他准备好了,保准又体面,老祖宗又喜欢。”
惠妃说道:“那就太好了,希望他能拔得头筹!不知道太子准备送什么?”
明珠说道:“我早就派人打听出来了,索额图准备了几件东西,一座七百多两重的浑金观音,还有一金一玉两把如意和大理石寿比南山图。其中必定有给太子准备的,放心,论贵重或许他那值一两万的银子,要比咱们贵一些,但是论到心思,还是咱们这个更胜一筹。”
惠妃一向对明珠很有信心,说到太子,惠妃便有些耿耿于怀,说道:“哥,你说皇上是怎么想的,怎么把太子交给了三公主?若是她能养好太子,那我也能养啊,我才是太子的正经母妃,为什么皇上要舍近求远呢!”
明珠说道:“索老三心眼多着呢,他上的这道折子可是用意颇深,别说是你,就算是再来一个皇后,索老三照样还是会选三公主的。”
惠妃不明其意:“这是为什么?难道在养孩子方面,她一个黄毛丫头还能比得过我,皇后也不换,这话也太夸张了吧。”
明珠说道:“你看皇上是如何对待这个黄毛丫头的?公主府就差没建在宫里了,皇上那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得这个丫头啊!三公主说是帮皇上整理文书,如此一来,最重要的政事她都有权过问。最要命的是,她可不是个只会整理和写几个字儿的庸碌之才,她给皇上提的收拢天下士子之心的办法,是满朝文武冥思苦想了二三十年都给不出的。太子就算是日后言行稍有闪失,她在皇上面前维护进言,皇上能不听吗!有哪个皇后敢参与朝政?还能有这个本事?恐怕历朝历代也只有唐朝在那个武皇后了吧!”
惠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这还得了,那太子岂不是有如神助!”
明珠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这些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只要在后宫好生的相夫教子,多孝敬孝敬太皇太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建宁对小太子事无巨细,凡事能亲力亲为的就不假他人之手,对他真的是十分疼爱。但也并不是溺爱,每每他犯错,建宁第一个会第一时间提醒他改正他,若是死不悔改,还会视情节轻重以作出惩罚。毕竟他是位置最遭人妒的储君,自然要谨慎行事,他现在还不能懂这些,但是建宁可以慢慢教给他。
这天正值盛夏,天气燥热难当,景阳宫树上的知了一直叫个不停。小太子的功课还没有做完,但是他的心早就飞到外面去了,他一点都不想做功课,很想出去玩一会儿。所以知了的吵闹叫声更是让他分神不能集中精力,于是让他小太艰难去树上挨个捉知了,把知了都捉到一起,他休息的时候又能玩,不想听他们叫唤了就可以把笼子捂起来。小太子暗暗窃喜,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非常棒。
可惜知了太小又会飞走,要么就躲藏得很隐蔽,费了好半天劲儿,几个太监无论如何也抓不全。
太子是天之骄子,怎么能容忍别人不遵他的命令,办不到他要做的事。再说他的年纪还只不过是个熊孩子,于是气得拿起小马鞭狠劲儿的抽了几个奴才。
太子人小,这鞭子却不同凡响,虽然是小号的儿童玩具,为了逼真也是精钢所制还带着倒刺的。胤礽又被建宁细心调养,小体格很壮实,几鞭子下去,鞭上已经染上了血珠。
奴才们受了这一顿抽打,知道非得是三公主来了才能解脱不可,于是一个个扯开了嗓子开嚎:“太子,奴才知道错了!”“太子,求您不要再打了,饶了奴才吧!”
这一顿鬼哭神嚎,别说是建宁,这是站在宫门外都听得见。
建宁到场一看,这还得了!太子才三岁就懂得动私刑了,而且还见了血!这不是上杆子给别人送把柄吗!她都能想象得到明日言官们的奏折上会说的多难听。
建宁几步走过去,夺下他的鞭子,沉声说道:“胤礽,你在做什么?”
胤礽这股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气性,但是他看到建宁沉下脸,又觉得有点委屈,梗着脖子说道:“姑姑,我在教训下人,我教训他们不可以吗?”
建宁说道:“你教训他们自然可以,但是你为什么教训他们,也要有章可循,如果无缘无故施以惩罚,你现在的做法就是不可取的,动用私刑就是你的错,姑姑也不能姑息你!”
果然之前的声音闹得太大,前来给太子请安的索额图在门外就听见了声音,这时他已经进来了,不由得说道:“太子还小呢,这些奴才做错了事,理当该罚,如何处置都不为过,公主也不必小题大做嘛。”
建宁对胤礽说道:“我再给你个机会,你给我一个惩罚他们的理由。”
太子本来想解释一下,但是索额图都这么说了,他更觉得自己没错,所以扬着脖子,半晌不说话。
建宁看了索额图一眼,说道:“索相,教养胤礽是皇上给我的职责,而且身为姑姑,看到他犯错不但不加以管束,还放纵于他,那他日后只会分不出轻重,不辨是非,索相想看到大清国出一个那样的太子吗?”
索额图见她非但不给面子,还句句带刺给顶了回来,不由得老脸上挂不住,“那三公主想怎样?”
建宁对左右说道:“去书房取戒尺来。”
小太子一听说要取戒指,终于有些怕了,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但是想到至少还有索额图撑腰,说不定能躲过一劫,仍然在那里不吭声。
这戒指小时候魏东亭可没少挨,都因三阿哥玄烨犯错,他是伴读所以代为受过。但是现在太子可没有伴读,就算是有伴读建宁也不打算用当初魏师傅杀鸡儆猴那一招。总是亲身经历过,打到自己的肉上才知道疼,才更能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