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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皇家暗卫内部详查了好几遍,揪出好几个奸细,审问一番,人都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之后的西兰城,看似一片平静祥和,实则暗中却多了许多人。
  夏缙华和夏凌师徒早就离开了西兰城,因为西陵滟够狠够厉害,把西兰城他们所有的分舵,全都给一一连根拔除掉了。
  如今西兰城里,他们残余的小部分人马,哪一个不是小心谨慎,再也不敢随意冒头找死了?
  总之,西陵滟这人不好惹,他发起狠来,就没有人不畏惧三分的。
  “王妃姐姐,听说金雁楼会在今夜,在流芳园举行花灯会相亲,我也想去,可不可以?”北宫瑧躺在美人榻上,望着为她诊脉的顾相思嘟嘴道。
  她已经好久没出门了,明景哥哥年后回了吏部忙,也是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婆婆倒是带着大嫂时常陪她在花园里散步聊天,可是……她又不会女红,看着大嫂和婆婆绣的什么喜鹊梅梢,鸳鸯戏水,蝶恋花什么的好漂亮,可是她却连一朵玉兰花都绣不好。
  虽然婆婆对此也没说过她,可是她就是感觉自己好没用,人家大哥身上的扇套啊!香囊啊!甚至是平日用来擦嘴擦手的随身帕子,那上头都是绣着墨竹的。
  可她呢?明景哥哥身上戴的配的,都是婆婆这当娘的给做的,她连方帕子都没能给明景哥哥绣一条,心里可不得劲儿了。
  “你的胎像倒是很稳了,可还需要多注意。如果你想去玩,那就让厉大人陪你去,反正人也没多少,流芳园也够大,并不会拥挤。”顾相思又为北宫瑧换了张安胎方子,之前紫沐幽这个贱人,还真是差点害了他们娘俩了。
  好在有惊无险,北宫瑧的身子也是真强健,被厉夫人悉心照顾这一段时间,也是真完全恢复好了。
  “多亏娘辛苦照顾我这么久,我看娘都清减了许多了。”北宫瑧满眼歉意的望向她婆婆,婆婆待她,真的犹如亲娘。
  自打她进府以后,婆婆待她很宽容疼爱,公爹也是个和气好说话的人。
  大哥温文尔雅,大嫂温婉贤淑,小姑活泼可爱,一家人,真的好得不得了呢!
  “傻孩子,我们都老了,图的不就是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吗?”厉夫人这段日子,的确因为担忧这孩子的身子,一直是食不安,寝不宁的,唯恐养不好她这胎,怕到时候他们小两口又是好一番难过。
  对于紫沐幽做的这件事,她也一早去信给了大哥,大哥要是不把紫沐幽逐出家族,她以后便没有他这个大哥了。
  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她才不要当她的姑母,也是再也不想与她有任何亲,将来她暴尸街头,也再与她无任何关系。
  顾相思再三向厉夫人保证,北宫瑧的胎像很稳了,只要别再磕着碰着,孩子是不会有任何事的,让她放心的放北宫瑧出去散散心,别真把好好的人憋坏了。
  厉夫人也知道,北宫瑧这孩子就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
  罢了罢了,她们妯娌也是真都憋坏了,难得今晚十五元宵佳节,且让春和与明景一道,带着她们都去散散心吧!
  北宫瑧得了她婆婆允准,她可是高兴坏了。
  终于能出去透透气了,这深宅大院的生活,可是实在的太枯燥了。
  顾相思又去为香玉桂诊了脉,她的月份大,快五个月身孕了,倒是稳的很,怀像也好,三个月之后,她就不害喜了。
  那像她和顾曦月,生个孩子,害羞害的都要老命了。
  不管怎么说,厉丝言也是她未来弟媳,厉明景又与西陵滟是至交好友,厉家有点事,她还是需要多跑几趟的。
  至于别人?她是王妃,又不是大夫,能随便被人请去出诊吗?
  西兰城还真有几个自以为脸大的人,瞧顾相思经常来来往往出诊,还就递了请帖去了镇国王府,赵晟当场就气的把人赶走了。
  一群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瞧瞧王妃平素里出诊的都是什么人家,是随随便便一个阿猫阿狗,有点头疼脑热的,就能劳他们王妃出诊的吗?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脸?
  顾相思也不只是真自持身份贵重,不屑于给这些人治病,而是有些病是真需要她出手,有些病普通大夫就能医治,做什么一个个的都来麻烦她?真当她是花钱就能请去的大夫了?
