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知道,江濯这么大一个人了,肯定手里也有一笔积蓄的,当兵又不花钱,国家还给发钱,有任务要做的话,会发更多钱,所以时意觉得江濯不穷的,但那是他拿命换来的钱,他不忍心让他动,何况现在他的工作比江濯要轻松的多,福利也肯定比江濯的好,他能者多劳也无所谓的啦,都已经是一家人了。
江濯张张嘴,看着时意,最终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一把抱住时意,语气感动,透着低沉,轻轻道:“谢谢你。”他知道,时意这句能者多劳的意思,时意一定以为他的工资比他多吧。
“你喜欢吗?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颜色,我们可以换。”时意也抱着江濯,他的心情同江濯一样激动,因为这是他除了买房子外,第一次买这么大件的东西,然后送给自己现在最在意的人。
“我喜欢,这个颜色很好,你挑的我都喜欢。”
“太好啦!”
两个人最后没有去走一圈,而是坐上新车,时意让江濯开车带他兜一圈!
兜了一圈又一圈,直兜到夜幕沉沉,只有路灯在亮着才回家。
刚回到家,江濯就把时意推到了旁边的墙壁上拥吻……
六月中旬,校招结束,朱锦顺利应聘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公司,全家都很高兴。
朱宏特意请全家所有人都去酒楼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第二天收拾好东西,朱宏亲自开车,带着时秋雪和朱锦去往a城。
已经接到消息的时意早早就把房子大扫除了一遍,房间也特意喷了点空气清新剂,客厅的花瓶里插上鲜花。
因为江濯去帝都出差,接待朱家的担子都放在了时意的身上,但时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其实挺不乐意江濯过来受气的,所以巴不得这个时候江濯去出差,自己一个人面对姑父反倒轻松许多。
他可以接受自己受姑父的气,但想想要他帅气英俊的爱人也来受气,就有点……无法接受!
上次时意结婚,只有时秋雪参加了婚礼,朱宏说是店里忙,他还要培训新员工,就没过来,所以朱宏对于江濯也只不过是通过时秋雪的描述,了解那么一点,知道是个没出息的保安,也就没兴趣打听下去。
本以为这次过来能见到对方,结果竟然不在家。
“出差了?”
“是啊,姑姑姑父里边坐,我给你们煮了水果茶。”
“没有普洱铁观音什么的,或者大红袍吗?”
“我家没人喝茶叶茶,所以……”所以没有储备这种东西,这点就不用时意明说了。
朱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算是默许,水果茶也凑合,不然能怎么办?就算他再不把时意当回事,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让时意去买。
等时意去厨房端茶的时候,朱宏坐下来对时秋雪说:“这房子小了点,旧了点,但是周围环境还不错,能住到这种地方,还维持的住开销,不错了。”朱宏其实觉得就凭时意和江濯的工作环境,住这种地方,还租了三室一厅,颇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明明可以租住个一室一厅,跑来租这么大个套房,在他眼里其实比较小,但只有两个人住的话,自然就大了,没必要,多少没有房子的新婚夫妇不是租住在小套间里的?
花销这么大,估计手里也没什么钱。
朱宏在心里撇撇嘴,没有明面上说一些讨人嫌的话。
朱锦靠在沙发上喊肚子饿。
“什么时候去吃午饭啊,我饿了。”拎着的两个行李箱还扔在客厅,自己不说拿到卧室,仿佛要等着时意帮他拿进去。
时意端着水果茶走出来,一杯杯放到三人面前,只有时秋雪站起来想帮时意放茶,被时意制止了。
“姑姑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大老远的过来,赶紧坐下,我一个人就行了。”
朱锦见没人理他,坐起来继续对时意嚷嚷道:“哥,什么时候去吃饭,我饿了。”
时意还没说话,时秋雪就瞪了朱锦一眼说:“现在才十点半,你九点吃的早餐,现在饿了?你那肚子是无底洞?十一点去吃都不急,先坐下来喝口茶”时秋雪说完喝了一口水果茶,酸酸甜甜,意外地好喝,催促朱锦,“你尝尝,味道很不错。”她很少喝水果茶,但侄子做的水果茶,比她在外面买过的水果茶还要鲜甜。
朱锦被说了一通,因为新鲜感还在,也没闹脾气,冲时秋雪笑嘻嘻的,端起水果茶,对时意撒娇说:“表哥,行李好重啊,你帮我拿到卧室好不好?”
