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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陵滟拉着她手,举步向着华阳长公主府走去。
  没人敢拦他,因为都认识他这张脸啊!
  守门的家丁跪地低头行礼,连声都没敢吭一下。
  等他们一行人前后都进府后,他们才是满脑门子冷汗,长舒了一口气。这位爷怎么忽然想到来公主府了?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厉明景跟在后头,一路上看着西陵滟一身杀气的吓跪无数下人,这些公主府的下人,简直一个个的都像是看到会吃人的老虎下山,个个吓得是噤若寒蝉。
  西陵滟对于华阳长公主府还是很熟悉的,当年建造这座公主府的时候,便是他和西陵楚一起画的草图。
  在公主府里,有一座三层的六角飞檐楼,名为明珠楼,寓意为国之明珠,璀璨华光。
  这是阿楚对他唯一的妹妹的无上荣宠,可惜西陵傲梅不明白阿楚一片长兄爱妹之心,白白辜负了阿楚深深的期望。
  明珠楼一楼的花厅里,坐着一脸怒气的西陵傲梅,手里捏着半截淡蓝色的衣袖,双眼泛红含泪,抬眸看向走进来的三人,她愤恨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顾相思,你这个毒妇,非要看着我失去一切,你才甘心……对吗?”
  顾相思望向西陵傲梅手中紧攥的半截衣袖,这应该是夏缙华的衣袖,看来那群人刺杀她只是拖延之计,他们主要是为了有时间来华阳长公主府带走夏缙华。
  如此说来,夏缙华与康乾太子的关系,不是祖孙,便是曾孙子,与于那群乱党而言,夏缙华便是个极其重要的少主吧?
  西陵滟倒不在乎夏缙华逃走之事,他松开顾相思的手,举步走向花厅罗汉床上坐着的西陵傲梅,一把拉起她右手,粗暴的拉下她宽大的衣袖,看到她手臂上的那点殷红的守宫砂,他才是心中暗松口气,放开西陵傲梅,转身负手下达命令道:“从即日起,不许任何人靠近明珠楼半步,公主也不许离开明珠楼半步。如有违令者,斩!”
  “皇叔!”西陵傲梅双眼怒红含泪而落,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明明是顾相思的错,是顾相思在害她失去一切,是顾相思在戏耍她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知错认错(一更)
  顾相思举步走过去,对着西陵傲梅深鞠一躬,深感歉意道:“对不起!公主,我承认,为了帮阿月摆脱驸马的命运,我推了夏缙华到你身边,存了自私自利的心思。这是我错,我认!你如何怪责我,我都接受,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抱歉?你这样害苦了我,只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吗?”西陵傲梅心底恨极了顾相思,如果不是她一而再从中作梗,她早已与夜无月琴瑟和鸣,还哪里来的今日夏缙华抛弃她而去的事?
  顾相思直起腰,望着愤恨含泪怒瞪她的西陵傲梅,她神情平静道:“公主,从一开始,我便与你说过,阿月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可你却一而再妄图利用皇权压他,他是我的徒弟,我怎么可能看着你用赐婚旨意将他逼上抗旨不尊的死路上?我承认,因为我要保全阿月的私心,我明知夏缙华不是个良善之人,还是让他成了你的未来驸马,这件事是因我私心作祟,思虑不周,差点害了你一辈子,所以我该向你道歉。而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因为就像公主你说的,错了就是错,如果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一切,那犯错犯罪的人,也就不必律法去制裁了。”
  西陵傲梅双眼通红含泪愤恨的望着顾相思,怒极而笑道:“你既然承认是你的错,那是不是说我可以惩罚你,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可以,你想怎么罚我泄愤,都可以悉听尊便。”顾相思对于她这次犯的错,也是心有余悸,后怕得不得了。
  所以,无论西陵傲梅怎样惩罚她泄愤,她都接受,因为这是她犯的错,就必须接受惩罚,如此才公平。
  她也希望经此一事后,她以后做事能再冷静一些,不要因为一些意气用事,亦或是私心利益,而去造成别人的损失,甚至是因此让别人受到伤害。
  西陵傲梅是很任性妄为,可她生在古代皇家,生长环境造就了她这样的跋扈性格,认为无人可以忤逆她,她想要什么就可以不择手段去得到。
  而她,她接受的家族教育和西陵傲梅不同,却也因为一时的私心便做出这样有失道德之心的事,这让她不由得反思,是否她也因环境影响,而逐渐忘记爷爷从小对她的教育观念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不想西陵傲梅缠着夜无月,认为西陵傲梅倚仗权势逼婚夜无月的事,太过分了。
  可她却又用她的小聪明,这样去设计西陵傲梅喜欢上夏缙华,何尝不也是妄为的卑劣行径呢?
