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炎坚持按着她。
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混乱跳动得轰轰作响。
一半为她动怒心疼,另一半,为她肯帮自己说话,激动到呼吸不畅。
顾承炎灼热的手掌覆上秦幼音的头顶。
接着他森然开口,几句话掷地有声,警告给在场所有人听:“别说红这么多,就算芝麻大的一小块,也是我这个滑冰社捅破天的大事。”
“秦幼音没有随便说的话,她说什么,什么就是对的。”
“我偏心她怎么了?”
“水是我端的,到底平不平,只有我说了才算。”
作者有话要说: 炎哥:一个个的什么东西,也他妈敢欺负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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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欺负15下
除了短道速滑的逆天成绩,顾承炎小阎王的名号大家多少也知道一些。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却是直面他不加遮掩的沉凛威势,馆里各年级二十多人,没有一个敢发出声响。
秦幼音有点心慌,觉得顾承炎说得太过了,着急地仰起脸看他。
总不会……专门为了她。
可即使是为了维护社长尊严,他也不能这样说啊……
顾承炎感知到她的情绪,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下,语气更冷:“从今天开始,只要我是社长,滑冰社就这个规矩,别的情况都好说,但谁要是再没事闲的欺负秦幼音,不用废话,立马收拾东西给我滚。”
滚是什么意思,不说也能听明白。
三个女生彻底傻了:“顾,顾承炎!你又没证据,凭什么开除——”
“没证据?”顾承炎冷笑,“还当我这儿是过去那个没人管的破冰场呢?”
他懒得看她们,直接把秦幼音往起一夹,压住她胡乱挣扎的小胳膊小腿儿,彻底断了她们念想:“那我正式通知一下,监控已经修好了,谁做过什么,画面里全都有。”
顾承炎不再多费口舌,滑到栏杆边,把秦幼音放到平地上:“等我一会儿。”
秦幼音再次被他又拎又提,拢着衣襟把自己裹严实,满肚子的话想往外倒:“可是——”
“乖,”炎哥笑了下,“就几分钟。”
秦幼音鼓着脸憋了回去,整个人埋在他的大外套里,惊魂未定地老老实实蹲原地,望着顾承炎处理后续,干脆果断地把那三个女生扫地出门,连人带证据一起上报给社团联合会处置。
又游刃有余地把其余社员分组,安排老手带新手,像职业教练一样简单指导了几个基础动作,轻松博得无数崇拜星星眼。
他明明那么凶,大家这么快就不怕他了?
这个人……是有什么奇怪的魔力吧……
有魔力的顾承炎说话算话,十分钟内搞定,转身一看,某小孩儿蹲在场边,一双亮莹莹的黑润眸子正在定定看他。
对上他的视线,她一惊,欲盖弥彰地伸手挡住眼。
细细十指白得似雪,整个人又甜又幼。
随便看看,就控制不住地疯狂动邪念。
顾承炎舌尖扫了扫唇边,强压住想把她搂进怀里贴身哄慰的欲|望,装得正经脸回到她面前,拧眉问:“还疼不疼?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管什么场合,你只管喊我名字!记住没?”
秦幼音握住火辣辣的手心,不敢搭这种话,而是轻轻问:“我不疼,但你刚才……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
顾承炎凶巴巴脱口而出:“哪严重了,这还收着呢,你是老子的人,谁他妈敢动一下试试!”
自己说得很爽,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处处踩雷。
秦幼音听了简直要崩溃。
谁,谁是他的人?最多是他招过来的人好吧!还自称老子!而且又在随便讲脏话!
顾承炎越想越生气:“我给你准备了冰鞋,本来今天想教你的,结果发生了这事儿,你状态不好,等下回吧。”
秦幼音连忙问:“我在这里打工,必须得学会滑冰吗?”
顾承炎紧紧把握住机会:“对,我手把手教你,绝对不会让你摔倒。”
秦幼音眨了眨眼:“……如果今天不学的话,我是不是就没有工作可做了?”
顾承炎:?
