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三者,程程,我早说过,陈清焰不爱你,他心里的女人另有其人,不要被他迷惑他只是想不花钱免费上你,我可能话说的很直白,但男人就是这样,”他毫无感情但能绝佳控制口气,“你把自己定位成鸡吗?程程,你真让人失望。”
简嘉脸色大变,她气得直抖:“许远!你有病吗?你跟你妹妹都病的不轻,你凭什么侮辱我?你有什么立场管我的事?”
“我是为你好。”许远永远是温和有礼的态度。
外面,简母和周琼一直听见她在房间里低声讲电话,以为是工作上的事,简嘉忽然高声,周琼和简母一个对视,她立刻冲了进来,把门关上。
床边,坐着脸色发白的简嘉。
“程程?”
“我没事,被一个愚蠢的同事气死了。”简嘉嘴角扯个笑。
十一点时,陈清焰再次发来信息:程程,晚安。
简嘉躺在床上忽然充满泪水,她给拨回去:“你能不能滚?因为你,我被不相干的人也骂……”哽咽地说不下去。
陈清焰眼睛顿时黑的可怕,他问:“谁?”
“你要跟许远抢女人,跟我无关,你们能不能都滚!”她躲被子里,眼泪止不住。
简嘉一点不傻,她知道,许远和陈清焰爱的是同一人,不幸的是,两个男人都欺骗她,许远居然跟她三番五次表白过,简嘉只觉得无比恶心。
她再度整晚失眠。
这样的雨夜,许远把周涤非绑了起来,没办法,她一刻不停地自残,烟头直接往乳.房上烫。
许远直接空手夺下,烫伤的是他掌心。
“你疯了!为陈清焰值得吗?”许远眼睛通红,他也疯了,疯狂的嫉妒比动画还要快地长。
“我们做好不好?上一次,是几年前?我不记得了。”周涤非两眼空洞,直直望着他,两人彼此凝视,面对面,许远没说话,上前把她解开,两人滚翻在床上。
更令人绝望的是,在许远娴熟的技巧下,她透顶,这个世界上除了陈清焰不可以,只有他,她最爱的男人。
她骑在上方,不断扬起雪白的脖颈,像女王,又像奴隶献祭,很久以前的第一次她也是觉得欠他的,用他最渴望的身体偿还。
两人潮热的声音和画面被录下来,周涤非在冷却后,反复回看。
许远想抱她去沐浴,她忽然从床上跳下来去翻包,哭着问他:“我手机呢?”
就在眼前。
许远递给她,周涤非哆嗦着手,压缩裁剪,把自己痉挛的那十几秒保存,随后,发给陈清焰。
许远看到了,他没有阻止,尽管他终于忍不住咆哮:
“你拿我刺激陈清焰吗?”
周涤非惶恐地抱紧自己:“我要知道他还会不会痛。”这句话,像个破碎的注脚,她想结束一切,包括自己。
许远阴沉盯着她,把她再次压在身下,周涤非没有反抗,相反的,她的身体早在十四岁那年就变成巨大的破洞,里面,被男人塞进无数的下贱、缠缚、腥浊和彻底的毁灭。
所以一切无所谓。
陈清焰在结束通话后良久,依旧被简嘉的哭声包围,他沉默地坐在黑暗里,脑子清楚:他被反复捶打,在当下局面里想前进一步自有人拽回十步,他可以确定,今晚关于鑫盛自己舒缓了简嘉的情绪,但忽然全部消亡。
一切徒劳,不过,他并不畏惧所损折的时间,他已打算把余生都给她。
但程程却在他不在的空间和时间里痛苦着。
这让陈清焰从里到外隐隐作痛,突突顶向皮肤,如果必须经历一切她所承受过的,陈清焰愿意。
但他同时清醒:许远是知情者,斯文商人,其实是只豺狼。这个人,到底知道什么?
