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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反正大小姐之前也退过一次婚了,再多退婚一次,也是没什么的吧?”含翠怎么想都不甘心,与其这样落下遗憾,倒不如撺掇二小姐去毁了大小姐与厉大公子的婚事。
  反正大小姐也与人退婚过一次了,再多一次也就这样了,对吧?
  “放肆!”一抹挺拔俊伟的身影出现,他不是别人,正是香玉桂的兄长,香家的大公子——香玉棠。
  虽然名字听着有些女气,人却高大挺拔,眉宇间英气逼人。
  “大哥?”香玉兰一见到这位兄长,便立马执帕拭去眼泪,莲步轻移走过去,端端正正的对兄长行了一礼。
  香玉棠伸手扶一把她,让她免礼起身后,便眸光凌厉的看向含翠怒斥道:“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地里撺掇二小姐去毁大小姐的婚事。来人,将她拉下去交给管家,立时发卖了。”
  “是,少爷。”香玉棠身边跟着两名小厮春风化雨,立马手脚利落的上前,一人钳制住含翠一条手臂,用她身上的帕子堵了她的嘴,便粗鲁的将人拽拖走了。
  “大哥……”香玉兰眼见着含翠被人拖走,她实在不忍心,便想开口向大哥求个情,能不能饶了含翠这一回。
  “不必多说了,大哥绝不可能让你身边存在这样不安分的下人。”香玉棠决绝的一挥手,拒绝听她的求情之言,并对她严厉说道:“二妹,咱们家可从没有什么腌臜事过,你我以及大妹妹,咱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姊妹,怎可因外人一些挑拨之言,便骨肉自相残杀?听大哥的话,厉大公子既然已经要娶大妹妹了,你也就不要再想他了。等回头,哥亲自为你多看看些公子,总会给你挑个赛春和的,你就放心吧!”
  “大哥又哄人开心,那有什么赛不赛的?”香玉兰就是有点伤心难过罢了,她是年纪还小,可又不傻,明知姐姐与人退婚一次,已是很难再说到好人家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厉家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是姐姐因祸得福,她怎么可能那么坏的去破坏姐姐的婚事?害姐姐和整个香家,再次沦为整个西兰城人眼里的笑柄?
  “大哥说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绝对不会骗你的。”香玉棠是很疼他这个两个妹妹的,一手揽住她的肩,带着她向小路走去。
  “那大哥能不能……”香玉兰还是不忍心含翠被这样发卖掉,毕竟,含翠伺候她多年,也是一直尽心尽力,不曾犯过什么错处的。
  这一回,含翠也是担心她,才会言语有失的。
  “含翠的事你别管了,这丫头一贯心思颇重,我以往也是念在她伺候你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才一直不曾将她调离你身边。不料,她竟敢生了真当陪嫁丫环的心思,大哥要是再容忍她在你身边,你以后嫁了人,还能和妹夫夫妻恩恩爱爱的吗?”香玉棠揽着妹妹的肩,带她向花园外走去,对于处置含翠之事,他意已决,绝不可能再更改。
  “含翠她……她想……”香玉兰总算明白了,为何含翠比她还焦急她能不能嫁给厉大公子了,原来含翠她是想……想给厉大公子当通房丫头?
  “咱们香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那就是个丫鬟,从来就不是给未来姑爷准备的通房丫头。”香玉棠是希望他这小妹能明白,香家门风严谨,书香门第,从不曾有什么三妻四妾的规矩,以后她们姐妹嫁了人,能管住夫君不纳妾最好,若是管不住……那也只能是正式给夫君纳妾,绝对不可能有抬举自己身边婢女给夫君当妾室的事。
  “大哥,我记住了。”香玉兰乖巧的低下头,不再提为含翠求情之事了。
  香玉棠见这小妹还算听话,便安慰她笑说道:“放心!大哥赶走了一个丫鬟,就会给你补上一个。嗯,大哥就去向母亲求个情,把母亲身边的含烟调到你身边伺候好不好?”
  “含烟?”香玉兰一听到含烟的名字,便抬头看向她大哥,高兴的笑点了点头道:“好!我听大哥的话,大哥一定要把含烟给我要过来,我要和含烟学琵琶,学绣花,还有……含烟做的点心,泡的茶都很香呢!”
