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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腿酸软无力,她又不想在江戚峰江清然两人跟前示弱,便咬着牙,在不扶墙壁的情况下,步履缓慢地走向病房。
  但她刚碰到门把手,还没来得及开门,便被几步走过来的江戚峰攥住了手腕。
  他冷眼看着她,厌恶和愤恨中,努力掩藏着无法割舍的爱意,“你不能走!”
  “放手!”向晚用力挣扎,但她大病初愈,用不上力气,没挣开。
  江戚峰攥着她的力气又大了些,“给清然道歉!”
  “呵!”向晚冷笑了一声,仰头看着他,“那天,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江戚峰身体一僵,下意识看向江清然的方向,脸色很是难看。
  他这样难堪的样子让向晚有种报复的*,她舔了下干涩的唇瓣,缓缓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说你还喜欢我,没办法放下我,想跟宋乔取消婚约以后,跟我结婚。至于你妈和江清然那边,你说你会想……”
  “别、说、了!”江戚峰咬牙切齿地冲她喊了一句,猛地甩开了她。
  向晚右腿刚扎完针没多久,此时酸软无力,被他这么一推,她身体踉跄了一下,后仰着朝门口墙壁棱角处撞去。
  见此,江戚峰瞳孔皱缩,俊脸一片苍白,立刻去拽她。
  但与此同时,对面病房门打开,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冲向向晚。
  砰
  病房门虚掩着,贺寒川怀里搂着向晚,两人撞到门上,发出一道巨大的响声。然后他才扶着墙壁,头冒冷汗地勉强维持住站立姿势。
  见向晚最后没有撞在墙上,身上也没有半分伤处,江清然眼底的光黯淡了些,略有些失望。
  再看紧紧抱着向晚的人是贺寒川,这份失望里又夹杂了几分嫉妒,但不管嫉妒还是失望,很快都消散了。
  “幸好没事!”江清然说道:“刚刚吓到我了,要是真撞到墙缝那里,头上至少得缝三四针,到时候我哥得内疚死。”
  江戚峰目光紧锁着被贺寒川圈在怀里的向晚,神色变幻,拳头攥得紧紧的。
  “你哥是不用内疚了,就是让你失望了。”贺寒川似笑非笑,眸底一点点凝结成冰。
  江清然笑了笑,眼底藏着隐忍的嫉妒,“寒川哥说笑了,向晚没受伤自然是好的,我怎么会失望呢?”
  鼻端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向晚皱了皱眉,朝血腥味最浓的方向看去,见血液顺着贺寒川的手流了下来,滴滴答答地在地上晕染成妖娆血莲,看起来触目惊心。
  受伤了吗?
  向晚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但看到他受伤,血液里似有*在流窜,她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或许,她是真的被贺寒川江清然江戚峰他们给逼疯了,只要看到他们有一点点不顺,她的心情就控制不住地大好。
  “跟女人动手,江少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贺寒川鹰隼般尖锐的目光直刺江戚峰。
  江戚峰脸色难看得要命,他看了眼向晚苍白的脸色,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寒川哥这么说我哥,就冤枉他了。”江清然看了眼向晚,为难地说道:“刚刚是向晚说话……实在难听了些,我哥一时情绪激动,才不小心推了向晚一下。”
  贺寒川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上次你泼了向晚一身热茶,说是不小心,现在你哥差点推倒向晚,你又说是不小心?清然,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一不小心就会做错事的传统的?”
  “贺总说话未必太难听了些!”江戚峰俊脸涨红,怒吼道。
  “实话实说而已,江少什么时候玻璃心到连实话也听不得了?”贺寒川目光如刀,直射江戚峰。
  江戚峰脸上红了白,白了青,“你……”
  “江少还是小声些好。”贺寒川毫无笑意地扯了扯唇,“这里是病房,你这样大声喧哗,会吵到其他病人休息。”
  “这段时间你外公的事情已经成了大家的谈资,要是你在医院吵闹的事情再被人宣扬出去,对林、江两家的影响不好。”
  向晚在贺寒川怀里待了好一会儿,刚扎过针的右腿才有了些力气。她本想推开他回病房,但看到江清然的脸色后,她想要去推贺寒川的手又收了回来。
  似乎她跟贺寒川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让江清然很不舒服?
  向晚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主动往贺寒川的怀里又钻了钻,两人的姿势更亲密暧昧了些。
  要说贺寒川跟江清然比起来,她更讨厌谁一些,后者更胜一筹。
  贺寒川顶多蠢了些,被江清然利用,处处羞辱折磨她。但江清然,她把她当朋友,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处处算计她,一步步将她推入了深渊
  能恶心到江清然,她可以忍受和贺寒川的短时间接触
  贺寒川察觉到她的动作,身子僵硬了些,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喉结滚动了下,搂着她的手用力了几分。这两年总是空荡荡的心脏,一下子涨涨满满的。
  “寒川哥跟向晚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真是让人羡慕。”见两人的身体几乎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江清然脸上的笑有些许僵硬。
  向晚笑了笑,头故意靠在贺寒川的胸膛上,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说道:“也不久,就是今天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六章 婚约算什么
  贺寒川全身绷得紧紧的,低头看着她的发旋,俊脸与往日神色无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心脏跳动有多快。
  有时候爱情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没意识到喜欢她之前,偶尔的肢体接触只会有种莫名的愉悦。
  而意识到喜欢她之后,她一点点小小的回应,都可以让他心跳加速……即便,他知道她此时只是在利用他。
  “今天我们两个刚解开误会,”向晚看着江清然,意有所指,“解开的是什么误会就不用我说了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江清然抓着轮椅扶手的手用力到发白,脸上的笑容也不似平时那般自然,“什么误会?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没关系。”向晚被江清然恶心得胃里直翻涌,“你只需要知道寒川今天跟我告白,说要弥补我,让我留在他身边一辈子,这就可以了。”
  寒川?贺寒川低头看着她,黑幽的眸底藏了几分柔情,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喊过他了。
  “!”江清然瞳孔微缩,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而是下意识转向贺寒川,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贺寒川任她打量,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他跟你告白,你就和他在一起了?!”没等江清然说什么,江戚峰已经爆发了。
  他例数完贺寒川种种恶行,说得咬牙切齿,“他都这样羞辱折磨你了,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向晚,你还要脸吗?”
