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人怎么离开的?各家或搀扶,或抬着走的呗!
西陵楚也喝醉了,他是被赵顺德带人抬着送上銮驾的。
上了銮驾,还醉醺醺的要和人干杯呢!
而西陵滟在被抓着大半天不许离开的他,天黑了,他可算是能回去看他的新娘子了。
洞房里,顾相思坐在床边,进了洞房后,她已经吃过东西了,就是这个妆吧!还不能卸,非要等着新郎掀盖头后才行。
她就想不同了,之前喜堂里她盖头都掀了,这时候盖上再让西陵滟掀一次,还有意思吗?
幸好这凤冠不算太重,否则,她脖子都要压断了。
“王爷!”初晴和飞漱对着进门的西陵滟行一礼,二人便低头笑着退下去了。
房门关闭,西陵滟举步走向新娘子,随手拿起梳妆台红漆描金托盘里的撑杆,走到新娘子跟前,用秤钩勾起红盖头,笑望着他娇美动人的新娘子。
顾相思望着他娇羞柔媚一笑,下一秒就猛然站起身来,身了个懒腰道:“呼!可算是等到你了。稍等我一下,让我把这凤冠和嫁衣脱了。”
这凤冠和嫁衣是好看,就是太沉了,她穿一天都快累死了。
西陵滟一手握着撑杆,嘴角抽搐一下,对于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媳妇儿,他也是就别想什么旖旎风情了。
顾相思下妆很快,头上乱七八糟的通通摘掉,耳坠和龙凤镯子什么的配饰也摘光,起身脱了身上美丽又累赘的嫁衣,一层两层,脱得只剩下红色亵衣,她才踢了飞凤翘头履,穿着红色足衣走到水盆前,捧水洗干净了这张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她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西陵滟已经坐在床上很久了,就这么看着她风风火火的宽衣下妆。
顾相思卸妆宽衣完毕后,便转身看向一身红衣丰神俊朗的西陵滟,她展颜一笑扑了过去,嘴里还喊了一声:“妖孽夫君,我来啦!”
西陵滟被她成功扑倒在床上,二人在床上相拥翻滚着放下了红罗帐。
九莲金灯,红烛摇曳,一室旖旎,衣衫乱飞。
这就是西陵滟期待的洞房花烛夜,一点都不暧昧浪漫,只有狂风暴雨般的激情之战。
顾相思事后也有想过,她果然不太适合这种暧昧浪漫,她更适合现实中的热情似火,直截了当。
第二卷 兴农记
第一章 三朝回门(一更)
三日后,三朝回门。
宁国公府
这三日的新婚甜蜜蜜小日子,别说顾相思这个新娘子被滋润的娇柔妩媚了,就是西陵滟这个新郎官,那也是红光满面,心情极好,待人和善多了。
顾玉烟偷偷对顾玉笙说:“姐夫以前总板着一张要债的脸,其实不是天生冷漠面瘫,而是……多年孤寂,欲求不满吧?”
顾玉笙面带微笑,给了他这满口胡言的弟弟一胳膊肘。他以为他放低声音,姐夫这个习武之人,就听不到他背后编排姐夫了吗?
西陵滟的确听到他小舅子背后编排他了,可他近来心情愉快,便不予这小舅子多计较了。
“女儿给娘请安!”顾相思轻提红罗裙,跪在蒲团上,给她母亲磕了个头,直起腰伸手接过安心送上的茶,奉给她母亲笑言道:“娘,请喝茶!”
“乖!”宁夜紫温柔慈爱的笑接过茶盏,浅呷一口茶水,随手将茶盏递给了一旁伺候的楼戈,从永宁手里接过一个大红包交到她手里,望着她红润的气色,心里是更加欣慰了。
顾相思接过红包,便是炫耀的在西陵滟面前晃了晃,看吧!她母亲给她包了个好大的红包哦。
西陵滟宠溺的望着她笑了笑,双手上下交叠,俯身低头叩拜道:“小婿给……给娘请安!”
“乖,快免礼!”宁夜紫伸手虚扶一下,对于女婿突然喊她娘之事,一准儿又是这个鬼丫头干的好事。
顾相思眼神乱瞟,一脸的无辜,都别看她,她可什么都不知道,是西陵滟自己乐意喊娘的。
西陵滟伸手接过安心递来的茶盏,双手高举过头顶,低头恭敬言道:“请娘喝茶!”