  “是是是,含烟就是全才,母亲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你一提起她也是双眼放光,以后她要是嫁人了,你可别哭鼻子哦。”香玉棠宠溺的点他小妹鼻尖一下,也就是他们家,才能兄妹间这样亲近了。
  香玉兰被她大哥这样逗得一直乐呵呵的,心里对于厉春和要娶她姐姐的事,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香玉棠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他来的及时,否则,小妹真被含翠那贱婢撺掇的歪了心眼,一时冲动的铸成什么大错,那可就真让他们全家追悔莫及了。
  香老爷在花厅里还在和钟离德说着话,更是说要留钟离德下来喝几杯,饭后他们再下盘棋。
  钟离德对此倒是很欣然接受了,他这些年来在家颐养天年,经常找人对弈,对这口可是喜好的很呐!
  香老爷吩咐人去备桌酒席,他要与钟离德老爷子多喝两杯,谁让他心情好呢?
  而他却不知道,要不是他儿子今儿回来的及时,他们家稍候可就要因为一个丫鬟的私心,而又要闹的成为整个西兰城的笑柄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碗面条(二更)
  厉春和高聘与人退婚的香玉桂后,便又迎来了西贺国唯一的长公主,雀屏选驸马的盛事。
  只要五官端正,四肢健全,身高七尺,非粗鄙之流,皆可来西兰城做为候选人。
  从古至今,这都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比如这回驸马候选人员,先不说身份地位,至少要长得高大英俊,其次才是说人品学识与武功。
  等到三轮筛选下来,从最初的一千多人,也就剩下一百个人了。
  而这一百个人里,在见到公主之前,便要先过命妇十关。
  这回守关的命妇,个个身份不凡,个个设关刁钻,个个难缠得不得了。
  第一轮,便是比文,也就是写字,守关之人是宗正大人华王的王妃,辈分比较长,故而守第一关。
  来者中有不少文采风流的青年俊才,他们对这一关极有信心,挥毫泼墨,极为风流潇洒的写出一手又手好书法。
  可有些重武轻文的人,则是有点为此沮丧了。
  可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他们也不甘心就此放弃。
  毕竟,之前考核他们的厉大人给透露了一点,这回只要能过关者,文有文职,武有武职,并非只是皇榜上单承诺的大理寺少卿之职。
  这给了一些重武轻文的人,一个很大的希望,他们也有了努力竞争的动力。
  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华王妃一份字一份字看过,留下的放在红漆盘子里,不留的则是直接丢到地上去。
  这一关下来,也只留下了五十八人。
  被留下的有武人也有文人,被淘汰的却是风流倜傥的文人居多。
  他们只是很不甘心的,不信他们可比大家之作的书法,会比不上这些粗人的一手烂字。
  屏风后的华王妃,不怒自威的声音,传了出去道:“观字如人,这一关考的非文采,而是人品。来人,带他们去下一关。”
  一句话堵的被淘汰的人面红耳赤,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关的文关考的居然是人品。
  观字如观人,看来这屏风后的贵夫人,还是个大家了。
  第二关考武,守关的是宁夜紫,是不是让人很意外?
  更意外的是,宁夜紫考武考的不是武功,而是战场的阵法与谋略。
  这一关需要几人一对配合,或五人,或六人,都可以组成一队,与别的队对战。
  这一关下来,只剩四十七人了。
  他们中也有人不服,不甘心,觉得这样的评判很不公平,明明他们是赢得队伍,却有人可以留下,有人却被踢出局了,这是为什么啊?
  宁夜紫在屏风之后,语气淡冷道:“战场之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你背后的战友。如果你的战友是会因一点利益,便随时会轻易抛弃你,这一战你们不止会输得一败涂地,更可能会让因此而丧命。这一关,考的是义。”
  “我们是来参选驸马的,与义气又有什么关系?”一人很不甘心的咬牙道。
  宁夜紫依然在屏风后,语气淡冷道:“义不止是义气,还有情义。一个无义之人,若在遇到危险之时,岂不是会随时丢下公主于不顾?来人,带他们去下一关。”
  两关下来,剩下的已不足半数人。
  而下一轮比较简单,守关的是顾相思,她负责为人把脉,夜无月负责为这些人检查身体。
  这一回,这些人倒是没闹,他们可以理解,皇上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不可能让公主嫁一个身体不健康的驸马。
  这一轮下来,检查出好多人的暗疾。
  你这人是否花心,是否生活不规律,大夫一套检查下来,从内到外,那可都是清清楚楚的了。
  顾相思在屏风后洗干净手,便直接下令道:“将他们带去下一关,留下来的人,可以让本王妃的徒弟给你好好瞧瞧身体,也可以随时自由离开,请随意。”
  这回又有人不服道:“我这身体壮如牛,一年到头都不见生病的,凭什么就说我身子骨不过关了啊?”
