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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男主角是徐珈言。
  是小时候她因为喜欢总是缠着玩耍的珈言哥哥;是现在每周都花时间帮助她提高成绩的徐老师;是在她闯祸之后,不惜抹黑自己也要在家长们面前帮她遮掩罪名的徐珈言。
  也是——她觉得自己,有点喜欢的徐珈言。
  心里突然十分难受。除此以外就是失落。
  她怎么可以那么天真呢?
  她怎么就能天真的认为,只要徐珈言不像小时候那么讨厌自己了,他们俩之间就算完满了呢?
  徐珈言对她好,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讨人喜欢,也不是因为他对她有着多么不一般的感情。
  也许,只不过是因为,他自己的善良和无私?突如其来想做好事的慈悲心肠?
  像徐珈言那么出色的人,理所当然的,身边应该有一个同样出色的女孩。
  是许诗遥这样闪闪发光的女孩,一笑起来,仿佛全世界的男孩都会为她的美侧目,就连女孩们也舍不得嫉妒的女神。
  而不是宋眷眷这个毫无亮点的,平凡到一放回人群之中,第二眼就再也找不见的人。
  宋眷眷觉得自己来不来慰问徐珈言,他都不会太在意。也许对于他来说,此刻她不出现更好,出现了反而打扰到他和许诗遥的甜蜜时光。
  于是,宋眷眷默默走开了,就像她从来没来到过这里、也没看见过徐珈言和许诗遥有多亲密一样。
  那一天过后,宋眷眷开始意识到自己对于徐珈言的隐秘感情。
  那就是喜欢。
  不管她有多么不愿意承认,它已经发生了,也许在比她意识到时更早的时候,它就存在了。
  她喜欢徐珈言。
  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嫉妒许诗遥。她嫉妒许诗遥能够那么自在地跟徐珈言说话、对他笑、喂他吃水果、和他那么亲密地互动,而不用考虑他会不会因为她的做法而讨厌她。
  而自己,却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徐珈言相处、在心里揣测他的想法、检测自己的一言一行是否有失当之处让徐珈言不喜。
  她的要求仅仅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够不惹得徐珈言厌烦。
  这么简单,这么卑微,对宋眷眷来说却已足够。
  可那是在以前。
  没有见到那张像海报一样美好的画面以前。
  在她不知道徐珈言在许诗遥面前是这样的放肆、毫无防备、开心快乐,就像一个调皮的大孩子一样,之前。
  在见到这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是怎么相处以后,宋眷眷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容易被满足了。
  她无法克制地想要更多,想要徐珈言不讨厌她,想要徐珈言在她面前不再那么冷淡自持,想要徐珈言再喜欢她一些,想要和徐珈言更加亲密、就像他和许诗遥那样,不!甚至比和许诗遥还要亲密!
  意识到自己竟突然就有了这样大胆的想法,就连宋眷眷本人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但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宋眷眷羡慕许诗遥。
  不是羡慕她有多美丽和自信,而是羡慕她、跟徐珈言有关的一切。
  她有时会懊恼地想,凭什么跟徐珈言那么亲密感情那么好的人是许诗遥而不是自己呢?
  明明论起亲疏来,她才是徐珈言的表妹啊!许诗遥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哪怕她长得在漂亮性格再温柔人气再高!
  宋眷眷忍不住地就想要对许诗遥挑刺,想要证明一下她并不是那么地完美无缺,她其实也有很多坏毛病,她其实
  女人啊,只要一被嫉妒冲昏头脑,就变得十分可怕。
  每每宋眷眷从这可怕的情绪之中清醒过来后,总是会无比失落。
  她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吗?难道她在心里腹诽许诗遥,跟徐珈言亲近的人就会变成自己吗?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嫉妒许诗遥呢?人家确实是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优秀比她人缘好啊!
  一阵一阵的挫败感袭来,宋眷眷逐渐意识到,纵使她已经发现并确定的心意,这样的感情也百分百是个错误。
  在徐珈言的身边已经有了那么闪闪发光的许诗遥之后。
  宋眷眷觉得,她再也不会、也不应该做那种“亲手为徐珈言做蛋糕”的傻事了。
  但她每到周末还是要住进徐珈言的家里,度过那一两个小时必须跟他独处的补习时间。
  这对于她来说好像变得越来越难熬。
  宋眷眷在甜蜜与痛苦的两重天里忍受着这样隐秘曲折的心情,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徐珈言的感情也发酵地越来越深。
  ☆、第五十六章:回忆十二——他和他的猫
  徐珈言出院时刚好是周末,他没听崔秀仪的话“回家好好休养两天”,而是有些紧迫地、归心似箭般地回到了他学校附近的公寓里。
  为什么这么做,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徐珈言整整住了一周院,在这一周里他整个人瘦了一圈。
  可怜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本来就瘦;他好不容易打篮球跑步举铁练起来的腹肌,这下都给瘦没了。不但如此,在经历一整个夏天的风吹日晒、好不容易把自己晒黑之后,因为这场病,他整个人还白回了一个度。
  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白又瘦、病容憔悴的自己,徐珈言忍不住一声苦笑。
  这下好了,他付出的所有通往“直男硬汉”之路的努力,全都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他终于为自己的莫名情绪找到了一个理由:是因为宋眷眷。
  她是罪魁祸首,是那个“特意亲手为他做了一个蛋糕作为礼物”的人,他等了一周,都没等来她的慰问和探望。
  徐珈言忍不住觉得好笑:她说她特意做了一个蛋糕给他吃,却不知道他有乳糖不耐受症,根本吃不了蛋糕。