时意拿着托盘,看向朱锦说:“急什么,先放在一边,等吃过饭回来了再弄行李也不迟,中午想吃什么?”
朱宏喝了口水果茶说:“你看你想吃什么,姑父请你们吃。”
朱锦心里则想着,既然已经确定给表哥房租费了,那他们家今天过来就是来做客的,哪里有客人请主人吃饭的?不由在心里撇撇嘴。
时意自然没有那么不懂事,摆着手说:“你们来我这里做客,怎么能叫姑父你请客,我已经定了溪美酒楼的包间,有小锦最爱吃的羊排,姑姑爱吃的猪肚鸡,姑父想要喝的茶,他们那里都有。”溪美酒楼档次不高不低,算得上非常体面的聚餐场所。
溪美酒楼是连锁的,s市也有一家,档次还可以,朱宏觉得侄子还算有眼力见,不抠,不然随便一家店就能把他们打发了。
心情不错的朱宏笑呵呵地客气道:“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找家店,吃顿便饭就行了,在家吃也行啊。”
时意在心里呵呵,寻思着,真的在家吃了,指不定说他抠门呢,面上也客气地说:“姑父哪里的话,你们难得来一趟,肯定要去外面吃,再说我厨艺也没有那么好,就去溪美了,昨天就预约好的,你们休息一会儿,喝完茶咱们就去,小锦要不要先看看房间?”
朱锦站起来说:“是我上次住的那间吗?”
时秋雪也好奇地站起来,想过去看看。
时意点着头说:“是,不过我又添置了点东西,你用起来也方便,比如说衣架,加湿器之类的。”
三人边说边往里面走,朱宏一个人坐在客厅无趣,跟在屁股后面去看。
就算朱锦这么挑剔的人,也不得不说,时意把这间卧室收拾的很清新,布置的十分温馨,简约中透着雅致。
时秋雪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嘴里一直说:“真不错,比小锦那房间看着整洁多了,你是不知道,每次我去整理小锦的房间,头都大了”然后对朱锦说,“你现在住在你表哥这里,注意一点个人卫生,不要脏衣服随地乱扔。”担心儿子给时意添麻烦。
时意立即指着床尾的脏衣篓说:“这里有脏衣篓,脏衣服扔到里面,卫生机器人会过来收拾,拿到洗衣机那里清洗。”
朱宏背着手说:“虽然房间小了点,但你这小区环境特别不错,住着安全,我们也安心。”
时意颔首道:“是啊,当初就是看中他的安全,清净,房子是狭小了点,只能说是凑合住吧。”
闲聊着就到了十一点,时意把东西收拾了下,带着三人下楼去溪美酒楼用餐。
因为溪美酒楼就在小区外面隔一条街,一行人没有开车,步行过去。
六月份的太阳已经很晒了,朱锦拿着遮阳伞,撑着时秋雪同时自己也能遮一点,嘴里哼哼唧唧。
“也太热了,早知道开车出来了,还有多远啊?”
“到了,就在前面,看到了吗?橙色装潢的那一家。”
就这么几步路,时意一直听着朱锦在那里唉声叹气,叹的他也在心里叹气,这几个月有自己受的咯。
第12章 chapter 012
这个小祖宗。
时意对朱锦说:“要不我来撑伞吧。”
朱锦以为时意想蹭遮阳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来。”
果然,走了几步路后,就到了溪美酒楼。
因为点的都是姑姑一家爱吃的爱喝的,加上时意不怎么挑嘴,这顿饭吃的挺和美。
吃过午饭后,一家子又跟着时意回到他家休息。
朱宏和朱锦坐在客厅的时候,时秋雪坐不住,想给儿子的行李收拾一下,时意本来想等着姑姑姑父走了后,让朱锦自己弄,但现在姑姑要来帮忙,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和时秋雪一起推着行李去朱锦的卧室,两人在卧室一边聊家常,一边整理东西。
时秋雪把儿子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在衣柜里,时意则把一些小物件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时秋雪一边挂一边问时意:“孩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在排队呢,基因已经抽样完了,排上队后,只剩下等了。”
“激动吗?”