  这个错,让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仁德之心,这不是一个医者,该做的事。
  西陵傲梅罪不至死,她却做了差点害死西陵傲梅的事,若西陵傲梅真与夏缙华有了什么,她便等同是间接害死西陵傲梅的杀人凶手。
  医者仁心,救人而不杀人,这是她爷爷打小就教育她的啊!
  厉明景眼神深沉的看着顾相思,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她,这个女子,那怕是平素会有些粗暴凶悍,可她的心却很端正,道德仁心也不负她医者之名。
  就西陵傲梅这件事而言,别说顾相思没因此害苦了她,就算是她因此毁了一辈子,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一位堂堂的皇室公主,如此有失身份的去逼婚一个男人,还去求太后下懿旨赐婚?
  她也不怕最后夜无月真的因此宁死也要抗旨,因此被砍了头,她名声尽毁,皇家颜面尽失,他皇叔因为顾相思与她皇兄……唉!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这位任性的公主殿下,大概是从来都没有去想过吧?
  身为皇室公主,只知任性妄为,半点不为社稷江山考虑半分,真是白享皇家给她的无上尊荣了。
  西陵傲梅一手扶着罗汉床上的小几站起身来,精美绣花鞋踩在紫檀木脚踏上,含泪而不落,双眼怒红的举步踩着红色波斯地毯走向顾相思,抬手便面目凶狠的要给顾相思一巴掌……
  “王妃!”厉明景原地惊呼一声,便看到西陵滟一把握住了西陵傲梅的手腕,他暗松了一口气,收回了迈出去的一只脚。
  西陵滟一手紧握住西陵傲梅纤细的手腕,扭头眸光冷寒的看着她,启唇一字一句冰寒刺骨道:“你敢动她一下,本王便让你这辈子都再也抬不起手来。西陵傲梅,你年纪不小了,早该想到,你终有一日,会因为你的任性妄为,而得到一场惨痛的教训。这一次算你幸运,只是一场教训,你并没因此损失什么。再有下次,可就没人知道,这教训会不会沾血了。”
  西陵傲梅被她皇叔甩开,脚下踉跄的后退三步,被碧桃疾步上前扶住,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西陵滟甩开西陵傲梅后,便是转身怒视着顾相思道:“连我都不曾动你一下,你居然站着让她打?顾相思,你是脑袋撞墙上了吗?”
  “王爷,我救人很彻底,王妃绝对没脑袋撞墙上。”厉明景一见西陵滟真的动怒了,他在一旁便忙打岔,总不能真让他们两口子为这吵起来吧?
  顾相思整个人都变得很平静,她望着愤怒到好似要吃人的西陵滟,语气平缓道:“滟,这件事是我太感情用事,思虑不周,差点酿成大错,我觉得我该为此得到一个惨痛的教训。因为……我到现在还在后怕,这事如果一旦真有个什么不慎,牵连之广,造成的后果,都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
  “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你承担不起的后果。天塌了,自有我给你撑着,砸不着你半分!”西陵滟被她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拉过她的胳膊,看着她恼怒的道:“这些教训还不够惨痛吗?你还想怎样?真为了她西陵傲梅被折磨的半死,才算是认错恕罪吗?”
