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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回到明初搞慈善 > 第44节
  赵哥:“平日都是吃杂粮馒头,炒菜,油水是足够的,我们庄子自己能榨油,每逢七日能吃一次肉,要是有外头的人来打我们,或是我们去打了哪个土匪寨子,就能把细粮吃到饱,肉也能吃到饱。”
  张九七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是一想到想吃饱肉就得去拼命,在激动之余又有点害怕。
  他问道:“那今天什么时候吃饭?”
  赵哥说:“再过两个时辰才吃晚饭,到时候跟你们说吃饭的规矩。”
  张九七吓了一跳:“吃饭也有规矩?”
  赵哥点头:“那是自然,在我们这儿,拉屎都有规矩。”
  这下把兄弟四个和李六都吓了一跳,这地方这么奇怪?吃饭拉屎都有规矩?
  赵哥把他们带到走廊,叫他们看宿舍旁边的厕所:“那是恭所,平时要拉屎撒尿都得到那里头去,出来了还得在门口洗手。”
  “东家说了,就是不洗手才容易生病,脏病!”赵哥昂着头,一副自己懂的可多了的骄傲表情,“东家说的都有道理!我们东家可是读过书的!”
  张九四看着像个房子的恭所,表情也有些迷幻。
  赵哥:“你们晚上要是去恭所的话记得把外头的火把点上,免得掉进去,上回就有个倒霉蛋掉进去了,谁叫他长得那么瘦,好不容易才爬上来。”
  众人:“……”
  那个倒霉蛋是真的太倒霉了。
  他们都可以想想到他从茅坑里爬出来的样子。
  赵哥:“差不多就这些了,你们还有啥想问的?”
  赵哥又补充说:“对了,干活卖力的话还有奖励,每个组每天干得最好的那两个人都能吃奖励餐,一盅烩菜呢,要是省点能吃两顿,里头全是大块大块的肉,还有一碗白米饭。”
  这五十多个人都安排好了房间,毕竟刚来到新的环境,大部分还是有些不安,好在宿舍里的人都很热心,他们也没有一开头那么紧张。
  不热心能成吗?这段时间林渊一直对他们三令五申,庄子之后肯定会来不少人,如果他们找事的话,那就撵出去,到外头去称王称霸,如果发现有人欺压新人的话,只要有人举报,查实之后,举报的人还能得到一刀肉和一袋大米,以及一只竹鼠和一只肥鸡。
  所以对待新人,就算不怎么热情,也不会去找茬,现在这个世道可没人想被赶出去。
  赶出去基本就是一个死字。
  就算不死,也过不上在庄子里这样的好日子,每日虽然辛苦,但衣食住都不用自己操心。
  每人每季还有两套新衣服,虽然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大小和颜色,但贫苦人家,一辈子都穿不上几件新衣服,哪里还有人能挑这个?
  当晚吃饭的时候,张九四他们兄弟几个被分到捕鱼的小组,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几个同乡,他们是新来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见过了组长。
  捕鱼小组的组长姓郑,原本叫郑六二,后来就去找林渊给自己重新起了个大名,叫郑志众,有了大名以后,他就不许别人在工作时间叫他郑六二了,必须得叫大名才应。
  “东家之前说了,每日捕足定量,多的就是我们自个儿的。”郑六二跟张九四他们说,“若是打得多,多的鱼就我们自己分,没有做饭做菜的家伙可以找厨房的借,都方便。”
  张九四问道:“那要是打的不够呢?”
  郑六二笑着说:“哪里有不够的,那条河的鱼多着呢,冬天都有不少,东家定的量不高,通常一两个时辰就能打完。”
  捕的鱼有些是直接拿去厨房,有些做成咸鱼干挂着,等冬天的时候吃。
  第二天一早,张九四他们就听到了外头巨响,具都吓得差点跳起来,脑袋碰到天花板和床板上才恢复镇定。
  赵哥他们慢悠悠地从被子里爬起来,揉着眼睛说:“这是招呼我们起床了。”
  张九四他们这才松口气。
  “我们懒得去打水,就在溪边洗洗得了,你们跟我们一起?”赵哥问道。
  张九四笑了笑:“自然跟赵哥一起去。”
  赵哥领着他们去洗了脸,又一起吃了早饭,这才一起去广场训练。
  刚开始的一个时辰练的还是服从性,林渊指向哪儿,他们就冲到哪里去,然后就是拿着刀,林渊一声令下,他们就过去砍已经遍体鳞伤的木头桩子。
  一个时辰以后,才开始日常训练,跑步,俯卧撑,蛙跳,扔石块等等。
  当午休吃饭的敲钟一响,他们就大喊一声,健步如飞的冲去食堂。
  张九四发现,竟然没有人偷懒,也没人监工,训练的时候是十人一个小组,互相监督。
  他颇为奇怪。
  赵哥却说:“你偷懒了,要是被同组的举报了,你明天就只能吃一顿,他却可以吃上肉呢!”