“激动啊,不知道会像我一点还是像他一点。”
“你们两个长得都好,像谁都行。”时秋雪也特别期待侄子的宝宝出生,也不知道有没有她哥哥嫂嫂的几分模样,想到这里,她仔仔细细去看时意的五官,时意的脸型和眼睛还是和她哥哥长得很像的,嘴唇和鼻子则像嫂子。
时秋雪期待宝宝,是想通过宝宝再次看到哥哥和嫂子,哥哥嫂嫂在世时,对她非常关照爱护。
想到哥哥和嫂子,时秋雪忍不住眼眶发红,骂了一句:“这些杀千刀的醉驾,都应该死绝了,自己想死就去死,为什么要带上别人。”时意的父母当年出的车祸,对方醉驾,两人当场身亡,都没有挺到去医院,准确的说,根本没挺到急救车过来。
太惨了。
当时哥哥嫂嫂还在还房贷,但是补偿款一时还没有定数,她没有钱,朱宏不可能拿钱填补,房子最后被政府收回,侄子有一阵子甚至需要拿奖学金和政府补助过日子,三四年后,这件事才陆陆续续的结束,赔偿款也发到了侄子的账户里,但是有了赔偿款又能怎样呢,人都没了。
这钱,朱宏当初也打过主意,但因为没有在侄子出事的时候给过什么帮助,只有她忙前忙后,她和朱宏吵了一架,朱宏才没有借这笔钱。
这笔钱要怎么处理,都是侄子的打算。
朱宏那会儿说侄子和侄婿住这套房子大了点,其实就是在说孩子花钱大手大脚,总有一天把那笔钱败光了。
可是侄子就算把钱败光了又怎样,管他们什么事儿,这钱侄子想怎么花怎么花,在时秋雪的眼里,家遭横祸的侄子被迫从天真烂漫的孩子成为懂事内敛什么都要自己担的少年,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时秋雪只能每周定期打电话了解情况,一个月去看他一次,生怕他做傻事,还好他们都挺过来了。
这孩子做事情有分寸,时秋雪也不愿意侄子去住更加狭小和治安不太好的地方,租金便宜又怎样,在时秋雪的眼里,安全最重要,费点钱就费点钱,何况未来孩子就要来了吗,这地方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成年人,怎么就挣不来钱了,别人都说他侄子一个大学生,学校那么好,没有读研可惜了,和一个保安结婚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
人家有钱有闲,找了个那么周正的一个对象,这日子别提多自在美满了,用得着旁人看不起?
就算朱宏看不起,也没用。
时秋雪对时意没有什么要求,她只希望侄子未来过的开开心心,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对象陪着长长久久,未来的宝宝也乖巧可爱,一切就都美满了。
时秋雪骂完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又提起了伤心事,对时意说:“好端端的,我怎么提起伤心事来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你不要再想从前的事情,你爸爸妈妈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也很开心的。”
现在的时意再想起从前的事情,已经很平静了,仿佛当初的崩溃,无法面对,心痛如绞都只是一些模糊的记忆。
他轻轻笑了笑,打开加湿器说:“都是很久的事情了,已经不会动不动就掉眼泪,我也觉得,爸爸妈妈看到我现在这样,一定会为我开心,我也想让他们知道,不要担心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这个“一个人”是指,没有他们两位陪在身边,他也可以面对任何事情,不需要他们挂心。
时秋雪把衣服挂好,走过去抱了抱时意说:“对,这就对了。”
时秋雪松开手,把最后两件衣服挂起来。
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朱宏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对时秋雪说:“都几点了,还不走吗?你是想留在这里把晚饭也吃了?”
时秋雪用手被擦了下眼角说:“弄好了,弄好了,你急什么。”
时意忙说:“晚上吃完饭再走也来得及。”
时秋雪说:“不想开夜车,早点回去,免得店里有什么事需要你姑父过去解决。”
时意知道姑姑着急走,也没有继续挽留,而是走过去抱了抱时秋雪说:“姑姑有时间了,过来a城玩。”
“好,反正离得近,想来了,就来了,我带的那些小菜和腊味你收好。”
“嗯,都收好了。”
朱宏和时秋雪下楼的时候,只有时意出去送到了楼下车库,朱锦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已经在约着晚上去蹦迪了,他同专业的有好几个都应聘到了a城的公司。
美曰其名,上班之前最后的狂欢之夜。
朱锦没有下楼送朱宏和时秋雪,两人也不在意,早已习惯,朱宏为儿子开脱说:“他过两天就上班了,让他这两天好好玩一下,休息一下,我们天天见,有什么好让他送的,你也不用送,上去吧。”心疼儿子的时秋雪听了,也不住点头,并不在意儿子送不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