  顾相思疼的皱眉倒吸一口凉气,她低头看向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这是那群人飞刀伤的她,也是因为这伤,她的马儿才会失控疯狂奔跑,差点在撞翻厉明景的马车后,她飞出去……差点撞墙丢了性命。
  厉明景这时才看到顾相思衣袖上的口子,也是因为她今儿穿了件红色的上襦,他才没有一开始就发现她受伤了。
  西陵滟一手拉着她的手臂,转头眼眸冰寒的看向西陵傲梅道:“你应该庆幸你十六婶今日跑来救你没出事,若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王一定会活剥了你的皮,让你用死来记住任性妄为这个代价有多重到你承受不起。”
  “啊,轻一点,疼啊!”顾相思被西陵滟蛮横粗暴的拽走,虽然他的手没有握住她的伤口,可他这么粗暴的扯拽她走,她伤口也被拉扯的很疼啊!
  “你不是要惨痛的教训吗?那这个伤口就是血的教训,你给我记清楚了,以后有事就找我给你做主,再敢自作主张害自己受伤,我就一把掐死你省心。”西陵滟嘴上说的暴戾,可还是出门后,就松开她受伤的手臂,打横抱起她,满身暴戾之气的离开了明珠楼。
  顾相思这回是又疼又惧的不敢啃声了,今日发生的事,真是件件都让她后怕,她也真得到了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冲动用事了。
  幸好西陵傲梅没被夏缙华怎么样,否则,她真没办法向西陵楚交代了。
  “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家里出了让你头疼的事,你大可和我说,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分甘共苦,你没必要什么事都是自己硬抗,懂吗?”西陵滟生过气,发过怒,心里对她还是只有心疼与无奈。
  “嗯,我记住了。”顾相思埋头在他怀里,听着他包含无奈的温柔话语,她也是心有余悸的害怕恐惧了起来。
  如果没有遇上厉明景,她今日真要撞墙死了。
  那样撞上去,一定会是脑浆迸裂,死都死得特别丑。
  厉明景还在明珠楼没有走,他望着西陵傲梅,眸光淡冷道:“公主,赐婚懿旨之事,臣也听王爷提起过。您可知,那日若太后的懿旨真出了宫,皇上他将会处于怎样一个两难的境地?夜无月必然会宁死抗旨拒婚,王妃必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唯一的徒弟去死,王爷为此会去进宫求皇上,皇上若是答应王爷饶过夜无月抗旨之罪,那便是置国家律法于不顾,满朝文武必然不会答应,皇家也会因此颜面尽失。可若皇上不答应王爷的求情,饶恕夜无月的欺君之罪,那王爷必然会因此与皇上离心。王爷一旦与皇上离心,那怕只是一点点离心,那都是对西贺国稳定的威胁。牵一发而动全身,公主您身为皇室的一份子,为大局找想,便是您的本分。享受皇室公主的尊容富贵时,您也要准备着随时为皇室稳定与社稷江山,做出一定的牺牲。臣言尽于此,请公主您好好想想吧!告辞。”
  碧桃目送厉明景离开了明珠楼,她扶着失魂落魄的西陵傲梅走到罗汉床边,让她坐下来后,她才在她脚下跪下,为她轻捶着腿,微垂头轻声柔语道:“公主,您可是咱们西贺国唯一的长公主,身份是何等尊贵?皇上又是何等的宠爱您这个皇妹?您瞧瞧这明珠楼,这可是皇上和王爷一起为您亲手设计的,这样的荣宠,在西贺国历史上的公主里,您可是头一份儿呢!”
  西陵傲梅眼中泪落,望着这精美绝伦的明珠楼,大到楼屋和外头的花园,小到一杯一盏,无一处不是精细用心的。
  而这一切,都是她皇兄为她安排的,她以往只觉得理所应当,如今……再看来,真是她辜负皇兄的一片爱护疼惜之心了。
  “公主,您是千金贵体,您是金枝玉叶,您是咱们西贺国的国之明珠,什么都该配最好的,包括这驸马,也定然是要一个绝好的男人,这样才能配上的公主您。待您真心实意的好,你才能真正的夫妻和美,琴瑟和谐,幸幸福福一辈子,皇上也才能真的放心,您说是不?”