  她有多忙他们知道吗?一个个的就知道给她添乱。
  瞧,刚过年休息没几日,今晚又得操心花灯会的事了。
  ……
  月明星稀的夜,流芳园里亮如白昼,彩色的灯笼挂满了各处,若能站在高处一观,流芳园便恰似落入人间的明月。
  流芳园里的春梅最好看,红、白、黄、粉,青梅也有几株,栽种在了一坐鸿雁亭旁边,倒是真别有几番情致。
  今夜流芳园人来人往,是公子打扮的俊,小姐打扮的俏,人手提着一盏盏花灯,衣香鬓影的进了流芳园。
  今夜也不是只安排鳏寡男女相亲游园,还安排了公子小姐相会。
  为了不让大家闹误会,这未婚男女提的是各种花型的彩灯,鳏寡男女提的则是各种动物的彩灯。
  花型的用了牡丹花、芍药花、芙蓉花、荷花等等的大朵的花卉类型。
  动物则选择大雁、白兔、蝴蝶、小马之类的动物,好做也好看。
  流芳园有三道门,中门和两旁侧门,都很大,容得下三人并肩而行。
  大家陆陆续续的提灯进了园子,便各自带着下人去逛园子了。
  流芳园是一处皇家园林,西陵楚支持鳏寡男女再婚,自然就不可能连一座园林都舍不得借出去的。
  顾相思扶着北宫瑧,唯恐她再出事,这可只有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的身孕,胎还没十分的稳呢!她要是跑跑跳跳的,说不定回头又得出事。
  厉丝言扶着她大嫂一条手臂,伸手指着一个处湖泊上笑说:“大嫂你看,湖上有灯船,好漂亮啊!”
  香玉桂瞧见了,是一艘花船,船上好多花灯,宛在水中央,倒是在黑夜中真好看。
  “玉兰,你不去带着丫环逛逛,瞧瞧能不能遇上一个俊朗公子吗?”厉丝言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可香玉兰还没有啊。
  香玉兰有些不好意思去,虽然,她和大哥也是被爹娘逼来相亲的……
  “玉棠兄,你和九昭一起去吧。瞧瞧那边湖心亭里,可有好几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呢。”顾玉烟合扇点一下香玉棠的肩膀,推他一下,去啊!瞧瞧那美人提灯观鱼之景,多美啊。
  香玉棠是真不想来相亲,可是他父母非说他年纪不小了,都是快当舅舅的人了,再不定亲,成何体统?
  因此,他今夜就被逼着来了流芳园。
  唉!算了,他还是去逛逛吧!总要去瞧瞧,看看能不能遇上一个不错的姑娘吧?
  “那……那姐姐我去了?你们……你们慢聊。”香玉兰也是有些羞答答的,被她们打趣的都不好意思了,提着手里的芙蓉花灯,便带着丫环离开了。
  “希望他们都能找到有缘人。”厉丝言望着香玉兰离去的背影,大嫂家的这个妹妹,有时候瞧着是真忧悒,好似有许多心事烦恼一样,闷闷不乐,还有点伤春悲秋。
  香玉棠是最知道的,他这个小妹妹曾经倾慕过历春和,只是历春和娶了玉桂后,玉兰便真的不曾再逾越过半分了,一直拿历春和当姐夫敬重着呢。
  可小女儿家情窦初开的事,又是哪里能如抹布擦桌子一样,一遍就把痕迹擦干净的呢?
  所以啊!父母才让玉兰来相亲,希望她早日找到心上人,这样也就不会整日闷闷不乐的了。
  “我们去那边瞧瞧,那边的青梅可是不错的。”顾相思指着一个假山上的六角亭,远远看去,青梅的确开的不错。
  她们女人家家的在前头走,他们几个男人则后头跟着,一路上也是闲聊说笑着,气氛倒是很融洽。
  ……
  另一边,柳月白的伤已经好了,今夜她提着一张芍药花灯,拽着同样提着芍药花灯的腾蛟,偷偷跟踪着她家傻侄儿。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跟踪他做什么?”腾蛟眉头紧皱,他再次感叹自己又被姐姐坑了。
  说好了是让她来帮忙的,结果呢?他一进流芳园,花缘君就递给了他一盏花灯,让他自己玩儿去?
  “你小声点,别再被他们听到了。”柳月白是真担心被发现,瞧见没有,她这傻侄儿果然是来找顾晨曦的。
  腾蛟陪她蹲在湖边一棵梅花树下,望着不远处的水榭上,唉!怎么看,怎么觉得柳宜风又得受打击。
  柳宜风提着一盏荷花灯,看了看顾晨曦放在桌上的荷花灯,他傻笑这凑过去轻声说:“晨儿表妹,我们的花灯一样呢。”
  “谁是你表妹了?少来我这里套近乎。”顾晨曦坐在水榭上摆的方桌旁矮凳上,望着湖面上的一盏盏荷花灯,因为上次落水大病一场,之后她就有点畏水了。
  “怎么就不是了?我祖母和你外祖母是姐妹,论及辈分,你当然是我表妹,我当然是你表哥了。”柳宜风坐下来,把花灯放在了桌上,盯着她认真又倔强道。
  顾晨曦这暴脾气,怒拍桌面一下,一把揪住他衣领,近距离怒瞪他咬牙道:“你再敢给我攀亲,我就把你丢湖里喂鱼去。”
  柳宜风这回没和她顶嘴,而是眼睛盯着她闻着有点香气的红唇,喉结滑动一下,情不自禁的凑过吻上了她……真的很香呢!