  “向晚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江少何必这么激动?”贺寒川扯了扯唇,向前一步,挡在向晚身前,隔绝了江戚峰看向向晚的视线,“还是说,你一直没办法放下向晚?”
  说完,他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江戚峰身后的江清然。
  听此,江戚峰的脸瞬间从愤怒的爆红变成了心虚的苍白,他下意识看了江清然一眼,僵硬地否决了,“没有……”
  “既然没有,以后就劳烦江少离我女人远点,我不喜欢看到别的男人纠缠她。”贺寒川直视着江戚峰,黑黝的眸底挟杂着警告意味。
  ‘我女人’三个字让向晚听得很不舒服,但她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江戚峰已经有未婚妻了,宋乔是个难缠又不讲理的,江清然跟江母更是难缠。向晚本来就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现在更是厌烦他的纠缠,觉得恶心烦人。
  要是能借用贺寒川摆脱江戚峰,她乐意至极。
  江清然没想到两人会突然在一起,此时贺寒川这句‘我女人’,在她听来更是刺耳异常。
  她强颜欢笑,咬了咬唇说道:“寒川哥,你……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两个婚约的事情?”
  不等贺寒川开口,向晚讥讽道:“婚约算什么,彼此喜欢才是真理。江清然,以前我跟寒川有婚约,你不也强行插进来了吗?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江清然不就喜欢这么恶心她吗?她就用同样的方式恶心恶心江清然
  江清然的笑僵在脸上,一时哑然。
  “向、晚!”江戚峰从未想过,他喜欢的女人居然这样恶心,“你谋杀清然未遂,她看在你们往日情谊的份上,没有起诉你,现在你却抢她的未婚夫,你还是个人吗?”
  他说着话就要去抓向晚。
  但贺寒川伸手,冷着脸攥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用力将他甩开了。
  江戚峰踉跄了一下,才靠着墙壁站稳。
  “我再说一遍,以后离她远点。”贺寒川病服前面已经染了一片血迹,俊脸苍白却染着几分戾气,明明站在阳光下,却像是在黑暗中滋生的恶魔。
  江戚峰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过了一会儿,才面色难看地说道:“你说向晚是你女人,那清然呢?你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没有位置。”贺寒川没有给江清然留半分余地,“我的心里只够装一个人。”
  江清然早就知道贺寒川对她没有半分情谊,但此时真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无法控制地失落。
  失落之余,对向晚的嫉妒和恨意便又多了几分。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向晚,寒川哥这么精明理智的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跟她联姻
  江戚峰说不清是为妹妹感到气愤,还是嫉妒贺寒川做了那么多错事还能跟向晚在一起。
  他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蹦起,“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跟清然订婚!”
  “那就麻烦江少好好劝劝你妹妹,让她不要再想方设法跟我订婚了。”比起之前,贺寒川的脸又苍白了很多。
  说完,他直接搂着向晚的腰进了病房,然后砰得一声把门关上了。
  江戚峰看着紧闭的门,眼底染着痛苦、挣扎、愤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哥,你是不是跟寒川哥说的一样,心里还放不下向晚?”江清然垂着眸子,神色看起来有些落寞。
  随着她的尾音落地,江戚峰心里咯噔了一声,几乎立刻说道:“没有!”
  “其实哥哥没有放下她,也没什么的。”江清然强颜欢笑,“你不用为了我,压抑心中的感情。”
  “如果你还喜欢向晚的话,可以去追她,但你在追向晚之前,一定要跟嫂子说清楚,她才是你们这段感情最大的受害者。”
  江戚峰又看了眼紧闭的门,挣扎半晌后,才说道:“没有,我早就不喜欢向晚了,你别瞎想。”
  向晚对清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他怎么还能喜欢向晚?
  而且外公跟林恬恬的事情最近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要是他再跟宋乔取消婚约,去追两年前企图谋杀她妹妹的女人,江家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我不是瞎想。”江清然苦笑了一声,“实在是哥哥……我觉得哥哥要是还放不下,就去追,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留有什么遗憾。”
  她越是这样善解人意,江戚峰就越是内疚自责和羞愧,“别说了清然,我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听此,江清然轻叹一口气,微垂着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光芒。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为什么不复合
  病房内。
  贺寒川一关门,便松开向晚,跌跌撞撞地走到椅子边,俊脸苍白呼吸声略显急促地坐下了。
  向晚紧贴着门而站,面无表情地看着血液顺着他掌心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红色液体一点点浸透他的病服,没动,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