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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满依言穿上:“我不打,我有职业素养,不打金主。我是要去隔壁问问。”
  纪燃没明白:“问什么?”
  秦满哼笑一声:“问问他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你叫。”
  “……”
  杀人犯法,杀人犯法,纪燃在心里默念。
  南无阿弥陀佛。
  “再跟你的朋友说,你想吃白食。”秦满道。
  纪燃从没发现秦满这么不要脸。
  他们平日虽然是死对头,但秦满百八十年都是那副死人脸,说话阴阳怪气又冷冰冰的,简单几个字就能把人气死。
  跟今天这个赖着要他付资助费的完全不像一个人。
  纪燃道:“秦满,你脸都不要了?”
  “我都破产了,还要那些虚的做什么?”秦满说。
  好。
  算你狠。
  纪燃冷静下来了,他把裤子纽扣扣好:“你等会。”
  秦满一笑,依言停下脚步,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刚才太急没仔细看,现在纪燃才发现,地上不止有他们的衣服,还有好几个剩下的套子,里面甚至还有些不入眼的东西。
  纪燃深吸一口气,想坐,又顾忌着自己的屁股,于是只能站着。
  “是。”他揉揉太阳穴,“我是说了要包你。”
  “等会儿。”秦满拿出手机来,打开录音,“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
  纪燃怒:“老子还能赖账不成!”
  秦满耸耸肩:“谁知道呢。你刚刚不就打算赖么。”
  纪燃再次做了个深呼吸,重复:“我是要包你!”
  “钱我会给……但是,资助也是有规矩的,这你该知道吧?”
  秦满道:“不知道。”
  纪燃说:“……总之就一条!在资助期间,所有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只要不威胁人身安全。”秦满痛快道,“你有什么要求?”
  他这么一问,倒把纪燃给问倒了。
  他之前又没有找过别人,怎么知道要提什么要求?!
  “其他的以后再说,现在就一条!”纪燃咬牙切齿道,“以后要是有人问你……那方面的事,你必须说,是老子干的你!”
  秦满挑眉,点头,嘴角绷紧:“嗯,知道了。”
  纪燃脸又被气红了:“你笑个屁,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
  “有的。”秦满往后一靠,“如果有人问我,我就说……”
  他声音很缓,“说你很厉害,干得我死去活来,还让我叫了一个晚上……”
  “我他妈没让你说这么仔细!”纪燃觉得自己寿命骤减二十年。
  “行。”秦满点头。
  纪燃觉得自己没法跟他再聊下去了,他忍着疼,胡乱穿好衣服。
  临走之前,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卡来,再次丢到秦满身上。
  “这卡……你先拿着。”纪燃道,“密码是199511。”
  秦满接得很准,卡在他指尖上转了转:“我能刷多少?”
  “你还想刷多少?你他妈就值一百块。”纪燃说,“刷……五十万吧,多了我砍死你。”
  “行。”秦满把卡放到一边。
  纪燃转身刚准备走,就听见身后人叫他:“等等。”
  纪燃不耐烦地转头:“干什么?!”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秦满道,“我收了钱,自然得尽责。以后你需要的时候……就找我。”
  我想杀人的时候能找你吗?
  现在情况有些棘手,纪燃不好跟他翻脸,他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拿出手机:“你微信多少?”
  加了联系方式,纪燃一刻不多留,刚走到门口,又被人叫住了。
  “等等,还有。”秦满语气自然,“你那包五险一金吗?”
  回应他的,是一道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第2章
  纪燃在走出房门的那一霎那,原本挺直的背脊立刻向下弯了弯。
  操,这也太痛了。不像跟人打架时破皮流血的那种痛感,倒像十来根针扎在一处,隐秘又发痒。
  他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往电梯里走去,就听见旁边房间传来一阵动静,是隔壁的住客。
  隔壁住的是一对男女情侣,瞧见外面站了个人,他们出来时下意识就多看了一眼。
  想起秦满的话,纪燃立刻挺直了腰。
  这酒店他常来,有时候喝多了就会来住两天,但这的隔音好不好,他还真不清楚。
  他忍着疼,故作镇定地朝电梯里走去,在那对情侣进来之前,拼命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关上,他才真正如同虚脱一般,靠在了扶手上。
  他叫了辆出租车,去了前段时间才买下的一栋郊外小别墅。别墅早就装修好了,佣人两天一次的打扫着,特别干净。
  他第一次来这住,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凉水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刹那,纪燃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咬着牙,一边脚搭在浴缸上,羞耻地清理身子。
  他现在穿越回去把秦满打死还来不来得及?