“好好好,乖乖乖!”宁夜紫这是真激动欣喜万分了,伸手接过茶盏,低头呷一小口淡雅清香的茶,抬头望着这个好女婿,从永宁手里接过一个大红包,慈爱温柔笑着递到了他手里,并有些歉意的说道:“相思这丫头太孩子气,阿滟,以后你就多担待点儿,有事来找我,娘给你做主哈。”
“娘,你如今就向着他这个女婿也就罢了,怎么给我的红包……比他的薄一点呢?”顾相思拿过两个红包对比一下,至少差了一厘米的厚度。
“都给你,都是你的。”西陵滟偏头宠溺的温柔笑对她说,岳母大人说得对,她是很孩子气。
“当然都是我得了,连你也是我的,你的还有什么是你的?”顾相思拿着红包,跪在哪里就说起了绕口令来。
宁夜紫都被女儿这些话给绕头晕了,赶紧招手让人把他们扶起来,跪着撒娇找事,也不怕惹人笑话。
“不用你们扶,让他扶我。”顾相思拒绝了初晴和飞漱搀扶她起身,她非得娇纵任性的让西陵滟亲自扶她起来。
西陵滟挥下手,示意她们退下,他亲自起身扶她起来,总行了吧?
顾玉烟一手捂着脸颊,靠近顾玉笙低声道:“二哥,你不觉得牙疼吗?”
“不觉得。”顾玉笙望着他婚后变成娇纵小女人的长姐,再看看对他长姐温柔体贴的姐夫,他只觉得很欣慰,很替长姐高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夫如此,夫复何求。
顾相思起身后,把手里红包交给了初晴和飞漱,携夫走到温氏跟前,端茶双双敬一杯,笑言道:“二娘请喝茶!”
“好。”温氏面带柔和浅笑,接过茶喝一口,给了两封红包。
顾相思有走向韩氏面前,端茶敬茶道:“三娘请喝茶!”
“乖!”韩氏接过茶喝一口,也笑着给了两封红包。
顾相思又举步走到王氏面前,端茶向王氏笑敬道:“四娘请喝茶!”
王氏倒是没说什么,只接过茶,低头浅抿一口,抬头望她一眼,伸手从旁边丫环手里的托盘中,拿起两封红包,递给了他们夫妻二人。
顾相思接了红包,便转身又走到沈氏面前,端起一杯茶,柔笑敬道:“五娘请喝茶!”
“好……好,乖。”沈氏有些受宠若惊的伸手接过茶盏,低头呷了一口,便忙把茶盏递给身边伺候的嬷嬷,又从婢女手捧托盘里,拿了两封红包递给他们夫妻,瞧着他们夫妻这般恩爱,她也是心里为大姐高兴,也为他们小夫妻高兴。
顾相思敬了一圈茶,却发现老太太没来,她转身看着她母亲蹙眉问道:“娘,祖母今儿怎地没出现?可是身子又不爽利了?”
宁夜紫已经半点那个老太婆了,对她温柔慈爱笑说道:“你祖母是身子不适,故而,今儿才没能出来喝你们敬的茶。”
要不是女婿还在,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安宁堂,和那个死老太婆彻底撕破脸皮。
有这样不懂事的婆婆,她……以后别想让她再去给那个死老太婆请安,她乐意病着,那就有本事病一辈子吧!
顾相思心里都要气炸了,这是亲祖母吗?她嫁人的时候,她躲在安宁堂连个面都没露,更是连一点嫁妆都没给她添,还不如王氏这个死对头呢!
如今她三朝回门,这死老婆子又是不露面,也就是西陵滟不在乎这些了,这要是换别个夫家,人家会怎么看她和她母亲?
西陵滟见她气的面红咬牙,他心里也是十分心疼,对于这个顾老夫人,若不是看在岳母大人的面子上,他立刻就要让皇上收回她的国夫人诰命。
满堂瞬间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大喘一个气,这事儿,老太太办的可是太不要脸面了。
顾相思气过后,又觉得不值得,便是勾唇一笑,转过身看着这些个弟弟妹妹,微微一笑说:“都愣着做什么?不想要长姐给你们准备的礼物了?”
顾玉笙和顾玉寒对视一眼,三兄弟便举步走上前,拱手恭喜道:“小弟恭喜长姐,姐夫,新婚大喜!”