  顾晨曦瞪大了眼睛,直到这个混蛋过分的吸吮一下她的唇瓣,她才惊怒的一把将他推在了地上,整个人一下子就烧起来,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湘竹和翠柳抬手捂住了嘴巴,也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柳世子疯了吗?居然胆儿肥的敢亲二小姐?还是亲的嘴儿?
  腾蛟在远处看着被推到在地的柳宜风,目瞪口呆的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人。他们柳家人是不是都是强盗性子啊?男女都是这样喜欢对人来强的。
  柳月白也得惊的目瞪口呆,这小子今晚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做出这种失礼之举,强亲了顾晨曦这个狠起来她都怕的疯丫头?
  顾晨曦气得浑身发抖,她长这么大以来,就没人敢这样占她便宜!
  这个该死的柳宜风,他抽的什么风,以往学的孔孟之道,圣人之训,都忘了是不是?身为读书人,怎么做出此等轻薄未出阁女儿家之事啊!
  柳宜风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愤怒至极的顾晨曦,他也深感歉意,之前也是他冲动了,怎么就做出这等……
  可是,小姑姑亲了腾蛟公子后,腾蛟公子明明就和小姑姑好了啊。
  可是……似乎她很生气啊?
  顾晨曦双拳紧握忍了又忍,深呼吸到胃都凉了,可她的肝火还是蹭蹭的往上升,最后……她气的大叫一声,扑过去就把柳宜风推到在了木质地板上,双手掐着他脖颈,一个劲儿的狠摇他大怒吼道:“柳宜风,你个混蛋!你敢这样欺我,我……啊!”
  柳宜风就算是个文弱书生,他也总比一个闺阁小姐力气大吧?一个握住她双手腕,就地翻转,便居高于上了。
  “柳宜风,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竟敢这样对我!”顾晨曦要气疯了,这个滚蛋居然敢压在她身上,他还记不记得他家夫子教他的男女授受不亲之礼啊!
  “你别乱动,别动……啊!”柳宜风被她咬了手臂一下,他吃痛的叫一声,收回手,顿感一阵天旋地转,这个彪悍的丫头,居然又把他压在身下了。
  顾晨曦一手压住柳宜风一只手腕,骑坐在他肚子上,低头咬牙切齿呸他道:“呸!就你个文弱书生,也敢和我打架?你能啊?能啊!”
  湘竹和翠柳两个丫头都吓傻了,小姐在做什么?她又知不知她在做什么?
  柳月白真心疼她侄儿,这样被压着,水火般的煎熬吧?
  腾蛟望着如此强悍的顾晨曦,他姐姐说得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姐姐那样性子的女子,身边就不可能有温柔性儿的姑娘。
  柳宜风也不动了,他望着怒瞪他的顾晨曦,一脸无奈道:“你若是觉得吃亏,那就报复回来好了。”
  腾蛟耳力很好,他听到柳宜风这句话,也不得心里暗不骂一句:无耻!
  果然,读书人都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柳月白对此颇为欣慰道:“我家疏净,可算是长大了。”
  腾蛟扭头看着她脸上欣慰的笑容,他又再心里加一句:有其姑,必有其侄。
  顾晨曦又不是真傻到没心眼儿,柳宜风敢又想占她便宜,她岂能如了他的愿?
  柳宜风趁她一个失神,便反击一手抱住了她,一手撑地坐了起来。
  “放手!”顾晨曦被她这样抱在怀里,羞恼的捶打推搡着他,这人还要不要脸了?堂堂王府世子,还身为读书人,怎可如此的无赖?
  “你干嘛这么讨厌我啊?”柳宜风抱着她不撒手,这句话说的着实委屈至极。
  顾晨曦听到他这句委屈的话,她跪坐在地上,与他面对面对望着,不由叹气道:“柳宜风,你是个不错的人,该配得上更好的女子为妃。我这一辈子做过太多的荒唐事,又与人退过亲,能嫁个普通人家已是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求成为什么王妃呢?”
  皇上允过柳家恩旨,只要柳宜风成亲之后,便可立即继承河西王爵位,他的妻子,将来自然也是一府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