在他想到许远和简慎行的案子时,没几秒,他想到了周涤非和许远的关系,这个时候,手机上突然亮起的屏幕,打断有条不紊的思路。
微信上,显示有新信息,是周涤非。
第67章
陈清焰疑惑地点开视频, 视线里,脊柱骨犹如一尾鱼直挺,爆破在瞳仁深处, 床上的男人似乎面熟, 是许远, 扶着周涤非细白的腰。
两人像不知疲倦交.媾的巨蟒。
他脸色变了,却只是震惊和心痛,随后,陈清焰颓唐地抚住了额头。
两分钟后,他拨打周涤非的手机, 接通了,但没人说话。
“涤非, 为什么不爱惜自己?”陈清焰没有对她地行为做任何道德批判,内心深处, 也没有太多复杂激烈的情绪, 他只是觉得悲凉, 那种大雾弥漫的悲凉。
他不在乎,如果他还爱着自己,应该愤怒、失去控制, 但没有。于是, 周涤非在潺潺不绝的黑暗里告诉他:
“学长, 跟你做, 我永远没办法湿, 永远没办法高.潮, 很讽刺对不对?只要不是你,都好,你知道吗?”
言辞露骨,那种凋零的口气又是如此悲哀。
陈清焰听得晕眩,一阵钻心,他和她,没有一条可以回头的路,每条路都被彼此的骄傲、困溺、不自知给破坏,成荒径。
他不由想起两人的初见,一半是灿,一半是烂,陈清焰皱眉问她:“你在哪儿?”
“你还愿意带我去看苏医生吗?”周涤非答非所问,“你说过的,不会不管我,对不对?”
陈清焰回答很肯定:“是,我是不会不管你可以带你看医生,但涤非,你必须配合知道吗?听话行吗?不要作践自己的身体,你能答应我吗?”
十年里,他一直在忍耐和陪伴,周涤非乖戾至极,每次冲他尽情发泄过后她会后悔,抱住自己痛哭,道歉。但下一轮的开始,陈清焰还是永远摸不准规律,突然爆发,无限循环。
长满了淤泥。
陈清焰依然希望能把她拉出那个世界,尽管,他知道心中的幻影已经消失。
她把一切交给他,让陈清焰定时间。
这边挂了电话,周涤非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而许远接到一个电话,刚接上,那头传来刺耳的声音,等着他去善后擦屁股的,那种熟悉的腔调--
来自他唯一的妹妹,亲生的。
第二天,陈清焰回到103,他又开始坐专家门诊,但限号。因为不能参与手术,课题倒多出时间,微信群里每天问题不断,学生们每周一次到两次准时和陈清焰在见面会上交流。
陈清焰要检查读书报告、要听实验进展,他话很少,更大的自由度交给学生,但在学生出错或者疑虑时,会言简意赅把话题兜住往正确方向带,他不说脏话,但当你犯不该犯的错误时,会很毒舌:
“你觉得自己的智商还能不能支撑到写完数据分析?”
英俊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对不严谨的包容度比愚蠢还要低,勤能补拙,虽然不是太认同,毕竟蠢就是蠢,但陈清焰倒没那么计较,即使有时真的很生气。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太杂,他一直没联系许远,因为,陈清焰知道他今天要来回访。
不出意外,许远又带来一堆小礼物诸如鼠标垫、读卡器、u盘等顺手人情送给规培生、实习生,大家对他印象不错,这就是古人所言:惠而不费。
陈清焰见了他,只谈公事,非常能沉住气,许远看着对方深色衬衫上的领针,复古的印花领带,外面的白大褂罩上去却又禁欲感十足,浑身上下都一副贵公子的清傲做派,这让人反感。
“陈主任,有件事我想跟您谈一谈。”他在正事谈完后,想挑话题。
陈清焰目不斜视从ct室出来,回应着:“公事私事?”
许远心里冷笑,询问说:“陈主任不方便?”