  西陵傲梅坐在罗汉床边,执帕拭泪委屈道:“我再好……夜无月也不喜欢我……”
  “公主,这男女喜欢的事儿,那就像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碧桃轻柔的为西陵傲梅捶着腿,温声柔语的说道:“夜公子他喜欢的是萝卜,公主你这颗白菜那怕是白玉雕的,他也不会喜欢,不是?可他不喜欢白菜,却不能说别人也不喜欢啊?您说是不?”
  西陵傲梅执帕拭着眼角的泪,眼睛红红的看着碧桃,哽咽的啜泣道:“那夏缙华他……他也……也不喜欢我……”
  “公主,夏缙华就是个存心不良的坏人,他不喜欢您倒好,咱可不稀罕他喜欢,被他喜欢上,那可是要倒大霉的。不然……镇国王妃也不可能一发现他是个坏人,就急忙跑来救您了,可见夏缙华是个多坏的人了。”碧桃伺候西陵傲梅多年,自然熟知她的性子,说白了,公主就是被惯坏了,身份又尊贵,那个不是见到她就是奉迎讨好的?
  她打小又没了母亲,总觉得比别人少了点什么,以至于处处争强好胜,总想从别处比人家强,这样才不会显得很可怜。
  皇上对公主再好,他也始终是一国之君,哪里有时间和她坐一起说说知心话啊?
  太后又总爱处处算计公主,对公主是半点真心都没有,上回要不是公主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去找太后求赐婚懿旨了。
  皇后这个皇嫂又一直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什么事看着都在管,实则却没有真心管过谁,都只是宫中后妃表面功夫罢了。
  其实,王爷对公主是不错的,公主的六艺都是王爷教的,比对肃宁王和怀安王,可是多用心好几分呢!
  可在皇上登基后,王爷要一心辅佐皇上,也就一时顾不上公主这儿了。
  西陵傲梅哭了一会儿,便是低着头说了句:“其实,我还记得皇叔带着我骑过马,教我拉弓射过箭……”
  “公主您的六艺,本就是王爷手把手教您的,是您今儿要对镇国王妃无礼,王爷才会冲您发火的。唉!王爷成个家不容易,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难得,您……唉!”碧桃说话也是有分寸的,不可能一直说顾相思的好,平白惹人西陵傲梅不悦,只能是这样点到即止罢了。
  西陵傲梅低着头,也觉得她做的有点过了。
  就算她看不上顾相思,也不该这样不给皇叔面子,害皇叔生了好大的气。
  第一百五十七章 帝都怪闻(二更)
  夏缙华狼狈的从华阳长公主府,跟着属下逃出来,一路逃到了城外的暗香小筑。
  暗香小筑的主人是个年轻貌美,风情万种的二十出头女子。
  平素她会卖酒,酒只有一种,那便是暗香浮动的梅花酒。
  一些文人雅士很喜欢来她这些闲逸饮酒,包括厉明景,也喜欢偶尔空闲时来暗香小筑饮酒放松下。
  夏缙华是从暗香小筑后门进去的,如今已是快二月天了,可暗香小筑的粉白二种梅花,依然开的傲然芳芬。
  暗香小筑的主人名香冷梅,一年四季皆着广袖白衣,裙摆上绣着一枝绿萼梅花,流苏髻上斜插着一支墨玉为枝的金镶红宝石梅花簪,粉面桃腮,明眸朱唇,眉间贴着红梅花钿,出尘脱俗中又好似染着几分妖气,似仙似妖,不冷不热。
  夏缙华一见到香冷梅,便脸色很难看的怒气道:“这就是你的本事?多少年了,你都没能摆平一个厉明景!”