“乖!”顾相思笑着让初晴把礼物拿上来,是三套上等的墨玉为杆的狼毫笔,并三块岫山玉砚台与三块上好的烟墨。
“圆柱形描金纹,墨色纯黑、质地细腻,香气淡雅……是上等的烟墨啊?”顾玉烟是个文人,对于这些珍贵的文房四宝,自然是极为喜爱的。
还有这银光纸,大姐出手也太阔绰了。
“这纸我先送你们每人十张,等后头,我会让人给你们每房送去三千张,都给我好好温习功课,争取今年秋试高中,为顾家争光。”顾相思让初晴她们将三份文房四宝送给他们三个,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兄弟同心,一起撑起宁国公府。
如此一来,她母亲也就能离开了吧?
反正,她还没死心,非要在顾荇死后,帮她母亲和风齐冀牵红线不可。
“多谢长姐!”顾玉寒、顾玉笙、顾玉烟,他们三兄弟伸手接过红漆托盘,这样一套文房四宝,不说其多贵重,只说这份心意,便让人感动。
顾相思送给他们兄弟三人一套文房四宝,又送给了顾晨曦和顾曦月姐妹俩一人一套头面。
知顾晨曦性情随她母亲,喜爱张扬名贵的首饰,便送给她一套金镶红宝石的头面,并一匹鹅黄与桃粉的贡缎,和一对绿油油的蓝田翡翠镯子。
顾曦月倒是一贯的素淡清爽,她便索性送了一套金镶雪白东珠的头面,并一匹水蓝色和水绿色贡缎,以及一对羊脂白玉镯子。
“多谢长姐!”顾晨曦与顾曦月行礼谢过,便各自回母亲身边去了。
其实,在顾晨曦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的,凭什么顾曦月一个外嫁女,和她得到的礼物一样啊?
可她也瞧出来,因着祖母做的这些个过分的事,大姐今儿心情极为不好,她也就不想触霉头,再被这个暴力的大姐给一巴掌了。
“大姐,没我的份儿啊?”玉流照这个脸皮厚的,人家婚后回门,他带着媳妇儿走娘家凑份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一脸委屈的向人讨厌礼物。
顾曦月脸颊一红,拉了拉他衣袖,不让他胡说,怪丢人的。
玉流照不怕丢人啊,他就想知道,为什么不给他点礼物啊?
顾相思还真没给玉流照准备礼物,她就没听说长姐归宁,还给妹夫准备礼物的规矩啊!
西陵滟随手摘了腰间一块独山玉的芝兰玉树玉佩,丢给了玉流照这个烦人的妹夫。
“多谢姐夫!”玉流照抬手接住玉佩,笑嘻嘻谢过后,便低头把玩起了这块玉佩。不愧是镇国王爷的贴身之物,就是精致漂亮。
宁夜紫和韩氏他们看着这群孩子,也都是摇头笑了笑,难得看到他们一片和睦相处的。
顾相思又想起了一件事,便款步走到她母亲身边坐下来,挽着她母亲的手,笑说道:“娘,之前西兰城有人对槿娘和阿月说三道四的,我想着他们未婚男女住在一起的确不合适,便想……想让娘您认槿娘做义女,以后呢!您身边也有多了个女儿陪伴,槿娘呢!也能入住宁国公府,不再被外头那些闲言碎语污了名声。”
“这主意倒是好,就是不知道阿月他……”宁夜紫担忧的也是不为过,毕竟,温晏是夜无月一直多加照顾的人,这乍然一下把人给人家抢来了,这和强行拆散人家,棒打鸳鸯有什么分别啊?
“阿月是同意的,毕竟,他也不想被人这样一直中伤槿娘,也不想槿娘总被那些流言蜚语烦心。”顾相思可不是个乱为人擅自做主的人,这事要不是夜无月点了头,她又怎么会来她母亲面前提这事呢?
宁夜紫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等改日挑个吉日,咱们好好办一场认女宴吧!”
“也不必这么麻烦,咱们设个香案,一家人做个鉴证,您认下槿娘这个义女也就是了。”顾相思之前就问过夜无月和温晏,他们都说有个名儿就行,
别的就是能免则免,也省的大家都劳心劳力。
“行,这样也行吧!你们就看着办吧。”宁夜紫拉着女儿的手,笑着拍拍她手背道。
顾相思也是想温晏能有个妥当的落脚处,她母亲也能多个女儿在身边陪伴,两好都好罢了。
回门也就吃顿饭,回头就都离开了,是不能过夜的。
……
而此时的镇国王府里,风齐冀却在陪着两个孩子玩。
“风爷爷,你来呀!”宝珠跑过去,把凉亭里心不在焉品茗的风齐冀,给拉了出去。
风齐冀笑着摸了摸宝珠的小脑袋,蹲下来陪着宝珠一起喂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