  “公主要选的是夫君,是能和她过日子的踏实男人,不是整日仗着自己身体好,便纵欲过度的贪花好色之徒。”顾相思这话说的可是极为不客气,这也是这人自找难堪的。
  夜无月怕其他一些人跟着这人难堪,便淡冷的说道:“你们也不都是这一个原因被踢出局,还有其它病因,你们可以来我这里拿药方,回去都好好调整作息,好好养好身子吧。”
  其他人的脸色好歹是好看一点了,只要不是这么个丢人的原因,有病就有病,他们治就是了。
  后头几轮也都不好过,其中一关还是玉丽曲守的,这些人被逼着跑了十圈,差点没累趴下。
  体力这关还真是武人占便宜,不过,也有几个是外强中干的武人,也有一些体力不错的文人。
  最后一关,都已是夕阳西下了。
  所有考核命妇都已在一字摆开的刺绣透明屏风后,她们看不清外头的人,外头的人也只能看到她们一字排开坐着的模糊身影。
  在中间的丹陛台上,罩着一个帘子,如同小轿,里面端坐着今日雀屏选夫的正主——华阳长公主。
  最后一关,被西陵滟取消了,他想让西陵傲梅自己来考这九人的真心。
  西陵傲梅坐在帘子里,她看了眼外头夕阳云霞,便又有点任性的说了句:“我饿了,让他们给我坐吃的吧!”
  “什么?做吃的?”
  这下子,那剩下的九人,可是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了。
  其中一人可能是位世家子弟,穿着打扮很是贵雅,他握扇拱手,自认为很翩翩风度有礼道:“公主殿下,圣人曰:君子远庖厨……”
  “我不管圣人是怎么说的,我只知道我生病难受的时候,就想亲人陪着我照顾我,最好能亲手给我做一点吃的,那怕只是一碗淡而无味的白米粥,我也想吃亲人亲手做的。”西陵傲梅这回任性的让人听来好心酸,想她的亲人都是身份贵重之人,她母妃又不在的早,生病脆弱的时候,真是想找寻到一点温暖都难。
  这样本是最平凡的关心与温暖,于她这位尊贵荣宠的公主殿下而言,却一直是那样的渴望而不可及。
  顾相思也听的心里酸酸的,她一抬手,便吩咐道:“摆起炉灶,让他们给公主做吃的。不愿意做的,直接走便是。”
  这回来的有两位宫里的嬷嬷,是西陵楚派来的,她们接到镇国王妃的命令,便挥手安排人,让他们把炉灶都搬上来。
  本来这关就突然,大家准备起炉灶再尽量快速,也是一刻钟后的事了。
  这些人,无论是文人,还是武人,都基本不会下厨。
  就之前那个自以为是的公子说的,君子远庖厨,男人嘛!除了厨师,其他人,就没有会去厨房的啊!
  因为在他们心里,下厨是女人的事,和男人本就没关系啊!
  这种女人活该下厨一辈子的天经地义心理,今儿可算是让这位公主殿下一棍子给敲疼了。
  他们一群人,拿起菜刀和大黑勺,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食材倒是很齐全,从各色佐料,到鸡鱼肉蛋和青菜,都是干干净净被下人处理好的,他们只要切好下锅就成了。
  这样的准备,真是很不错了,至少没让他们亲手杀鸡宰猪,摘菜剥蒜。
  顾相思闻这些越来越呛人的味道,她执帕掩住口鼻,心想这些黑暗料理大师,一轮比下来,当真还有人能被留下来吗?
  赵顺德今儿也被西陵楚派来了,他手持拂尘走出去看了一眼,回来便躬身向顾相思低声回道:“王妃,老奴看到,有一个人,在做面条。”
  “啊?还真有人会下厨的啊?”顾相思都吃惊大发了,她可坐不住了。起身跑了出去,这一看还真是,真有个身高大概一米八多,体格健硕,浓眉大眼,小麦肤色的英武男子,在很认真的做扯面。
  而他的这种做法,瞧着倒是有些像关中的油泼辣子面,只不过面不是擀的,而是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扯面片儿了。
  之前那个说话的世家公子,乍然看到顾相思这么个美人儿出现,一个失神,便被锅里的热油溅烫了手背,他疼的痛呼一声,再抬头看去时,人已经又回到屏风后去了。
  他不是西兰城的人,自然不认识经常在市面上混的顾相思了。
  而他刚才也没看仔细,只是觉得这名女子好美,根本就没瞧见顾相思梳的是妇人髻。
  时间为一炷香,毕竟太快黑了,再是三月天,日落下了凉,在外头待着,也是有点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