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泓见田伯夷可是气的不轻,他忙吩咐人去跟上田伯夷,而他留下来,却是极为无奈的头疼叹气道:“霓儿,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阳炎这样的人,是你能动的吗?”
“大伯您说错了,不是我动了他,而是他一直缠着我不放,我差点没被他吸干了。”云霓也是刚才发现,她修炼多年的功力,竟然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害她都没能力躲开那老东西那一掌了。
呵!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什么?阳炎能吸你的内力?这怎么……”云泓这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父亲在世时提过一次,说玉面阎罗一族似乎与玄天子一族渊源颇深,莫不是……
“大伯,他到底是什么人?明明都被我的媚术迷惑住了,为何到了最后,不是我把他吸干,而是差点被他害得,损失是如此的严重啊?”云霓长这么大,她就没吃过亏,就她这速度,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凑够两百年功力,修炼《八应决》称霸天下了。
可偏在这时候被人害得功亏一篑,她能不火大的想杀人吗?
云泓脑子里乱哄哄的,他根本听不到云霓在他耳边埋怨什么,他只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大伯?大伯!”云霓气得跺脚也没用,云泓还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第九十四章 母亲生子(二更)
风齐冀是当天抵达子规山,都没休息一下,便暗中乔装打扮离开了子规山,带着七名青龙军赶赴云海山庄与花缘君他们汇合。
沈弄梅是唯恐顾相思又会压榨他,他是送人抵达子规山下,便立刻骑马跑了。
他这次回去就要接任掌门之位了,以后可不会再这样空闲来给他们当镖师了。
宁夜紫的身子的确有些虚弱,这就是大龄孕妇的不好之处了。
顾相思这些日子,好好为她母亲调养下身子,又让龙辰、龙熙两个臭小子陪着外祖母身边,宁夜紫心情好了,精神也好了不少,胃口跟着也好起来了。
而这一日,却有人要见顾相思,顾相思神情沉重的去见了。
齐姳是个很善解人意,又有点伤春悲秋的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有几分的可怜。
顾相思一直没有限制这位身份敏感的小郡主的自由,在红罗教里,她想去哪里都行,没有人会阻拦她,也没有人会让她觉得自己被监视了,觉得心里不舒服。
红罗教徒到处都有,她走到哪里,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很快便会有人把她要的东西奉上。
因此,她是完全自由的,身边连个人跟着都没有,她怎样过日子都可以随意。
她以前真渴望过这样的生活,可在红罗教生活一段日子后,她越发因为心里的忐忑不安,无法再继续逃避一些事情了。
顾相思在红罗教的红枫园里见了齐姳,这院里曲廊楼阁颇多,又是建造于水上,风景别致,在这个季节也是微风清凉舒爽,最适合悠闲自在凭栏赏鱼了。
齐姳就在这儿凭栏赏鱼,手中轻摇小团扇,上着粉罗衫,下配碧玉裙,乌发青丝梳成垂鬟分髾髻,发间簪两朵秋海棠,令这俏丽少女,瞧着倒是多了几分忧悒惆怅。
顾相思举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望着这个年纪没多,却是眉宇间有抹散不开忧悒之色的少女,她不由得叹声气道:“齐姳郡主,皇上让你与我一起来子规山,便是有心保你,还希望你莫要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
“王妃所言,齐姳皆明白,若皇上不是一片仁慈之心,齐姳便该是一杯毒酒被赐死,而不是此时……还能在这里悠闲观鱼。”齐姳与所有西陵氏族人一样,都天生一双凤眼,柳眉朱唇,容貌极为精致如画。
顾相思望着这个柔弱让人怜的美人儿,这双眼睛像是水中琉璃,水润而透着让人心碎的脆弱。
齐姳起身向顾相思行一礼,明眸盛满忧伤,轻声细语道:“王妃,齐姳愿意以一己之身,绝了康乾太子余党的希望,还请王妃在齐姳死后,将齐姳的遗体交给夏缙华,那这一切,也就……”
“齐姳郡主,皇上不是滥杀无辜的昏君。”顾相思希望齐姳能明白,西贺国的安定,绝对不是要用一个女子能换得的。
那怕是齐姳如今死了,西陵业也依然多的是理由谋反。
夏缙华不过是西陵业众多棋子之中的一个罢了,康乾太子余党也就是一个笑话,被人愚弄多年而不自知。
“齐姳知皇上仁慈,故而,齐姳想还西贺国一个太平天下。”齐姳是个柔弱的女子,可她为了天下安宁,也可付出生命。
反正,她一生都是戴罪之身,为国牺牲,也能赎祖先之罪了。
“齐姳郡主,你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顾相思神情淡淡的的起身,眸光平静的看了齐姳一眼,转身欲走之前,背对着她又说了句:“有个人,为你付出很多,望你能为他保重自身。”
“王妃……”齐姳很想问顾相思那个人是谁,可顾相思已经走了,明显是不愿意与她多说的。
顾相思之所以如此照顾齐姳,的确是为了香玉棠,这个痴儿,为了齐姳,真的很努力,为此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齐姳若是轻生,香玉棠所做的这些事,岂不是都要成为笑话一场了?