  张九四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庄子,比他想的还要深藏不露。
  第40章 040
  入秋以后, 气温开始降了,秋风萧瑟, 吹落无数泛黄枯叶, 树枝也在颤颤发抖。
  林渊觉得今年的气温比去年的更低了, 他早早的换上了棉衣, 又叫秋娘把碳计算好, 等着蒋光依言把约定好的五百人送过来。
  他现在坐在碳火旁边, 里面闷烧着蕨根,这是一种植物根茎, 闷熟了以后吃着粉软, 没什么味道, 林渊都是把它当零嘴吃,二两在一旁拨开探, 把蕨根挑拣出来, 外头的灰擦干净以后才拨开了给林渊递过去。
  林渊掰成两半,其中一半递给了二两。
  二两笑着接过去, 嘴里说:“谢少爷的赏。”
  林渊喝了口热水, 看着窗外地里正在忙活着收成的人,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今年的收成跟去年差不了多少,但是今年开的地更多啊, 收成翻了一倍,加上去年存下来的粮食,再来一千人,这些粮食也够吃近一年了。
  至少可以熬到明年冬天之前, 但是明年秋天又有收成。
  所以粮食倒不用太担心,等明年收获之后,他们应该就可以启程去兴化了。
  兴化有盐场,可以说张士诚攻下的那几座城都是最富庶的地方。
  在元末起义的领袖中,就有“陈友谅最桀,张士诚最富”的说法。
  二两蹲在碳火旁边,他穿着的依旧是那套旧棉衣,棉衣不经洗,加上本来就没几个人买得起,算是奢侈品,所以大部分都是穿烂之后再扔掉,如果只是破一个洞之类的,那就还能缝补。
  普通百姓的生活,基本就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真实写照。
  “今年更冷了。”二两烤着手说,“又要冻死不少人。”
  二两说:“我以前还以为南面冬天不冷呢,现在穿几层寒气都往里头钻。”
  林渊也没解释南北冷天气的不同,只说:“今冬又要死不少人。”
  二两挠挠后脑勺:“我们庄子应该没事?”
  林渊抹了把二两的脑瓜,摸完才想起二两估计已经很久,久到他自己都记不得多久之前洗过头了,林渊看着自己的手掌,没忍住,去洗了把手才回来继续坐着,坐了一会儿才想起二两刚刚的问话,回道:“庄子不会有事。”
  有足够的存粮和碳,基础设施也是完善的,想要冻死人并不容易,哪怕是得了病,现在还有药材,只要病情不严重,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基本还是安全的。
  蒋光带着人来的那一天是这段时间以来气温最低的一天,还没有入冬,却和去年冬天一样冷,林渊都换上了厚棉袄,穿的像个包子以后走出去接人。
  这回蒋光还是找人护送过来的,护送的人还是陈柏松他们,只是这次他们人数可不少,估计一个寨子里的人全部都倾巢而出了。
  看来陈柏松他们近来过得也不怎么好。
  蒋光从马背上下来,他挺着个大肚子,下马的时候差点摔了个屁股蹲,好容易站稳,才三步并作两步朝林渊说:“林小弟,你瞅瞅,人我都给你带来了,多给你带了二十个,算是添头。”
  林渊先叫人把新来的人拉去前段时间搭好的棚子里,叫他们把身上的毛发整理了,有跳蚤的得剃头,没有的也得换身衣裳。
  女人们忙活了大半年时间,做出来的衣裳可不少,因为分工明确,所以效率也高了很多,光是草绒做的伪棉衣就有三千多套,更别提简单的内衣了。
  庄子里还建了几个大棚,就是叫女人们干活的地方。
  怀孕的女人们几乎都已经把孩子生了下来,也有难产死的。
  林渊把她们埋在了墓地里,庄子里的人有时候也会去祭拜。
  “先跟我进去。”林渊带着蒋光进庄子,转眼看到陈柏松下马,就待在城门口,似乎没想着要进去,林渊便对陈柏松说,“你们把武器放在那边的棚子里,一并进来取取暖。”
  陈柏松的兄弟们没有一个人放下武器,他们的刀都别在腰间,手放在刀柄上,好像已经黏在上头了。
  最后还是陈柏松发了话:“过去放着。”
  这些人似乎很服陈柏松,也没有多问什么,果然就取下腰间的刀放到了棚子里,跟着陈柏松朝里走。
  林渊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房子里,这房子当初建的就是一进一出,看起来简陋,但是很大,堂屋坐下二十多人倒不是难事,这些跟着陈柏松一起出来,风餐露宿的汉子们这会儿吹不着风,似乎也轻松了许多,他们手里还捧着竹筒做的杯子,里面盛满了热水,林渊还叫人在里头放了点糖浆。
  这些水喝起来甜滋滋的。
  哪怕是这些糙汉子们也很喜欢。
  毕竟古代人摄取糖分的途径很少。
  林渊叫杨子安先帮忙招呼这些人,自己带着蒋光去了另一间离堂屋比较远的房间。
  蒋光坐到椅子上,先是长出了一口气,喝了一口热水,这才活动活动脖子,揉揉手腕,活了过来。
  “这一路可不容易。”蒋光说,“怕他们饿死,冻死,叫我花了不少钱。”
  林渊很上道的说:“自然是该叫我来出的。”
  说着,林渊拿出一块假玉石,蒋光笑眯眯地接过来,嘴里一边说着:“这怎么好”,一边动作麻利干脆。
  “蒋兄,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林渊说,“若是亡命之徒,我这边也好早想法子。”
  蒋光一挥手:“嘿,我可不坑你,他们啊,都是我从别人手里收来的,他们原先是干嘛的,我也不知道。”
  林渊点头,也知道叫蒋光那边做统计不可能,只能自己这边再花点时间做统计工作了。
  在林渊盛情的邀请下,蒋光决定在林渊这边休息几天再重新上路,他停留下来,陈柏松他们自然也要停留下来。
  住的地方倒是好安排。
  吃也跟着干活的人一起去食堂吃。
  这群人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多人集体生活,在警惕的同时又深觉不可思议。
  “这庄子可真大,还有城墙呢,就差一条护城河了。”
  “他们顿顿都这么吃?”
  “天天都有杂粮馒头?这些素菜里还有油。”
  “他们都说有时候还有肉吃。”
  这些糙汉子有些羡慕,他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还不一定能吃饱,但这些人每天只需要干好自己要干的活就能吃饱。
  就在他们看到庄子里的残疾人的时候,这种羡慕的感觉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