  他本来应该直接拒绝她的“心意”,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从小到大,只要一吃乳制品,他就一定会生病住院,上吐下泻,难受地很。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更遑论以“冷静自持”著称的他自己。
  太过聪明早熟不是好事,徐珈言的童年比别人少了很多乐趣。在别的小孩还在为零食、电视机、玩耍的时间和大人耍心眼时,他就已经明白:零食哪怕再好吃却没有营养价值;电视再好看讲的东西却不真实;而玩耍、那是什么?对于他来说,是他单方面把那些小屁孩们耍的团团转。
  于是,不等大人们提醒,他就开始做一些对于他来说真正“更有意义”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学英语、玩魔方、学奥数、打篮球
  做起这些事情来,他通常都很自觉,自觉地不像个小孩。因为这些对于他来说很有挑战性,也十分有趣。
  而“有趣”二字,对于活的太过乏味的徐珈言来说,就像空气和水一样,几乎是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也是因为早熟的缘故,从小到大,每做一件事情之前,徐珈言都习惯性地衡量利弊,并以此为前提行事。趋利避害对于他来说,几乎是本能。
  所以,哪怕宋眷眷再怎么用心地为他准备这个蛋糕,他都应该直接拒绝。
  徐珈言的心思回到了那个时候。
  昏暗的灯光下,她小心翼翼的捧起来蛋糕的食盒,看着他,她的眼睛里有他的倒影,她的整个世界里仿佛也只剩下他一个人,她软糯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珈言哥哥,你多吃点吧,虽然但你只要留一点点给我就好了这个蛋糕很好吃,但它是我特地做给你吃”
  宋眷眷的眼神既无辜又勇敢,粉嫩可爱小嘴不停张张和和。
  可她在说些什么?徐珈言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觉得自己很奇怪,这个时候应该是想好措辞要怎么不失礼貌地拒绝宋眷眷才对,可他却不由地开始走神。
  他想起来,小时候每每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眼睛湿漉漉的,像他奶奶家养的那只加菲猫,无辜极了,好像生怕自己丢下她不理一样。
  可那时候他觉得这只猫咪很讨厌,看起来弱极了,仿佛分分钟就能哭给你看,跟强大强悍的自己不是同一个品种。
  更讨厌的是,徐珈言不知道这只猫为什么这么喜欢缠着自己,跟上跟下,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跟屁虫。被这只小弱猫缠上,徐珈言没有丝毫自由活动的空间,他觉得自己都快被烦死了。他想恶狠狠警告这只短腿猫离自己远一点,可只要他一摆上凶脸,可怜猫就开始瘪嘴巴,然后以他的妈妈崔女士为首的大人们就开始用眼神数落他同情那只卖惨猫
  徐珈言无法,只能任由她来到自己无人侵略过的私人领域——他的房间里。不过这也是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往往到了这时候,不在大人们眼下,他就能够想办法摆脱这只粘人猫了。
  通常他用的方法只有一招——使唤软弱却还算听话的乖巧猫去帮他做事,自己再借机躲到别处去。
  他用过最蹩脚的借口就是:让宋眷眷帮自己去厨房端一杯牛奶来喝。天都知道他有乳糖不耐受,即使她端回来的牛奶再好喝,他都不会沾一下唇。
  所以,这就是一个明晃晃的借口,用来耍这只讨厌猫的。
  可就是这只心机小猫咪每每都对他有求必应,对吩咐的任务也都听话完成。要她去端牛奶,她就会乖乖去端牛奶。可是,她也是有些聪明的,很害怕自己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走开,所以她离开之前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会无比可怜好像期望他能不丢下她一样。
  可这没有用,只要这只可怜猫一离开,小时候的徐珈言就会如释重负地悄悄脱身离开。
  总之,在宋眷眷把蛋糕端到他面前的时候,徐珈言走神了,好像看到了小时候喜欢死死缠着自己的那只小花猫。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对于宋眷眷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她对于自己来说,显然不应该太过重要。这么多年,他明明应该忘记了她,她的面目在脑海里确实好像是渐渐模糊。
  只是很偶尔他会做梦,梦见一只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猫,一声一声地小声叫唤着。尽管听起来无力的很,他却也能够感受到,她好像是在竭尽全力地引起他的注意。
  徐珈言觉得反复做同一个梦有些奇怪,是以就记住了那只猫。可他却从来没有把这梦、这猫跟宋眷眷联系到一起过。
  直到沉寂了那么多年以后,她突然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姑妈家见到了已经亭亭玉立的她,不再是胖乎乎的小肉团子,而是有了几分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
  徐珈言突然发现,宋眷眷望向沙发上的自己时那惊讶无辜的眼神,似乎十分熟悉。
  像是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他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情绪席卷全身。
  徐珈言为此感到十分困惑,仿佛这个女孩对于自己来说十分特殊。可这个假设十分不合理,小时候他明明是很讨厌她的呀!
  对于姑妈“给宋眷眷补课”的请求,在衡量利弊之后徐珈言本来应该拒绝的。
  可话已经到了嘴边,那只可爱又可怜的小猫咪突然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竟然就那样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事后他安慰自己,就当是为了弄清楚他那突如其来的异样感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吧。
  果然,那个晚上,他又梦见了那只猫。
  ☆、第五十七章:回忆十三——他才不会在意
  在给宋眷眷补课的这段时间里,徐珈言梦见那只卖惨猫的频率竟然越来越高了。
  于是,谜没解开,他自己反而变得越来越迷惑。
  一周见一次的频率不算太高,却已经能够让徐珈言在面对宋眷眷时,内心再也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