齐姳一人站在曲廊里很久,她想了很久,才想起一个人,那抹身影一直藏在她心底,是她一生最美的梦。
可是,她与他却是不可能的,她是生而带罪之人,皇上不杀她已是天大的仁慈,又怎么可能真放她自由,让她嫁人呢?
更何况,那夜出现的他,衣着打扮皆不俗,想来是富贵人家公子吧?
想那名门望族的公子,又怎么可能会娶她这样身份的女子呢?
就算他愿意娶,她愿意嫁,可人家父母呢?怎么也是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儿子娶她这样的女子为妻的吧?
她与他,终究,只能是梦一场罢了!
……
天下依然各处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乱子,顾相思无奈之下,只能再次以红罗教主的身份,蛊惑曾经的红罗教徒,由他们这些人,帮着官府来压制各地百姓的暴乱。
西兰城因为帝后皆病倒之事,而闹得人心惶惶。
各府又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出,只人命便出了了好几条,越发让百姓恶心透了皇亲国戚之间的肮脏污秽。
紫沐幽发疯要杀西陵阙,反被西陵阙误杀而死。
温柔之前一直久病不愈,终是没能熬过这个夏季,便就这样去了。
之后是恭王府闹出丑事,西陵妍雅自从脱离蕙嘉大长公主的魔爪回到恭王府,那便是脾气越发暴躁了。
因此,因一时嫉妒,便重伤了自己的妹妹,皇上亲封的娉婷郡主,人昏迷三日都没醒来,因此西陵妍雅也被下大狱了。
重伤郡主,可是重罪。
因为外头太乱了,蕙嘉大长公主实在不放心顾晨曦与顾曦云两个姑娘家住在县主府,便把人接到了公主府照顾。
王家众人早就被蕙嘉大长公主赶出公主府了,他们如今有自己的府邸,再也不许随意来公主府了。
王家的人,当初得知蕙嘉大长公主手里有龙凤令后,便想借着蕙嘉大长公主的势,作威作福起来。
可蕙嘉大长公主还没老糊涂,一见他们有在外惹是生非的势头,她便立马找个由头,把王家所有人都给赶了出去。
并且警告了王子章,如果他敢让王家的人,借她的势在外头胡作非为,她便与王子章和离。
反正,王家的人又没有与她有血缘至亲的人。
她与王家唯一的关系,便只是与王子章是夫妻了。
其他人,于她而言,可都是外人。
西兰城乱成了一锅粥,西陵滟忙的饭都不能按时吃了。
而相传重病的西陵楚,此时此刻却是面色红润都被迫躺在床上装病。对此,他很不满的皱眉道:“皇叔,我什么时候才能病愈啊?”