好像有阴谋……
他想了想,没猜出她的深意,所以还是点头。
本来她受了委屈,就不可能让她受累。
秦幼音得到肯定回答,长舒口气,飞快爬起来,动作相当敏捷流畅:“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到下次……下次我能做事的时候,再过来。”
顾承炎目瞪口呆,盯着她跌跌撞撞跑远,直到跑得快没了影儿,她才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下,转过头,认认真真说了句认识以来的经典台词:“还有……谢,谢谢你!”
……靠啊,又被她给套路了。
顾承炎憋屈得眼眶要红了,含恨喊她:“称呼也没一个,谁知道你谢谁呢!”
隔了一小会儿,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终于飘到他耳畔——
“谢你呀……”
“社长。”
顾承炎愣住。
半晌后红着耳根闭了闭眼。
操,小猪蹄儿真的能要命。
她一句“社长”这么大威力,他居然喝了烈酒似的严重上头,晕得连腿疼都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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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音的三个舍友都是本地人,刚开学压力比较小,通常选择回家过周末,秦幼音也习惯独处,在宿舍安稳过完了星期天,埋头在厚厚一本中药方剂里。
唯一不安稳的……
就是某社长不定时的微信轰炸。
除了长长短短的文字以外,还有随手拍的路边花草,超市里新上架的零食日用品,晚上睡前,又发来一张从阳台仰拍的月亮。
以及第一条语音。
他嗓音低磁,夹杂着轻微的沙沙电流,透过听筒有如耳语:“社长要求小助理早点休息,晚安。”
秦幼音蜷在被窝里,被他这句很普通的话搅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忍无可忍,偷偷给他设置成了免打扰。
周一早上又是三系混上的公共课,秦幼音特意起了大早,为了避免万一再跟顾承炎挨着坐,打算提前去挑个不起眼的座位。
可刚一迈进教室门就傻了眼。
空空荡荡的阶梯教室里,上次坐过的第一排,顾承炎已经在那了。
他邻座的位置上,摆满了花式零食,而他本人,正伏着桌面沉沉入睡。
秦幼音愣住,不知怎么,心头微微触动了一下。
她已经到得非常早了,那他又是几点来的?专门……来占座吗?
秦幼音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侧脸上,那道弧线一如既往的锋芒逼人,但因为带着困意,多添了一丝柔软。
他睫毛其实很长,密密地垂下,压着下眼睑,在白净皮肤上遮出两片小小暗影,高挺鼻梁底下,淡色的唇略微抿起,凌厉却也精致。
秦幼音安静看了半天,总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只睡着的巨型凶兽。
凶兽突然动了下脖子,在臂弯里把俊脸翻了个面,头顶的短发意外地乱翘起两根。
秦幼音惊得捂住嘴,本想赶紧溜去后面,可又耐不住心底涌上的一点点好奇。
四下再无别人,清晨熹微的日光给她增添了不少胆量。
她确定他没醒,才停下来,小心翼翼伸出指尖,猎奇似的轻轻戳了下他翘起的那两根发梢。
唔……好硬,扎手。
果然和他脾气一样。
秦幼音手指被刺得发麻,正打算逃离作案现场时,兜里的手机蓦地开始嗡嗡震动,她吓了一跳,马上按成静音,踮着脚跑去教室外面,轻声接听:“您好?”
听筒里传来个陌生的粗犷男声,呼呼喘着气:“是秦宇的女儿吗?”
语气急促迫切。
秦幼音心里猛一紧,忙回答:“我是!”
她有不好的预感,接着追问:“我爸爸……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对方语速很快:“受了伤现在在市医院,昏迷还没彻底清醒,一直喊你名字,你看能不能……”
秦幼音耳中“嗡”的一乱。
后面的内容,她根本听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说了句“您把位置发给我”,就头昏脑涨地往楼梯跑。
还没跑几步,身后突然有脚步声逼近,肩膀随之被人按住。
她视线模糊地扭过头,正撞上那双熟悉的墨色眼瞳。
顾承炎的困倦彻底没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走。”
“你……你干什么,我有急事……”
“我听见了,”顾承炎带着她快步下楼,“市医院离这儿远着呢,一大早堵车,出租车又少,网约车还得等,你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