  坐牢就坐牢,总比他现在自己在角落里窝火要好得多了。
  洗完澡,他随手披了条浴袍,走到床边,侧着身子重重躺了下去。
  操,侧着身都疼,那晚上要是不小心翻了个身,岂不是能活活被痛醒。
  身边的手机响起,纪燃烦躁地看了眼来电显示,点了接听,连带着把扬声器开了。
  “干什么?”他声音有气无力的。
  “纪燃,出来玩儿啊。”那边是岳文文,纪燃最铁的朋友。岳文文脱口说完,才发觉不对,“你声音怎么了?”
  “没怎么,不去。”纪燃说,“下午两点,出门玩什么?看太阳?有事直说。”
  岳文文最近被他爸抓去上班,平时都是下午五点之后才能见到人,今儿这么早来电话,肯定有猫腻。
  岳文文道:“嘻嘻,人家就是想问问你……”
  那边压低了声音,“秦满昨晚猛不猛呀?”
  纪燃吓了一跳,几秒之间心里已经把秦满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完了。
  但他只惊惧了一小会,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对,秦满和岳文文这两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秦满不可能把事情告诉他的。
  岳文文见他不吭声,哎呀了一声:“快说,我们好姐妹之间不能有秘密!”
  “谁跟你好姐妹,你扒开自己裤子看一眼,我瞧着你对自己的性别认知不清晰。”纪燃道,“谁告诉你,我跟秦满……那什么了?”
  岳文文是gay圈名媛,名到什么程度呢,满城大半gay都认识他,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不是深柜就是骗婚佬。他就连微博粉丝都有小几十万,粉丝里80%是女性,天天跟他称姐道妹。
  纪燃跟岳文文是初中认识的,那会儿岳文文虽然也爱撒娇抛媚眼,但还没在大家面前公开出柜,当时没现在这么开放,大家都没往别处想。
  谁知一到大学,岳文文就完全放飞了自我,一口一个老娘,衣柜里的小裙子比普通女生的还要多。
  岳文文问:“你是喝糊涂了?你昨晚自己跟我说的啊。”
  “……”
  纪燃是真不记得这一段了。
  他昨晚喝得太多,记忆储存量显然不够,去酒店之前的细节早忘了个干净。
  ……倒是记得自己在床上怎么挠秦满的,现在冷静下来,他甚至还记得秦满身上的温度,他腿挂在上头,跟贴着块热铁片似的。
  纪燃立刻打住回忆:“然后呢?”
  “不是吧,你真忘了啊?”岳文文道,“我们本来以为你喝醉了在开玩笑呢,谁知你说秦满在门口等你,要先走。我一看……那还真是秦满。”
  纪燃气道:“那你就这么看着我跟他走了?你就不怕我被他绑架,再拖到深巷里灭口??”
  “别别别,不至于。人跟你没仇没怨的,犯不上啊,顶多就是你招惹他,吃一顿打。”岳文文给他算,“你看,你这么被带走,不是挨打就是挨操,我觉得挺划算的,万一就是后者呢?那岂不是赚翻了?”
  纪燃觉得自己能和岳文文做这么多年兄弟也真是个奇迹。
  岳文文这人,除了骚了点,没啥缺点。却没想到居然已经骚到这个程度了。
  “你才挨操!”骂完,纪燃才惊觉这句话对岳文文来说似乎不算什么脏话,他啧了声,“我告诉你,昨晚是我干的他!”
  岳文文那头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才出声,声音里满是震惊:“不是……纪燃你没毛病吧?你居然花钱去当1???”
  纪燃还没来得及说话,岳文文就先咆哮了:“你是不是疯了?!你随随便便往gay吧一站,大把0自己往你身上贴,想被你上的人能从酒吧排到首都!最关键的是,你、你还把秦满给睡成0了?!我操,我操,我不行了,老娘晕了。”
  纪燃虽然对gay圈并不是特别了解,但他还是知道1和0是什么意思的:“……我找秦满难道就是想跟他上床吗?再说,秦满怎么就不能是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