“自然是要靖南王玩够了,皇上才能拨乱反正,肃清天下。”西陵滟这些日子,可是日渐消瘦,要是让顾相思看到了,必然又是要心疼死了。
“皇叔,这和我与皇后装病有什么关系啊?””西陵楚都听说了,如今西兰城都乱成一锅粥了,再这样下去,他怕皇叔一个人应付不来啊。
“你们装病会安全一些。”西陵滟只是不想让西陵业伤害他们,因此才会让他们装病,以避开西陵业毒手。
西陵楚盘膝坐在床上,望着他家日渐消瘦的皇叔,眼神变得极为复杂,轻声唤道:“皇叔,阿楚不是小孩子了。”
“既然叫我一声叔父,那你,便依然是需要叔父保护的孩子。”西陵滟一直在低头处理各地的奏折,以及安排叶临风和金鹦鹉他们,尽量压制各地蠢蠢欲动的那些人。
西陵楚知道,因为他打小身体不好,皇叔为了他的身子,才会又成了那个挑大梁的人。
西陵滟写了一封密信,交给一旁伺候的墨云,扭头看向床上发呆的西陵楚,无奈摇了摇头,又继续埋头处理这些奏折了。
西陵楚又躺了回去,他想着等尊儿长大了,他就退位是对的。
他根本不适合当一个皇帝,身子骨这样不好,出点什么事,还要有劳皇叔劳心劳力。
可他与所有人一样,都很疑惑,为何皇叔不自己当皇帝呢?
如果皇叔成为西贺国的君王,一定会让天下百姓,过上真的丰衣足食,太平天下的好日子。
可皇叔一直都没想过当皇帝,一直都是这样默默的付出,连他也不明白,当真只是为了遵守对父皇的一个承诺,皇叔才从不曾动过登上皇位的心思吗?
“阿楚,别胡思乱想,等过了这段日子,天下一定会太平的。”西陵滟安慰着西陵楚,他不敢再冒险,因为东方延玉已经和他私下说过了,阿楚的心脏似乎是有点问题,可是问题不是很大,就有一点小问题,这应该是先天的。
本来,这点小问题只会让人不能太被气着,一般生活是不会受影响的。
可是,阿楚打小身体就弱,养了好多年才瞧着壮实一点。
谁曾想,这次的事会让他犯病,一复发还是比之前更严重了。
东方延玉告诉他,阿楚不能再劳心劳力,更不能再与人大动肝火,否则……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西陵楚并不知道他的身体有多不好,他只是之前感觉浑身无力,这几日已经好多了。
可皇叔还是不许他多想,为此还看着他,好像他是个生病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西陵滟心里藏了太多的事,可他却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
如果相思在就好了,他也能和相思说说心里话,解解心中苦闷。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这一日,顾相思一大早就带着初晴她们一群小丫头在准备。
可刚要起床的宁夜紫,却忽然阵痛了起来。
顾相思忙跑了去,进了房间,为她母亲检查了一下,是要生了,比预产期早了七八天。
风齐冀这回来的时候带着稳婆来的,顾相思让初晴把稳婆喊来,她为她母亲把了脉,摸了摸胎位,还算正,就是她母亲都二十多年没生孩子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还像第一胎那样难生。
稳婆来了,初晴经历过这些生孩子都事,她知道要去准备什么,赶紧让大家烧水准备剪刀、襁褓、以及孩子沐浴的水盆。
宁夜紫以前生过一次孩子,那时候就她自己一个面对稳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很害怕,可她却连她都夫君都没有等回来。
这一次,她的夫君还是没能陪着她生孩子,可她却一点都不难过,因为她如今的夫君是个英雄,他是去保家卫国了,并不是顾荇当年哪样在外寻花问柳。
而且,她身边还有她失而复得的女儿陪伴着,她就更不怕了。
“娘,你放松些,听稳婆的,别紧张,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顾相思一直握着她母亲的手,那顺利生下来最好,如果不能……她只能到时选择侧切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敢动刀子,毕竟她母亲年纪大了,要是失血过多,加上这样的痛楚,她母亲这个年纪,真的可能……
这时候,她多么希望阿月在她身边,如果阿月在她身边,她就可以安心的把一切交给阿月,哪怕是让她供血,她也供的起啊!
可如今,若真到了动刀的时候,她那里敢供血出去?要是手术一半晕倒了,那不是更为糟糕吗?
这名稳婆是个老手,她极为有经验,一点都不紧张,安全着孕妇,又抚摸着孕妇的肚子,还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没事,生过一次孩子都女人,怎么也比小媳妇头一回要好很多。
就算稳婆很能稳得住,可宁夜紫也还是从早晨一直闹腾到了晚上,她差点都快没有力气了。