  香冷梅知道夏缙华心情不好,对于他的故意找茬,她也只是淡淡一笑,柔顺行礼道:“少主责骂的对,是属下办事不利,至今也撼动不了厉明景的铁石心肠。”
  “哼!”夏缙华怒甩绣进了布置清雅的茶室,走到矮脚方桌前的方凳上落座后,心中依然燃烧着一团挥之不去的怒火,一手捞起桌上一只青瓷茶杯,五指紧收捏的粉碎,洒了那粉末,他心情才略好一点冷声道:“这几日我会暂居在暗香小筑,我要看着你尽快摆平厉明景。别忘了,师父可说过,厉明景极得西陵滟信任,他知道的事情,远会比我们猜想的更多。”
  香冷梅微低头不卑不亢淡淡道:“主人交代的事,冷梅自是在尽心的办。可欲速则不达,厉明景若是个容易受色相迷惑的人,他也就不会如此得西陵滟看重了。所以……请少主恕罪,属下做不到在短时间内,拿下厉明景的心。”
  “拿不下他的心,那就先拿下他的人。”夏缙华非常不悦怒看向香冷梅道:“一个女人,想要拿下一个男人,并不是只能用手段和心机。更重要的是……你得给一个男人些甜头尝尝,不能一味的玩什么欲擒故纵,懂吗?”
  香冷梅紧攥手中墨梅罗帕,微低头淡冷道:“请少主恕罪!冷梅只执行任务,不卖身。”
  “你不卖身?”夏缙华拍桌而起,走向香冷梅,伸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低头望着她这双不屈无惧的明眸,他勾唇冷冷一笑:“长这样一张脸,又被师父训练出一身勾引人的魅术,你居然说你不卖身,那你想做什么?真当一个超凡脱俗的沽酒女吗?”
  香冷梅无所畏惧的与夏缙华对视着,神情平静冷淡道:“冷梅还是那句话,从主人用冷梅开始,冷梅就只会执行任务,而不会去出卖自身。”
  “哈哈……好一个香冷梅,你真当自己是傲骨凌霜的一株高洁寒梅了吗?笑话!”夏缙华收回了手,伸手指着外头的那些春来渐凋零的梅花,笑得无比讽刺道:“你看着外面的梅花,它们是看不到春暖花开的,就像你一样,你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春天,你永远都只能孤零零的身处在冰天雪地里,一生都只被冬寒包围着,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一丝温暖。更别想只傲然伫立在院墙一角,而不被人折去在掌中把玩。”
  “如果真有那一日,冷梅宁可做被投入烈火中的废柴,也绝不绽放着被人折去亵玩。”香冷梅神情冷然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夏缙华好似不认识香冷梅一样,盯着她上下打量了许久,这才双手紧扣住她双肩,讽刺冷笑道:“香冷梅,师父让你来使美人计拿下厉明景,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似乎被厉明景改变了,变得让人觉得好陌生。哈哈哈……你这样不行,你这样难以完成任务,会被师父惩罚拿去喂毒龙的,你明白吗?”
  “冷梅从不曾忘记过自己的使命,也不曾忘记过自己的身份。”香冷梅望着今日受刺激过度,变得有些不可理喻的夏缙华,她神情平静道:“少主,您休息下吧。”
  “休息下?的确,我确实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了,你退下去吧!”夏缙华放开了香冷梅,转身走回桌边,有些颓然的坐下来,一手扶着额头,垂眸想着他怎么就被逼到了这种境地?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该一帆风顺的计划,无端生出一个又一个的意外?
  顾相思,顾相思,就是她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精心布置了二十多年的计划。
  可又怎么会这样?他们的人明明一直都有监视顾相思的成长,她前二十年虽然偶尔有些古怪行径,却不像如今这样,如此的神秘莫测。
  到底哪里出了错?明明他们一直在限制顾相思的成长,一次又一次打击她,只是为了让她变成一个孤僻不知反抗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