“医院里,我只谈公事,抱歉。”
“那,不知道能不能跟您约个时间?”许远对他看完视频居然能保持冷静的态度,心情阴冷复杂。
陈清焰早有找他打算,等着他提,这时不过点头:“可以,中午我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不过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两个男人在炸酱面店碰面,陈清焰饭量很大,又在隔壁点了份羊肉汤让人送来。
“陈主任的口味都很亲民。”许远客气笑说。
陈清焰对这样的客套免疫,他吃东西时,从不狼吞虎咽,嘴角的幅度也控制合理,细节满分,这是从小的习惯,在用饭礼仪比较寻常的陈父眼里比较做作和矫情。
和老爷子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情作风更相差甚远。
“直说。”陈清焰调着酱料。
许远的目光停在他的伤手上,面孔里,写着痛心疾首:“陈主任,我刚知道103上次医闹的事和我妹妹有关,她确实是被家里娇惯坏了,无法无天,不瞒您说,我也一直头疼,但因为生意关系导致疏于管教,这次,捅这么大篓子……”
“你妹妹的事,”陈清焰打断他,“将由相关部门处理,该走什么流程走什么流程,跟我说没用。”
做饭时,小陶嘴巴不停,把在家里听到的只言片语都学给了陈清焰,而父母,没向他透露半点,对他的要求只两个:跟周涤非彻底断掉,好好工作。
陈母则委婉暗示:再忙也得抽空追女孩子。
许远面色不变,他是最能忍的人,无论对方什么脸色。
他察觉到陈清焰的冷淡和漠然,并不意外,许遥已经被带走调查,如今,精准打.黑正在势头,去医闹的那几个人有黑.社会嫌疑,性质恶劣。
“如果是这事找我,没必要,说完了吗?”陈清焰在他面前,有绝对压倒性优势,尽管,贵公子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可一世的纨绔气。
他嗓音低醇,磁感十足,又带些漫不经心的无谓,像锋锐的柳叶刀轻轻一折。
许远对他的恨意和嫉妒与日俱增,疯狂咬噬内心。
到如今,许远依旧执着于当年周涤非无意的一句话:富不如贵,你永远比不上**,比不上他。
其实,她说这话时,掩盖住内心,脑子里并无任何歧视只是想打消他对她的追求,让他明白:你永远不可能拥有我。
少年时被种下一句话,相当可怕,因为往后的岁月会滋养它根深叶茂,尤其是,当许远发现简嘉居然也轻而易举被陈清焰俘获,那样一个略微腼腆内心防线特别重的女孩子,会和男人上床,那只能是因为爱了。
陈清焰吸引女人靠的是皮囊和家世,也许,还有他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傲慢。
许远既然这样想,沉默一会儿,表示自己确实无话可说。
“说完了,我说两句,”陈清焰慢条斯理咀嚼着,“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可惜你记性不怎么样,你再敢去伤害程程试试看,我没拿权势压人的习惯,但如果关涉程程,许远,我会抽时间拾掇一下你这样的商人。”
最后两字,他有意停顿,陈清焰又吃几口,他拿湿巾纸无声摁了摁嘴角,黑眸冷锐,盯着许远,“你应该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公事上,我们合作顺利,希望私事上许总不要让我失望。”
他没有威胁,只是陈述。
许远下意识推了推眼镜,他笑着说:“我跟程程做过邻居,可能有时说话太直接让她误会了我的意思。”
“那就麻烦你闭嘴。”陈清焰毫不客气,他忽然紧了紧目光,“你是不是爱周涤非?”
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眼神总会泄露秘密。
许远忽然严肃:“我知道陈主任跟她有一段,但我爱不爱她,也是我的私事。”
陈清焰不置可否,结束对话。脸色有一瞬,并不好。
他跟苏娴雅敲定时间,对方热情,两人在电话里都提到周涤非,苏娴雅听出一些不同,以往,陈清焰的声音明显下沉,这次他似乎明亮许多,虽然口气里充斥的依旧是关怀。
他好像卸下了什么,苏娴雅望着窗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