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学会说谎了？”苏遥观斜了他一眼。
方子朝忙道：“不敢。真心和好姐姐不熟。”
“好姐姐？”
方子朝浑身一僵，说习惯了，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嘴角一咧，露出一丝笑容来，讨好似的往苏遥观身边一凑，说道：“师父，你也知道傅好的性子，都是她逼我说的啊。什么好姐姐，哪有师父重要。”
苏遥观笑弯了眼，说道：“哦？”
方子朝一见着苏遥观笑了，心里顿时放松下来，快活地大笑道：“对对对，师父是天下最重要的人。”
这句话着实违心。
但偏生交苏遥观听着一愣，苏遥观眯起眼，看向方子朝，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才多大，哪里知道重要的含义！”
方子朝不满道：“如何不知？重要便是甘愿将心掏出来，将命交出来，所有都甘愿舍弃，只为那重要一人的感情。”
他对欢欢便是如此。
几辈子，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欢欢凄惨死掉，内心之悲愤，无从诉说，眼下盯着苏遥观一双漂亮过分的丹凤眼，仿佛又想起来曾经的欢欢。
一心一人，看不得其他。
苏遥观笑了，他道：“你小小年纪懂得倒是多。”
“小小年纪？”方子朝“噗嗤”一声笑出来。小爷我的年岁加起来可以当你曾曾曾爷爷了！
然而苏遥观只当做方子朝不以为然，他垂眸看着方子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迷茫。
方子朝难得窥见苏遥观怔忪的样子，他轻轻问上一句：“师父？”
苏遥观完全没有回应。
方子朝大声道：“师父！”
苏遥观这才猛地惊醒过来。
他眯眼看向方子朝，居然没有责怪方子朝，而是勾勾手指，说道：“过来。”
方子朝乖乖挪过去，但是下一瞬，就被苏遥观拉入怀中。
男子的怀抱炽热而温暖，将他紧紧拥抱着，方子朝一怔，本能地想要挣扎，但是念及苏遥观身上的伤口，还是咬牙忍住了，他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苏遥观的声音从耳边轻轻传来：“等会儿，让我抱会儿。”
方子朝磨牙。
紧接着他觉着唇上传来一股温热，原来是苏遥观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吓得方子朝顿时不敢动弹。
苏遥观道：“别动。”
方子朝老实了。
他被苏遥观抱着，足足抱了一个时辰。
苏遥观起初怀念的是自己逝去的弟弟，但是过了会儿，感觉方子朝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脖颈处的时候，他又惊觉自己怀中抱着的是小徒儿方子朝。
方子朝是个大麻烦，他知道。
但是当初怎么就收他为徒了呢？
苏遥观翻出遥远的记忆，隐隐约约记得的，除了那分好奇和兴趣外，多半就是那双眼睛了。
清澈、稚嫩，却浸泡着已经历经世事的沧桑。
这些个元素一起挤在孩童的眼里，却没有显出丝毫违和，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苏遥观道：“乖。”
方子朝闻言，偷偷作呲牙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